红月之下重塑金太阳 第96章 自述

帖因还在治伤中，治安官们邀请马谱耳小姐前来坐镇，审问彼得。

十三张画像在彼得面前展开，简问：“你对他们有印象吗？”

彼得扫了一眼画像：“没有。”

简罗列道：“布料店老板、面包工坊老板……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会接触到的地方，尤其是这家小卖铺就开在你就读的慈善学校旁边，学生们都在那里买东西，不可能没印象吧？”

彼得突然抬手拍了一下脑袋，缓缓放下胳膊：“我记忆力不好。”

简抖了抖塑料袋里的证物：“这些在你家发现的女式衣服残片也不记得了？”

彼得眼神中露出不屑：“这是我养母的遗物。”

“好好好。”简笑着点点头，微微打开一个黑匣子，“那你再看这是什么？”

彼得眼神有些变了。

简合上匣子：“没想到藏起来的邪神雕像竟然被我找到了吧？无论你是否承认这些凶杀案，你都会因为信仰邪教异教被处死，我想你没必要再顽抗了吧？”

简继续刺激他：“把一切说出来，或许哪个没节操的小报记者会为了博眼球把你的事迹大大书写一番。什么也不说，那就以一个没工作没本事的异教徒身份，掀不起一点水花地死去。而众人皆知的络新妇一称或许会被某个模仿犯摘去。”

彼得梗着脖子说：“没错，我就是嫉妒他们！身高、美貌、金钱可以让他们轻易得到女孩们的爱慕，得到所有人的善意。而我矮小、丑陋、性格古怪，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害怕我，没理由地讨厌我。”

“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做一个友善的人，可我的友好都会被人曲解，曲解成有目的的讨好，曲解成隐藏恶意的接近。仅仅是因为我天生且无法改变的缺陷。行，那我就真的做个怪人好了。”

旁听的治安官拍桌怒道：“这不过是你最开始说服自己放弃仅存良知的借口，现在又试图让自己犯罪行为合理化的借口罢了！”

彼得抚摸脸颊：“呵呵，那又怎么样。那些平时看不上我的人，却会为伪装后的我着迷，甘愿送命，很有意思吧！”

治安官质问道：“甘愿？”

彼得嘲讽道：“怎么不是甘愿？明明知道有一个杀人凶手在争对他们那样的人，见到美女还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猴急地撇下保镖到肮脏阴暗的地方偷欢。”

简又拿出一张画像，放在所有画像上面，打断他的节奏：“但是瓦伦丁不一样吧？”

彼得撇开头：“都一样，她只是更会装而已。”

简说：“不，她是最特别的。你最恨她对不对？她是你杀的第一个人，而且在那之后你没有接着犯案，说明最开始你只打算杀她一个人对不对？”

“我……她……”彼得眼神多次变幻，几经挣扎，“对于她我什么都不会说。”

简继续问道：“那么你的养父母呢？他们明知道杀害瓦伦丁的凶手是你，还帮你隐瞒，他们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彼得冷哼一声：“他们不知道是我，也没打算隐瞒，他们怀疑我，要挟我，所以我必须杀了他们。”

简追问道：“详细说说？失火的时候距离瓦伦丁死亡已经过了三年，威胁你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既然他们不知道是你，又怎么要挟你呢？”

“慈善学校倒闭，我从学校肄业。因为身体缘故，我无法成为铁匠，在铁匠村受尽嘲笑，只能寒季帮人清理炉灰，温季在纺织工坊做编织手工活。这些工作辛苦，又只能赚点小钱，和我付出的努力完全不匹配。而和我同年纪的人早就继承家业，做起了老板，我只能给他们做牛做马。我比他们聪明，怎么能甘心干这种工作呢？”

“钱只会流向有钱的人，爱只会流向不缺爱的人，太绝望了，努力完全没有用。我宁愿什么都不干，这样还能给自己一个新的幻想，不是我不行，如果我努力，会比他们更牛，只是我不想努力罢了。”

“养父母天天催我去工作，我不会听从他们的话，有本事直接给我安排一个好工作啊，只会动动嘴有什么用。一开始养母还能溺爱我一下，以为我只是心情不好，休息调理一下就会改变。后面可能是发现我是真的准备躺一辈子，也开始不给我钱了。”

“不过家里就这么小，能放钱的地方就那些，我可以自己找。找不到了也没关系，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就好了。反正他们很擅长改造，那些东西很好卖。但是太可惜了，他们制作的速度太慢了，赶不上卖的速度，还是被养父发现了，我们大吵一架。”

“他说早知道不收养我了，老鼠的孩子还是老鼠，恶魔的孩子也是天生的恶魔！说我亲生父母信仰邪教，用黑魔法做邪恶献祭被发现，于是逃离小镇。他们半道嫌年幼的我太碍事，把我也抛下了。”

“原来我的亲生父母是这样的，那就不奇怪了，我想我没必要再压抑内心了。”

“这时候养母突然问，瓦伦丁，那个你上学时的同班同学，是你做的吧？原来那天他们发现了我的不对。我不能被要挟。而且他们死了，钱都是我的了，想怎么花怎么花，何须讨要？”

“不过我当然不会犯傻，邻居肯定听到了我们争吵的声音，我不能立刻动手。我假意认错，声泪俱下，他们当然选择了原谅。”

彼得沉醉在回忆中，兴奋到微微战栗：“过了一段时间，等所有人都忘记了争吵，我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药。等他们无法动弹，我搬动杂物，改变了它们的摆放位置。他们常常在晚上做工，邻居就算听到了动静也不会多想。”

“深夜，我在厨房点燃了火，火势被我的布置以最快速度引向养父母的房间，再加上路障，保证他们逃不出来，也没人能闯进去救他们出来。我故意晚一点才逃出来，让身上也被烧伤。”

“等治好了伤，回来收拾残局的时候，我发现一些亲生父母留下的东西发生了改变，可能这也算一场献祭吧。我利用那些东西成为了魔法师。”

简打断道：“药？是你给帖因侦探下的那种药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没杀帖因？”

彼得又笑起来：“当我发现逃不出去的时候是打算让她成为我的最后一个作品，但动手到一半才发现她是个女人。我脑海中灵光一现，我男扮女装，她女扮男装，我再和她换一下，如果能逃出去，不是比简单的杀人更有意思吗？”

帖因竟然真的是从络新妇手上捡回一条命，简感到庆幸。

“呼。”简翻到最后一页资料，那是她前不久的最新发现，“你提到慈善学校关门了，能说说为什么吗？”

彼得努嘴耸耸肩：“那些大人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简手指在桌面轻点：“大人物，没错，基辛格慈善学校在同名富豪死亡后关闭。那来说说基辛格的死吧。因为他，后续你才执着选择这个类型的目标吧？”

“基辛格常常逼迫女学生□□，在学校风评很不好，所以我拿他练手，这应该算是我唯一做过的好事，这点你应该认同吧。”

调查基辛格的死时治安官怀疑他是被玷污的女学生复仇，所以简拿到的材料中有被逼迫的女学生的名单，其中就有瓦伦丁的名字。这回轮到简耸耸肩，她不是法官，对此不予置评。

简起身离开座位：“我想知道的问题都问了，接下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幸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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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收到了绿海镇领主邀请她及她的宠物猫头鹰上门赴宴的邀请函。

她有些摸不清头脑，虽然抓住络新妇对多林郡及其周边都是大好事，但不至于单独邀请她吧。

之前因为购入的魔法植物无法存活，绿海镇还和菲海尔闹过矛盾，这次不会是想把她挖过去吧。

可是一个侦探有什么好挖的，有什么事直接花钱请就好了，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不过白吃的宴席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被管家领进城堡大门后，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激动地握住简的手：“您就是马谱耳大侦探吧！这只猫头鹰就是您的小助手吧！多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

女儿？简与瑞森对视一眼。

绿海镇领主让出身位：“请容我郑重介绍，这是我的独女——甜伊·布兰切特。”

简看见了餐桌旁面色还有些惨白的熟悉清秀面孔，帖因，甜伊，原来她是绿海镇领主的女儿。

餐桌上简与甜伊坐到了一起。

瑞森桌前的牛排切成了小块，方便他用餐。

布兰切特男爵调侃道：“唉，我这个女儿比不上你们那的菲海尔，无论怎么培养，一点政治经济才能都没有，只喜欢破案。只可惜菲海尔也是个女孩，我们两家不能联姻，我都不知道我去世之后绿海镇该怎么办。”

甜伊敲了下餐盘：“别乱说，您还年轻呢。”

布兰切特男爵叹气道：“这次甜伊出事都怪我，要是我……”

甜伊激动地问：“父亲，您同意让我当侦探了？”

布兰切特男爵哼气道：“要是我早点发现你的秘密，把你看紧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故！”

外面急速的马蹄声渐近，卫兵跑进餐厅，行礼禀报：“不好了，又发现了五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