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傅府的嫡女,男主明媒正娶的正妻,八抬大轿,吹锣打鼓的迎进侯府。
我本以为这门婚事是他真心向父亲求娶,可新婚当夜,男主掀开我的盖头后,留我一人独守新房,他去了宜兰园睡去。
我劝着自己,日子还长,男主总会与我日久生情。
可不料第二日,男主接圣旨领兵出征,府里上上下下无一人向我告知此事。
而唯一告诉事情的婢女罗罗,被婆婆的贴身嬷嬷打了二十巴掌。
那一日的早茶,婆婆刁难我端了半个时辰的茶,直到我在撑不住,不慎摔落茶盏,满堂的讥笑声传来,犹如一个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下,那嬷嬷拿着元帕给堂内女眷看去,她们的笑意更是尖酸磕破。
我的心像一把把锋利的指甲盖挠破血肉。
婆婆不给我陈情的机会,罚我去跪祠堂。
待回门那日,我每走一步,膝盖都是火辣辣的痛。
父亲并不关心我的婚事,只是言辞宽慰,说我夫君年少一战成名,他是真心求娶,也与我相配,如今心想事成,孝顺公婆,管理府中内务,理应是我的本分,待我夫君立下赫赫战功,来日便是诰命夫人,我又有何不满的。
我沉默着听完父亲的教诲,指甲嵌入深深的肉中,待我出府离去前,见到从外归来的兄长,终是没忍住哭了。
兄长不知如何安慰,只宽慰我,若在夫家受了委屈,找他来做主。
我点了点头,本是抱着对男主还有一丝情在,咽下男主家人对我所做的一切。
一日,在我接管府内帐子时,发现无人去的宜兰园,曾住过男主养的外室,她叫女主。
这外室女主我使了些银子,在府中问出些眉目来。
男主十六岁那年回京,一夜吃醉了酒和女主发生了一夜风流,她无依无靠,男主见它可怜,养在外头几年,后来带回府中,被婆婆诸多刁难,而男主为了孝道,将她撵出府门。
我本以为男主与她不会再有牵连,可院中洒扫嘴大的家丁彻底点醒我。
男主同婆婆商量娶个高门女,先堵住悠悠众口,而女主待他打仗归来,纳为妾室,而正妻若是稳重听话便留着她,要是她容不下外室女主,待他归来,一纸休书,夺了她的嫁妆。
我听完这些话,正要发作怒骂家丁挑拨离间,那家丁心直口快说女主住的地方离侯府不过两条街,男主在新婚前夜还和女主暖香温存,还有了和男主的孩子。
那一刻,我彻底沉默了。
我让罗罗给了家丁一些银子,借着出府卖胭脂的空子,去了家丁说的地方。
院外一个五岁的男孩正叫着女主娘亲,一直再问爹爹什么时候归来。
女主甜甜的笑着说,等男主打完仗,他就归来看南海。
我在马车上挑开轿帘,看着母子二人温存的模样,双眼像是针刺般疼痛。
原来自始至终,男主不是真心娶我,他的话甜蜜饯,双刃刀,扎破了心肉,鲜血淋漓。
正当我要离去时,见到和女主住在一切的姐妹,眼泪忽然止住,手紧捏着帕子,嘴角露出讥讽的嘲笑。
那一夜过后,我听罗罗说,外室的孩子为了银子和宰相公子比放风筝,得了银子后,他将宰相公子推入河中,险些溺死,宰相得知此事,颇为震怒,命人将那孩子溺死在湖中。
罗罗说的颇为痛快,而我心中却是多番顾虑。
而我的担心,不多时便来了。
兄长写信告知,女主的孩子不是她亲生的,那是一个千人枕万人睡的青楼女子所生,为了思忆男主起的名字,而她的身边有男主身边的暗卫。女主在孩子死后,找到曾调戏的家丁,欲来指正是我害死的孩子,不想她派出去的侍卫,正赶上宰相大人的气头上,家丁被杀,那侍卫为了交差,空口诬陷是我杀了她的孩子。
兄长在信中告诫我,这门婚事本是男主求娶,这些年来他一未书信,二无情意,三族人欺我,实非托付终身之人!
兄长说等他回来,他要接妹妹回家。
当我看完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罗罗一边为我擦泪,一边呜呜的哭起。
在这个侯府里,除了罗罗,与所有人而言,我是外人,一日日被婆婆磋磨,外人瞧着风光,可祠堂内一页页的家规,我写了数遍,但凡我有一丝不顺心的,婆婆女眷百般刁难。
当我回府后,父亲却劝我,万事家为重,婆婆觉着我有错,那便是有错,我若是来日被休,或是和离,他这太傅的脸再也不要,找家丁婆子将我送到尼姑庵。
那一日,我问父亲,他为了朝中位置,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正护我一生的人,将他打走,逼着我嫁曾经爱过,却不爱自己的人。
父亲没有说话,他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骂我和我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
我发疯般落泪冷笑,指着我母亲的牌位怒骂他虚伪的面目,他养了多少个外室,若非靠着我母亲,他走到如今的地位,如今在新帝面前不过无才无德的表象显现,朝中又因他多年心高气傲,需要个女婿稳固地位。
而我,不过是他们的踏脚石,人人皆踩!
后来,太傅吐血病重数日。
我再未回去看他。
我让罗罗点好嫁妆,母亲留给我几处庄子,借着修缮侯府库房的由头,将我的嫁妆抬走,到庄子上去。
在我换完嫁妆后,五年未见的夫君归京了。
京城皆知,他打了胜仗,此次班师回朝,他对皇上说,思念爱妻,早日归家。
众人皆知少将军爱妻,可不知我的五年,含着糖都是苦的。
他回府后,并未与我同房,又睡到宜兰园去了。
半夜的时候,罗罗叫醒我,她说外面的侍卫说,男主翻墙去找女主了,侍卫跟去探看,听到颠鸾倒凤的声音。
我本以为他回来后,会收心,哪怕做做样子,没想到,是我的痴心妄想。
我双眼微红,见到眼前的罗罗,忍不住抱着罗罗小声痛苦。
罗罗瘦了,从前她最爱吃零嘴点心,摸着腰上肉肉的,怀抱软软的。
如今我摸到了她柴瘦入骨的脊背,她瘦的仿佛我的手轻轻一用力,便能散架。
我和罗罗说,我不要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活着,我要出去,也要带她出去,再也不要在这个牢笼里受尽折磨。
第二日,男主上完朝后,他带着外室入了侯府。
侯府内轩然炸锅。
我坐在堂内夫人的位置,那些曾讥笑的我女眷,如今更是满堂讥讽,婆婆劝我做个善解人意的夫人,夫君为天,万事为天意。
我冷笑问婆婆,夫君是天,那皇上是什么?难不成男主要谋朝篡位?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啪!
男主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鬓发打乱,血从我的嘴角流出。
我抬头看着男主的趾高气昂,他身后的女主温言细语的说着我的好,劝男主宽心。
男主越听心思愈发烦躁,还没等我说话,他的双眼恨不能杀了我,他骂我鸠占鹊巢,仗着母家作威作福,我就是个贱人。
我冷笑的嘲讽男主,问他手握重兵,未将虎符归还,如今不过是仗着立了战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最大的本事便是冷落,最可憎的面目便是这身内外溃烂的皮囊。
啪!
第二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我撞在柱子上,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十日后,女主已是娶入府门,罗罗守在我床前熬红了双眼,我摸着她圆圆的脑袋,满眼倦怠的安慰她,小傻瓜,我很快就好了,不要哭啊。
罗罗擦着泪,断断续续的同我说起,我昏迷后的事情。
男主在我昏迷后,让婆子看在门外,没有给我请大夫,罗罗被几个嬷嬷掐的满身青紫关在柴房里,后半夜守夜的家丁打了瞌睡,她冒着险出了柴房,钻出狗洞后,找父亲救我。
不料父亲早已与我分崩离析,说我死了活该。
罗罗跑了半夜,忽然想到兄长,他和父亲早已分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罗罗敲响了兄长的府门。兄长刚回京得知我的境遇,当夜踹开侯府门,把昏迷的我救出。
罗罗说,男主和女主起身赶到,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男主还要杀了我哥时,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留下和离二字,出了侯府。
兄长第二日,递折子说身体抱恙,辞官归乡,文臣武将间沸然炸响。
太医来了兄长府中,替我诊脉,忧思过度,日夜操劳,内外虚耗,又受了冲撞惊吓,先用人参吊着气,保住了我的性命。
而我的夫君,在我昏迷第二日请了婚假,八抬大轿不输娶正室的阵仗,迎妾室进门。
百姓虽说茶余饭后说些风言风语,侯府在百姓的美名如潮中,流出宠妾灭妻,正室容不下外室,杀人灭口的风言风语。
我一一听着,咽下苦涩的汤药。
他把外室娶进门,两人作天作地,就算宰相肚里能撑船,如今闹成如此局面,我竟觉着自己可悲可笑。
在兄长府中的这些日子,从前闺中姐妹,来府中探看,她们虽嫁的不差,可耐不住夫君娶妾偷腥,自己是正妻又如何,上有婆母下有夫君妾室,那一日是消停的。
我要和离。
这个念头,我更坚定了。
当和离书递给男主后,他愤怒的撕碎了,跑到兄长府门前,怒骂我不守妇道,心胸狭义,不敬祖母。
我走出府门,脸上的伤还未痊愈,百姓们看着身形消瘦的我,再看看中气十足的男主,皆是八卦的目光。
兄长留下的侍卫护在我身前,我轻轻拍开们的肩膀,示意屏退左右。
男主见我出来,正欲带我回府,我退后一步,将和离书递给男主。
他没有接,劝我不要闹了,有什么事回家说。
我告诉男主,我曾喜欢过他,可惜有情人不会在意落花,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他一步一步做出的。
男主瞪了我一眼,抢过手中的和离书,撕成碎片,掐着我的手腕,抢拽着我回侯府。
我从发间,取下宝石蓝发簪,扎入他的皮肉,血溅了我一身。
他痛的松开了我的手腕,留下青紫印子。
我双眼通红,当众问他,当年他娶我不过是他与女主的遮羞布,我不过是他与他母亲磋磨的贤良淑德的妻子,情真意切提亲的是他,宠妾灭妻的是他,如今种种都是他一人所为,他凭什么要功名赫赫,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而去!
我指着他鼻子怒骂的模样,怕是与村头泼妇无异,但是我早不在乎了。
我本是高门嫡女,我也曾有心上人,他因眼前的男主,横死于刀下!
他说他会立下赫赫战功,来娶我,可我等啊等,等到一具尸体。
我笑他的名字叫大麦,兄长笑我,世上哪有男子的名字叫大麦,他定是没有同你说真名。
后来,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名字。
送他回来的士兵在我的百般打探下,士兵才说出实情,石门谷一战,男主等士兵都死完,才动身杀敌,而大麦以为男主来迟了,长刀捅穿了肚腹,男主笑着,拿他当肉盾。
他万箭穿心,他功名赫赫!
多可笑啊!
多荒谬啊!
我看着他,罗罗从身后挤出,递来一沓书信,我挡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同男主说,多年前,我曾一眼误终身,可惜他非我良人,他杀我心上人,欺我,辱我,如今种种,和离不过是各留体面,他不允,那么我要休夫!!
白纸飞扬,休夫书上,侯府所行所做之事,我一一记下,字字诛血,落在百姓手中,成了贻笑大方的笑话。
男主双目赤红,正要摔马鞭向我抽来,人群中出来看热闹的皇子,他惊呼一声,鞭子抽在他身上,那一刻彻底抽断了他的前程。
日子一日日的过着,真真假假的传遍京城。
男主把我兄长和父亲告上朝堂,说他们教女不严,害他惊吓皇子,如今众人笑他是京城被女子所休弃的,请皇上做主。
父亲压不住男主的怒意,带着男主到兄长府上寻我,骂我逆女,说我不从三从四德,丢进颜面,今日便是按着我去尼姑庵的日子。
我的目光落在男主身上,他正得意的说,只要我求他,便能让父亲放过我,只要我安分的做侯府夫人,流言皆可破。
我没有说话,看了眼无情的父亲,拿起罗罗递来剪刀,剪断一缕青丝,自此以后,父女恩情恩断义绝。
府里的侍卫架着刀将两人撵出兄长的府邸,父亲还在骂我,我漠然的问父亲,我哥当年与他是断了生恩,他做的腌臜的事和男主更像是亲父子。
父亲闻言满目赤红,正欲扑来撕裂我的骨肉,可这里不是太傅的家。
兄长要离上京几日,他留下一批暗卫护我周全,他京城最近不太安静,万事小心为上。
我和男主的休夫事,官府尚未批复,我的身子自从离了侯府一日日的精神起来,罗罗最近和兄长府中的侍卫走的很近,两人的眼里像是能拉出藕丝般,又细又绵密;
那日我出府起伏上香,回来的路上,听到熟悉的声音,马夫得了我允,,放慢了步子,我在车内,亲耳听到女主让自己的姐妹找个男人嫁了,有个依靠,这院子她要卖掉。
罗罗听得不明不白,掀开点车帘,吃惊的望着女主的姐妹是那些偷腥的全员养的外室!
若是从前的我,或许不甘心,我好恨!为何斗不过一个外室女!
我抿了抿唇,是时候回一趟侯府了。
回侯府那日,身后跟着提刀侍卫,婆婆以为我性子耍够了,正要斥责发头风病,我让太医好好照顾婆婆的身子,让侍卫将我的物件,一件都不能少的搬出侯府。
婆婆闻言拍桌怒骂我,我抿了口茶,问婆婆,我几日不在府中,上好的雨前龙井成了粗茶,看着这位妾室倒是很和婆婆的心意。
婆婆被我气的捂住心口,我让侍卫搬了两箱休夫书信,既然男主公务缠身日日回家,那侯府的下人,人人一份,见了侯爷递给他,我赏一贯钱。
侯府的下人在我当家那几年,手头都宽裕些,这些时日我不在,他们似有不快,现下听到我发话,自是为了钱,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来。
女主一听我来,扶着肚子,成着矫揉造作的模样恶心我,女主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害死了她和男主五岁的孩子,是我这个蛇蝎毒妇容不下她。
我拿着茶盖浮去茶叶,则是百无聊赖的唤来门外的说书人。
女主说一句,说书人将一句,一个期期艾艾,一个道德伦常。
那说书人和女主只挨着一堵墙,女主这五年的事,说书人可是憋了一肚子,但顾着男主家官威,不能信口,如今我给了银子,保他周全,他可是说尽女主风流史。
比如,男女主行欢,两人谋害如何杀我,得了嫁妆扶正身份,再比如女主那些所谓的姐妹,白日与其它官员之事皆是不堪入耳。
婆婆这回气的捂住胸口,太医在旁扎着针,用人参为她吊着命,继续听着说书人的绘声绘色。
在我东西收完后,我合上茶盖,朝这对婆媳说改日再来。
女主气的怒摔茶盏,动了胎气,那肚子里的孩子险些没保住。
翌日深夜,京城大乱,上京官员府内外来了一群刺客烧杀侵略,陷入火海。
太傅府中,兄长府中血流三尺。
男主长剑贯穿女子的胸口,他正要狞笑,骂我活该今日下场,可看到女子面容时,他惊的松开手中长剑。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惊吓,错愕,在他眼中一一闪过!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该死的是我才对!
京城郊外雷音寺里,阴风吹动我抄的佛经,香烛吹灭,我披着袍子,走到门前,看着不远处的京城火海冲天。
今早我特意请侯府的人到府上,说我碍着面子,请婆婆牵线为我和夫君调和,我那蠢婆婆以为是我知错,来了兄长府中见我。
只是啊,京城不太平。
风雨过后,朝堂武将告男主谋逆,杀害边关将士,杀重臣,人证物证一一呈上。
男主矢口否认,说他们嫉妒,说他们诬告忠臣良将。
而我的兄长,将男主士兵冒充劫匪,劫走三十万两税银,在边关,封地,私养精兵之事,承报给皇帝。
男主怒不可遏,鱼死网破的说,他与我尚是夫妻,兄长拿出皇上昨日批下还热乎准允和离的圣旨,这巴掌打在脸上又脆又疼。
我看着兄长府中一片废墟,终是住不得人了。
我和兄长重新选了处院子,搬入府中那日,兄长带回一位九品官的姑娘。
那姑娘水灵漂亮,温婉大方,她像从前明媚如朝阳的我。
入秋后,父亲的妾室和她的儿子登过几回门,父亲是被男主趁乱杀死的,如今府邸烧毁,钱财尽散求着我们兄妹二人。
那日我收到一封信要去趟门,妾室见到出门我,拼命朝我磕头,求我收留母子两人。
我让侍卫来开母子二人,将两人丢出京城,生死与我无关。
妾室闻言,破口大骂,说我没良心,说我和那个短命鬼的母亲一样,早知道让男主在新婚夜找几个小厮糟蹋一遍。
我的目光森冷,妾室被我吓到,还不撒气接着怒骂。
我冷冷的说,我娘的死,还是你这个外室怂恿父亲给她灌下毒药,活生生勒死,我心慈手软,可我的兄长已是尚书,你个蠢货,如今落败,族人早知你母子二人,非我族亲,谁会收留你们两人,拿什么和我斗!
妾室母子最后是在侍卫绑着手脚,扔上牛车丢去千里外的岭南。
死牢内,女主的肚子已有八月有余,男主杀母又夺了兵权,如今什么也没了,疯疯癫癫,说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本该因女主骄纵,我设计女主遭遇刺杀,当众揭露后,亲手杀了我,他已造反成功,辅佐幼帝,位居摄政王,和女主举案齐眉,在扬州生下一子,他与她本是扬州再聚,全家美满,为什么会是这样!
狱卒带我走到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主面前,两人见到彼时我恨的咬牙切齿。
男主咆哮问我,我是不是重生的,明明我早该死了。
我垂下眼睫冷笑一声,是啊,我重生了,不然早就死了。
男主说,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你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千刀万剐!
我忽的一笑,直拍手哈哈大笑,牢中的两人皆是一愣。
我指着男主,我逗一只狗玩,你还真当成人了?人活一世,有今生无来世,你真以为,我爱你吗?我在想,你的皮那么好看,剥下给大麦做把油纸扇多好啊?
男主听到大麦的名字,脑子里嗡嗡的想到石门谷,他一剑杀死的小将。
他要功名,怎么会轻易留下把柄,死了,一了百了!
女主怒目圆睁,骂我是疯子。
我说,男主你上辈子怎么死的还记得吗?我告诉你,一个白日梦,你就当成真了?亲手弑母的感觉怎么样?男主你可是除了我的心头恨,我真的要谢谢你啊。
男主怒伸出手还想掐住我的脖子,可疯狗的后面拴着狗链子,除了无能狂吠,还能剩下什么。
我的目光落在女主小腹上,淡淡道,这孩子还是入府前才有的,不过男主房内伺候多年的婢女同寝都未有身孕,女主果然好福气啊,男主回来后便有了。
女主面红耳赤的骂我血口喷人,身后的男主目光逐渐阴冷。
是了,男主房内的婢女和他多年都未有身孕,母亲发卖婢女,嫁给一个卖肉的老板不久,便有了身孕。
我不动声色的离开,牢房里的两人吵嚷起来。
中秋后,兄长娶回那位姑娘,成婚前夜,他同我诉了一夜衷肠,我知道他要有家了,而我也想做我未完的事。
嫂嫂过门后,府内的事务井井有条,我和嫂嫂送罗罗出嫁了,我把自己的嫁妆给了她一半,解了身契后,三人难过的哭了许久。
罗罗出嫁后,我和嫂嫂说,我要出趟远门,走到哪里都会写信回来,她和哥哥要幸福。
离开家后,我拆掉妇人髻,梳起干脆利落的辫子,涉水过千山,见星夜万象,朗朗明月。
我的手稿越来越厚,越来越多,停下步子时,我将手稿汇成一本书,卖给各地的话本书坊。
一日避雨,我在茶棚中遇到待字闺中的小姐门,她们笑我年老朱黄,又无夫婿,年轻时定是个尖酸的可怜人。
我一笑了之,看着她们翻阅的《女戒》,我问她们,学琴棋书画,读书算账,是学给男子还是安生立命?
她们又笑我,说天下女子当以夫荣则荣,孝顺婆母,持家又道,所学皆为夫家扬眉吐气。
我停下笔,没有再接话。
已行的路,莫要再回身。只有亲身走了,才会明白来日之路,是不是她们想要的。
雨渐渐变小,我正要再起身时,被青衣男子叫住,他认出我写的字,问了我几个书中问题,我一一解答后,在雨停后,动身启程。
大麦说,人间苍茫,史书不过寥寥几笔,他不想青史留名,他想功成身退,带我行遍山河。
而如今的我行于天下山河,再不拘于那四方天地中。
第一章:完
PS:
新年快乐,挖个小坑;
直接写男女主,我省略了起名的痛苦;
这本为单元文字数很少,
主角我,剩下的角色都是那女主,爹娘,兄长,部分人物随意起的,等我有灵感再继续更后续单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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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醒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