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与玄麟 第2章 2 n毕的大人物

清晨九点，阳光正好。

高倩和赵娅穿着运动服，站在操场入口处，表情严肃地对视一眼。

"准备好了吗？"赵娅深吸一口气。

"准备好了。"高倩郑重点头。

"我们的目标是——"

"燃烧卡路里！"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转身就朝校门口早餐店的方向跑去。

五分钟后。

赵娅左手一笼小笼包，右手一杯豆浆，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乌拉乌拉……倩倩我们不是说好要跑步减肥吗？为什么现在在吃早饭？"

高倩淡定地嘬着豆浆："空腹运动伤胃，这是科学。"

"可我们连操场都没进去啊！"

"那更说明我们身体本能地需要补充能量。"高倩一本正经，"你看，我们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

赵娅："……"

正当两人站在早餐店门口进行这场毫无营养的辩论时，突然发现周围的学生都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快点快点！听说有个超牛逼的大人物来学校了！"

"再晚就抢不到前排了！"

赵娅立刻瞪大眼睛："什么大人物？怎么跟看猴一样?"她一把抓住高倩的手腕，"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高倩被她拽着往前跑，豆浆差点洒出来："等等，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像看猴一样吗？"

"对啊！"赵娅头也不回，"但那可是珍稀品种的金丝猴！不看白不看！"

高倩："……"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手环："凤绫，你感应到什么了吗？"

"没有恶鬼的气息。"凤绫懒洋洋地回答，"不过你们人类围观同类的行为确实很……有趣。"

高倩叹了口气，任由赵娅拖着自己往前跑。

看来今天早上，减肥计划又要泡汤了。

高倩和赵娅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前排，结果刚站稳就被两个黑衣保镖伸手拦住："请保持距离。"

"这架势……"高倩小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统出访。"

车停到了行政楼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位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常年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这谁啊？"赵娅踮着脚问。

"不知道，"高倩盯着那人的袖扣，"但光那对袖扣就够我三年学费。"

就在这时，第二个人从车里下来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哇——"。

那是个高挑的少年，黑发微卷，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却硬是穿出了高定感。最绝的是那张脸——五官精致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偏偏又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感。

赵娅一把抓住高倩的手臂："倩倩我要晕了快扶住我......"

"唉唉唉......"高倩赶紧架住她，"你这还能晕啊？"

"你不懂，"赵娅捂住胸口，"这属于国家战略级资源，看一眼少一眼。"

高倩："......"

少年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只是微微蹙眉，安静地站在中年男人身后。

"倩倩你说，"赵娅激动地掐着高倩的胳膊，"他会是哪个系的啊？会不会跟我们一个系？我的天啊......"

高倩吃痛地抽回手："这一看就是那种'我很有钱'系，咱就别想了。"

"什么系？"

"全称叫'我家捐了两栋楼所以想上什么系就上什么系'。"高倩淡定地喝了口豆浆，"简称土豪系。"

赵娅："......"

远处的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朝她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赵娅瞬间僵住："他他他看这边了！"

高倩头也不抬："错觉。这种级别的帅哥看蚂蚁都不会看我们。"

就在这时，校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林先生，欢迎欢迎！这位就是令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中年男人淡淡点头："林夏，跟校长问好。"

名叫林夏的少年礼貌地颔首："校长好。"

声音清冷干净，像冬天的第一场雪。

赵娅已经快把高倩的袖子扯破了："他声音好好听！名字也好好听！啊啊啊！"

高倩看了眼自己被捏变形的豆浆杯，叹了口气："姐妹，冷静。这种级别的帅哥就像博物馆的展品——"

"只能看不能摸？"

"不，"高倩一本正经，"是要额外收门票的。"

赵娅："......"

校长正热情地引着两人往行政楼走，人群也跟着移动。高倩趁机把空豆浆杯扔进垃圾桶，突然感觉手腕一热。

凤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那个男孩......有点意思。"

高倩心里一紧："怎么了？他是恶鬼？"

"不，"凤绫慢悠悠地说，"这个人类确实长得……很标准。"

高倩“……”

反正这种天之骄子，跟她的世界不会有任何交集。

高倩本想围观完就溜回宿舍研究手环，结果赵娅一把拽住她："倩倩！他们往图书馆去了！快跟上！"

"不是，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人家？"高倩试图挣扎。

"这叫'校园参观考察'！"赵娅理直气壮，"作为本校学生，我们有义务了解学校的接待流程！"

高倩："......你这话说得，我都快信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跟在校长一行人后面，保持着"既不被保镖发现，又能听清对话"的完美距离。

校长正热情洋溢地介绍："林先生您看，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布局——东区宿舍冬暖夏凉，西区食堂物美价廉，南区实验室设备顶尖，北区图书馆藏书万千！"

高倩小声吐槽："校长这嘴皮子，不去卖房真是屈才了。"

林夏舅舅微微颔首，表情依旧严肃："师资力量如何？"

"这个您放心！"校长拍着胸脯，"我们的老师，教授博导是标配，海归院士也不少，上课生动又幽默，保证学生都说妙！"

林夏全程安静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校园的每个角落，像是在评估什么。

赵娅激动地掐着高倩："你看他在看教学楼！啊啊啊他会不会来我们系？"

高倩淡定道："根据我的观察，这种级别的帅哥一般有三个去处。"

"哪三个？"

"金融系，因为家里有矿要继承；艺术系，因为长得就像艺术品；还有就是......"高倩顿了顿，"校长系。"

"校长系是什么鬼？"

"就是'校长亲自陪同参观，想去哪个系随便挑'系。"

赵娅："......"

就在这时，林夏突然转头，视线正好扫过她们躲藏的树丛。

两人瞬间蹲下。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赵娅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

高倩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两个口罩："慌什么，早有准备。"

"你随身带口罩？"

"本来是用来防雾霾的，"高倩递给她一个，"现在用来防社死。"

校长一行人渐渐走远，赵娅还想继续跟，高倩一把拉住她："差不多了吧？再跟就要被保安当变态抓走了。"

赵娅依依不舍："可是还没知道他读哪个专业呢......"

"想知道很简单，"高倩掏出手机，"校园论坛现在肯定已经炸了。"

果然，首页飘着十几个热帖：

《惊！校草级转学生现身！》

《八一八那个捐了两栋楼的新生》

《有人知道林夏的联系方式吗？重金求！》

高倩随便点开一个，里面赫然是林夏的详细资料：

林夏，18岁，服装设计系......

"服装设计？"赵娅瞪大眼睛，"居然不是金融系？"

高倩挑眉："看来贵公子挺有梦想。"

中午十二点整，学校大礼堂灯火通明。万妮翘着二郎腿坐在第五排正中央，朝匆匆赶来的高倩和赵娅挥手："磨蹭什么呢！最佳位置都要被抢光了！"

高倩挤过去一看，好家伙——正对舞台不说，距离第一排的林夏就隔着四排座位，连他后脑勺的发旋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置..."高倩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是贿赂了教导主任吧？"

万妮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爸给后勤处打了个电话而已。"

校长正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致辞："林先生，这是同学们为了欢迎林同学，自发编排的话剧……叫……叫……"

"《雷雨》。"副校长在旁边小声提醒。

"啊对对对，《雷雨》！"校长擦了擦汗，"同学们都非常高兴您能来参观，希望您能给到专业指导！"

台下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什么自发，明明是校领导硬逼着话剧社加演的……"

"听说原定今天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临时改成《雷雨》就因为校长觉得更有'文化底蕴'……"

林夏的舅舅——林江东微微颔首："我对戏剧涉足不多，但既然是同学们的'心意'……"他特意在"心意"二字上顿了顿，"我们会好好欣赏的。"

灯光暗下，幕布缓缓拉开。

赵娅激动地掐着高倩："开始了开始了！你说林夏会喜欢看话剧吗？"

高倩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一包剥好的瓜子仁："根据我的观察，人类对《雷雨》的反应分三种。"

"哪三种？"

"第一种，文艺青年，看完全场泪流满面；第二种，普通青年，看完全场昏昏欲睡；第三种……"

"是什么？"

"校领导青年，看完全场只想问'这戏到底要表达什么中心思想'。"

万妮在旁边噗嗤一笑："精辟。"

舞台上，饰演周萍的男生正声情并茂地念着台词，可惜用力过猛，活像在朗诵课文。

"这位同学，"高倩点评道，"把'我爱你'念出了'还我血汗钱'的气势。"

赵娅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第一排的林夏依然坐得笔直，从后面只能看到他微微仰头的轮廓。

"他居然没玩手机，"赵娅惊讶道，"好有教养！"

高倩嗑着瓜子："可能是不敢——你看他家长那个坐姿，跟军训教官似的。"

正说着，舞台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饰演鲁贵的同学不小心撞倒了道具花瓶。

全场寂静。

演员僵在原地，校领导们的脸色开始发青。

就在这尴尬时刻，前排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高倩抬头，正好看到林夏抬手掩唇的侧影——他居然笑了。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表情，但就像冰雪初融，整个人突然生动起来。

"我的妈呀……"赵娅捂住胸口，"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万妮翻了个白眼："出息。"

高倩继续嗑瓜子："建议校方把这个笑容录下来，当招生宣传片，保证明年报考人数翻倍。"

凤绫突然在她脑海里出声："这个男孩……有点意思。"

"又来了，"高倩无语，"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胡说什么！"凤绫恼羞成怒，"我是说……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在人类里很少见。"

高倩看了眼林夏挺拔的背影，耸耸肩："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估计连泡面都没吃过，能不干净吗。"

舞台上，演员们终于从事故中恢复，继续磕磕绊绊地演着。

高倩打了个哈欠，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

就在这时，林夏突然微微侧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后方——

正好对上高倩的视线。

高倩猛地扭过头，假装对舞台上的表演突然产生了浓厚兴趣，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座椅扶手。

万妮斜眼看她："干什么呢？椅子上长刺了？"

"没有没有，"高倩故作镇定地换了个坐姿，"就是突然觉得这个角度对颈椎比较好。"

赵娅凑过来小声问："你脸怎么有点红？"

"灯光照的，"高倩面不改色，"这个剧太热血了，看得我浑身发烫。"

台上正演到周萍和四凤生离死别的苦情戏，演员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万妮："......你管这叫热血？"

高倩强装镇定，在心里疯狂呼叫凤绫："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突然有点心慌？"

凤绫慢悠悠地回答："青春悸动，小鹿乱撞，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停停停！"高倩差点喊出声，"我是问科学解释！"

"科学来说，"凤绫一本正经，"就是多巴胺、肾上腺素和□□同时分泌导致的短暂性心律不齐。"

"......你能说人话吗？"

"你俩有缘分呗。"

高倩："？？？"

就在这时，舞台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演鲁大海的男生摔了个结结实实。

全场哗然。

林江东皱起眉头，校长额头开始冒汗。

高倩趁机转移话题："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热血演出，都摔出血了。"

赵娅紧张地抓住她："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别急，"高倩淡定道，"根据我的经验，校园话剧受伤分三种等级。"

"哪三种？"

"轻伤不下火线，中伤校医看看，重伤——"她指了指台上自己爬起来的演员，"像这种自己还能动的，属于演技加分项。"

果然，摔倒的男生爬起来擦了擦鼻子，居然顺势加戏："这一跤，就当我为旧社会摔的！"

台下响起零星掌声。

林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像是在忍笑。

高倩偷偷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抬手抵住唇角的动作。

"啧啧，"她在心里嘀咕，"这位大少爷笑点还挺亲民。"

凤绫突然出声："建议你停止偷看行为，心率已经超过正常值15%。"

"我这是被话剧吓的！"高倩嘴硬，"你看那个演周朴园的，凶得跟我高中班主任似的......"

演出终于接近尾声，当周萍举着道具手枪对准太阳穴时，台下已经睡倒一片。

"砰！"

随着一声夸张的音效，演员缓缓倒地。

校长带头鼓掌："好好好！很有教育意义！"

林江东礼貌性地拍了两下手："同学们......很有活力。"

散场时，人群蜂拥而出。高倩被挤得东倒西歪，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轻轻扶了她一下。

一回头，正对上林夏平静的目光。

"小心。"他声音很轻，说完就跟着舅舅离开了。

高倩僵在原地。

赵娅激动地晃她："他刚跟你说话了？！说的什么？"

"他说......"高倩恍惚道，"小心台阶。"

"哪有台阶？"

"这就是问题所在，"高倩低头看着平坦的地面，"要么他近视，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这是有钱人特殊的搭讪方式。"

万妮翻了个白眼："我建议你去挂个脑科。"

走出礼堂时，高倩摸了摸发烫的手环："凤绫，刚才那是......"

"缘分。"凤绫斩钉截铁。

"......你能换个词吗？"

"命中注定？"

高倩决定今天之内再也不跟这个八卦神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