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与玄麟 第13章 13 童星彭啾啾2

深夜十二点，城市早已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彭啾啾结束了漫长的采访，小小的身躯疲惫不堪，蜷缩在保姆车里沉沉睡去。

“是的，林导，您放心，啾啾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妈妈轻声细语的交谈声，还是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彭啾啾没有睁开眼睛，晶莹的泪水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她心里明白，无论自己如何抗争，都改变不了既定的安排……

“你很悲伤啊，小朋友。”一个神秘而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彭啾啾的脑海中响起。

“你……你是谁？”彭啾啾在心中警惕地回应。

＂我，是能够帮你实现愿望的人，你的愿望是什么？。＂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盘旋。

＂我的愿望是回到学校，和朋友们一起玩，你能帮我实现吗？＂彭啾啾心中闪过一丝希望。

脑海中的声音轻笑：＂当然可以。不过，我帮你实现愿望，作为交换，你得把红雀的手环和玄麟的项链带给我。＂

＂只要能让我摆脱现在的生活，我什么都愿意……！＂彭啾啾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话音刚落，恶鬼的黑气如同一缕幽影，侵入女孩的发卡，刹那间，女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飞起。

彭啾啾妈妈听到背后传来异样的声响，急忙回头，只见女儿漂浮在半空中，原本可爱纯真的面容，此刻竟然变得极其恐怖，面色发青，脸上蔓延了如同蛛网一样的纹路。

＂啾啾……啊啊啊啊！！！＂妈妈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与此同时，正在不远处的高倩敏锐地听到了这声尖叫。＂什么声音。＂

＂有恶鬼出现了，快变身！＂凤绫急切的声音在高倩脑海中响起。

＂阴阳合契！凤绫！＂

————

红雀随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赶到时，车内早已空无一人。车顶被暴力撕裂的破洞边缘，还残留着几缕诡异的黑雾。

"希望我没来晚。"玄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持长棍，站在红雀身后

红雀转身，长绫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是那个童星彭啾啾。恶鬼附在她身上逃走了。"

玄麟的眼神暗了暗："我早该想到。那么小的孩子，承受着成年人都难以负荷的工作量..."

他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怒意，"这孩子压抑的时间太久，简直就是给恶鬼准备的完美容器。"

突然，红雀腕间的凤绫投射出一片全息影像。画面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悬浮在城市上空，蓬蓬裙在探照灯下显得格外诡异。她所到之处，舞台设施纷纷炸裂，摄像机镜头一个接一个爆开。

"市中心出现会飞的小孩！＂拍摄位置在中心广场，＂她正在破坏……！＂

＂不许拍我！＂

啊啊啊——！"记者的话还没说完，播报戛然而止，随着一声惨叫，画面变成了刺眼的雪花。

红雀和玄麟对视一眼，同时跃上高处。远处市中心的方向，夜风送来混乱的尖叫和炸裂的声音。

"看来今晚要加班了。"红雀甩开长绫朝声音来源的地方冲去，玄麟紧随其后。

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市中心，留下满地狼藉的保姆车，和那个昏迷不醒的母亲。

————

市中心广场一片狼藉，破碎的舞台设备和电子零件散落满地。彭啾啾悬浮在半空，蓬蓬裙被黑雾缠绕，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泛着猩红的光。

＂通通都消失吧！可恶的摄像头！！＂

彭啾啾漂浮在半空，手中的麦克风一下一下的甩出闪电，被闪电接触的地方立刻爆炸。

＂小朋友！这么晚你该回家睡觉了！＂

镜头后移，红雀玄麟出现在正在搞破坏的彭啾啾身后。

"谁要听你的！"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哦～那个人找的就是你俩吧！把你们的宝贝交出来！"

玄麟向前一步，伸手揽住红雀的肩膀："这可不行，我的宝贝可不能随便送人。"他歪了歪头笑嘻嘻的说道。

红雀一把拍开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贫！＂话音未落，一个金属麦克风呼啸着砸来，两人同时侧身闪避。麦克风深深嵌入身后的广告牌，火花四溅。

"哇哦，没想到麦克风还能这么用，真是长见识了。"

彭啾啾被这调侃彻底激怒，黑雾如潮水般从她体内涌出。广场上的碎玻璃和金属片开始震颤，缓缓升到空中，停留在彭啾啾身前。

"我要毁掉所有镜头！"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可怖，"再也没有人能用摄像机对着我！还有你们的视线！"

红雀对玄麟说："别刺激她了，这孩子已经被恶鬼完全控制。"

玄麟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长棍在他手中伸展："那就速战速决，先把恶鬼逼出来再说。"

玄麟身形一闪，长棍划破空气直指被附身的彭啾啾。红雀还未来得及阻拦，他已冲至半空。

"等一下！"

只见小女孩周身悬浮的碎玻璃与金属片突然调转方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进攻！"彭啾啾稚嫩的嗓音里混着不属于孩童的嘶哑，小手一挥，无数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玄麟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后仰。一片锋利的玻璃贴着他的面具划过。他凌空翻转，长棍舞成密不透风的屏障，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红雀的长绫将袭来的碎片尽数弹开。她几个起落退到安全距离。

彭啾啾这时完全被玄麟吸引了注意力，碎片绵绵不绝的向玄麟攻击。黑雾从她发间那枚蝴蝶结发卡不断涌出，在夜风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红雀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她压低身形，长绫在身后无声延展。

"玄麟！再坚持一下！"她喊道。

"我已经很努力在坚持了！"玄麟一个后空翻躲过袭来的金属碎片，"麻烦快一点！"

红雀悄声绕到小女孩身后。沉浸在攻击中的彭啾啾似乎无暇顾及背后，长绫瞬间缠住彭啾啾的身体。

"抓到你了！"红雀用力一拽，长绫骤然收紧。

彭啾啾猛地回头，那张本该天真烂漫的小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她突然张大嘴巴，一声刺耳的尖啸如实质般炸开——

"放开我！！！"

音浪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红雀只觉得耳膜一阵剧痛，她不受控制地松开长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远处的玄麟也被这声波震得单膝跪地，黑曜石长棍深深插入地面才稳住身形。

刺耳的尖啸声中，玄麟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喊："这声音简直要把脑袋炸开了！"

红雀当机立断，手中长绫凌空一甩："千机万变！"

长绫在半空中变化，化作两副耳塞掉落在手中。她将其中一副抛给玄麟。

"接着！"，虽然知道他根本听不见。

玄麟手忙脚乱地接住耳塞，戴上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夸张地张大嘴喊道："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见！"

红雀翻了个白眼，双手比划着：恶鬼在发卡上，你吸引注意，我去取发卡。

玄麟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对着空中的彭啾啾做起鬼脸。他把长棍舞得虎虎生风，甚至还挑衅地勾了勾手指。“小孩，想要宝贝，自己过来拿啊！”

"你竟然还敢挑衅我！把宝贝交出来！"彭啾啾的尖啸声被耳塞完全隔绝，只能看到她愤怒扭曲的小脸。

她再次发出声波攻击，却发现玄麟依旧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她困惑地停下攻击，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另一个家伙去哪了？"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从侧面袭来，精准地打落了她头上的发卡。

＂什么！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

红雀将发卡丢在地上，用力一踩，发卡碎成了两半，黑雾涌出。

长绫瞬间缠住黑气，“净化！”随着红雀一声，一道红光闪过，恶鬼被清除。

彭啾啾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从半空坠落。

玄麟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接住了昏迷的小女孩。他拂去孩子脸上遮挡面容的碎发，那张小脸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稚嫩。

"干得漂亮。"玄麟取下耳塞。

＂我们先把她带回她妈妈身边＂红雀说。

————

红雀抱着昏迷的彭啾啾走回保姆车。远处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彭啾啾的母亲跌跌撞撞地跑来，精心打理的卷发早已散乱不堪。

"啾啾！我的宝贝！"她接过孩子，泪水冲刷着厚重的妆容，在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她这是怎么了？"

红雀强压着怒火，努力心平气和的说："她被恶鬼附身了，现在没事了。

话音刚落，红雀接着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当妈的？需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养活？"

"我…我这是为她好！"女人抱紧女儿，声音却虚了几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我是在给她铺路..."

"铺路？"红雀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让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半年没去过学校，这就是你所谓的铺路？"

女人被逼得后退一步，高跟鞋卡进排水沟缝隙。她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孩子，却仍在狡辩："哪个童星不是这样过来的...等她成名了就..."

"放屁！"面具下是通红的双眼："你不过是在用她的童年换你的豪宅名包，你自己无能只能寄希望于孩子！"

玄麟适时地按住红雀的肩膀，递给她一个冷静的眼神。他转向那位母亲，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夫人，您女儿刚才差点被恶鬼吞噬。而那个恶鬼，正是被您亲手培养的怨恨吸引来的。"

女人瘫坐在地，怀中的彭啾啾轻轻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呢喃："妈妈...我想上学..."

夜风吹散乌云，月光静静洒在这对母女身上。

红雀望着这对母女。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夜风拂过她的面具，将未尽的话语吹散在空气中。

"我先走了。"她对身旁的玄麟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长绫窜向远处的高楼，红雀的身影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弧线，转眼便消失在都市的霓虹之中。

玄麟站在原地，看着那位母亲抚摸女儿的脸庞。小女孩在昏迷中仍不安地皱着眉，嘴里喃喃着"不想表演"之类的话。

"她还这么小，"玄麟轻声说道，声音刚好能让那个女人听见，"别让那些商业合约，毁了一个孩子本该快乐的童年。"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跃上附近的屋顶。几个起落间便融入夜色。只留下那位母亲抱着孩子，在空荡的街头无声落泪。

————

玄麟追上了红雀。

红雀独自坐在楼顶边缘，双腿悬空。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微微泛红的眼角。长绫垂落在身侧。

身后传来轻巧的落地声，玄麟在她身旁坐下，长棍缩小别在腰间。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安静地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

良久，他才轻声说道，"你今天似乎不太对劲。想聊聊吗？"

红雀的指尖摩挲着长绫，嘴唇微启又合上。那些关于父亲的记忆，关于童年的委屈，在喉间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玄麟侧过头，面具下的眼睛温和而包容："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红雀转过头，城市的霓虹灯光描摹着玄麟的侧脸轮廓。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无需言语的理解，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百米之下。夜空中偶尔有飞鸟掠过，这一刻的沉默比任何安慰都更让人安心，仿佛所有的伤痛都能在此刻得到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