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家生子出府记 第23章 23

自从姑奶奶回了娘家，荣国府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那贾宝玉也没心思上学了，日日赖在贾母怀里不肯走。

贾母想着让两个玉儿培养培养感情，索性就对着李贵道：“你去跟先生请一个月的假，等家里事情都弄妥了，再让宝玉去上课。”

宝玉一听，乐得用脑袋直蹭贾母，只将她蹭撞得东倒西歪。正巧贾敏领着黛玉进门，见了这一幕，她当即眉头紧皱起来。

贾母只当没看见女儿的脸色，招手将黛玉唤到跟前，一左一右揽着两个玉儿，心肝肉得唤一阵。而后哄着黛玉道：“好孩子，昨日睡得可好？没让你表哥吓着吧？”

黛玉摇了摇头，瞅了眼宝玉冷笑道：“倒是表哥昨日那玉摔得可还痛快？”

贾宝玉瞅着黛玉的笑颜，人显得傻愣愣的，好半天来了句：“妹妹嘴上涂得什么唇脂？可否让我尝尝？”说着脸还往林黛玉那儿凑了凑。

黛玉尚小，一时没听明白宝玉话里意思。表哥他是要借用自己的唇脂么？

一旁的贾敏惊了脸色，她当即板着脸怒道：“宝玉，你说什么混账话呢？你把我的玉儿当什么了？”说罢，贾敏一把将黛玉抱着出了门。

原以为宝玉只是娇惯了些，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就，就这般没有规矩。

贾敏铁青着脸抱走女儿，等回到屋里见孩子又有些怯怯不安的，她当即后悔道：“好玉儿，娘不是跟你生气，而是气你表哥不尊重。”

“娘，为什么表哥涂唇脂就是不尊重？”

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神，贾敏都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她想了想，还是一咬牙就将事情说透彻了。贾宝玉这样行事，黛玉若还懵懵懂懂的，日后相处时黛玉岂不是得吃亏。

这世道对男子宽容，对女子却极为苛刻。纵是男子失礼胡来，可传扬出去骂得也都是女子。

而林黛玉听贾敏这一分析，气得眼泪直掉，好半天才道：“娘，我们不能回自己家么？”

贾敏心中叹气，虽说荣国府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她也更倾向于住在林府。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海在应天遇了好几回险，她实在不敢带着儿女单独居住在林府。

荣国府再不济，爹爹当年的亲卫还是在的。深闺内院也不是那帮人想进就能进的。只是宝玉如今的行为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难道娘和二哥二嫂都不教他最基本的礼仪么？

大家公子行事怎么能如此放浪不堪？

“玉儿莫忧，有娘在呢。往后你只管跟表姐妹玩玩，别搭理你表哥就是。”

另一边，贾宝玉一脸不安地看着贾母，纵是被贾母搂怀里安抚许久，他仍是难受极了。他悄悄跟了过去，对着如今照顾黛玉的李清讨好道：“好姐姐，姑妈还生气么？”

“奴婢也不知晓。”

宝玉右拳锤着左掌连连叹气道：“也不知哪里惹了姑姑不高兴，可别吓着林妹妹了。”

“是少爷吓着了林姑娘。”李清实在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贾宝玉一愣，他一脸委屈道：“我只是想跟林妹妹亲近亲近，哪里就能吓着她呢？若是妹妹高兴，我做什么也心甘情愿。”

李清真的受不了贾宝玉的痴，她就不信贾宝玉当真一点事情都不懂。

“若想对一个人好，不该是让她高兴么？就如同老太太待少爷您一般，事事替你考量周全。少爷既然有心跟表姑娘亲近，别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儿了。”李清说话温柔，言语恳切，只是宝玉听了却不大高兴。

他总觉得李清不喜欢自己。府里丫鬟都爱往自己身边凑，偏她从来不和自己说笑。

不知为何，宝玉对着李清时，也不敢随意说笑。

如今她在林妹妹身边伺候，也不知晓会不会让林妹妹误解了自己。想到这儿，贾宝玉连忙又道：“好姐姐，是我错了。往后我再不任性行事了。”

李清心道，你跟我道哪门子歉。瞧他表情倒是怪诚恳的，可这话也就哄哄傻子了。她在府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宝玉行事不都是图自己高兴么？哪有顾及旁人。

什么多情公子？前提是把他伺候高兴了。

不然脾气上来，对着旁人不也是要踹要打的。

“嗯，少爷做事一项都很体贴的。”李清笑着回道。

宝玉听了怏怏地闭了嘴，而是焦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也不敢闯进去，老老实实在外头候着。等贾敏出来后，他忙上前躬身道歉，还道：“姑妈，林妹妹还好么？”

“嗯，你妹妹累了睡了。宝玉，你且先回去吧，等玉儿身体好点了再一道玩。”

贾宝玉一听，脚步直接往内室走，一脸忧心道：“妹妹哪儿不舒服么？我进去瞅瞅。”

“宝玉，女子闺房哪能随意进入。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先生没给你说说《礼记》么？”

“姑姑，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何必理那些框框条条。”

“宝玉，你身为男子自然可以不理。可女子存世实在艰难，哪能如你这般不管不顾了？除非你的话是圣人之言，你能逆了这世道规矩。否则你说得再多，姑姑仍觉得你只图自己痛快，并未完全将姐妹放在心中。今日你妹妹已经睡下了，这会儿不方便待客，你且回去吧。”

贾宝玉垂头耷耳地回了贾母身边，一整日都有些蔫蔫地。

王夫人心疼地不行，暗骂贾敏母女是克星，是灾星。

而待宝玉走后，贾敏则将李清招呼过来道：“好孩子，些许日子不见，你倒是长得越发秀气了。玉儿身边有你，我实在安心。往后黛玉跟宝玉相处时，你也跟今日这般该制止就制止。”

“我不管府里规矩如何。玉儿这边需得按着我林府的规矩来。”

说罢，贾敏赏了对连珠金镯给李清，还道：“若是宝玉不听劝，你只管来寻我。”

李清应好，而后入屋内照顾黛玉不提。

这日之后，宝玉几次三番都想像对待三春那般对待黛玉，奈何李清和贾敏防得紧，直到今日他都未能进入黛玉闺房。

宝玉心中不畅快，脾气就上来了。这一日花珍珠好心劝了两句，竟被他踹了两脚。贾敏知晓后越发看不上贾宝玉，直接找了二哥贾政，让他好好教导儿子。

贾政气到不行，命人将宝玉喊到外书房考教，谁晓得简简单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贾政心火一起，拿着戒尺揍了宝玉一通，两手直接肿成了馒头，并且强压着宝玉又去上了学。

宝玉一忙，三春并黛玉反而玩得更欢了。

因着贾母过几日要去郊外踏青，几位姑娘就凑一块做着纸鸢。探春笑惜春道：“今年可不做什么刀枪剑斧了。”

“那做什么？”

“蛇虫鼠蚁？”

“三妹妹，你莫要吓人了。真做了这些，只怕得把人家孩子吓哭。”

惜春嘿嘿笑道：“林姐姐，不若你来说。”

林黛玉想了想道：“惜春妹妹是想要不落俗套的纸鸢。既如此，不若做些难度高的。”

“难度高？”

“做千里马可好？”

“千里马并不特别呀。之前就有人做过。”

林黛玉索性拿笔画了样子，李清凑过去一看，原来林妹妹是想要做立体纸鸢。

“这样的纸鸢怕是飞不起来吧。”

“管它呢，先试试看再说。”

等匠人拿着图纸头都大了，这些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年比一年闹腾。倒是贾敏知道后，全力支持姑娘们的兴趣爱好，见匠人总是不得其法，索性又找了二哥贾政，让他找工部匠人一道想法子。为了孩子们高兴，贾敏额外给了匠人报酬。

贾政摆手拒绝道：“这些钱哪里需要妹妹掏。二哥来处理就是。”

贾敏笑道：“那我可不跟二哥客气。”

定制完纸鸢，姑娘们闲来无趣准备学着自己做衣裳。倒也不用自己动手，而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裁剪和定制花样子。

探春道：“不若将宝哥哥的文竹借来看看，它的纹样十分清雅，我觉得很配林姐姐的气质。”

林黛玉一听是贾宝玉房里的东西，心中就有些抵触。

贾探春仍旧哄道：“好姐姐，那文竹是个十分雅致的盆景，如今满京城都没有几盆。反正二哥哥在外书房随先生读书，咱们趁他不在进去看几眼也不碍的。”

林黛玉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贾探春见此悄悄松了口气，心想着：“我这次帮二哥哥这般大的忙，看他要如何谢我。”

迎春垂眸不语，只坐在那儿自己与自己对弈。她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从不参与任何纷争。

至于惜春，她年纪尚小还不懂内里事情，再加上平日里与宝玉关系不错，也笑道：“宝哥哥房里好东西可多了，到时候咱们挑上几件玩玩。”

倒是李清得知林姑娘要去宝玉屋里后，她悄悄寻了亲娘和哥哥，让他们帮着留意下宝玉的行踪，省得他又冒冒失失吓人。

李嬷嬷不在意道：“行，娘给你看着。”

“对了，你爹说你上次扦插的月季冒芽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我让爹爹替我寻的四种砧木可都找着了？”

“都寻着了，正种在咱家院子里呢。”

“对了，你爹偷偷在城门边上租了间屋子，院子不小，后续值钱的花木都得挪到那儿去。咱们左右邻居都跟府里搭上关系，人多眼杂，保不齐哪日就被人发现了端倪。”

“可寻着照料的人了？”

“你爹还在物色中。总得找些跟府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且老实可靠的。”

李嬷嬷一想着日后家中有了固定的进项，心里就欢喜得紧。只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