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恒心向玉 第32章 各怀鬼胎

史桁当然明白这些人既然起了贪心，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这背后真正的主谋恐怕就是和顺亲王，早在当初建赌马场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一旦赚银子，四王八公肯定跟见了肥肉的饿狼一样，不咬下一块肉是不肯罢休的。

他今天不是鲁莽，而是根本别无选择，像他这样的人最忌讳做两家之臣，更何况要想保住自己手里的东西，与四王八公分割清楚只是第一步。

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突然看到一个刚开的玉石铺子，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铺子，掌柜热情的迎上来，史桁摆了摆手：“我自己看。”

掌柜跟在后面笑着点头：“我们这儿的东西都是店里的师傅自己刻的，世上只此一件，公子想要什么随便挑挑，这里看不中的，二楼还有呢。”

史桁在一楼转了一圈，都是些品相一般的，他又抬步去了二楼，果然二楼的东西要比一楼高档许多，掌柜的跟在他身后伺候：“公子是想送给何人？”

“家里一个妹妹。”

掌柜笑道：“公子可以去那边看看，小姑娘家都喜欢活泼鲜嫩些的，那边的东西是我们才从南诏运来的一批翡翠刻的，虽说不敌咱们的玉石珍贵，却十分符合姑娘家的喜好。”

史桁想起来，这个时候大家钟爱的都是和田玉、玛瑙以及碧玉之类的，翡翠却并不怎么得大家珍视，他转过去看了一下，一眼就看中一个翡翠腰佩，被雕成一把折扇的模样，一面刻着山水，另一面雕刻了个美人儿凭栏而坐，手里握着一本书。

几乎瞬间史桁就想到了黛玉，他拿起翡翠腰佩：“包起来吧。”

从铺子里出来，又在街上买了一些黛玉喜欢的点心拎着去了贾府，今日他得罪了北静王就等于得罪了四王八公，日后再想光明正大的看黛玉恐怕有些难了，趁着事情还没闹开，他过去给黛玉解释一下。

黛玉并非不通人情，听完史桁的话叹了口气：“你不必顾念我，有外祖母在其他人也不敢怎么欺负我，只是你已经决定要和他们决裂，退路便要提前想好。”

史桁点了点头：“我可能不能经常过来，你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紫娟，还跟以前一样让她传话与我，我定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黛玉扑哧一笑：“又不是生离死别，何故做出这一副模样，连我都要笑话你了。”

史桁苦笑着低下头，想起什么，又从衣袖里掏出几份诗稿：“日后哪怕姐妹玩乐，诗稿也切莫随处乱放。”

黛玉一惊，脸色都白了一下，急忙拿起诗稿看了一遍：“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史桁回道：“北静王府，今儿他家宴客我无意间碰到的，可能是谁不小心拿出去了。”

黛玉又羞又恼，紧咬着唇：“这本是姐妹几人私下组的诗社，为的是打发时间玩乐，平日里这些诗稿都是李纨嫂子收起来的，除了家里的人谁还能拿走！”

黛玉何其聪慧，只稍微一想便知除了贾宝玉还能是谁，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外面跑，又跟北静王府关系极好，况且家里只有他能跟李纨要东西不敢不给：“他这分明是要逼死我！”

史桁手忙脚乱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她：“我告诉你不是想惹你生气，只是北静王府常有文人志士往来，这东西万一被传出去于你名声不好，你的品行我还能不清楚吗，怕就怕别人误会，以后不管别人怎么样，你把自己把这些东西收好就行了。”

黛玉擦着眼泪不说话，史桁笑着又掏出翡翠腰佩：“瞧，我刚才买的，只觉得除了你这世上再无人配戴它，喜欢吗？”

黛玉哼了一声扭过身不理他，史桁又跟着转身把腰佩吊在她眼前：“看看这上面的姑娘像不像你？”

黛玉呸了一声：“拿什么人都来跟我比。”

“我可是觉着像才买的。”史桁奇怪的把腰佩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遍：“挺好看啊。”

黛玉忍不住掩着帕子笑了一下：“你的眼光本来就不好。”

史桁：“打击报复要不得。”

黛玉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谁要打击报复你，分明是你自己笨嘴饶舌！”

史桁郁闷了，刚才北静王还说他伶牙俐齿，这会儿自己就成笨嘴饶舌了。

紫娟进来回话说：“宝二爷回来了。”

史桁一愣，站起身：“我该回去了，今儿在北静王府的事情他肯定会跟家里说，一会儿碰面省的尴尬。”

“对了。”他突然又想起来叮嘱道：“诗稿我已经拿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跟贾宝玉闹脾气。”

黛玉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喜欢使性子？”

史桁无奈：“不是说你使性子，只是这府里老太太虽然疼你跟宝玉一样，但毕竟还有其他人都眼红看着，你到底不是贾府正经主子，万一闹起来你肯定吃亏。”

黛玉心里一暖：“你放心，我不跟他吵就是了。”

史桁点头：“那我走了？”

“嗯。”

从窗口看着史桁的背影远远消失，黛玉心里突然一阵难过不舍，刚才还笑话史桁来着，自己这会儿反而放不下了。

史桁离开没多久，贾宝玉就又来了，兴致勃勃跟黛玉讲着他们今儿在北静王府都玩了什么，又说那里什么东西好吃，末了自然要提及史桁：“史家大哥哥今日实在太冲动了，怎么能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落王爷的面子，亏得王爷脾气好，他走了之后王爷还一个劲儿替他说话，往日竟是我们看错他了。”

黛玉冷笑：“谁看错了谁还不一定呢，你只看到北静王替他说话，却怎么不想想他是为什么发的脾气？别人的家财抢夺起来还那么理直气壮，若史桁当真是个软柿子，今儿个岂不任由他们拿捏了。”

贾宝玉震惊的看着她：“林妹妹，你怎么也说这种话？谁人惦记他的财产了，大家不过是说笑了几句他就恼了，北静王爷素有贤名，为人品行有目共睹，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史大哥哥误会王爷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帮着他！”

黛玉冷下脸：“素有贤名的王爷会起哄着说别人靠本事挣得家业是大家的？他的品行好不好我不清楚，也不好背后论人长短，但我们与史桁来往这么久，他何时小肚鸡肠过？别人不了解史桁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误会？”

贾宝玉有些失望：“林妹妹，我本以为咱们是知己，你定然会与我有志一同，却没想到你为了个外人如此曲解我，我如何能不为他辩解，他与王爷闹起来之初我便要规劝，可他转身就走，留下王爷一人尴尬的应对那么多宾客，即便是王爷说话说错了，他也不该如此给王爷难堪，我还不是替他着想，担心他日后没办法再与其他世族来往，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心思呢。”

黛玉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整天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也不过是个假贤明，这种人不来往也罢。”

史桁不知黛玉为了他还跟贾宝玉置了一通气，最后气的让紫娟把贾宝玉给赶了出去。

史桁回到家里就看到史鼐面色黑沉的坐在大堂中央，看到他进来，厉声喝道：“逆子，还不给我跪下！”

史桁不屑：“你算什么，凭什么要我跪！”

“放肆！”史鼐气的指着他，命令下人：“给我按着他跪下！”

史桁怒目一扫：“我看谁敢！”

“你要反了天了是不是，你今日不跪，明日我便到陛下面前与你断了父子关系！”

“谁不去谁是孙子！”

“慢着！”史夫人走出来，将史桁挡在身后：“老爷，不知桁儿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您要去陛下那里状告他？”

史鼐气道：“你问问你生的好儿子，今日在北静王府公然顶撞王爷，以下犯上，对我这个父亲也极尽藐视，毫无孝道，难道我不该状告他吗！”

史夫人怒极反笑：“那我也想问问老爷：这么多年你可曾尽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你宠妾灭妻，任由庶子欺压在嫡子头上，如今回过头来却要嫡子孝敬你？你可别忘了，先慈而后孝，老爷都未尽过父亲之慈，有什么脸面要儿子孝顺？”

史鼐被她顶的噎住，史夫人又道：“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无非就是你们打桁儿产业的主意，想霸占他的财产没如愿，这才找了借口说什么他以下犯上，别人欺辱他也就罢了，你为了巴结和顺亲王也跟着一起欺辱我儿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又被吹了枕头风，想拿我儿子的产业填补家里，你想都别想！”

史鼐被拆穿心思，脸色通红：“他是史家人，家里没有分家，他的产业就是史家的！”

史桁忍不住了：“你还要不要点脸，想拿我的产业充公，做你的春秋大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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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