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间,一缕意识在混沌中苏醒。没有熟悉的胎动脉跳,没有四肢百骸的感知,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禁锢。)
“这次……连人都不是了?”
白辰的意识波动着,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麻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它“打量”着自己——如果还能称之为“打量”的话。没有眼睛,没有手脚,只有一种被坚硬外壳彻底包裹的凝滞感,意识被囚于一隅,仿佛一颗……石头?
不,似乎比石头更圆润些,内里还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弱却纯净的能量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苦境决死一战,那伪君子惊愕扭曲的面容,自身毒发崩裂的经脉,最后爆发的刀意斩开血路……然后是熟悉的死亡黑暗,再便是此刻。)
前世已矣,多次转生的经验告诉白辰,过多追究对自己不好,毕竟,白辰从不会在同一个世界被转生两次。
“一颗珠子?”白辰尝试移动,纹丝不动。尝试感知外界,只有模糊一片,仿佛隔了厚厚的毛玻璃。
渐渐的,白辰感知到了外界,如果这算是感知的话。
白辰正在被炽烈的火灼烧!!
随即一个明悟浮现:“我是死物”。
否则为何没有痛觉,甚至也没有五感,只有这或可称之为意识触角或者说“精神力”的东西?曾逛遍各大小说网站的白辰,对此很是熟练的找到了能匹配此刻情景的最好解释。
白辰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慌一下,作为一个从最初最普通的现代人,到如今经历了多次转生后的“大佬”,我还真不知道石头该怎么修炼!!
好在白辰的现代人知识(小说)经验依然发挥着作用。首先能明确一点:能生出自己这么一个有意识的石头的世界,肯定是玄幻世界,按这种规律来看,外界一定有类似于灵气的东西。
如果你问白辰为何这么确定,那白辰就会告诉你:穿越的是我,而不是世界。所以世界只可能会让我这个灵魂投胎成适合这个世界的生灵。白辰沉默了一下,补充,如果真有世界意识这个东西的话。
白辰是个转生了多次的灵魂,但白辰很肯定自己真没什么金手指老爷爷,也没有什么开天辟地的宝贝要修复,除了总是被忘记灌孟婆汤外,没有任何“金手指”。随即白辰乐观的想到,其实记忆也算是个金手指的,除了第一世后,其他世界总能找到第一世小说或者漫画里的相似情节。想到这又变脸(有这东西吗?)苦笑,但那模糊的大致世界剧情,跟白辰这个总是年纪轻轻就死掉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珠子没有五脏六腑,没有大脑(有才奇怪吧)。白辰甚至没找到自己意识最核心的地方。等等,或许整个珠体就是整体,这个整体就是核心!嘶~,那珠子被烧坏或者被烧缩小是不是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要知道之前的转生虽然也有玄幻力量,但白辰都是物理死亡的(你好像很得意?),如今这个珠体承载意识的情况,这组合可能跟□□承载不一样,死亡或许会导致意识或者说灵魂的死亡!!
那样的话,这场无终止的旅程是不是也结束了。
心动一秒后,白辰又立刻pass了,我还没寿终正寝过,我还没体验完世界的美好,这种老气横秋的想法果然不适合自己。
坐以待毙不是白辰的性格。白辰尝试吸收外界的“灵气”或者说是其他什么名称的东西。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在这绝对的寂静与黑暗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直到某一刻,一道模糊却宏大的意念,如同初生的朝阳,穿透了无尽混沌,轻轻拂过这颗珠子。
那意念至纯至净,浩瀚无边,带着一种初生的懵懂,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伟力。它似乎只是无意识地扫过,并未停留,却让白辰的灵魂猛地一颤。
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以及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油然而生。
紧接着,更多纷杂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模糊不清,却带着相同的古老与浩瀚的气息。
(白辰凝神捕捉着那些散逸的意念碎片,从中拼凑着信息。)
“先天……神圣……孕育……”
“盘古……混沌……”
零零碎碎的词语,结合那宏大意境带来的感受,以及自身这非人的形态……
白辰的意识核心猛地一震,一个难以置信却又合情合理的念头炸开。
“洪荒世界?!不,是那个盘古还未开天时候的鸿蒙时期。而我成了……先天之物?一颗……可能是在先天神圣旁边孕育的石头珠子?!”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一时陷入了呆滞。活了这么多世,武侠、仙侠、末世甚至变成过精灵兽人,可直接变成一件“物品”,还是在这种高端到离谱的世界里,当真是头一遭。)
“咸鱼”了那么多辈子,死了那么多次,这次的开局……未免也太“硬核”了点。
动弹不得,无法交流,只能被动地待在这不知名的地方,旁边似乎还有一位(或几位)了不得的“邻居”正在孕育。
安全吗?未知。能化形吗?未知。下次死亡会不会真的彻底湮灭?更是未知。
(白辰感受着那宏大意念偶尔拂过的温暖,又感知着自己珠体内那丝微弱却坚韧的能量。)
“罢了,珠子就珠子吧,至少比单纯的石头好听。”经历过多世死亡洗礼的灵魂很快冷静下来,甚至苦中作乐地想到,“至少这次起点够高,环境……目前看来似乎还算安全?”
“洪荒啊……这下,有的熬了。”
(它的意识沉静下来,开始尝试着依照过往世界的粗浅炼气法门(虽然路线可能没用到),引导珠子内部那丝微弱的能量流转。并尝试吸收外部的能量,虽然不知有无用处,但总比干躺着等死……或者等再次穿越强。)
洪荒不计年,那未开天时期的混沌自然更不记年了。一颗拥有异界灵魂的珠子,开始了他在混沌世界里的漫长孕育之旅。
偶尔,会有无声的悸动在混沌深处诞生。那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在盲目地咆哮、冲撞、湮灭。一团足以焚尽星辰的先天之火猛地燃起,下一刻便被凭空涌出的玄冥真水吞没,二者交织,却又不生烟雾,只是重新化为混乱的元气。巨大的、犹如山峦般的土石在虚无中凝结,转瞬又被无形的飓风撕扯成最基础的粒子。这里没有“创造”,只有永恒的“归墟”与“重组”。
但这些都与珠子暂时没关系,死物没有痛觉,没有方向,也没有触觉。白辰只知道自己被火焰包裹,至于在哪?什么时候又被撞飞过,或者又被水淹没,珠子不知道,珠子没感觉。珠子只知道吸收外界的能量来壮大内部的能量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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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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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洪荒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