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玫瑰与解语花 第31章 第 31 章

钱难挣，屎难吃。

徐昭捏着鼻子看黄腾的聊天记录，有时候，文字也是有味道的——徐昭第一次感受到了。

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大半夜给陶希辰发消息。

【加钱】

【OK】

徐昭心里舒服了，继续看起聊天记录。

徐昭没有感情，周笙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徐昭私下找到她，问她愿意为了陶希辰去死吗？

中午还在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徐昭，此刻突然陌生起来，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周笙只感觉通体生寒。

“所以，现在计划就在这里，你愿意为了陶希辰去吗？需要一个陶希辰足够重视，黄腾才敢过来，相信陶希辰不会连带着杀死她的朋友。”

“但是他知道真相之后，很可能会连着你一起杀死。”

“你愿意为了陶希辰去死吗？”

徐昭微笑，她现在看起来像一个恶魔，周笙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最后她涩着声音道，“我……愿意。”

“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徐昭为自己的猜想正确感到高兴不已，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哦对了，你不是初三那年才回到这里的？当时陶希辰是不是告诉你，她的手是林周笙打的？所以她才和林周笙决裂，她没有告诉你的是，幕后黑手是黄腾，黄腾此人，可是折腾了林周笙和陶希辰足足两年。”

“她和林周笙的在天之灵会好好感谢你的。”

这些话，徐昭说的真心实意，周笙颤抖着手，她感动天旋地转，魔鬼……面前这个人是魔鬼……

但是魔鬼可以送另一个恶魔下地狱，哪怕是毒药，或者是献祭灵魂，周笙也认了。

她抬起头，“你不会用这套说辞也让陶希辰送死吧？”

徐昭眼神坚定，“尾款结清之前，我才不会，宝贝，你是计划之中最独特的。我保证，你和陶希辰，至少可以活下来一个。”

当然，对于陶希辰，徐昭说的是，没有人会为这个计划付出生命，包括黄腾——毕竟他未成年。

完成恶趣味之后，徐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不过回去上课之前，徐昭要把做好的奥赛卷子交给老师，奥赛老师承诺，只要她每次都考九十以上，就允许她不去上课，也可以参加竞赛，徐昭目前为止还不需要去上课。

教竞赛的老师姓杨，是个喜欢穿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是清华数院出来的，相当我行我素。

杨老师这次题目出得极难，完全不顾奥赛班其他人的死活，就连周生京这样的学生都只考到了七十分。杨老师摩拳擦掌，打算评判一下徐昭的卷子。

很可惜，徐昭擦线九十分，杨老师把卷子翻来覆去地看，很可惜，没有其他可以扣分的点。

杨老师不死心道，“这卷子三个小时，不多不少？”

“准确来说，两个半小时，”徐昭顺手顺走了杨老师桌上的糖，“老师再——见——”

杨老师在后头喊，“记着，大学找导师问我！清北我给你找！听到没，徐昭！”

徐昭挥挥手，杨老师头疼地看徐昭的卷子，愣是找不到其他一点扣分点，她都快怀疑徐昭是不是故意控分。

老师桌上的糖，是那种五毛钱一个的棒棒糖，徐昭拨开糖纸，含在嘴里，溜溜达达地回到教室。

教室里刚出成绩的竞赛班同学正在讨论成绩，周生京和另一个女生是并列最高分，周生京正在看错题，徐昭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她未来三年还是不要和这位有交集了。

周生京此人，人又不好玩儿，没周笙和陶希辰一根手指头好玩儿，背景还大，这种人招惹了，后面没啥好日子过。

可惜徐昭没看见，她走过之后周生京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夹杂着茫然和陌生。

期末考试一结束，徐昭借口学校老师要补习，在黄腾家附近租了酒店。

她算着日期和时间，给黄家对头公司打去电话，“今天晚上，黄家有大新闻，爱信不信。”

语毕，徐昭挂掉电话，她站在小酒店的落地窗前，欣赏对面的写字楼，她伸出手抚摸写字楼的轮廓，它坐落于城市中心，里面的人走来走去，徐昭仰望那座高大的写字楼，这里犬马声色俱全，但是徐昭唯独想要这座写字楼。

八点整，网管那边发来消息，直言刘莺的这个技能有些骇人，以后去当声优很有钱途。

徐昭转账过去，八点十分的样子，对面的十八层起了大火。

徐昭带起耳麦，耳麦里传来声音，她注视着大火，现在的黄腾，一定以为这个周笙是那个“周笙”回来了。

和“林周笙”共用一个名字，还有“林周笙”的声音，黄腾被折腾这么多天，很难不怀疑是死去的林周笙回来了。

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法对普通人大概没有效果，但是对于凶手——还是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却格外有效果。

别管怎么来的，黄腾杀害林周笙的证据是有了。

——是的，林周笙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黄腾就是凶手。

一开始，黄腾只是听到了有个男生和自己未婚妻走得近，出于蔑视，他去找了林周笙，对于陶希辰来说，她对林周笙好的原因是周笙，但是林周笙的视角不是这样，他大概是真的相信了，陶希辰喜欢他。

证据就是，林周笙曾经利用校园表白墙对陶希辰表过白，发泄过内心隐秘的欢喜。

这些徐昭通过杨莱得知的，杨莱现在彻底听话了。

另外，午夜的钢琴声，奇怪的字迹，莫名出现的林周笙语音……一步步的试探，徐昭肯定了——黄腾胆子不大。

后来，徐昭又从陶希辰那里得知，林周笙和黄腾一起玩儿之后，曾经有一次骗她过去，砸伤了她的手。

徐昭明白了，那种少年期的喜欢，因为忌妒，彻底变质了。

转变的点，大概在于黄腾告诉了林周笙“周笙”的事实，林周笙意识到自己是陶希辰友情的“替代品”，那些忌妒彻底爆发了，在黄腾的怂恿下，他出手了。

那个时候，林周笙真的觉得自己和黄腾是“哥们儿”。

事后，林周笙害怕了，他害怕陶希辰家的权势了，他去找了黄腾，黄腾说要报警，自己有视频，要把林周笙送进去，林周笙一怒之下，和黄腾起了争执。推搡间，黄腾把林周笙推下了楼。

这些，就是黄腾口中的真相。

至此，赵丹和黄家的对手公司，都贡献了不少力量。

哦，还有林雅丹，徐昭觉得很可惜，她敏锐地意识到，陶希辰所渴求的“真心的朋友”，林雅丹很可能胜任。

在周笙回来前的故事中，林雅丹是对陶希辰真心的。

她看向手机，那是林雅丹的微博，上面还是一年多以前的动态，上面是陶希辰弹钢琴的视频，林雅丹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对于这首曲子的赏析。

最后她说，正是演奏者对于钢琴真心实意的厌恶，才能弹出这样的曲子吧。

无论什么样的感情，至少曲子中，真的有感情。那是矛盾中诞生的花。

在这条视频之后，林雅丹再也没有发过任何东西了。

不过，现在，已经在公立重高中上学的林雅丹，估计和陶希辰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窗外浓烟滚滚，徐昭看到了呼啸着过来的消防车和警车，还有各式的娱乐记者——著名企业家儿子杀人事件，一年之久才被发现，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徐昭连标题都想好了。

在慌乱的人群中，她看见了担架上一闪而过的周笙，还有一脸憔悴的陶希辰。

徐昭不确定她看见自己没，所幸她心情不错，还是打了个招呼，人流涌动，徐昭慢慢退出舞台。

她没什么感觉，大概有些唏嘘吧——周笙真的来了，她查过了，初中那几年，周笙被送去了类似衡水中学的学校。

在那里，成绩是唯一衡量学生一切的指标，在那样的环境中，周笙的成绩名列前茅。

在小学的时候，周笙的成绩不过是下游。

说实话，徐昭把手揣进兜里，她有些羡慕。

真好啊，不过她有徐英，她拿出电话给徐英发消息说，自己今天回家吃饭，要吃什么甜点。

有趣的舞台剧落幕了，徐昭有些可惜，当天晚上，陶希辰的尾款来了，还多了三万，随之而来的，是陶希辰拉黑了她。

周笙倒是没有拉黑她——现在周笙还在ICU待着呢。

黄腾据说已经烧死了——他想要烧死“死而复生”的林周笙，最后把自己烧死了。

而另一边，杨莱说她要还钱。

据说是杨莱一个朋友听说杨莱的时候，强压着杨莱还钱，把杨莱骂了一顿。

那个朋友之前考入了高中的封闭式夏令营，最近才回来。

那些钱，陶希辰一并转她了。

徐昭知道，她再也不会和她们有交集了。

后来的事，徐昭懒得管了。

她哼着最近喜欢的歌，拦了一辆车回家。

下学期，选择谁作为目标好呢？徐昭心想。

人啊，一旦吃饱穿暖，就不想回到从前忍饥挨饿的日子。

徐昭啊，一旦觉得事情有趣起来，就不想回到从前那种日子去。

到此为止，徐昭赚了二十万，这是她的第一桶金，还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