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把赵静哲六人领到了悬崖边。
这悬崖底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边上怪石嶙峋,河面上白色水花像是从阴间探出的阴森骨爪,不断拍打着岸边,像是要爬上来。如此高度,若是普通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突然,站的比较靠前的赵静哲、于晓寒、王子衣三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镇长大惊:“您们这是怎么了?”
王子衣深知此刻让镇长担心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让他以为他们学业不精,便胡掐道:“气血过旺,热血上涌,吐出来便好了。”
于晓寒大惊,但附和道:“郁结于心,吐个血疏通筋脉。”
赵静哲阿巴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想好的词都被王子衣和于晓寒给抢了。
王子衣赶忙打圆场:“他葵水逆流。”
赵静哲:……
于晓寒:……
镇长:……
杨紫萱绷不住了,魏依辰笑出了声,刘浩天也狂笑不止,不得不怀疑一下他是在嘲笑。
这特么已经不是子宫和食道对得上对不上的问题了,这特么是性别的问题啊!
赵静哲他妈的哪来的葵水(注:例假)啊!
他他妈有这个部件吗!!!
说回正题,三人吐血的真正原因是悬崖里的怨气。
这底下的怨气极重,甚至形成了屏障。一看就是有不少人在这里死于非命。恐怕这底下有一只骇人的大厉鬼。
“您说的祭祀是怎么样的?”于晓寒擦掉嘴边的血,问道。
镇长恭敬地看了一眼悬崖边一棵枝条伸展到远处的古树:“我们会在这棵树的枝干上系一条被溪水泡过的麻绳,然后让新娘子吊在上面,最终剪断绳子,让新娘子进入悬崖底下。”
这不就是先把人吊死然后把尸体扔进悬崖下的河里吗?
这么残忍,怪不得此处怨气滔天。
“您说的这回祭祀用的新娘子在哪儿?我们想先见她一回。”王子衣心生一计。
“那我带您们去。”
一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听镇长说这户人家的信息。
说来也巧,这户人家姓云,根据王子裤的说法,有可能和她所在的云氏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大。
“这回的新娘是他们家的小女儿,一个叫云卿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刚到破瓜之年,长得水灵灵的,叫人看了喜欢。血神大人也一定会喜欢的。”
王子衣让王子裤拉了个脑内会议,向其他人说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可能根本没有血神,这应该就是个纯封建迷信害人的事。镇子上的人信奉了一个所谓的“神”,每年献祭女孩,让悬崖底下怨气冲天,这些女孩最终有一个变成了鬼,回来报仇了。
杨紫萱:我觉得这挺合理的。
赵静哲:那我们现在就是找到那个鬼?
王子衣:先阻止这个叫云卿的女孩的死亡。
魏依辰:怎么阻止?
王子衣:替嫁。找我们中的一个代替她掉下悬崖,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鬼。
刘浩天:让哲娘去吧。
赵静哲:刘浩天我去你大爷的!
“就是这里了,”镇长停下脚步,他敲了敲门,“云夫人,仙长到了。”
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妇人,和镇长交谈了几句后,笑着就把六人迎去了:“仙长们快进来,没准也能沾沾血神大人的福分呢!”
王子衣一笑:“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就是向见见令媛,她现在在哪儿?”
“就在她房间里呢,不过……”妇人的眼睛看了刘浩天和赵静哲两眼,“这俩位仙长要不就在厅里歇歇吧。”
让两个男人进要出嫁的少女闺房,在比较封建的家庭里,的确不太合适。
“我都行。”刘浩天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吧。”赵静哲对此没什么异议。
“ok。”
×
“我不想嫁。”云卿压低声音道。
王子衣还以为她要说老多才能让这个花季少女思想扭转,谁知她的思想竟如此超前。
不嫁好啊,你不嫁,我不嫁,养老院里蹦恰恰。
杨紫萱做了个结界,让外面的人听不到她们说话。
“我们可以帮你,”王子衣道,“祭祀之时,由我代你出嫁,你便趁此逃走。”
“由你来?”杨紫萱惊异道,“你不是不会游泳吗?万一在悬崖底下淹死了怎么办?”
“我会,”王子裤丝滑地出现,“悬崖底下危险重重,让你们去我不放心。”
“那你打算怎么逃过上吊那块儿?”魏依辰皱眉,问道。
“到时候我会把麻绳割断,让他们以为是由于力的作用绳子才断了。”
于晓寒想到了什么:“那么沉的嫁衣,你怎么游?”
“会有办法的,放心吧。”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能让人放心的。于晓寒担忧地看着王子裤,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要不还是让赵静哲去吧?”杨紫萱忍不住道,“他至少可以在下面乱挥紫陌。”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王子衣笑了。
杨紫萱也没绷住。
“就让她去,”云卿看着王子衣,语气坚决 “她和我身高体重差不多,到时候盖头一盖,谁也看不出来。”
“用幻术不是也行吗?”于晓寒疑问道。
“让男的下去,你是想让他肛.裂吗?”云卿皮笑肉不笑道。
于晓寒感到了不舒服。她微微蹙眉,看了两眼云卿。
感觉这个少女也不简单。而且还有点傲慢。
“三天之后就是祭祀了。”云卿意味深长道,“我就等各位好消息了。”她看向王子衣,“如果真的成了,我记你一恩,来日还你一个心愿。”
王子衣露出了一个“好吧随你”的表情。
因为考虑到让赵静哲等人护着“新娘”比较靠谱,镇长便让他们住在了云卿家。说是方便,其实也有监视赵静哲等人的意味在,但他们几个蹭吃蹭喝,也挺自在。
不知为何,这几天都没有男人受伤。哪怕是放出赵静哲和刘浩天去非自愿地勾引,也没有任何动静。太安静了反倒叫人不安,但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天相处下来,他们觉得这地方真是民风淳朴。镇长是个笑面虎,云卿她爸是个伪君子,云卿她妈是个势利眼,还在暗处骂过几人是“饿死鬼投生的孤儿”,云卿就更是个重量级,很像坏种。
人才辈出啊(赞叹)(才怪)。
×
当她把浑身鞭伤给母亲看,母亲却只是让她隐忍且抱怨命苦时,她真的失望了。
这些天只有菱夏真正心疼她,甚至说要带她逃走。
她与母亲爆发了争吵。
母亲说,为什么她就是不能体谅呢,她明明知道母亲爱她,为什么还觉得母亲是在害她呢?
母亲说,自己很无奈,自己也很痛苦。
可是,她看见母亲头上戴上了新的珠钗。
“我爱你啊,”母亲痛哭着,抱住了她,珠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快活声音,“我真的爱你啊。你原谅娘好不好,娘也很无奈啊!天下哪对父母不是想替自己的子女担下所有苦痛的呢?娘对不住你啊。”
“言明呢,”她木木道,“他有没有来找我。”
母亲嗫嚅着:“他……你要是想见,明天……明天我让他过来一趟。但别说太久,秦大人让你早点过去。”
……
她惨然一笑。
今儿个她是尚书妾,明儿又是赵侍郎的枕边人,后儿又不知陪谁度**一夜。
这些,言明知道吗?他知道了,还会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