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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夺取 第8章 前任

作者:一西林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8 22:40:40 来源:文学城

笔走龙蛇,两行字大气工整,行迹张扬锐利。

完工,将毛笔搭砚台上。

事情多,腾不出空,陈则没心思闲谈,挪开挽联晾一晾,而后一刻不歇地裁纸。

看出他不情愿,反感谈这个,贺云西知趣打住,没多问。

“美工刀,你手边那把,递给我。”陈则惯会使唤人,顺口指挥理所应当。

贺云西清闲,闻声照做。

下乡待七天有的是时间,今明歇两日,暂时不着急做别的,闲着也是闲着,打打下手无妨。

“那一包,装胶水的红袋子,都拆了。”

“可以。”

“香,拿一把。”

“大的小的?”

“算了,各一把,都要。”

“蜡烛?”

“要。”

年轻小伙手脚快,他们干了大半的准备流程,陈则是主力,爬墙插杆,立幡挂符贴纸像……主家对他写的挽联相当满意,边称赞边塞两包烟以示欣赏感谢。

逝者生前是上个世纪出生的知识分子,文化人,平常爱好钻研书法,如今死了能有个这么飘逸潇洒的挽联贴灵堂前面,大家都替老爷子感到高兴,出手便大方,晚一点还多给了陈则一个白纸包,另封了四百感谢费。

陈则扔一包烟给贺云西,当是还之前那半包玉溪。

贺云西抬手,稳当接住,明白他的意思,反手拆了取两支夹修长分明的指间,多的丢裤兜里,一支自己咬口中,一支又分他。

“等会儿,我洗个手先。”陈则说。

贺云西不等,上前,径直把烟卡他耳后。

这人的指尖微凉,触上来有点冷,陈则敏感,本能想缩开,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按着,贺云西像是吃准了他的动作,低声说:“别动。”

似有若无的抚过,略微痒。陈则忍住了,站定,直到对方收回手。

“你自己拿着。”贺云西说,轻飘飘的。

陈则摸向那根烟,稍微调整位置,卡稳些:“行。”

拧开水龙头,接着洗手,再接一盆放桌子上备用。

落日余晖变淡,天空由灰蒙的蓝调取代,夜幕随之降落。

葬礼虽持续七天,可并不是大操大办这么久,现今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不提倡铺张浪费,所以一般前几天都是主家的至亲和极少数近邻到场除夕,满打满算四五桌人,到第五天才是开始正式操办,且这种七天式的葬礼算长,不多见,不在一个地方的远亲基本第六天才来。

主家自家人还没到齐,二儿子远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一大家子正商量对策,希望陈则他们帮忙看看,啥时候最合适发丧,看能不能等二儿子到家再开始。

陈则处理不来这些,交给张师他俩决定。

张师老狐狸成精,看出来这家现在当家的是大女儿,平常搁生前尽孝的也是她,张师表面模棱两可,可含糊其辞之下的意思是听大女儿的安排,她做主,别人定了不算。

新式社会了,不流行老传统儿子大不过天,人活着的时候没来伺候,走了做样子全是给外人看。

张师实在人,话讲明白,多的主家自行敲定,他们拿钱办事干活就行。

大女儿最后决定不等二儿子,这个年代女儿也可以摔盆,总不能把她爸烧了放那里不管,儿子不回来就不下葬。

不出意外,这个决定遭到了部分人的反对,多数农村约定俗成的规矩谁摔盆谁拿遗产大头,主家老家在村里,但城里有车有房有铺面,逝者年轻时做生意发迹,这些年可存了不少钱,守旧派们哪怕作为不相干的外人分不到一毛遗产,可还是坚决维护老规矩。

葬礼还没开始就乌烟瘴气,好好的喜丧像菜市场,吵得不可开交。

大女儿被一众亲戚堵中间,堪比罪人。

陈则冷眼旁观,不多管闲事,只是那些人争执推搡间打倒了他的朱砂液,他皱了皱眉,火大砰地一拍桌子,冷脸厉声呵斥:“谁他妈不长眼,看不到这里摆着东西,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他妈的再撞一下试试!”

乱作一团的局面立时消停,他发起火来很唬得住人,挺有震慑力,个高结实煞神似的,守旧派们或多或少对从事这方面的人有敬畏之心,一群闹事的不敢吭声,一个个鹌鹑似的噤若寒蝉,瞧着打翻的红朱砂液淌一地,心里直发怵,唯恐犯了禁忌。

张师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大家别介,都和气点,不是大事,不行再商量就是了。”

待二爷和大女婿带着骨灰回来,最后还是定下让大女儿摔盆,不等二儿子。

逝者立了遗嘱的,遗产早分配妥了,谁摔盆都没差。

二爷私下教训了陈则两句。

“收多少钱干多少活,瞎逞能小心栽沟里,清官都难断家务事,管不着就别瞎搅和。”

陈则这下没对着干唱反调,下乡干殡葬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外人终归不如自家亲,多的是反过来怪责破坏家庭和睦的前车之鉴,吃亏上当一次就记住教训了。

发丧仪式由二爷主持,陈则那张颓废无神的厌世脸撑不起场子,不像那个把式,二爷才够格,往那儿一站像模像样,几回架式下来颇对味,一看就内行地道。

陈则点香,把第一炷香交给大女儿。

大女儿抹抹泪,小声道谢。

第一晚陈则守夜,二爷他们上了年纪熬不住,一般守长夜都是他干。

主家派的人前半晚搬桌子到棺材面前打麻将,问他打不打,打就凑两桌。

他不玩牌,不看手机,守夜真老实守着。

快天亮了才换二爷过来。

住宿位于灵堂后边,只有一间房,五个人住。

贺云西和他们一屋。

村里条件有限,房子就那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分一间房。

一张床一个地铺,二爷他们仨睡床,陈则和贺云西打地铺,没有选择的余地。

被子同样不管够,打地铺的共用一张。

贺云西侧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还没醒。陈则困得眼皮打架,甭管三七二十一,往空着的地方躺下,闭眼就是睡。

窸窸窣窣。

身体摩擦被子发出轻轻的响声。

大抵感受到来了人,贺云西动了动,幅度很小,不知是醒了还是没有。

陈则没管,沉稳睡自己的,习惯平躺。

快睡着之际,迷蒙中翻了个身。

许是距离挨得近,隐约都能闻见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不是香水,可闻着蛮舒服清爽。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但又不太像,陈则嗅觉很灵,记得他家的沐浴露是薄荷香,不是这个味。

睡了三个小时多点,一直不是特别踏实,天刚蒙亮外边就吵烘烘,清晨鸡叫,有人时不时交谈,冷不丁还吆喝两嗓子,烧茶水和办席的来了,搭办喜丧用的临时灶台,锅碗瓢盆砸得乒乓当啷,哐哐哐——

陈则比贺云西还早起,熬大夜眸中生出红血丝,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端早饭进来,分贺云西一盘包子,屋里剩他们两个。

贺云西显然一样没咋睡好,精神状态挺差。

地铺被收起来,这人坐床边,长腿大剌剌撑开,腰背微弯手肘支上面。可能是刚醒,没缓过劲儿,早晨起床难免有点男人本身正常的反应,鼓起一大团看着挺明显。

察觉到门打开的一刹那,贺云西收收腿,见到是陈则,扯毯子的手停下,不遮了,侧头循声瞥去。

陈则顺便进来拿东西,忽视了他的反常,放下包子。

“张师给你的。”

贺云西压着嗓音,又低又喑哑:“谢了。”

“外面还有稀饭牛奶,要喝去拿。”

“成。”

捡一个包子刁嘴里,陈则两只手都提包,转身出去,心大没多看。

目送他渐行渐远,贺云西迟些时候才起身,刷牙洗漱,就着半冷不热的包子对付早餐。

七天葬礼流程搞下来劳心劳力,没少熬大夜,钱难挣,也不是那么容易。

发了丧,二爷他们体力跟不上年轻那会儿,跳不动跑不动,陈则就是队伍里哪里需要就朝哪里挪的砖,一头永动机驴,干不死就死命干。

贺云西第四天走的,当晚没回来,翌日迟迟不见踪影。

主家在院里搭的戏台,请了本地的杂耍歌舞团,陈则混后面先拉二胡后吹萨克斯,荣获一大帮乡村老少的喜爱,下了台,趁空喘口气,打个电话回家。

周五了,学校放假,接电话的是江诗琪。

今天家里多了一个人。

江诗琪起初支支吾吾不提,憋了半天没好屁,这边要挂电话了,她一惊一乍喊住陈则,不让挂。

“我、我……哥,那个……那个,有点事……”

陈则拧眉,大概清楚原因。

果不其然,手机那边传来杂音,江诗琪把电话给了别人。

对面静默,顷刻。

“陈则。”那人说,少有的连名带姓叫他。

陈则不回,当起了哑巴。

方时奕知道他在听,去新苑没找到人,再度扑空,还是那个做派,情绪不清不明,以不容拒绝,下达命令的语调。

“我等你回来,当面讲清楚。”

喜欢本文的小可爱能点个收藏吗,万分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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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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