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一支几百人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往城门口走去,而前方骑在马上领队的,正是刚大败蛮族的长公主殷锦。
在城墙上站岗的士兵,远远就看到了走来的军队,连忙去禀告在屋里下棋的三位皇子:
“报告,长公主的军队已快至城门下。”
坐在窗边的太子殷柏鹤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正在下棋的两位皇弟面前道:“走吧,不要让瑾华等急了。”
二皇子殷绥萧扔下手里的棋子,阴阳怪气道:“太子这般着急,瑾华在边疆多年,也不见你去看望。”他也不见得多关心殷锦,只是看不惯太子罢了。
“不劳二皇弟关心,只是这些年孤要帮父皇分担,自是没有时间。等瑾华回来,孤自会向她赔罪。”
殷绥萧脸色不好看,没回话,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
而全程没出声的四皇子殷云珩也跟着走了出去。
——
城门口,殷锦看着离别七年的京城,心中思绪万千,但很快冷静下来,将眼里的野心藏好。
而在城门口早早就候着的几名大臣和太监满脸堆笑地围了上来,行大礼道:
“恭迎瑾华公主回京。”
殷锦抬眼朝他们看去:“不用如此多礼,起身吧。”
众人齐声道:“谢公主。”
为首的大太监起身,慢跑靠近殷锦的马身旁用略显阴柔的声音道:“皇上龙体欠安,没能亲自来接公主,等会公主随奴才进宫即可。”
殷锦也认出这是他父皇身边的御用太监,心中嗤笑,不过是她那父皇觉得诺大的殷国还需要她一个公主上战场灭敌国,丢人罢了。
毕竟据她的探子来报,前不久领国的使臣来访,冷嘲热讽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殷国还需要一介女子来守,气得她父皇摔碎了无数瓷器,恼怒不已。
但面上还是着急道:“父皇无大碍吧。”
大太监福公公思索了一下说道:”“公主随咱家进宫便知了。”
“好,那便走吧。”
而殷锦带回京的几百人,早已被领去安顿休息了。身旁只剩下她当年带去边疆的随从,待卫晴明和待女晴璃和十几位士兵。
等进入城内,守在一旁的几位皇子看到骑着马的女子过来,不由愣住。
当年的瑾华公主乃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美人,可守在边疆的几年,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头发高高扎起,浑身透出一股英气,精致的的面容也侵染着在战场上殊死拼搏杀气。
殷柏鹤率先反应过来 ,笑道:“瑾华,好久不见。”
殷锦从马背上下来,走到几人面前行拱手礼道:“皇兄,二皇兄,四皇弟,近来可安好。”
殷柏鹤回道:“自是好的,只是难为你在边疆多年了,但大败蛮族功不可没,孤那里为你准备的几箱礼品,已经送去你府上了。”
殷绥萧也笑道:短短七年末见,瑾华变化竟如此之大,但边疆严寒,我那刚得了株百年黄参,用来滋补一个身体最好不过了,瑾华莫要跟皇兄客气。”
百年黄参还说着重了些,说完斜了眼殷柏鹤,而殷柏鹤理都没理他,端着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
殷绥萧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
殷锦查觉到两人之间不和的气氛,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果然消息不错,近年来,太子和二皇子越来越不对付了,这样也省得她挑拨离间了。
一旁的殷云珩也开口说:“我也不知皇姐喜欢什么,就差人送了点银钱到府上,皇姐喜欢什么买就是了。”
一副傻大个的模样,她这皇弟是出了名的纨绔弟子,自从得了封号,建了府,整天饮酒作乐,一副对皇位嗤之以鼻的样子。
如若不是殷锦在京城有暗卫,知道他的真面目,还真被他骗了。
殷锦向三人告谢,四人各怀心思,面上却其乐融融。
福公公在一旁难为道:“请太子,二殿下,四殿下恕罪了,只是皇上让咱家带公主进宫,只怕误了时辰。”
殷柏鹤:“父皇许多未见瑾华,自是想念,晚上的庆功宴再聚也一样。”
殷锦向三人告别,骑上马继续往前去,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零零散散的叫卖声和行人的交谈声传进殷锦的耳朵里。
“娘亲,那是谁啊。”
“是瑾华公主,刚从边疆回来,那些蛮族们就是她和常胜将军领兵击败的。”
“哇,好厉害呀。”
……
福安楼二楼包间窗边,青衣男子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剑眉星目的男人,示意他看下面,打趣道:“瑾华公主今日回京了,变化实在之大,不知还认不认你这七年前的未婚夫。”
沈桦笑道:“就算不认,我爱慕瑾华,亦不会放弃。”
七年前,蛮族来犯,边疆防守不当,死伤惨重。国师算出十五岁的公主殷锦是紫星降世,可去边疆,为国抵御蛮族。
皇帝半信半疑的信了,封殷锦为瑾华公主,带兵去边疆,他本打算让殷锦嫁去匈奴当和亲公主,换取一时的平安。
幸而殷锦去的第五天,成功打赢一场小战役,皇帝自此信了,对国师更依赖。
可谁也不知,国师是她这边的人,这一场紫星天降是殷锦联合国师算计好的。她母妃乃是将军府嫡女,嫁给了皇上,可后来将军府因功高盖主,而被污蔑满门斩杀,殷锦的母妃也含恨而终。
殷锦知道如果继续留在京城,只能像她的两位皇姐一样嫁人或和亲。可她怎么愿意,和将军府以前的旧党联系上,成功去了边疆。
当然她也知道京城中的人,并不以为蛮族是她打败,认为她是借常胜将军的光而且。
她也留了一部分人手在京城,国师包括几个宫中待卫,街上打听消息的人手、暗卫。
还暗地里培养了一些读书人,只待明年科举。
一路到皇官门口,殷锦看着高大的宫墙,狭小的宫殿里满满住着人,这个死了,又有新的住进去。能把人一生都困在这里,她的母妃亦是,但殷锦回来可不是做笼中雀的,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
——
御书房内,皇帝殷承义正靠着椅子,怒气冲冲地把一本奏折摔在桌子上:“这些老匹夫,真当朕死了不成,朕做什么决策,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
整个屋的奴才,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发了一通火,殷承义手扶着额头喊道:“小福子上来。”
旁边的一个太监走上前,行礼道:“皇上,福公公去接瑾华公主了。”
“朕都差点忘了,那你来。”殷承义把头向后靠去,双眼闭着,头疼之疾越发难受。
“嗻。”
殷承义对殷锦最深的印象就是被满外抄斩的外家,可谁让李家功劳太高,让他夜不能寐,只好除去。蛮族来犯后,或许是有将军府的血脉,他这位女儿也出色得很。
只是如今蛮族已除,为防止殷锦为李家复仇,殷承义可是费尽心思。又不能除去,否则那些老臣又要上报彻查了。只好听从心腹的商量,将她嫁给自已的心腹家中,看管着,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管用。
才被按了几刻钟,门口的太监进来传报:
“皇上,瑾华公主已在御书房外等候。”
“还不快请瑾华进来,”殷承义直起身子道,挥了挥手让旁边按头的小太监下去。
殷锦进来,看到坐在高位上的人,想起了她的母妃,被灭的将军府,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收敛起来。走近跪下激动道:“父皇,儿臣没辜负你的期望,历经几年,成功大败蛮族。
殷承义走下来,扶起殷锦,眼里闪着点点泪花:“瑾华,这七年苦了你了,如若不是国师预言,朕怎么会舍得送你去边疆啊。”
殷锦心里嘲讽,她这父皇真是好演技,要不去边疆,只怕已经被送去蛮族和亲了。
“这是儿臣身为皇室之人应尽的职责,儿臣毫无怨言!
只是刚刚在城门口听父皇的太监说父皇身体欠安,可有大碍?”
“好,好,不愧是我殷承义的女儿,”又叹了口气道:“多年的头疼之疾又发作了,不提也罢,”说着两人一同去旁边的会客厅坐下。
嘘寒问暖一番后,殷承义转移话题开口道:
“瑾华啊,如今你也二十有三了,你的其他皇兄们都已成婚了,当年与你订亲的丞相府家的沈桦已有妾室,自是不能委屈你,户部侍郎家的二郎是今年的榜眼,谦虚有礼 ,至今未娶妻,瑾华你可有意。”
嫁人?以京城这些女子就该贤良淑德、听从夫家、专心伺候夫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她怎么会愿意,永于困于内宅之中,而且那户部待郎八成是他父皇的心腹。
殷锦听了一会,忽然流下泪来,半响才哽咽开口道:“本不打算让父皇知道的,免得父皇忧心。实在是边疆严寒艰苦,儿臣在那边七年,早已亏空身子,不能生育。”
说着越哭越大声,殷承义也不震惊,他也知道边疆是什么环境,毕竟才七年殷锦容貌都不似从前了。假意安慰道:“从旁人那边抱养也行。”
“不止是这些,父皇,蛮族手段实在阴险,与他们周旋7年 ,儿臣的身上都是暗伤,身体已是形销骨立,”说完,一口血吐到旁边的地上,又转头倒在桌子。
殷承义急忙喊道:“来人,宣太医,”腿脚快的已经迅速跑去了。几个宫女扶殷锦去外面的偏殿休息,在御书房外守的晴璃和晴明围了上来,但殷锦先前已经吩咐过了 ,他们心里并不着急,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特别是晴璃此刻已经哭出声了,嘴里还说着:“殿下,你怎么又吐血了呜呜呜……”
殷锦被扶到偏殿的床上躺着,闭目喘着气,那颗血气丹是国师研制好,悄悄派人送出宫的。殷锦一直放在嘴里,刚刚咬破,能让人的身体短暂变得虚弱短命,真实的痛感也是有的。
殷承义也跟着进来,不一会,几个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几人行礼过后,为首太医院院长陈太医率先向前把脉,五十多岁的老头眉头紧皱,最后叹了口气,跪下道:“恕臣无能为力,实在是公主的身体受损太过严重了,不能大动肝火,如果用名贵药材养着,也才堪堪到三十多岁啊。”
“啪——”
放在侧殿的瓷器被殷承义摔碎,一时间,所有奴才太医们都跪了下来。
殷承义随手抓起旁边跪着的一个太医:“你去。”
等所有太医都诊断完,说辞还是一模一样。
殷承义又愤怒下命令:“把天下名医都给朕找来,一定要治好瑾华为止。”
殷锦在床上隐晦翻了个白眼,真装。
不一会,福公公回来凑到殷承义旁边行礼道:“皇上,国师已经来了。”刚刚殷承义就让人去请国师了,帝王多疑,他并不相信,即使太医们已经诊断了 。
虽然是国师,平时占卜国运,但也会医术。
“让人进来。”又转身对殷锦说:“瑾华,我让国师替你看看。”
殷锦就知道殷承义信不过,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国师是她这边的。
一个穿着道袍,头发和胡子都苍白,端着是仙风道骨的老头走了进来,行礼道:“参见皇上,公主。”
国师让宫女把殷锦扶起来,殷锦看到这老头悄咪咪地向她眨了下眼。
为殷锦把了下脉又仔细观察他的面像,不一会国师起身,领殷承义到外面道:“皇上,太医们说的不错,而且公主还中了蛮族那边特有的毒,回天乏术 ,或许这就是公主的命数罢,皇上节哀,公主还有几年时间了。
殷承义叹了口气:“罢了,朕的瑾华,唉。”
开文了,开文了
黑心莲小锦和缺德皇帝比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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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的演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