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为写诗而拜师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很不舒服。随即转身向黑妮问道,“怎么了,你构思巧妙的大作呢?”
然而,她却带着自嘲的语气道,“还是算了吧,我的那些个就免了,无登大雅。总是为了写作一篇像样的议论文。手里没任何资料,就只好拿过去常用的事例勉强来填补。每篇每类文章都要用。像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本来意思为集中生智,多动脑筋,免除伤害的事例。我却把它也用在关于孩子的教育上。又可借缸的性能来说明人有时也不要像缸那样固执坚强。用了又用,我的脑袋里挤不出半点油水来了。”
黑妮接着叹了一口气,又思索起此次文章主题来。过了一会,她又来问我,“那个自命不凡的曹雪芹啊,关于你的诗啊,我感觉就很有味道,那么诗歌的写作一定也要有技巧的吧?改天你可愿意教我?我也想试试的。最起码也能沾染点艺术细胞。”
“什么?黑妮,你又来开玩笑,你也想写诗,那怎么可能啊?”我听了黑妮的话,着实心里感到意外和吃惊。因为在她身上,我的确找不到半点她能够写作诗歌的艺术营养成分。
但是,黑妮还是瞪着双眼,强有力地点点头。似乎没半点欺骗之举。“写诗啊,能够写作诗歌有什么好。能写作诗歌的都是贩卖艺术的叫花子,满脑子里刻薄,惜字如金。写作不出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来,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况且,诗歌的艺术也非通俗艺术。懂者少之又少。”
我那时觉得,我的话不仅仅是说给黑妮听的,同样也是说给那个刘菜花的。我说的话很清晰,是不那个高分女刘菜花听得出来。贩卖废话是大部分人的专属。
然而,黑妮却不在乎我所说的刻薄之类的言辞。她还是一味的说,“有气质、有风度、有艺术细胞、有艺术气息的人,才能够写作诗歌,不是吗?像普希金、裴多斐、海子、舒婷他们啊。对我来说,沾点艺术气息也行啊,我倒是很崇拜像他们这样与众不同的人。”
“是啊,呵呵,黑妮你还懂得不少。他们有些是够疯的,貌似有点过了度。普希金曾经为爱情与敌人拼刺刀,海子最后还敢卧规呢。”
“我不管,总之你要帮我,指点我。”黑妮坚定不移的说道。我倒真的奇怪起来,但见她诚心一片,内心深处能有个不同寻常的追求,就挺好,自己也不好拒绝了。
“这样吧,我把一些写作诗歌的要领写下来,等有时间你自己去琢磨好了。”黑妮的脸缓缓的舒展开来,露出了笑意。
我又向她说道,“写作诗歌的初学者,写作自由体诗歌还是比较不错的。刚开始的时候写作的内容要尽量要通俗易懂,能够有诗歌的韵味。也就是古诗词中所说的押韵。诗歌能够有些经典的典故也不错,但是我估计你缺乏的太多,那些所谓的肌理学派的诗歌,撑死你也写作不了。呵呵。我建议你能够课余去读些譬如民歌,儿歌,俚语,牧歌之类的,对写作诗歌会有极大的好处。”
黑妮兴奋的点点头。而刘菜花倒对她的琐屑行径深为不满。
我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下笔写作诗歌要领。但见如此。
“一,注意观察现代诗歌的形式。二,初写作的诗歌不要过分讲究文采,尽量的有些韵味。三,以后多注意炼字在诗歌方面的作用。四,从生活中寻找意象群。五,写作的诗歌要尽量的内容饱满,目的明确。六,多读多揣磨优秀诗歌作品。七,灵感能够出新鲜,刻意的诗歌不新鲜。八,注意对诗歌的修改。九,敢于请别人对自己的诗歌提出意见。十,拜师学艺。”
本来的第十条是不存在的。知道自己也是渴望十全十美的。另外也是为满自己的虚荣心,而在拜师一事上多提醒她。不过这事儿倒真的也满不在乎的。况且,黑妮的这些行为,也只能算是心血来潮吧。说不定她今儿个想写作诗歌,明天就会骂写作诗歌的诗人呢。
我在那张写作要领的后面又另外加注了一句话:总之,写作诗歌,没有天赋,不肯下工夫是绝对写不出好作品的。那样自己的写作也会很肤浅。
本以为关于写作诗歌事情的到此已经算作结束了。更何况谁会在这样的一个所谓的面对着未来前途的关键时刻里,去大肆寻味那些额外的东西。最后落得个一事无成,前功尽弃又有几何?但是,这些对那个对所谓的前途和梦想所无比惮烦的黑妮来说,那就不好说了。
城市的许许多多的小市民出身的子女,大都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父母的依靠和充满名利气味的亲属关系上。只图得未来能够有个像父母亲一样的铁饭碗,也就够了。
黑妮还是花了很大的工夫,把写作诗歌要领工整地誊抄在自己的精心准备的硬皮笔记本上。然而,事情到此还是没有完结。过了几天以后,黑妮仿佛心里又萌生了新的想法。她自己去隔壁班里去找诸葛孝。然后拉上了我,神经兮兮地又拉诸葛孝来见我。而听她的言语,方才知道,她是要诸葛孝作个明证,要拜我为师。她要让我帮她寻找诗歌的趣味。
迫不得已,我只好马马虎虎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我和黑妮的熟知也自此始。
后来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譬如,她的确与诸葛孝挺亲,两小无猜的发小。他们从小时候起就在打打闹闹中长大。大概从小学三年级,黑妮的成绩就滑落下来了,后来一直就没再上去过。黑妮经常被老师罚站墙角,昏暗的季节里,墙角充满了她的味道。孤独的天地,和柔弱的心被摧残得失了神。最终造就了她愈来愈对学习厌倦和叛逆。那墙角的黑暗刚好与黑妮的皮肤相映成辉,两者融为一体。
诸葛孝把这些看在眼里,也没有他法。那时候黑妮的绰号就由此而来,大概也是诸葛孝口中的杰作。
然而,黑妮的父母亲总是为着工作而奔跑,无暇顾及黑妮的一切。况且,诸葛孝长黑妮两岁,学习挺优秀。于是有一天,黑妮的父母亲就来找诸葛孝,托他在学校里多管教管教黑妮。这许多年来,诸葛孝与黑妮胜似兄妹,骂来吵去的时候也不新鲜。
那日的黑妮的吵着要拜师的举措,诸葛孝也是骂她胡来。黑妮的性格爽快,心里有事就压不住。
诸葛孝是何模样?瘦削的身体,散乱的头发,个子高高的,有几分帅气。但是像黑妮的皮肤一样,也是黢黑的。我有时候就搞不明白,难道他们世代都是挖媒的工人不成?况且我们出身贫民家庭中,小时候风吹日晒,也没见得长成这般模样。黑妮要我和诸葛孝认识的时候,就把诸葛孝叫来。当面对他说,说我是什么大诗人,有大学问,常人都叫我曹雪芹。听得黑妮的海夸,一度羞得无地自容。
但是诸葛孝倒对我不屑一顾。只是靠近了我,“你就是那个年级成绩总在我头上的家伙啊?”
我听得这话有些茫然。自己从来没注意过学校的成绩与排名。“好了,彼此既然注意过,那就多接触。”黑妮说道。
“现在诸葛孝已经作了证明了。以后你就是我专授诗歌的师父了。恳求你以后能够多帮助我走好诗歌的路。”
“黑妮,你就瞎搞吧,真是懒得理你了。”说完,诸葛孝头也不回匆匆离开了。
“喂。”黑妮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