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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首辅疯魔后 第6章 第 6 章

作者:戏余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10 22:53:13 来源:文学城

先是脑中一点光明,未知的意识催动昏暗溶解,五感开始跟着缓缓融汇到肢体上。

谢翎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依稀觉得身下的床垫铺的很厚实,触感绵软,完全没有牢房中草甸的粗糙感。

身体被一股灼灼热气笼住,因为太过温暖,身体像是被谁拍着安抚一般,轻的仿佛不存在。疲倦又紧绷的神经情不自觉松弛下来,甚至变得有些飘飘然,伤筋动骨的痛处,在这种飘飘然里被自动遮掩。

这是哪儿?

谢翎吃力的睁开眼,晕黄色的暖光,亮度与牢房中炭盆放出的暗红色微光不同。

不是诏狱,难道是刑部的牢房?

谢翎微微抬起头,力道用的太大,牵扯脖颈上的酸痛,不过也让他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伤口,被层层棉布绑的结实。

有人帮他包扎了伤口?是那两个行刑的典吏?还是刑部牢房里的狱卒?

正在混乱间,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打破僵局,募的传入耳中:“你醒了?”

声音好熟悉,是谁?

谢翎倒了下去,视线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转过去,余光很快瞄见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辨认了好大一会儿,才根据身形和衣料上的纹饰,认清旁边人是谁。谢翎猛地一惊,用尽全力控制着四肢,撑起身体给身旁的人叩首行礼:“陛下!”

亓宣帝被他吓到,连忙抬手阻止:“你莫要挪动,太医刚刚给你上了药。”

“这...不合规矩...”谢翎惊慌道。

“只这一次便罢了,朕恕你无罪。”亓宣帝口吻中透出长辈特有的宽容慈和。

君王已经开口要求,谢翎不好再坚持,只能顺从道:“谢陛下。”

方才动作太大,盖在他身上的锦被有些滑落,亓宣帝动手帮他向上扯了扯,温和叮嘱说:“太医给你看过了,你这身伤,没有两个月养不好。既然已经出了诏狱,朕也吩咐了刑部上下,不可再对你用刑,你只当在里面躲个清静,暂时养伤吧。”

“谢陛下隆恩”谢翎松了口气,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神色紧张的解释道:“河工银子,并非臣挪用的。”

“朕知道。”亓宣帝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朕知道不是你。”

谢翎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羞愧感,脸色不禁跟着黯然了几分,“臣有负陛下圣恩。”

他的仕途比旁人都要顺遂许多,入官场才六年,便一路从八品末流的五经博士,扶摇直上成了贵极人臣的当朝首辅。虽然里头有他自己的谋算,也有师傅的提携,但更多的,还是靠着陛下的赏识。

若不是陛下,他即便再有学识,也不可能在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成为朝中一品的官员。

可他仅却因为霍擎州,辜负了陛下厚望。

亓宣帝的手一顿,黑眸中暗光凛然,霎时间变得讳莫高深,“你有负圣恩的地方,不止此一遭。”

谢翎眸光一闪,垂下眼睑压住心中涌出的苦涩,“陛下教训的是,臣惶恐。”

他明白今日一早这顿板子的缘故了。陛下是气他往日里对霍擎州不加劝阻,所以才酿出今日河工银子失窃之祸。

稍稍一观谢翎神色,亓宣帝便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他索性把关窍点透,“户部账目忽然多出二十万两银子,你可以知道?”

“怎么会!”谢翎神色一变。

亓宣帝睨了他一眼,虽然还带着笑,话锋却陡然一转,“户部一个主事,私改账本,故意将账本的数额隐瞒下来,使得整个账目错乱,又二十万两黄金不在账上。”

“这人,可是你替太子安排的?”

谢翎迎视着亓宣帝,脸色紧绷又呆滞,种种念头却在脑中快速闪过。

他从未替太子安排过什么主事,这人决计不是霍擎州的人。陛下有此一问,显然经怀疑霍擎州借他之手提前安排了。

再加上前番他刚请罪,陛下便即刻压住他,不令他说出事实,显然也是知道幕后之人就是霍擎州。

两桩事一在明一在暗,如果他在此时指认这主事就是霍擎州的人,陛下会不会对霍擎州完全存有芥蒂?这根刺扎在父子二人之间,对霍擎州的太子之位,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谢翎想的越深,脸色越是涨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迫切想要报复霍擎州的念头在心底鼓噪着,如同谁在他梦呓,带着一种蛊惑,激的他血脉都跟着隐隐沸腾灼热起来。

亓宣帝看着他,俯视凑近,眸中的压迫感已然越来越清晰,“行初,你老实告诉朕,这人,是不是你帮太子安排的?”

“请陛下恕臣识人不清之罪!”谢翎故意语带痛苦道。

不能具体说是或不是,含糊不清,能让陛下误会也好。如果霍擎州能用一桩子虚乌有之事污蔑他,他为什么不能报复回去呢!

谢翎挣扎着要起身,一边撑起上半身一边快速道:“臣与太子同窗多年,师傅临走前交代臣,一定要看顾太子。臣不忍师傅在天之灵不安,所以才不知进退,处处替太子谋划,请陛下恕罪!”

亓宣帝见他情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你可知朕为何不顾群臣反对,强行将你提上首辅之位?”

谢翎苦笑着摇了摇头。

亓宣帝谛视他,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笑。

谢翎被看的心口一滞,以为自己的意图被看清,下意识又要再请罪。

但还没有行动,又被亓宣帝抬手打断,“朕提拔你,一是因为你是琮弼的门生。”亓宣帝没有错过谢翎脸色的变化,口吻却平淡如常,“他的子嗣后人里,可堪大用的寥寥无几。而你,是他最青睐的学生,没有之一。”

“你德才兼备,腹藏锦绣。朕将你视作第二个黄琮弼,所以才顶住君臣压力,执意由你来做这首辅之位。”

“谢陛下隆恩,师傅在天有灵,必然也感念陛下恩德。”谢翎故作轻松道。

“第二点倒也不全然因为琮弼,是因为朕的一点私心。”亓宣帝脑中闪过不孝子那副倔强神情,幽幽叹了口气:“你虽然不是自幼与太子一同长大,但少年时同归琮弼门下,也算是同窗挚友。朕原本念及,若是朕百年之后太子得承大位,你与太子既有这份情谊在。”

说着,亓宣帝再次垂眸看向谢翎,目光隐含审视:“你们君臣二人同心协力、相得益彰,共同整肃朝纲,还天下一片海清河晏。”

提及霍擎州,谢翎眸底极快划过一抹暗芒,“臣有负陛下所托,令陛下失望,实乃罪大恶极。”

“你确实让朕失望。朕想让你在朕百年之后辅佐太子治理天下,可你却超出朕的规划,提前效忠了他!”亓宣帝口吻一肃,语气中如有利刃,径直射向谢翎胸口。

“臣惶恐!”谢翎神情惊骇,差点从床上弹起,“陛下明察,臣实无此心!”

亓宣帝捏着他的肩膀,脸色没有半分缓和,语气也越发狠厉,仿佛浸透了数九寒天的冰霜,“你不必解释,这些年你帮太子做的那些事,从未瞒得过朕的眼睛。”

察觉道肩膀上传来的钳制比之前沉重数倍,上位者的威严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恐慌从心底蔓延到眉眼,谢翎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陛下恕罪!”

亓宣帝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朝廷六部中,有多少人事任命是太子借着你的手办成的,朕一清二楚。上令下达时,有多少桩政务里搀着你为太子筹谋好的谋算,你与朕同样心知肚明。”

亓宣帝神色阴翳,压在谢翎肩膀上的五指渐渐收紧,谢翎的意识一次次被痛感疯狂侵袭,额角因不堪忍受的疼痛而迅速渗出一层层的冷汗。

然而他却不敢瑟缩躲闪,只能哑然开口道:“陛下恕罪...臣...实在没有僭越之心...”

“朕知道你没有”亓宣帝睥睨他,目光中带着要人碾碎一般强烈的压迫感,“太子鲁直年幼,朕由着他胡闹也无妨。但是你!”

谢翎一动不敢动,屏声敛气,连痛苦都不敢暴露半分。

亓宣帝没有减轻力道,看着他缓缓道:“你辜负了朕的期望,也辜负了琮弼的栽培,你不明白,何谓辅佐天下的肱股之臣!”

这句警告的分量实在太沉重,沉重到谢翎顾不得满身伤痛,和亓宣帝的施压掣肘,挥手扯开锦被,拼了命的爬起来。

他狠狠摔在了地上,疼痛瞬间麻痹大脑,豆大的汗珠顺着瘦削的脸颊滚落。

但这些,谢翎全都顾不得。

他匍匐在地上,以头抢地,语气沉痛:“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或许是挣扎的太狠的缘故,他的额头刚刚触及地面,身上原本被上了药包扎好的伤口,就开始慢慢渗出血来。

亓宣帝不动声色俯视谢翎。

这孩子面容太俊秀,以至于每每俯身认罪,神情总显出方外佛门信徒才有虔诚和凄惶,令人不由自主对他心软...

亓宣帝心底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到底,他还是琮弼的学生。

弯腰亲自搀起谢翎,亓宣帝眸色恢复最初的和洵,“行初,朕还是那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陛下!”谢翎识相的站起身,咬牙忍着疼痛,躬身站在亓宣帝身边。

亓宣帝看着他,眸光一暖,如同寻常长辈教导自家子侄那般,语重心长道:“如今想来,朕也有错失。忘了你尚且不及而立之年,在首辅这个位置上着实太扎眼。太子此番虽然莽撞,但也算歪打正着,恰巧给朕递了个台阶。”

“是。”谢翎眉眼间闪过隐忍之色,却一字不敢反驳。

这个台阶霍擎州给的确实很好。他十二年寒窗苦读,用尽心血才换来的位置,被这个巧妙的“台阶”一朝毁损殆尽。

似乎看出他所想,亓宣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语带安抚道:“朕也不想让你名誉全无,但朕的那个不孝子也过的太顺心,需要知道失去左膀右臂到底是什么感觉。”

“方才你也说,自己‘识人不清’”亓宣帝语气透出一股唏嘘之调,很快又转为坚决,“所以这个失察的罪名,你必须担下了。”

“是。”谢翎声音干涩,心头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怒气。陛下已经把话说到这步田地,就是打定主意定他的罪,要他翻不了身。

怒气太重,又融合了多年执念,渐渐转化成恨意,进而模糊了听觉。

亓宣帝还在说些什么,谢翎已经听不大清楚,只能依稀听到几句零星的命令:“朕会派太医替你医治,待事情的风波平息的差不多,便放你出刑部大牢。”

“出了牢房,你便带母回乡吧。”

“是。”谢翎失神喃喃道:“一切皆照谢陛下之意。”

“但你要记住,即使成为白身,也不代表朕就此将你放逐在官场之外。”亓宣帝攥紧了谢翎的手,引得他从沉闷中回过神,“三年,朕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要自己想办法,无论用何种方式。都再回到朕跟前来,回到朝中来。”

“你对朕还有大用!”

说到最后,已然又带上了君王威严,“行初,明白了吗?”

谢翎眼尾一红,“陛下眷顾臣,是臣毕生之幸,谢陛下隆恩!”

“你能这么想便好”亓宣帝顿了一下,玩笑道:“此事说到底,错在太子。朕即刻召他过来,向你赔罪!”

谢翎心底一惊,连君臣的规矩都忘了,急慌慌搭上亓宣帝的手阻拦道:“陛下不可,君臣有别,况且此事错在臣一人之身,太子殿下并非有意!”

照着霍擎州的性子,若是真的逼着他请罪,谢翎担心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无声无息的“暴毙”在刑部大牢中。

毕竟他原本就打算弄死他来着。

“也好。”亓宣帝微微一笑,“也好。”

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幸好,不必再面对霍擎州。

谢翎在脑中自嘲道。

想到此,谢翎深吸了口气,不顾亓宣帝的阻拦,缓缓跪在地上,哽咽道:“请陛下保重身体,三年后,臣会再京中,向陛下请罪。”

亓宣帝被他说得心中难受,幽幽感慨道:“行初,不要怪朕。”

“臣不敢。”谢翎闷着头,极力压制着心底翻滚的情绪,缓缓上闭上了双眼。

这根刺,扎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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