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十分厌恶别人评判自己的身材体重,眼神危险地警告燕兆雪。
“你要再说这个话题,就穿上衣服给我滚出去。”
剩下的快活时间,燕兆雪闭口不谈风涟腰变粗的话题。
这一夜,她们过得放肆又快乐。
风涟很累,后来玩不动了,抱着燕兆雪想要睡觉。
燕兆雪还没尽兴,抓着她的手,自己和自己玩。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风涟累得睡了一觉又醒来,她终于玩得差不多,风涟得以起身洗澡去。
洗澡时,她特意对着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的腰身。
之前燕兆雪没说,她也不怎么在意,确实没发现,她的腰这段时间似乎真的粗了一圈。
虽说肉眼看着不是很明显,但她以前腰很细,自己一只手就能圈住。
如今对着镜子再试,竟然完全圈不住,甚至差了一大截,让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手臂变短了。
可是她这段时间过得匆忙潦草,加上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吃东西老吐。
她一天吃三顿,能吐两顿出去,短短一个月掉了快十斤
她本来就瘦,再少十斤,怎么腰还能变粗。
不会真得什么病了吧?
风涟起先慌张害怕,随后想了想,觉得自己日子过成这样,死了也算一种解脱,于是便释然了。
生病就治,治不好就死。
多简单的事。
从卫生间出来,燕兆雪正坐在床上看她,身下床单刚换了新的,她知道风涟喜欢干净整洁。
“燕小咪。”风涟走过去,摸摸她的脸,手往下滑,摸摸她的胸口,“想勾/引谁呢?把衣服穿上。”
燕兆雪仰着脑袋看她,眼神依恋又不舍。
风涟偶然对上她的目光,迅速撇开眼,不悦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燕兆雪把她拉到床边,脑袋挨在她的腹部,小猫似的蹭蹭。
风涟轻轻推开她。
“睡觉吧。”
说完,她绕到另一边躺下,燕兆雪回过神来,她已经闭上眼睛,被子搭在小腹上,平静地闭着眼,正在酝酿睡意。
燕兆雪不死心,挪到她身边,抱着她,小声喊她:“阿莲。”
“麻烦你把灯关了。”风涟闭着眼睛说。
燕兆雪抬手“啪嗒”一声关掉台灯。
“阿莲。”
她们并肩躺在床上,因为关了灯,什么都看不见,风涟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淡淡地应了一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燕兆雪问。
“炮/友。”风涟说。
“喔。”燕兆雪失落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呢。”
风涟冷冷哼笑一声,“想什么呢?燕小咪,我不喜欢小孩,等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再来找我。”
“如果那时候我还单身,我会重新考虑你。”
燕兆雪没听到她后面那句似的,只问她:“你不喜欢小孩,为什么对那个小柳那么好?”
风涟冷硬回答:“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她想为自己辩解吗?就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之前,总要为自己的懒散与幼稚辩解一番。
她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厌烦,对她无可忍耐的来源吗?
燕兆雪也知道自己再说又要吵起来,可她就是忍不住。
“你对小柳,对其他人,总是那么温柔,为什么只对我严格,只对我那么凶,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给我更多时间。”
风涟被她这番话气得头晕,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她忽视这阵没由来的疼痛,只是随手揉了揉小腹。
“燕小咪,你在说什么?我对你怎么严格?我怎么就没给你时间?”
“我的七年,从二十一岁到现在,还不够长吗?”
她说完,感觉肚子疼得有些难以忍受,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按住小腹。
“我——”
燕兆雪还想说,被风涟烦躁地打断。
“闭嘴。”她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与平常无异。
“我不想听。”
“好。”燕兆雪低低地应了一声。
之后没人说话,风涟独自靠着床头缓解腹部疼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风涟睁开眼,床边空荡荡,燕兆雪睡过的位置冷冰冰,应当离开很久了。
她撑起身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
肚子还有点抽痛,让她不敢做太大动作。
她坐在床边揉了揉,稍微缓和一些,起身去卫生间看了眼。
内裤上有淡淡的血迹,她觉得奇怪,自己很少痛经,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疼成那样。
她觉得应该是被气的。
简单洗漱,从卫生间出来,她给自己调了杯红糖水,独自坐在沙发上,翻出电脑处理工作。
昨晚燕兆雪说得没错,李昊果真主动将她爸想要的那个项目双手捧了上来。
昨晚她甚至一句话没和李昊说,刚到地方,看见燕兆雪马上就走了。
这事只能是燕兆雪办的。
她明明有能力做到这些,为什么不愿意再多尝试一些。
风涟想,她就是不愿意做出改变。
想到燕兆雪她心里就一阵厌烦,昨晚那些柔情蜜意,早在事后的争吵中化作飞灰消散。
风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揉了揉依旧不太舒服的肚子,抱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她这一忙就是一下午,主要帮她爸收拾公司里一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还回复了一个导演朋友发来的消息,说是下周给她新剧本瞧瞧。
时间很快过去,黄昏,金黄的霞光自窗外洒满客厅。
她忙完工作,打开搁置许久的手机一看,手机里三个未接电话,两个在下午两点半,是她经纪人打来的。
还有一个在十分钟之前,是她的朋友,徐然。
徐然和她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一直玩到大学关系都还很好。
大学时,徐然染上游戏,沉迷玩乐,那会儿风涟已经辗转于各个片场拍戏,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志不相同,各自有各自的爱好,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大学毕业之后就渐渐淡了。
不过她们关系还是很好,只要有事需要帮忙,不管是风涟她自己,还是徐然,都会尽力帮忙。
风涟只是挺受不了对方每天沉迷游戏,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在电脑跟前坐十七八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屁股都不挪一下。
风涟不玩游戏,实在理解不了她的乐趣,俩人一聊天,她三两句就能拐到游戏上去。
每到这个时候,风涟一句话都听不懂,还要照顾好友的情绪,偶尔搭腔,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比演戏还累,让她感觉特别痛苦。
思考一番,在经纪人和徐然之间,她仍旧选择了徐然。
她给徐然打回电话,徐然接得很快,让她有点诧异。
接起电话,徐然“喂?”了一声。
风涟好奇地问:“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接电话了?刚打完一局游戏?”
徐然“唉”地叹了口气。
“别说了,退网了。”
风涟一听有点乐,“谁惹你了?”
徐然二十年网龄,是互联网究极老前辈,竟然说要退网。
“这事见面再说吧,唉,专注现生了,我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徐然喊她:“阿莲,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出来玩玩,聊聊天呗。”
“行啊。”风涟一口答应下来,“我这两天就有空,你定地方吧。”
徐然说:“我现在闲得很,今晚行吗?麦当劳最近有联名,我想吃麦当劳。”
她说完,反应过来风涟的身份,万众瞩目的影后,怎么可以和她一起去吃麦当劳。
“算了,还是去我叔叔开的那家饭馆吧,我记得你挺爱吃那儿的红烧肉。”
“好。”风涟应下来,“晚上几点?”
“八点行吗?”
风涟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六点不到,“可以。”
“好的好的。”约好时间,徐然心情放松许多,“那你忙吧,我先挂了啊。”
““等下。”风涟喊住她,“你说的麦当劳联名,是什么?”
“哎呀,没啥。”徐然随口回答,“就是一个很可爱的黄毛小狗ip,买套餐送小手办,挺好看的。”
“好。”风涟说,“我知道了,晚上见。”
“阿莲拜拜,晚上见。”
电话挂断,风涟喝了口已经凉透的红糖水,马上又给经纪人打去电话。
“喂,牛牛,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莲姐!”经纪人牛朦听起来快要哭了一样,“您终于接电话了!”
风涟微微皱眉,感觉有事,“发生什么了?”
牛朦年纪比她还小一点,她十八岁入行,一开始经纪人不是牛朦,是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姐,手底下很多艺人,对她不闻不问。
后来这姐被辞了,公司说给她重新挑一个好的,结果给她整来个实习生刚转正的牛朦。
一开始,牛朦对工作懵懵懂懂,很多事情还是风涟教她,一点一点告诉她该怎么做。
不光是工作事务,还有工作中的一些规矩,比如和各种剧组沟通,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称呼。
这些基础的东西也基本上全是风涟教给她,帮她一点一点纠正错误。
好在牛朦人比较上进,肯认真学,学得也快,没过两三年就成长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经纪人了。
牛朦觉得自己算是被风涟一手带大的,因此对风涟格外尊敬。
风涟问她发生了什么,她顾不上哭诉几天联系不上风涟的事,马上回答。
“下个月开机那部新剧,剧组忽然说要换演员!”
风涟问:“重新选角?”
“不是。”牛朦苦兮兮地说,“只换女主。”
只换女主,意思就是只换风涟一个人。
风涟深呼吸,定了定神,问她:“怎么回事?”
“说是拉了个大投资,对方唯一的条件,就是........”
牛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话不敢说出来。
风涟冷静地问:“把我换了?”
牛朦小声“嗯”了一声。
风涟笑了一下,早有预料一般问她:“投资方背调你做了没?”
“嗯嗯,我等下发您。”
“现在就发,我看一下。”
牛朦把文件发给她,电话还通着,她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没过多久,她听见一声冷冰冰的笑。
风涟说:“果然是她。”
牛朦小心地问:“阿莲姐,果然是哪个?”
风涟冷冷说出三个字。
“燕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