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赵卿之最近几个月过的最充实的一个周末,过了生日,打了比赛,周一被秦昭送去上学的时候还美滋滋的,看着脸颊旁边都快开花了。
深渊赛承影3:0抬走了FG,蝉联深渊四冠,再次达到了无人能及的水平,几百万的奖金大头给了俱乐部,剩下的大家各自分点,也迎来了万众瞩目的休赛期。
跟休赛期一起来的还有高考。
高考前几天学校就放假了。糖杏一进了休赛期,酒足思□□,吃饱没事干,又开始折腾一揽子的送考计划,还预订了好多花圈,被赵卿之嫌弃了一顿,不许她摆出去丢人,只好摆了一大溜在基地里。
杨沫翻出了一副文昌帝君的挂像,摆了一鼎香炉三碟贡品,现在大家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文昌帝君上香,如果她老人家有在天之灵,恐怕已经被熏死了。
连阿姨都特别紧张,吃的东西每天精打细算,不敢有一点马虎,又不敢骤然变样怕赵卿之吃不习惯拉肚子,冰箱里的冰激凌更是严打,已经一跃成为承影的头号击毙物品。
赵卿之倒是一点也不紧张,早在很久之前秦昭就跟她谈过这个话题,问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主线任务是什么吗?”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从小到大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固定唯一的,赵卿之乖乖地回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个好学校找个好工作。”
秦昭却说:“不,你的主线是健康快乐地长大。”
以至于赵卿之不焦虑了,反而轻松过了头,临近考试,居然还抓着秦昭玩把脉小游戏。
她煞有介事地摸着秦昭的脉象,只要一摸就捋一把不存在的胡子,惊喜道:“娘娘,你这是喜脉啊!”
秦昭无语道:“你知道什么脉是喜脉吗?”
赵卿之不服气:“我看甄嬛传我还是知道的。”
她嘟囔着,却被秦昭反手抓住摸了脉,秦昭轻哼一声:“你昨晚偷吃冰激凌了?”
赵卿之大惊:“大师,这也能摸出来?”
其实是半夜动静太大被糖杏当场抓获并告了小状。
紧接着杨沫闻声而来,大声嘱咐阿姨把冰箱里的冰激凌都清理掉。
赵卿之大叫一声,飞速奔向厨房展开了冰激凌保卫战,秦昭在沙发上翘着腿看,乐得直打颤。
杨沫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刚一坐下,秦昭就淡了笑意,两人居然相顾无言,一句话也说不上。
杨沫只好先挑开了话题:“那文昌帝君画像还是你高考的时候挂过的,这么多年居然也没人丢,画边都褪色了。”
秦昭那时候基地没有什么好的条件,杨沫说是当经理,其实跟当保姆差不多,一天三顿饭地做,这么多人吃饭,每次都是大工程。基地里有什么事也都是她包揽着,给大家添置衣服,东跑西跑地拉赞助,联系团队做造型拍摄,每天忙得七窍生烟。
就这样,她还能抽出时间来去送考,挤在家长堆里拼命冲秦昭挥手,考完还买了两颗向日葵。
这句话让秦昭想起了她昔日的不容易,于是也回话道:“你这段时间不忙?之前说俱乐部有点资金问题,解决了吗?”
“唔,”杨沫有点支吾:“还好,不用你操这个心。我昨天听糖杏说你肩膀还是不舒服,要不找个专家号看看去?拖下去可不是个事。”
秦昭的肩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拖出来的,想养势必就得休赛,养不养得好还得另说,她不愿意耗费这个时间,也不想把战队的担子压在赵卿之身上。承影的荣誉太多,她还想尽最后的可能帮赵卿之分担一点。
这么多年杨沫也没过问过她有什么伤病,一是忙,二是手里没有能接替秦昭的人,秦昭不主动提也就装不知道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打起感情牌来了,让秦昭有点敏感,忍不住问道:“俱乐部的资金问题很严重吗?我这里还有点钱,你要是应急的话……”
杨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事,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太辛苦了,多休息休息,咱们还得计划着来日。”
赵卿之抱着一怀的雪糕,飞速从客厅里窜过去,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糖杏,喊道:“姐!你管管她啊!”
糖杏狞笑道:“小兔崽子,你姐在我怀里喝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今天乖乖把雪糕交出来,咱们还有得朋友做!”
赵卿之的哀嚎声跑远了:“姐————”
杨沫觑了一眼秦昭的脸色,见她居然多云转晴了一样,眼里噙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很惬意愉悦。
杨沫试探道:“卿之这孩子有天赋也肯努力,是个打比赛的好苗子,你怎么想的?”
“我?”秦昭说:“我当然想让她留在承影,我们可以试试双屠轮换制,好多战队都搞这一手。她控场型监管打得尤其好,歌剧也惊艳,bo5赛制很占优势的。”
现在赛场前两把双女鬼乱杀,但从第三把开始,把女鬼一ban,就是人类优势了,很多监管很多地图都略有点力不从心,控场监管虽然比赛打很难,但要是真的打出效果,也是一个爆点。
杨沫听完点点头垂下眼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昭补充了一句:“你也是,别太辛苦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
杨沫干笑了一声,应道:“是、是啊……什么时候都能赚。”
高考当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送考队伍从承影出发了。赵卿之千磨万磨,撒娇打滚,总算让秦昭松了口,虽然送考的时候不穿红旗袍,但答应了等考完回来私下穿一穿添点喜气。
出门前糖杏特地拦住了所有人,在门口栓了一个粽子,每个人都得顶一下才能出门,说这叫“高粽”。虽然封建迷信要不得,但讨个吉利话大家都是很愿意的,全都十分配合。
糖杏准备的一揽子计划几乎没一个能用上的的,送考的地方人太多了,啥玩意都不好施展,响的亮的吵的又不允许,大家只好回归质朴,眼含热泪地目送赵卿之进校门。
秦昭沉默地听着耳边糖杏逼真的啜泣,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哭什么?”
糖杏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幸福的眼泪,爱的眼泪,感慨的眼泪!”
秦昭:“……我看你是在哭你那一揽子送考计划吧。”
高考考了四天,大家就顶了四天粽子,糖杏就跟着哭了四天,最后一场好说歹说拉来了一个大花圈,顶上牌子写着赵卿之的名字,终于美滋滋地笑了。
赵卿之出了考场,跟花圈面面相觑,掉头就要走。
糖杏立刻拉住:“唉!跑什么跑,咱们还有庆功宴呢,你杨沫阿姨专门订的馆子,饭店界的丽花皇宫,我还贡献了一瓶好酒呢,速速上车!”
上次来这家饭店的时候还是杨沫刚接手俱乐部那会儿,当时赵卿之是未成年,被勒令不许喝酒,现在成年和高考两步都顺顺利利地迈过来了,实在没有不喝的道理。
她还坐在秦昭旁边,个子却已经跟秦昭一般高了,不再是跟在秦昭屁股后面的小妹妹,怎么说也是个实打实的大人了。
这位大人首先要了三个冰激凌球大吃特吃,祭奠自己那些被糖杏扔掉的雪糕。
杨沫还是端起酒杯:“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大家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赵卿之同学终于结束了高考,完成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未来也必定是一片坦途,可喜可贺!”
赵卿之优雅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朋友,我先干为敬。”
糖杏鄙视她:“你就是想喝,再装一个试试?”
赵卿之喝完小半杯红酒,舒爽地叹了口气:“美味,实在美味。”
后面就有点收不住了,赵卿之也实在是个酒品一般的,喝个两杯就不行了,沉迷于玩秦昭的手,不肯撒开。
秦昭的手有骨感但并不孱弱,攥起来反而很有力量,中指指根还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赵卿之也是这才发现。
她一直觉得秦昭身上的痣很有魔力,像黑色的魔圈似的,引着她,勾着她,叫她想把嘴唇贴上去,或亲或舔,总之不是这样干看着,只能拿自己的手捏一捏。
赵卿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觉得脑门热得不行,七窍冒烟,快把她给蒸熟了,听着糖杏开她玩笑也不还嘴,就直着脖子坐在那玩秦昭的手,一声不吭。
她这一看就是喝蒙了,秦昭怕没人照看她就没喝两口,也没多制止。反正考都考完了,比赛也结束了,放纵一点也没什么。
放纵的结果就是多了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形挂件,从饭店出来到车上,从下车到房间,赵卿之恨不得整个人粘在秦昭身上,扒都扒不下来,跟她皮肉黏在一起,骨头拧成麻花,黏得不分你我才好。
秦昭废了老大劲给赵卿之洗漱完,刚扔到床上,对方就拽着她的胳膊使劲一拉,然后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像个人形章鱼。
秦昭闻见那近在咫尺的,混在酒味里的赵卿之独有的淡香,看着距离不过毫米的嘴唇,克制地偏了偏头:“……你先放开我。”
不知道赵卿之听没听懂,反正力道一点也没少,她死死地钳着秦昭的腰,忽然一抬头,温热的嘴唇落在秦昭的嘴角。
秦昭结结实实地愣了,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震惊地去看赵卿之,赵卿之却好像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样,只嘿嘿地笑了一声:“……你好香啊。”
过了好一会儿,赵卿之迷迷瞪瞪地眯着了,手上的劲也松下来,秦昭才挣脱开,后背陡然靠上墙壁,顺着那冰冷的温度,长长地,颤抖着呼了口气。
赵卿之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是无意的,怎么会有人无意间做这样的事?就算她喝得再多,脑子会不清醒到这种地步?
如果是故意的……
一阵敲门声陡然响起,打断了秦昭本就一团乱麻的,快要烧起来的脑子,她像找到救星一样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正是杨沫。
杨沫脸上疲惫感很重,再贵的面霜也养不回来一样,她勉强笑了笑,往里瞅了一眼:“卿之睡了吗?”
“……咱俩,能聊聊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