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往事 第23章 chapter23

蒂娜没等她说完，便想转身离开。赫普兹巴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听我说完，蒂娜。”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必须去那里，然后，我会为你准备你的礼服。”

蒂娜回过头看向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普兹巴皱了一下眉头，“ ……你清楚的，如果你能为庄园带来更多的好处……”她似乎也有一些说不下去，偏过了头，“随便你，反正庄园这副样子我早就习惯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无法强求你做什么……”

蒂娜没说什么，她扶上楼梯的把手，正准备上楼。

“听着，如果你真的能改变庄园的命运，金杯就是你的！”赫普兹巴在后面跺了跺脚，那似乎花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她卷起裙子蹲在地上，捂住了脸，陷入了极度的沮丧中。

蒂娜注视着她背脊弯曲的优美的弧度，“ 我没有拒绝他，或者说，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去呢。”

赫普兹巴很快就为她准备了礼服，由小精灵交到她的手里，设计很简约的一条长裙，白色的裙子到脚踝处是由高到低的下摆，优雅地微蓬起来，边缘是淡绿色的绣花。蒂娜出发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她的婶婶，但她知道赫普兹巴一定躲在某个窗帘后面打量着她。她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

蒂娜坐上马车，她故意将目光盯向前方。

小精灵送了她一束小花，祝她能够平安回来。

“谢谢。”她将茎叶扯下，将白色的花别在脑袋上。

阿布拉克萨斯的生日会安排在庄园的草坪上，暖洋洋的太阳照射在草地上，几个贵族女客坐成一排，画扇轻轻摇动，花束半掩着脸上的笑容，一个金塞子的香水瓶，在捏得不紧的巴掌心里转来转去，白手套紧紧箍在手腕上，显出了指甲的形状。装饰女服上身的花边，震颤得发出了簌簌声、钻石别针在胸前发出了闪烁的光辉，甚至听得见镶嵌着画像的手镯和光胳膊磨擦的声响。阿布拉克萨斯就站在她们身边，百无聊赖地应付着她们对他的调笑。

他看到蒂娜的时候，趁机以招呼客人为理由从一群女人堆里退场，来到蒂娜身边，少女今天还算是精心整理了自己一番，紧贴两鬓的头发，到了耳朵边上，稍微有点蓬起，发出蓝色的光辉，发上有一枝摇摇晃晃的白蔷薇，叶子的尖端还有几滴人造露水。她穿一条白色的罗裙，露出洁白的脚踝。

不得不说，比起在霍格沃茨灰扑扑暗淡的形象，这样的打扮还是让阿布拉克萨斯稍稍惊讶了一下。

“也许我应该称呼你，蒂娜史密斯小姐？”他给她端来了一杯酒，“你今天很迷人。”

“谢谢。”即使被称赞，蒂娜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接过酒杯，却没有喝，“我有事想问你，马尔福先生。”

见她直入主题，阿布拉克萨斯凑近了她，“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汤姆里德尔，你们讨论了什么。”少女忧心忡忡地问道。

阿布拉克萨斯眯起了眼，脸上露出了不太高兴的神情，“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难道这样的结果，不能令你满意？”

蒂娜焦急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摇了摇头，“ 你看谁来了？” 他示意她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蒂娜全身都紧绷了，当她看到是一个金发少□□雅地走来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是谁？”阿布拉萨斯笑道。他扶住了她裸露的肩膀，“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暂且把那件事放在脑后如何。”

然后他弯下腰来，朝她行了一个礼，“ 不知我是否荣幸能邀请你跳第一支舞。”

蒂娜点点头，当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时，她看到那个金发少女咬着嘴唇，转身跑了。

“噢，我好像坏了你的好事。”蒂娜说道。

“怎么会，我从来不把多余的精力花在我不在意的地方。”

小提琴独奏的时候，他们同时朝对方行了一个礼，随后，乐器又都同时吹奏起来，短号发出了响亮的响声，他们的脚步又合上了拍子，裙子飘开，掠过舞伴，翩若惊鸿，有时手握着手，有时手又撒开。蒂娜知道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们，但她脑子里一直是密室的事情，这显得她有一点心不在焉，好几次跳错了舞步，惹得周围的人发出了细细的笑声。

“抱歉，我今天有点累了。”一曲过后，蒂娜朝着阿布拉克萨斯说道，她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少年，那是赫普兹巴准备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生日快乐，马尔福先生。”

“如果是首饰之类的东西，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送给我的表妹。”阿布拉克萨斯一边打趣道一边把它塞到口袋里，他带着蒂娜在一边的雕花椅子上坐下。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保证没人来打扰你------虽然说现在已经相当一部分人对你感到好奇。”

后来阿布拉克萨斯又和很多少女跳了舞，他们的眼神纠缠在一起，少女们大多都是害羞的，有几个蒂娜甚至在学院里见过，似乎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过显然，她们并没有认出她。

到了傍晚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终于抽空做到蒂娜身边，他递给蒂娜一杯果汁。蒂娜口渴极了，她仰头把它喝的一干二净。

“我邀请你来，其实是想带你去见一样东西。”铂金发色的少年说道，他的手指在桌上随意地敲打着，“ 如果你-----愿意去看的话。”

蒂娜跟着阿布拉克萨斯来到庄园的别墅里，前厅很高，有大理石板铺地，一走动或一说话。都有回声，像在教堂里一样，正面是一座楼梯，左手花园对面有一条走廊，阿布拉克萨斯带着她穿过走廊，她走上楼梯，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这是什么地方。” 蒂娜问道。

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许是我还没有说清楚，准确的说，是有人想要见见你。”

蒂娜睁大了眼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想要转身离开，被阿布拉克萨斯拽住了手。

她瞪着他，几乎想给他一拳。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他商量了什么，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阿布拉克萨斯轻笑，他打开了房门，托着她的腰部，把她推了进去。

门在身后被关上，蒂娜被推进去的时候，一个踉跄，没有人扶住她，她跌坐在地上，然后她看到了黑发少年就站在她身边，低头欣赏着她的狼狈。

这是一个很豪华的房间，地面是毛茸茸的巴洛克风格的地毯，窗户边是厚重的绣着繁复花纹的窗帘，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飘着纱制帘幔的白色鹅绒床。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蒂娜。”他说道，看上去并没有高兴的样子。此时他还是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打着整齐的领带，看样子是从学校里赶过来。没毕业前，汤姆在假期都习惯性地寄宿在学校里。

多日不见的汤姆带给了她一种异常强大的压迫感。

蒂娜仍旧保持跌坐的姿势，汤姆也没有打算扶她起来。他站在那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看着少女头上白色的蔷薇，说道，“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你的马尔福学长，会违背你的意愿，强行把你带到这里来。”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修长的腿交叠，像是对于把真相残酷地揭露出来的这种过程格外地享受，他要一点一点地剥开表面的部分，让蒂娜觉得体无完肤。

蒂娜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白裙子上的灰，“你让阿布拉克萨斯把我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欣赏我的挫败吗。我何必要自取其辱。”然后她说道，“ 没错，那一次我离开有求必应室后，确实写信向阿布拉克萨斯求助，并且暴露了你的位置。”她顿了顿，说道，“但是，这不是因为我相信他会保护我，而是我相信，他一定会阻止你。”

汤姆挑眉，“ 恭喜你，蒂娜，如此看来，你确实阻止了我的密室计划，害得我不得不关闭了密室。但是你也许没有想到，阿布拉克萨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将听命于我。”

“这不可能。”蒂娜说道，“ 他是马尔福，而你，什么都不是。”

汤姆英俊的面容上展露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就像暴风雨来前的乌云积聚在一起，诡异得让蒂娜不寒而栗，“ 你是这么觉得？”

“我想，是时候让你回忆起一些事情了。”他额前的头发在他的眼窝处打下晦暗的阴影，然后他嘴角露出不明的微笑，他翻唇，嘴里发出了飘渺的“嘶嘶”声，那声音像针刺一般地刺痛着蒂娜的神经，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捂住脑袋。

“停下！”她说道，“汤姆！停下！”

汤姆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扯住蒂娜的手臂，把她粗暴地往床上一扔。

“睁开眼睛，”他命令道，“ 给你看看我的朋友-----纳吉尼，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不是吗。”

蒂娜捂着脑袋的手强行被掰开，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条比手臂还粗的蛇就在她刚才待着的地毯上慢慢蠕动着，似乎听到主人的召唤，正朝着这边游走。

蒂娜瞳孔一阵紧缩，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

其实大多的记忆她都回忆起来了，唯独孤儿院那段，汤姆召唤出纳吉尼，并且施咒把她弄晕的记忆，是一种出于自身的保护性遗忘。而这个时候这层保护却被强行撕裂，纳吉尼的牙尖似乎正深深地扎在她的神经里，令她痛苦万分。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马尔福会臣服于我了吗，我在他面前召唤来了纳吉尼，当然还有海尔波，他听到了蛇佬腔-----那古老而又伟大的继承标志，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我是唯一的斯莱特林后裔，我天生血液中就带着强大魔法力量，并注定将在不久之后成为最伟大的巫师，你认为，一个以家族荣誉之上的继承人，怎么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他马上坦白了所有的事，包括你写信告诉他的事。”他在她耳边说道，“不过我也付出了代价，如果我想得到马尔福家的支持，我必须放弃打霍格沃茨的主意，至少，现在不能。”

汤姆放开她，“ 然后，我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他直起身子，站在床边，看着蜷缩着的蒂娜说道，“我让他把你送到我身边来，我要亲自告诉你一切。”

蒂娜头上的那朵白蔷薇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时候的记忆，但是被你知道，我反而觉得并不是那么介意。也许，多一个人和我分享痛苦，会是一件格外美好的事。”

蒂娜一声不吭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理了理头发，“难道马尔福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汤姆面无表情地看着蒂娜。

“我的真实名字叫，蒂娜·史密斯。史密斯是赫奇帕奇的后裔，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她看向汤姆，“所以让你失望了，汤姆，我不仅不是一个麻瓜，并且是赫奇帕奇的继承人。”

“是吗。”汤姆慢慢地说道，“这可真是一个惊喜。”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对我来说，世上的人只有有用和没用之分，何况赫奇帕奇本就是不怎么强大的一支，在霍格沃茨四位创始者里，不得不说，赫尔加·赫奇帕奇恐怕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见汤姆自以为是地羞辱了她的学院和祖先，蒂娜愤怒地握紧了手，她咬紧了牙齿，但很快她使自己平静了下来，表情像是一点一点地被抽离温度，她偏过了脸，“ 我想确实没有什么讨论下去的必要了。”蒂娜说道，“ 你今天给我够多的‘惊喜’了，里德尔先生。”

“不客气。”汤姆顺口接道。

蒂娜梳理了一下长发，脚踩在地毯上，正准备从床上下去，汤姆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想去哪里，赫奇帕奇的继承人？”

蒂娜看了他一眼，“原本我应该质问马尔福先生，不过看来也没有必要了，我还是早点赶回庄园。”

“恐怕你现在不能回去了。”汤姆温柔地把蔷薇揉搓成碎瓣，扔在地上，“ 也许马尔福先生还有一些话没有告诉你。”

他对着蒂娜微笑，“我让他带你来见我，但是他似乎更想讨好我，他给我提建议，说如果想要控制一个人，可以先从占有她开始。”把她的美好和希望都夺走，在失去一切的时候再给予怜悯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