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婚姻观察报告单 第6章 婚礼的讨论

对于你来说，婚假的日子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你们本来该是度蜜月的，但是现在正值暑假，去哪里都一样，人挤人。

你窝在沙发里，早就不知道电视剧演到了哪里，毕竟与你而言，那只是衬着你玩手机的背景板，让你显得没那么无聊。少时在家，你家里人往往会训斥你，要么就好好看电视，要么就玩手机，你心里总腹诽他们不懂，但也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不过钱归屺不会管你，他在书房忙，忙他的工作，你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反正你也不会过问，就像现在他也不会过问你一边开着电视一边玩手机一样……

你感觉到了身边的沙发凹陷一块，你抬头侧看：“怎么了？”

“没什么。”钱归屺语气平平，“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什么吃什么呗，我不做饭我还挑？”你又把头低了下去，但是伴随着一丝轻微的尴尬，你这个手机有些不太好玩下去，你只能盯着电视看，这部剧早就不知往下播了多少集了，出场的那几位你一个都对不上号。

你只知道这个剧大概的梗概，总之是那些平行时空交错纠缠那些弯弯绕绕，对了，说起平行时空……

“你说，会不会有一个世界，只有我，没有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你没反应过来自己在问什么，钱归屺也没反应过来你在问什么。

他准备出门买菜的脚步定住了。

“假如你从来都没存在过，我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你又问。

“我不知道。”钱归屺沉默半晌，又说道，“但总会是……是幸福的。”

你眯了眯眼，抻过来一个抱枕垫在身后，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又问道：“为什么？没有你，不和你结婚，我又没有大房子住，也没人伺候我。”

钱归屺声音平和：“我帮你搬家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出租屋里死气沉沉，你把自己养得很好。”

“呵。”你换了个话题，但也是换汤不换药，“那如果，有一个世界，只有你，没有我呢？你又会是怎样的？”

“读书、就业、退休，吃饭、做实验、睡觉。”钱归屺想了想，如实说。

你耸耸肩，并不满意他的回答：“没了？”

钱归屺勾勾嘴角：“然后等老了，邻居们会发现小区里住着个古怪独居老头。”

你见他勾着嘴角，你也笑了，只是他的情绪实在内敛，显得你笑得狂放了些。

“但是现在，至少是现在，我们都存在，我们在一起。”钱归屺突然轻声说道。

声音轻得差点被你的笑声盖过去，你好悬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摆摆手，目光没有再正落回他身上，只是娇嗔一般说：“你快退下吧，赶快去买菜，我要饿死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我们谈谈婚礼的事情。”

听说今天超市的肉还不错，钱归屺挑了一条里脊，一条五花。五花给你做红烧肉，里脊留着饭后给你干炸了当小零食吃。

饭后，你一边用牙签扎着干炸的肉块塞进嘴里，一边看着他挑选婚礼场地。

钱归屺端端正正地坐在你旁边，平板平躺在他的腿上，他一下一下划着图片，划得很慢：“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贯通古今，海纳百川。”你不着调地笑了起来，又扎了块肉，递到他嘴边。

他张口接下肉，在听见你的话那一刻微微皱眉，咽尽食物后，他老实说道：“不太理解。”

“我就是想弄一个中西合璧的婚礼。”你坐了起来，“能不能又让我穿婚纱、又让我穿凤冠霞帔、又让我穿龙凤褂？我还想穿周制婚服，我还想穿红男绿女……反正我都想穿！”

钱归屺笑了，笑得幅度大了一些，但也仅是微笑：“那我们多办几场婚礼？”

“就不能一场通下来啊。”你盘着腿比划，“咱就整个时光轴的主题，以时间顺序为主线索，弄个编年体婚礼多好！”

钱归屺笑得更加厉害了些，但整体还是清冷端庄的模样，没有失态：“那戒指？戒指你想要什么样的？”

“无非就是戒指店卖的那些款式，横竖都差不多。”你耸耸肩。

“可以定制，虽说婚礼要赶在你怀孕前办上，但也不用很赶急。”

“我要真定制稀有钻石你还能真给我找来似的。”你嘟囔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平板，你打开画板，画起草图来，“既然你说定制，那我可就大胆开麦了，首先，我们要在中间放一块大钻石对不对？那就放个无色白钻，7.5克拉好不好？然后边上再放五个角，五角星排列，0.5克拉红钻、0.5克拉粉钻、0.5克拉蓝钻、0.5克拉紫钻、0.5克拉黄钻，加起来一共10克拉，主打一个众星捧月，你看好不好看？”

说着，你又将平板递了过去。

“好啊。”钱归屺答应得比你想象中干脆得多。

见他答应得干脆，你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总想刁难刁难他，你连忙补充：“每颗钻我都要好钻。”

“没问题。”又是回答得很干脆。

你深吸一口气，赶紧挪屁股离他远了些：“钱归屺，我现在有点后悔答应和你结婚了。”

他有些愣，但你没管，你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觉得这并不光彩：“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的钱是从好道来的么？你就算专利多你也不至于能有这么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贪……我和你讲，这是底线，我鄙视你！”

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你很激动，音量越来越大，大到你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直接手动闭麦，再次压低声音：“我劝你坦白从宽，争取自首，早日从良！”

“鹭鹭。”钱归屺无奈地看了你一眼。

“你别这么看我！我不会包庇你的！”你眨眨眼，“我现在是在劝你，你不要真把我逼急了……我靠！你不会拿我洗……”

“鹭鹭。”钱归屺叹了口气，“我父亲，我的哥哥，都是商人。我的母亲，也是明星。当年家里给的考学奖励，足够我花。”

“噢。”你想起来了，你竟然忘了这茬！你冷静下来了。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婚礼的事情吧。”钱归屺的语气里莫名多了一些淡淡的死感。

你摸了摸鼻子，像只鹌鹑一样，蔫眯着继续跟他一起挑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