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搭档探案后 第12章 黄雀在后

这般大的动静，整个武德司的人都来了，一进后院，就见到莫士元倒在段红绫的身上，邢贵和辛萝赶紧跑来把二人从地上拉起来，段红绫一边起身一边骂道：“你不是有意的，那你手里的菜刀是什么？”

她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对莫士元继续开火：“我分明就见你对着包公一直砍，怎么，看见我来了，想要杀人灭口是吧？”

莫士元看了看地上的鸡，又望了望她，“此鸡名包公？”

她点头，“你知不知道我把包公养这么大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银子，你去城里各处斗鸡棚子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包公是鸡王之王，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见得我好过！”

邢贵见状，连忙道：“红绫姐，其实莫大人他是想给虎子炖个鸡汤补补，谁知这么巧就把包公抱走了，我想莫大人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段红绫瞪了一眼，只好退了一步，闭上了嘴。

莫士元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却欲言又止，想了一会才生硬地道：“大人，方才是卑职做错了，卑职甘愿受罚。”

段红绫叉着腰，“莫大人可别折煞我了，我怎么敢接受大人的道歉？大人若真的看我不顺眼，可以直接去告御状，或者找你背后的那位贵人说上几句话，不需要在背后做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你要是真的想虎子快点好，那就麻烦离我远点，也离她远点，以后我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段红绫指着莫士元鼻子直骂，可话说出口，见到他像个鹌鹑一样耷拉着头，忽然心中涌出一丝愧意，可下一刻，莫士元便道：“大人，在下知道自己这阵子确实有些地方做错了，只是大人确实不应耽于斗鸡等世俗奇巧，且斗鸡一事，对鸡本身也有颇多伤害，未免太过残忍。”

“好啊，好啊，我说东你说西，”她气极反笑，“这世上多少人吃不饱饭，你跟我说斗鸡残忍，那你难道这辈子都没吃过鸡肉？那你岂不是比我更残忍？”

“大人，此事怎能混为一谈，世间生灵自有他们的命数，取鸡肉而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斗鸡——”

“姓莫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比那些读了一辈子书的秀才还要酸腐，”她怒不可遏，当着众人的面便骂，“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你是个太监？把你当秀才老爷那样高高地供起来？”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辈子不吃鸡肉，你那二两肉都不会长出来，你连包公鸡都不如！”

说罢，便抱着鸡气冲冲地走了。回到房间里拿起茶壶就往嘴里倒，灌了一壶茶才冷静下来，想起方才那么多人都在后院，自己却骂的如此难听，有些于心不忍。

可事已至此，想来自己已然将他得罪死了，他背后的那位定当不会放过自己。段红绫的神色骤然变冷，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她也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经此一事，包公被吓了一跳，没了往日的神采，尾巴的毛都掉了几根，平日里爱拔鸡毛的虎子也没舍得下手了，拿了一大袋苞谷去喂鸡，又从院子里找了几条大虫子，放在手心给包公吃。

包公只啄了一下，便不肯再吃，剩下的虫子便被虎子带在了身上，一见人她便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给邢贵吓得大叫一声，一伸手就把虫子拍死了。

虎子哇哇大哭，闹着要邢贵把虫子还回来，辛萝哄了半天，还是没法把人哄好，只得请段红绫出马。

段红绫拿了个小木偶过来，放在虎子的手心，“你看这是什么呀，之前送你的那个不是裂了吗，我这回给你刻了一个新的，你看，这木偶身上的衣服可好看了。”

虎子低下头，看了眼木偶，又看了眼段红绫，才笑了起来，抱着那小木偶去找包公鸡玩了，一人一鸡玩得不亦乐乎。

莫士元恰好从房间里走出来，虎子看见他连忙跑上去道：“大哥哥大哥哥，我想玩木头人游戏。”

他本想应下，可抬眼就看见段红绫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立刻就想拒绝，只是还没开口，便无意中瞟到虎子怀里抱着的木偶，放柔了声音问：“这个小木偶，好像和上回的不一样，是什么人送的呀？”

虎子嘿嘿一笑，高声道：“是姐姐送给我的！”

他还想问，段红绫已经走了过来，虎子见状，只好找包公玩去了。

这几日莫士元深居简出，除了吃饭的时候，众人都没怎么见过他，段红绫并没有理会，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如今武德司内没有案子，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杂事，他主动消失在自己眼前最好不过。

他拱手行礼，迟疑片刻才问：“大人，卑职想问一件事，不知虎子怀里的木刻，是在何处买的？”

段红绫扫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一向讨厌这些奇淫技巧的东西，怎么对这木偶感兴趣了？”

莫士元恭敬地道：“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这木偶看起来，与卑职一位少时好友雕刻的木偶，有几分相似，故而有些好奇罢了。”

段红绫看着他那副惹人生厌的模样，忽然起了别的心思，连忙道：“这是我在清水河附近的小摊上买的，要不明日我带你去看一眼？”

“多谢大人。”

莫士元眼里亮起了几分光采，满心期待等着明日的到来。第二日，他一早便候在前院，在影壁前来回踱步，见段红绫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大人，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他的脸上虽和平日一样，毫无表情，不过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急切。今日段红绫心情不错，一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更是乐不可支，破天荒地朝他露了个笑脸：“走吧。”

两人朝着清水河的方向走去，半个时辰后，二人走到桥边，段红绫引着他穿进了一条小巷里，莫士元心中兴奋，全然没料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人。等二人走到转角处，忽然面前窜出来一个大汉，手里拿着一个麻袋，直接套在了段红绫的头上。

她大叫一声，莫士元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也眼前一黑，被麻袋蒙住了头。那大汉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又抄起棍子往他背上砸去，莫士元惊恐万分，大喊道：“你们是何人，竟敢袭击本官！”

空巷中无人回应他的话，只回荡着段红绫的惨叫，莫士元着急万分，却听见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又来了几人抄着棍子往他身上砸。

他只能以手护头，在麻袋中缩起了身子， “段大人，你如何了，你没事吧？”

莫士元正等着段红绫的回应，却只能听见她传来的呜咽声，心中焦急如焚，刚想要爬起来，却又被打倒。

他却不知麻袋外，段红绫好整以暇地站在他的身侧，对燕三作口型问：“不会出人命吧，我还不想他死啊！”

“老大放心，弟兄们自有分寸，况且那棍子是用白蜡做的，打在身上并不是很疼。”

段红绫这才心下稍安，见莫士元在地上滚来滚去，只觉得爽快不已。她正想叫燕三停手，巷中又忽然冒出来十几人，个个手中拿着长棍。

她看向燕三，“我不是说几个人就行吗，你怎么叫这么多人？”

燕三正疑惑，上下打量来人，连忙道：“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用木棍吗？”

那十几人根本不听他的，直接一棍子就打在了麻袋上，痛得莫士元差点晕了过去。

燕三还想出口呵斥，可再仔细瞧瞧，才惊呼： “老大！这不是我们的人啊！”

那群人不管不顾，只对莫士元下死手，段红绫心知不妙，赶紧上前去拦，却也无故被打了数下，“各位好汉，可是有什么误会，我是武德司的段大人，这位是我的副官。”

为首的那人怒喝道：“哼，武德司的狗官，打的就是你！”

此人手执长棍，直直劈向段红绫，她往身侧一闪，顺手抽出绑在腰间的长鞭，用力一挥，便将那长棍缠住，那人正要将长棍夺回，她又猛地收回了鞭子，再抽打在那人的手腕，痛得他直呼一声，长棍瞬间落地。

她运功挥鞭，众人只见鞭影缭乱，纷纷躲避开来，燕三趁对方不备，赶紧命人把木棍抢走，一瞬间巷子中乱作一团，莫士元趁机从麻袋中爬了出来，还没站起身，便又挨了一棍。

段红绫想要去救，然自己也分身乏术。燕三已跑去武德司搬救兵，她则带着其余几人共同抵挡对方的攻势，只是那白蜡棍始终不坚硬，还没有打几下便已经断掉了，于是其他人只能赤手空拳接招，全依赖段红绫一人，以长鞭打退对方。

她挡在莫士元身边，一手挥着长鞭护住自己，一手拿着木棍挡住来人，只是对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将段红绫等人团团围住。莫士元躲在她的身后，小声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即使段红绫习武多年，如今也有些应付不来，她深知再这样下去，今日自己和莫士元都要走不出去了，于是回头看向他，“闭嘴，待会记得捂着鼻子。”

她大喝一声，跳至空中，众人抬头望去，却听见一声巨响在耳旁炸开，随后眼前一团灰色烟雾在众人面前散开。

为首那人刚想说话，便觉得喉头一紧，一股浊气逼至丹田，顿时浑身上下都卸了力气。

段红绫飞快落地，抓着莫士元的衣领，轻轻往墙上一跃，几个起落之间，已然到了十里开外。

莫士元被打得浑身发疼，方才又惊恐不已，压根没来得及捂住鼻子，如今只能直愣愣地躺在她的怀里，有气无力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只得把莫士元背在身后，边走边骂：“你个死太监，这才哪到哪啊，你就成这幅鬼样子了，一看就知道你平日就缺乏锻炼，身子这么差，怎么当好武德司的差事，岂不是辜负圣恩，愧对百姓。”

“大人……快把我放下来，这实在是有失体面……”

段红绫又骂：“死太监，你以为我很想背你是吧，知不知道自己吃得多，沉得跟猪一样，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讲什么体面！”

莫士元本不想把脸伏在她的肩上，可实在是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又不知如何应付周围投来的目光，只好顺势低下头，脸上带着三分羞意。

可段红绫骂得实在难听，他双颊染上大片的绯红，声若蚊蚋：“大人，我不是太监……”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行吧，你都这样了，让你幻想一下也不过分。”

段红绫走了十几步，都不见莫士元回应，一转头才发现他已然晕了过去，她连忙急道：“狗太监？死太监？你别真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