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我们要找的就是这种草药,它叫通碧草,顾名思义就是全身都是绿的,它连根都是绿的,又长得和野草很像,但是因为摘了还能长,所以不能把它的根给拔出来认,我昨天发现它在这种草旁边会多一些。”
程锐又从竹篓里面捡出另一种草,这种草有着锯齿般宽大的叶片,韩月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几遍,皱着眉头看向男人。
“这个草不是很多吗?夫君昨天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很多吗?程锐看着夫郎疑惑的眼神,有心想说什么,但是夫郎已经捡起竹篓走在前面了,他连忙捡起伞赶上前面的夫郎,接过了他手里竹篓,又手忙脚乱地撑开了伞,再把人虚护在怀里,怕他因为腿伤不小心滑倒了。
程锐正常的时候就有点不正常,所以韩月也不管他,大步朝着记忆里的地方走去,最后在一棵香椿树旁边停了下来,看着这光杆似的树,一时间还有点怀念。
他每年春天都会去山里找香椿树的嫩芽,摘去镇上卖,能卖不少钱。
程锐见夫郎一路上急匆匆的,心里担心他的膝盖,但是又不敢拦,因此一路上走前走后的,现在见夫郎终于停了下来,也是准备去看他的膝盖肿不肿。
韩月正准备告诉程锐哪里有他刚才说的那种草,男人却蹲下去轻轻摸过他的裤腿,在问他他腿疼不疼。
应该是很温柔的时候,但是他只想到那种回家了会在主人脚边嗅的大狗,无声地笑到发抖,拍了拍男人的头,给他指了方向。
“我的膝盖不疼,你看那边,雪底下应该就埋着你刚才给我看的那种草。”
夫郎指了一块小坡地,程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块坡地,把竹篓侧放着拉他坐下,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认真。
“好夫郎,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
哥儿睁大了眼睛看他,程锐不为所动。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很多,那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男人的表情不像是有余地的样子,韩月抿了抿唇,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我坐到那里去”,哥儿拍了拍自己身下的竹篓,体贴地说,“这样你也可以放得方便一点。”
各退一步,没什么好再计较的了,程锐定下了最后的底线,“你不可以偷偷蹲下来。”
“好好好”,哥儿轻笑一声,被人扶着站起来了。
今天的积雪比昨天更厚些,程锐原本不抱什么希望,他已经诡异的习惯了昨天那种高付出低回报的采集方式了,但是当他刨开表面的积雪时,居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通碧草和它的伴生草。
“月儿……”
程锐看看夫郎,又看看自己刚刚扒出来的草药,想起自己昨天几乎是三步一叩首才找到的通碧草,一时间想起一句话来:不听夫郎言,吃亏在眼前。
韩月不知道这又勾起他的思绪,在脚边捏了一团雪,轻轻抛向坡底,雪球滚过的地方粘走一部分雪,留下一条轨迹,哥儿又捏了一个,继续滚动着。
另一边,新的问题出现了。这里的草药虽然比较密集,但是今天的积雪实在太厚,要刨很多雪在旁边堆着才行,这样一来就会盖住旁边的通碧草,程锐采了一块地之后,开始停下来思考他应该怎么采比较便捷。
结果他转头一看,他们坡下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出一条很薄的路径了,甚至能隐约看见冒头的绿色,而坐在竹篓上的夫郎正团起一个新的雪球往下滚去,坡脚已经聚集了很多个这样的雪球。
“月儿,好聪明……”
韩月没有回答他这一句,因为程锐总是会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夸他,他现在有点无感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事,他更像是在玩雪。
“夫君,你到这边采吧,这里雪要薄一点。”
哥儿穿得很厚实,只有一双手被雪冷得发红,程锐把刚采的草放进夫郎身下的竹篓里,转而握着他的手往脸上贴。
“月儿,我的好夫郎,冷不冷?冷的话就摸摸我。”
韩月本来被他的脸颊蹭得手心发热,听到后一句后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抓得更紧了,男人好像过分的黏人,不是他昨天想象的那样,是更愿意离家独处的性格。
程锐黏了夫郎一会儿,把手捂热了才开始新的采摘,但是还不忘叮嘱夫郎一句。
“不许再捏雪球了,我们还没有做手套。”
韩月点点头,把被捂热的手缩回袖口里,乖乖地坐在竹篓上等程锐把今天的药草采集了,看着就像一只雪地里的兔子一样,程锐背过头去无声的放肆笑了。
因为有夫郎帮忙,所以程锐今天多采了一些,他记得除了简单的碾碎作为消肿止痛的药材之外,这个草还有其他用法,正好冬日里无事,他正好带点回去研究研究。
夫夫二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尚早,程锐拉着夫郎在雪地里慢慢地走了很远,快到家的时候却又停住了,程锐忽然有点不想很快回家了。
“月儿,你想要去我们的田里看一看吗?”
看什么?他们的菜苗种得太晚了,好不容易发了一点芽,还没有来得及如何长就已经落雪了,这样的天气,不冻坏就不错了,不可能还长得很好,没什么必要去看。
但是韩月是不会拒绝他这样无关紧要的要求的,微微地点点头,“我也想去看,下了几天的雪,我们种的菜苗应该冻坏了吧?”
后院的菜地没有被人踩过,三亩白雪就这么在晴日里白得晃眼,韩月却很高兴,自己先走了进去。
他们的菜种撒得晚,别人家的田虽然也被大雪盖了,但是还能看见菜叶,而他们家的就平整得跟没有种过一样,程锐快步赶上夫郎,和他蹲在一起研究他们的菜苗。
菜苗生得很瘦弱,仅仅长出几片可怜的小叶子,还被大雪压到了地面,程锐虽然没有种过地,但是也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只敢用眼角余光去看他的夫郎。
哥儿虽然脸上同样惋惜,但是却不沮丧,动手拔了一根出来。
被雪埋过的菜苗蔫蔫的,叶片柔软的垂下,被夫郎捏在指尖旋转几下,转出绿色的圈。程锐突然觉得自己对这土地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触。
他之前一直在想如何靠着经商之类的办法来在这里生存,但是这里是乡下,他的夫郎和他不一样,他的夫郎是在这田间地头里长大的,甚至因为年少的经历,他的夫郎对于土地的热爱和渴望更胜一筹。
他莫名地感受到了亲近,因为对这方天地有了更紧密的联系,所以他好像更能理解他的夫郎了。
“月儿,它们都冻坏了。”程锐的声音带着惋惜,和他之前对田里的作物那样只是当做消遣的态度不一样,“明年我们早一点种,把它们种大一点,就不会被全部都埋住了。”
男人的话锋一转,竟然是又安慰起他来,韩月不由得失笑。他并不难过,这些菜苗不能顺利长大他是知道的,他还以为那几日天气那么好,撒下的菜种应该能长得快些。
到底是他侥幸。
“夫君,那我们把它挖出来吧?”夫郎转头看他,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又听见夫郎偷笑的声音,“反正夫君说自己在雪里刨了两天,现在很有经验了。”
哥儿说完就笑着跑开了,程锐才反应过来,他的夫郎根本就没有为这些注定没有办法顺利长大的菜苗而难过,笑着摇了摇头,捡起他们的竹篓跟在后面回了家。
程锐到家时,跑得快的夫郎已经叫了父亲们出来,准备去把地里的菜苗给收了。
韩铭夫夫见儿婿回来,向他招了招手,“月儿刚才匆匆忙忙跑回来,说是要去把地里的菜收了。”
他们倒是前几天就想收了,毕竟这些小菜苗留在地里也长不大,平白冻坏了也心疼,但土地到底不是他们的,他们也不好做主,偏偏月儿又摔倒了,儿婿一天到晚着急这个,他们也没有阻拦小夫夫亲近的道理,因此倒是耽误了几天。
“我知道了,岳丈,我这就去。”
程锐越过岳丈们进了屋,在厨房旁边的杂物间里面看到了夫郎。韩月站在他们放农具的地方思考要用什么去挖比较方便,如果用锄头的话,也太重了,但是其他东西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有点犹豫。
“夫君。”夫郎的声音有点犹豫,但是在他听来却像是在撒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挠得他心痒痒。
程锐放下了手里的竹篓,上前抱住了夫郎的细腰,从后面贴上他的脸颊,“夫郎要说什么?”
“我在想我们要用什么去刨雪比较方便。”
韩月低声跟他说了自己的顾虑,程锐好像没在听,而是抓着他的手指在玩,急得他把手抽出来抽了男人一下。
“这样什么难的?”程锐被抽了一下还是不悔改,抓过夫郎的手指在脸上蹭,“我和阿爹在前面用木板将雪刮开,你和阿父在后面拔就好了。”
[合十]其实没有驯服,这章还是手动设置的格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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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