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死对头一起快穿后 第3章 背靠背的喘息

安全通道铁门的撞击声沉闷而持续，仿佛有无数双腐烂的手在同时拍打。另一侧，自动扶梯下方也传来了令人不安的嘶吼与杂沓的脚步声，丧尸正沿着斜坡向上涌来。

“看来你的‘好主意’把我们困住了。”凛烬背靠着谢清弦所在的方位，目光紧盯着扶梯口，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单纯的陈述。

谢清弦并未回头，全神贯注地维持着门上的仙光禁制。禁制每一次被撞击，都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消耗着他的心神与力量。“总比在开阔地被耗死强。”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动，“守不住，是你无能。”

凛烬嗤笑一声，却也没再反驳。因为第一只丧尸的头颅已经从扶梯尽头冒了出来。

那是一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半边脸已经腐烂脱落，露出森白的颧骨。它嘶吼着，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凛烬眼神一厉，未等它完全踏上二楼地面，身形如电掠出，一记凌厉的手刀直接劈碎了它的头颅。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然而，一只倒下，更多的丧尸紧随其后，如同涌上的潮水。

与此同时，安全通道的铁门在连续的撞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上的仙光禁制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门要破了。”谢清弦沉声预警，指尖法诀变幻，更多的仙力注入禁制，试图延缓崩溃的时间。但他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

“啧，麻烦！”凛烬啐了一口，拳脚并用，将扑上来的两只丧尸狠狠踹下扶梯，砸倒了后面的一片。但丧尸无穷无尽，他且战且退，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瞬间，两人陷入了背腹受敌的险境。

“退到角落！”谢清弦当机立断。继续分散防守，只会被各自击破。

无需更多言语，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向楼层深处一个由倒塌货架形成的三角区域移动。那里两侧靠墙，只需面对前方一百八十度的威胁。

他们背靠着背，迅速占据了这临时的“堡垒”。

谢清弦面朝安全通道和部分扶梯方向，双手掐诀，清冽的仙光如扇形铺开，形成一道坚韧的屏障，将试图冲过来的丧尸暂时阻挡在外。仙光与丧尸躯体接触，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焦臭弥漫。

凛烬则负责另一侧以及头顶可能的威胁（来自破损天花板的掉落物或其他）。他放弃了华而不实的招式，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拳、肘、膝、腿皆化为杀人利器，精准地击碎或拧断丧尸的脖颈。魔尊的强悍肉身与战斗技艺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高效而残忍。

这是他们被迫绑定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

彼此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呼吸声近在耳畔。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每一次发力时肌肉的绷紧，每一次格挡时身体的微震。

这种感觉极其怪异。他们争斗了千年，对彼此的气息、招式、甚至战斗节奏都熟悉到刻骨铭心，但以往都是用来寻找破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而今，这种熟悉却被用来配合，用来守护对方的后背。

“左三，变异体！”谢清弦突然出声提醒。他神识强大，即使在维持屏障时，也能敏锐捕捉到战场细节。

凛烬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体已本能地向左微侧，一记蕴含着暗劲的重拳轰出，正中一只试图从侧面偷袭、手臂异化成骨刺的变异丧尸的胸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变异丧尸的胸骨尽碎，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同类。

“谢了。”凛烬随口道，语气依旧算不上友好，却少了之前的刻意针对。

谢清弦没有回应，只是屏障的仙光似乎更凝实了一分。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地上的丧尸尸体越来越多，几乎堆成了小山。两人的消耗都极大。谢清弦脸色微微发白，维持大范围屏障对心神的负担极重。凛烬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动作虽依旧狠辣，但速度隐约慢了一丝。

尸潮的攻势似乎永无止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凛烬喘了口气，挥臂格开一只丧尸的抓挠，反手捏碎了它的喉咙，“你的仙力还能撑多久？”

“不足三成。”谢清弦如实相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灵力恢复极其缓慢。

凛烬沉默一瞬，猛地发力将面前几只丧尸清空一小片，快速道：“我有一式‘焚烬’，范围尚可，但需蓄力三息。这三息，我的防御会降至最低。”

这是极大的信任，也是极致的冒险。将后背完全交给千年死敌三息，无异于将性命交到对方手中。

谢清弦闻言，没有丝毫犹豫。

“可。”

一个字，重若千钧。

下一刻，凛烬骤然收势，双掌合于胸前，一股令人心悸的暗红能量开始在他掌心汇聚，散发出灼热而暴戾的气息。他周身空门大开。

几乎在他收敛攻势的同一瞬间，更多的丧尸嘶吼着扑了上来！

谢清弦眼神一凝，一直维持的扇形屏障骤然收缩，变得更加凝练，如同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他和正在蓄力的凛烬完全护住。他独自承受了来自两个方向的全部压力！

“砰！砰！砰！” 丧尸疯狂地撞击着屏障，光罩剧烈摇晃，涟漪不断。谢清弦咬紧牙关，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他身形稳如磐石，仙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一息，两息……

第三息！

“退！”凛烬猛地睁眼，眸中赤红一闪，合十的双掌猛然向前推出！

“轰——！”

一股暗红色的火焰洪流咆哮而出，如同地狱魔龙，瞬间吞噬了前方扇形区域的所有丧尸。火焰过处，丧尸连灰烬都未曾留下，直接被汽化。恐怖的冲击波甚至将更远处的货架和墙体都震得粉碎！

一击之威，竟将二楼大半区域的丧尸清空！连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火焰散去，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零星几只残破的丧尸在远处徘徊，不敢靠近。

凛烬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他回头，看向依旧维持着屏障姿势的谢清弦。

谢清弦缓缓散去仙光，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气息有些紊乱。刚才独自支撑屏障硬抗所有攻击，对他的负荷远超想象。

两人对视一眼。

凛烬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嘲讽的话，但最终只是啧了一声，从怀中（似乎是系统临时配备的储物空间？）摸出一瓶看起来像是伤药的东西，随手抛了过去。

“别死了，伪君子。系统抹杀听起来可不怎么痛快。”

谢清弦接过药瓶，指尖触及瓶身，微凉。他看了一眼凛烬，没有道谢，只是拔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服下。药力化开，一股暖流缓解了胸口的滞涩感。

短暂的危机解除，废墟中暂时恢复了寂静。月光透过破洞，洒在两人身上，照亮了他们沾满污秽却依旧难掩风华的脸庞。

经过这一战，有些东西，似乎在悄然改变。那根深蒂固的敌对，在“共享生死”的铁则与背靠背的战斗中，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但他们都清楚，这暂时的和平，脆弱得如同琉璃。

楼下，更多窸窣的声音，正在重新汇聚。

七十二小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