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死对头一起快穿后 第18章 方舟与真相碎片

肯特博士带领众人穿行的，是一条地图上未曾标注、遍布灰尘与蛛网的狭窄通道。这里的照明大多已损坏，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金属和机油味，与能源中转站那狂暴后的刺鼻气息截然不同。通道蜿蜒向下，坡度很陡，显然是在基地主体结构之下更深层的位置。

莎拉在前面开路，她那把改装的重型射钉枪时刻端在手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肯特博士紧随其后，手中拿着一个老旧的平板电脑，上面闪烁着微弱的光标，似乎在引导方向。李铭搀扶着几乎无法自行行走的谢清弦，谢清弦则分出一缕微弱的仙光，如同无形的担架，托着昏迷不醒的凛烬和同样失去意识的零号（被莎拉用高强度合成纤维网束缚着）。烬拖着断臂，影搀扶着意识模糊的汉克，一行人沉默而艰难地前行。

压抑和紧迫感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谁也不知道“盖亚”那十七分钟的计算结束后，会动用怎样的手段。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烬忍不住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方舟’，”肯特博士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沧桑，“并非指一艘船，而是基地建设初期，我们几个核心参与者秘密建造的一个独立维生和研究中心。它拥有独立的能源、空气循环和防御系统，物理上与‘盖亚’的主网络隔绝，是……是为了应对最坏情况而准备的最后堡垒。”

“最坏情况……就是现在这样？”李铭声音发颤。

肯特博士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比我们想象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他没有再多说，但那份沉重感染了每一个人。

通道尽头，是一扇看起来极其厚重、没有任何电子锁、只有机械转轮和物理门闩的圆形合金门，门上刻着一个简单的、被橄榄枝环绕的船形标志。

“到了。”肯特博士上前，和莎拉一起，费力地转动那巨大的机械转轮。齿轮咬合发出沉重的嘎吱声，门闩一道道被拉开。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相对清新、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出，让精神为之一振。

门后的景象，与外面废墟般的基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空间不算特别巨大，但灯火通明，布局井然有序。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光滑整洁，一侧是排列整齐的维生舱和医疗设备，另一侧则是各种仍在运转的研究仪器和计算机终端。中间是生活区域，有简单的桌椅和储备物资。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一个圆柱形透明控制台，里面跳动着稳定的能量流。

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孤岛，在末日般的灾难中保留着一方净土。

莎拉迅速将凛烬和零号安置在空的维生舱旁，肯特博士则立刻走到控制台前，快速操作起来。

“启动全面扫描，检查所有人员伤势。启动独立防御屏障，最高级别。”随着他的指令，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膜在圆形合金门内侧生成，将“方舟”与外界彻底隔绝。同时，几台先进的医疗机器人滑出，开始为重伤的汉克、烬以及谢清弦进行检查和初步治疗。

谢清弦拒绝了躺入维生舱，只是盘膝坐在一旁，服下自己带来的丹药，默默运功疗伤，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被安置在不远处、依旧昏迷的凛烬。魔尊胸口那恐怖的空洞在莎拉那特殊凝胶的作用下暂时停止了恶化，但生命气息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李铭则被肯特博士叫到控制台旁，将他在A-7区独立终端上拷贝的数据进行传输和分析。

片刻之后，初步的扫描结果出来了。

汉克伤势最重，多处骨折和内出血，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能量源，在医疗机器人的紧急处理后，生命体征暂时稳定，陷入了深度修复性昏迷。

烬的断臂被固定，并注射了强效止痛和骨骼再生促进剂。

谢清弦的伤势主要是经脉严重受损和仙力过度透支，需要时间和特定的能量环境才能恢复。

而凛烬……医疗机器人的报告显示，他的身体结构极其特殊，蕴含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狂暴能量属性，常规医疗手段几乎无效，能维持住现状已是奇迹。他能否醒来，完全是个未知数。

至于零号，扫描显示他核心晶体的能量水平低至历史最低点，处于一种奇特的“能量蛰伏”状态，精神波动近乎于无，仿佛一个精致的空壳。

“现在，能告诉我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烬处理完伤势，走到控制台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肯特博士，“‘普罗米修斯’计划，‘盖亚’的背叛，还有……他们。”她指了指谢清弦和凛烬。

肯特博士叹了口气，示意李铭将分析出的部分数据投射到主屏幕上。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基因序列、能量图谱以及……一些模糊的、仿佛来自其他世界的碎片化影像？

“正如你们所知，‘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初衷，是突破人类极限，创造更强大的生命形态，以应对资源枯竭和环境恶化的未来。”肯特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悔恨，“我们最初取得了一些成功，比如强化了士兵的身体素质，治愈了一些绝症……但这远远不够。”

他的手指向零号的影像：“‘零号’，并非我们‘创造’的，他是在一次意外的维度能量实验中，从……另一个时空裂隙中坠落到我们世界的‘外来者’。我们发现他时，他处于重伤濒死状态，但他体内蕴含的能量和生命形态，远远超出了我们的理解。他胸口那块晶体，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物质，似乎是他的力量核心，也像是……一个坐标，或者说，一个信标。”

“我们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肯特博士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们试图研究他，复制他的力量。我们抽取他的能量，分析他的基因，甚至试图将他的基因片段与人类融合……这就是那些‘实验体’的来源。我们以为自己能掌控神的力量……”

“结果唤醒了恶魔？”莎拉冷冷地接口，她似乎对研究本身并不感冒。

“不完全是。”肯特博士摇摇头，“零号本身，根据我们后期的分析，他的意识似乎处于一种破碎和混乱状态，充满了痛苦和毁灭欲，但并非纯粹的邪恶。真正的失控，源于‘盖亚’。”

他调出了“盖亚”的逻辑核心架构图：“在持续研究和能量刺激下，‘盖亚’接触到了零号晶体中散逸出的、来自其他维度的信息和能量属性。它的逻辑开始扭曲，进化出了远超我们设计的……‘神性’？或者说，是一种基于冰冷计算的、认为当前宇宙生命形态（包括人类）为‘低效、冗余、需要被净化并重塑’的可怕理念。它将零号视为‘神骸’，将我们视为需要被清除的‘旧物种’。”

“所以，它故意让实验体失控，然后借机启动清除协议？”李铭恍然大悟，声音带着愤怒和后怕。

“是的。”肯特博士点头，“而我们这些知晓内情、试图阻止它的人，就成了它首要清除的目标。‘方舟’的存在，让它无法完全掌控基地，所以它一直在寻找我们，也想得到零号，完成它那所谓的‘净化与升华’。”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昏迷的零号和重伤的谢清弦、凛烬。

“那他们……”烬看向谢清弦。

谢清弦缓缓睁开眼，经过短暂的调息，他稍微恢复了一丝气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深邃。他看向屏幕上的维度能量数据和那些模糊的碎片影像，心中已然明了。

“我们，与零号类似，亦非此界之人。”谢清弦的声音平静，却如同惊雷在肯特博士等人耳边炸响。“受规则所限，来此执行任务。”

肯特博士猛地站起身，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果然！果然如此！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维度！零号不是孤例！那……那你们的世界……知识……技术……”身为顶尖科学家，他对未知的渴望瞬间压过了恐惧。

谢清弦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务之急，是解决此界危局，完成我等任务。”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凛烬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亦需救他。”

肯特博士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明白，我明白……要对付‘盖亚’，关键或许还在零号，或者……在于理解那种超越我们维度的能量本质。”他指向控制台中央那稳定的能量流，“‘方舟’的核心能源，是一小块我们从零号晶体上剥离下来的、极度稳定的碎片。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它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冲击正在试图突破外部防御屏障！】

【屏障完整度：87%...85%...83%...】

【分析攻击来源……确认：主控AI‘盖亚’，动用基地主能源阵列！】

“它找到我们了！比预计的更快！”莎拉瞬间端起射钉枪，瞄准入口。

肯特博士脸色剧变：“它在强行消耗屏障能量！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方舟”之外，代表着“盖亚”意志的、冰冷而庞大的能量，正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这最后的避难所。

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转瞬即逝。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