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鹤鹿同春 > 第54章 第54章

鹤鹿同春 第54章 第54章

作者:怀渡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06 10:21:09 来源:文学城

晚饭的时候厨房做了鱼,章麓翻了翻楼松汇总的一部分账目,这些愿意承认的商户还是挺爽快的,目前没人说谎,只是仅仅七八个人还不远远不够,想要盘清幕后之人布在德州的线,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李鹤霖剥完鸡蛋,拿巾帕擦了擦手,微微向章麓的方向偏了偏头,扫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几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地名,被一条线连接了起来。

“这是榷场的商路?”他问。

“嗯,目前消息不全,有一部分是我的推论。”章麓点了点被朱砂圈出来的三个地名,“这八个人的商路只有一个交点,就是在河阳。其中三个人走的是漕运,从登州口岸出发,途径济河漕运前往河阳,在河阳口岸停靠后,有一部分在河阳分散去附近各州府,另一部分则继续向西去了西川。”

李鹤霖:“西洲侯的地盘?”

章麓点了点登州:“登、莱二州是莱安大长公主的封地,但据我所知,莱安大长公主不满分得两处贫瘠土地,闹到了陛下面前,要让陛下将青州南部四郡分给她。但那四郡有两郡原是属于雨陶郡主,雨陶郡主尊重长辈,主动将这两郡让出,换了登州作为封地。”

“你怀疑她?”李鹤霖眉头微蹙,“她自夫君去世后,便没有离开邓州,别说青州两郡,就是这新封地,她怕是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生意。”

“你觉得雨陶郡主是个怎样的人?”章麓看着李鹤霖,这个扭头的动作露出了她另一侧颈间的红痕,那是李鹤霖那日情不自禁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如今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隐于白玉似的脖颈上,好似一幅暧昧画卷。

李鹤霖移开目光,将面前的汤碗端起来一饮而尽,道:“懒散又精明。”

“有些奇怪的描述。”章麓道,“不过这也说明她未必对登州的事一无所知。只是不清楚,她对口岸的盈收和漕运了解多少。”

李鹤霖想了想,道:“口岸和漕运都是户部管辖,她的手伸不到这么长。”

“或许吧。”章麓摇了摇手中的签子,上面还扎着一块翠绿的黄瓜,她没有接着李鹤霖的话继续说,而是道:“在我去往安化的路上,曾遇到过慕容英截断了赵晚舟的押运队,那是我以为他们不是一边的,如今看来是我先入为主犯了错。饭前我仔细问过双竹,他当时是诱饵,加上目力一般,并未看清押运队的一些细节,所以,我想问问萧统领当时的情况,不知可否?”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若想问,自管遣人去唤便是。”李鹤霖撕开鸡肉,将鸡腿去皮剔骨,白肉放在了章麓的盘子里,“伤口未愈,少些油腥。”

章麓的右手的虎口被包得严实,拿不起筷子,她本想用木签子扎,一双筷子伸到了她的面前。李鹤霖道:“我……喂你?”

章麓略有诧异,李鹤霖这般举动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哪怕她做好了与对方缔结婚盟的准备,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让李鹤霖喂自己吃饭,这不像是李鹤霖会做的事,他那样的人,永远都是君子端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见章麓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李鹤霖为自己不过脑子的唐突感到懊悔:“抱歉。”

他想要将手缩回去,被章麓轻轻搭住:“好呀。”她歪着头笑意吟吟的望着李鹤霖,“那我可就要点菜了,比如这皮蛋总要来一半吧,还有红烧鲤鱼,刺太多了,我不喜欢剃刺,要劳烦三皇子殿下啦,嗯嗯,还有木耳……”

章麓手中的签子在空中指点江山,几乎每一道菜都被她点了一遍,点完还不忘让李鹤霖也分一部分,美其名曰共享会让食物更加美味,但其实是因为李鹤霖这几日吃的着实太少,甚至有时候会缺顿饭。

他日渐憔悴,章麓都看在眼里,她当然清楚如今东郡乱套,平原郡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说远在河南道的柳杰都可能已经获得了消息,但她帮不了他。她不是钦差也不是皇子,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她只能尽可能的帮他收拢回京之后对付安国公的证据,这同样也是在帮自己。

饭后,萧雷被李鹤霖唤到了院中。

章麓坐在廊下,院内海棠花半合花瓣,偶有微风拂过,惊落粉白花雨。她命人张了把椅子给萧雷,道:“我想劳烦萧统领回忆一下,当时在安化城外看见的押运队上,可有什么印记或者说与官府的押运队有区别的地方。”

萧雷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押运车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当时并没有与慕容英纠缠,而是抓了人之后就回来了。只是他们的武器挺特别,哦对了,被压回来的那俩人,我们搜过身,他们的刀很奇怪,刀刃挺短的,刀柄上刻着一朵花,但瞧不出是什么花。”

“东西呢?”

“回来后交给殿下了。”

李鹤霖:“东西应该在大营的库房里,回京之后我让人去找。”

章麓唤双竹取来一柄链锤,将其递给萧雷:“你看那花样与这锤柄上的有什么区别?”

萧雷将东西接过来,大眼一瞧道:“这不是从矿山查封的兵器吗?”他仔细看了一眼锤柄上指甲盖大小的花纹,咦了一声:“跟这花纹一样!”

“确认?”

“确认!”萧雷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将人杀了之后,看过他身上的鹰头纹身,在鹰眼的地方,就纹着这朵花!这到底是朵什么花?”

“这叫白番红花。”章麓道,“吐谷浑北侧的高山上特有的白色花朵,意味‘幸福即将来临’。而现已知的八条商路里,含有这个图案的只有三条,巧合的是,这三条无论起点终点在在哪儿,都必然会经过登州码头和西川。”

“卫王府与西洲侯。”李鹤霖沉声道,“但之前猜测慕容英是靖国公的人,而德州又是安国公的地盘。”

“没人会将明晃晃的把柄送出去,这背后还有别人。”章麓道,“我还需要再见一个人,听听她的说辞。”

“谁?”

“清潭。”

东郡事发后,墨云骑便秘密扣押了清潭,将人关在了东郡东侧的一处荒废宅院中。

章麓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饿得苍白又削瘦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她第一次见清潭的时候,对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窝在几块石头堆砌的雪窝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躲避寒风,整个人骨瘦如柴几近昏迷。

墨色的影子将清潭整个人笼罩,她迟钝的抬起头,再次看见了她曾视如天神下凡的姑娘。

章麓蹲下来,轻轻拨开清潭脸颊的碎发,露出对方白皙又娇艳的面庞。她的手指滑落在衣襟上,微微用力,当盘扣崩开的一瞬间,纹在右胸上方的鹰头跃然在她的双瞳之间。

“吐谷浑的白鹰。”章麓的声音很轻,“什么时候纹的?”

清潭艰难地撑起眼皮,接连两日的饥饿已经让她抵达了极限,她能听见章麓的声音,却如何都做不出反应:“我……”

章麓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后面的话,她的手轻柔的卡在清潭的脖子上,按住了她的跳动的脉搏:“说话。”

清潭能感觉到一股窒息,但又不是完全的窒息,她的视线开始飘忽,略过敞开的门窗时,还能看见背对着屋子的几道身影,其中一人她见过,来自繁华长安的皇子。

“在姑娘离开鱼阳后不久。”清潭艰难道,“姑娘的仁慈,没有办法让我这样的人活下去。”

章麓面无表情,清潭的静静合上双眼,清澈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章麓的手腕上绽出冰晶般的利刃。

她骤然放手,站起了身。

清潭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抬头时,望着背对着月光的章麓,声音艰涩:“像我这样的杂.种,即便得到了一时的救助,也争不到安稳的未来。”

鱼阳,契丹与北境的交界之地,是契丹人通往中原贸易的必经之路,是虞庆侯府在东北建立的屏障。

四十年前,虞庆侯章涛还只是追在兄长屁股后面要鹰看的孩子,晋朝的陛下还在岭南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旗,清潭的母亲就已经坐在巴掌大的窗户下,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慰.安着来自吐谷浑的兵卒。

那时候范阳以北的土地,被年幼的皇帝卖给了契丹以换得短暂的和平,又被契丹送给了吐谷浑,以期获得更好的战马。

鱼阳成为了吐谷浑贵族和商客们的后花园,这里的姑娘们生下了许多带有吐谷浑血脉的孩子,这些孩子被分门别类,身体好的送去做苦力,身体不好的留下来,继续做着他们母亲的继任者。

这是第一代白鹰。

那段时间的虞庆侯府风雨飘摇,老侯爷战死沙场,契丹人的铁蹄踏碎了陆氏在平卢筑立起来的高墙,他们将章老夫人和陆氏一族拖死在马后,挂在了范阳十里外通往幽州北的官道中央。

只要有人登上范阳的城墙,只消一眼,就能看到一百七十八道人影,在漫天的风沙之中飘摇。

那时候的鱼阳人,从没奢望过会有人将他们救出去,朝廷放弃了他们,他们是契丹和吐谷浑的奴隶。

“那时候为了谋求生路,许多人都选择依附一名吐谷浑的军官,我娘也是。”清潭道,“只是她没想到,新一任的虞庆侯会那么快将檀州和幽州夺回去,在范阳的东北方重新建立了灵龙藩镇,插上了大梁的旗帜。”

虞庆军的铁蹄踏碎了这群侵略者的性命,连同他们的灵魂也永远留在了这里,被日日鞭挞。

“因为虞庆军接管了幽州通往上古的粮道,将契丹人和吐谷浑人都困在了这里,这两边的贵族和富商为了在剩余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搜刮财富,就开始贩卖白鹰,他们篡改户籍,把其中一部分通过契丹卖去了朔方和河西,还有一部分来不及出手,就被送去了德州。”

那是幽州和檀州最混乱的两年,响马猖獗匪患横生。是人是鬼都想从他们这群杂.种手上捞一笔,他们靠着贩卖孩童、女人、奴隶获取钱财。

“就连淮南赫赫有名的杨氏,都是靠着在鱼阳贩卖女人才走到今天的盛景。”清潭自嘲道,“后来鱼阳重新插上了大梁的旗帜,可我们这群人却不被任何人接纳。”

他们是吐谷浑人的后代,而生活在这里的人视吐谷浑人为仇敌,即便自己的亲人被掳掠,但她们生下了吐谷浑人的后代,就是叛国,就是罪孽,是不可饶恕。她们满怀希望的敲开亲人的房门,得到的除了被活活烧死,什么都没有。

清潭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父亲是吐谷浑人,我不知道他对我母亲是否有真感情,但他娶了她,是切切实实的明媒正娶,别人都是玩玩,根本不将母亲那样的人视作是人,但父亲却娶了母亲,甚至给了她一个家。”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映亮了清潭的双瞳:“他想带我去吐谷浑,但吐谷浑拒绝了他,他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回到鱼阳,但鱼阳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母亲被那群疯狂的爱国者生生剥了皮,制成了赎罪鼓,供奉在高高的庙宇里。”

章麓轻轻皱眉:“你父亲抛弃了你的母亲。”

“他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他不能!”

“为什么不能?”

“他……吐谷浑不会接受她的。”

“所以他为了能过上正常的日子,抛弃了自己的妻子,让她一个人面对那群人的疯狂,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留在这里会遇到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抛弃。”章麓无情的戳破清潭的自我幻想,“说这么多没有用,清潭,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清潭垂下眼眸:“求姑娘救我。”

“不,你说,你想活下去。活着,让那些想你死的人看看,你是如何精彩的活着。”章麓道,“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才会救你。”

那年鱼阳雪灾,受灾者足有几十万,无数人流离失所、苟且偷生,章麓的千金城需要人,但她不需要所有人,她为鱼阳带来的只有‘赈灾’、‘平患’,希望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建立。

章麓垂眸看着清潭的头顶:“你既然觉得我送你去千金城不能让你活下去,那你告诉我,让你活下去的人是谁?”

清潭不想说。

章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与你走到这一步的,清潭,这会让我觉得我是个无耻小人。但是,需要一个真相,从我被古马坑数十万人的鲜血掩埋时,我就想寻求一个真相。”

她轻轻拍了拍手,晴野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走到了开敞的房门外。

“娘——”稚嫩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清潭近乎是在那孩子出现的一瞬间就连滚带爬的想要爬出屋子,被章麓抬脚挡开。

她蹲下身,掐住清潭的下颌,目光锐利不含半丝同情:“我不会问你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但我能带她出来,你就应该知道,藏在平原郡里的任何人都保不了你。告诉我,那个让你活下去的人是谁。”

清潭哀求的望着章麓:“姑娘,她还是……”

“她还是个孩子!”章麓打断了清潭的话,低下头,轻轻凑到清潭的耳畔低语,“可你杀灭害虫的时候,会在乎它是成虫还是虫卵吗?”

话音落下,如重锤击碎心脏,清潭瞳孔骤缩,不可思议的望着章麓:“姑娘,你不是这样的。”

“我是什么样的?”章麓低声笑了笑,“清潭,善良救不了我的族人救不了我的兵!这是我躺在古马坑里,看着我兄长被回纥人千刀万剐制成人彘时,便明白的道理。”

章麓幽深的眼眸里藏有虎豹,她不再是守卫北境的狼,她是选择复仇的刃。

“如果有些手段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不介意偶尔用一用。”

清潭咽了口吐沫,如果说她曾寄希望于章麓的善良,此时此刻就只余胆寒。她不清楚章麓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足够了解对方,她知道,无论章麓如何变,有一点绝不会变,那就是章麓从来都是说到做大。

清潭不敢拿孩子的命去赌,否则她又如何会为了这弱小的生命背叛曾经施恩过她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落入陷阱。

她抖动着双唇良久,才哑着声音道:“是神花长公主。”

在鱼阳雪灾平定后的第二个月,神花长公主突然到了鱼阳,见到了清潭的父亲。形容枯骨的吐谷浑兵士对他往日信奉的公主没什么反应,但对方开出的条件却让他动了心。

“神花长公主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她来到大梁是为和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选择进宫,而是去往范阳,大梁皇帝居然也会同意。但她去往范阳对于留在北境的吐谷浑人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她的到来,这些希望破灭的囚犯再次燃起了希望,他们替她经营白鹰,利用那些顶替了幽州户籍的白鹰建立了无数馆楼,这些馆楼纵横交错,行成了密密麻麻的情报网,她得到了足以让自己在北境立足的力量,而我们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安稳生活。”

清潭遇见了神花长公主,纹上了属于白鹰的纹身,在北宁关被破后,又随着大同商号来到了平原郡,在这里建立了换物居。后来的这几年里,她时常倚窗而望,望着北方。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向着神花长公主,还是感恩章麓的知遇之恩。

但这里酒醉灯谜,以往一切不敢想的事都一一被实现,随着神花长公主的失踪,她开始独立经营着在德州的生意,帮助白鹰在这里落地生根。逐渐的,她忘却在鱼阳的日子,直到听闻章麓获封县主的消息,听到付瑜在她耳畔说着安国公的计划。

她才恍然从梦中惊醒。

神花长公主已经不在了,而她早已踏上了歧路。

“神花跟你联系过吗?”章麓问。

清潭摇头:“北宁关被破后,我便再也没见过神花长公主。后来付瑜发现了白鹰的存在,想要威胁我,我一开始并不想听他的,但是……我怀孕了。我不爱孩子的父亲,但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章麓对她的过往不感兴趣:“我问你答,说实话,孩子和你都安全,不说实话……榷场里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清潭点头。

章麓:“第一个问题,榷场的主人是谁?”

“我不知道。”清潭道,“我只知道他是个来自长安的高官,与安国公有些合作,但也觊觎安国公的势力。”

也就是说,安国公并不是榷场的主人,那么慕容英出现在这里就大有问题。

“第二个问题,人口是卖给谁的?”

“杨氏家主,叫杨奉贤,是杨怀广宗族的嫡系,我没见过他只是听付瑜提起过。不过,我从付瑜对他的描述里听出点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总觉得杨奉贤并不是安国公的人,他只是打着安国公的旗号做事罢了。”

章麓:“这些人都发往了淮南?”

“不,”清潭摇头,“淮南不收这些,应该说,济河漕运以南都不会沾染这些,但我不知道是谁在接收,只知道将东西按时送入榷场便可。”

章麓:“兵器呢?”

“我不碰兵器,这些都是付瑜在管。”

“好,第三个问题,白鹰是怎么分裂成两个部分的?”

清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分裂,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神花长公主不要求去往德州的白鹰收集情报,她为他们修改户籍,只是为了让他们好好活着。而朔方的那一部分,是神花长公主为回纥人准备的,回纥人对她有弑母之仇,前一任吐谷浑王的王妃是吐谷浑有名的战神,却被回纥人砍掉了头颅,作为他们的功勋,因此神花长公主一直渴望将她母亲的头颅夺回来。她筹谋了一切,为的就是将回纥王送到自己的刀锋之下。”

但她的兄长显然不这么想,他察觉到自己妹妹在大梁的经营,他想将这股势力据为己有,让他们成为自己在大梁的内应,击溃大梁、占据大梁。

“神花长公主不同意,吐谷浑王曾试图派人将神花长公主的儿子杀掉,他在吐谷浑的声望太高了。但元小将军命大,没死,平安回到了大梁。”

而元逯也没向任何人提这件事,或许是出于不想让父母担心的心情,但如果神花长公主知道自己的兄长要杀自己的儿子,她根本不会坐以待毙。

章麓想起监牢中,神花那张疯狂而绝望脸。她轻轻攥起右手,虎口的刺痛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她的头脑:“原来如此,元暮和神花的儿子被活活拖死,元暮死在护送徐邕的路上,神花失踪。西北的白鹰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吐谷浑王的手中。”

清潭点头。

“可我听到的并不是这样。”李鹤霖突然出声道,“在我所知的故事里,神花和元暮是替吐谷浑养着白鹰,潜伏在这里做探子。”

“殿下是听谁说的?他是在骗您!”清潭高喊道,“我跟在神花长公主身边一年多,如果神花公主将白鹰视作吐谷浑的探子的话,我肯定早就知道,也绝不会隐瞒姑娘!现在潜伏在德州的白鹰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我贪心不足,与神花公主无关!”

矛盾的两种表述,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可是会是谁呢?

李鹤霖:“告诉我的人是一名曾经的虞庆军,我想他总归比你要可靠。”

“不可能!他就是在撒谎!殿下!不是所有的虞庆军都忠心于虞庆侯的!要不然北宁关一战又怎么会输!”清潭呼吸变得急促,她极力想要表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想要章麓再次给予她信任。

她不在乎真相假象会带来何种影响,她只是不希望章麓再次觉得她在撒谎!她真的没有撒谎!

她不想死!

她膝行两步抓上章麓的衣摆,重复着自己没有撒谎的话,但章麓没有功夫安慰她,脑子转的飞快。

如果按照清潭所说,神花最早建立白鹰的目的不是对抗大梁而是对抗回纥,那么神花长公主和元暮在得知此事后的不闻不问又作何解释?

还是说……

“赵晚舟一开始是神花长公主的人,但他背叛了他的主人。”

他背叛了他的主人,却从来没有背叛他的国家。

“赵氏兄弟从一开始,进入虞庆军的目的就不单纯,他们生于幽云十六州最乱的那几年里,可能连户籍都未必是真的。”

“白鹰的户籍是谁做的?”章麓看向清潭。

清潭飞快道:“王武!”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