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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鹿同春 第101章 第 101 章

作者:怀渡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21 10:18:12 来源:文学城

太后与刺客同归于尽,英勇就义的事情传遍了猎宫,也传到了长安。

无数百姓赞叹太后的英勇,自觉为其摘下了家中鲜艳的颜色,在府门前挂上了白幡。悉知前后的朝臣、宗亲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这件事。毕竟,比起一个造反的太后,有一个‘为国捐躯’的太后,更能稳固朝堂,稳住李氏的名声。

西洲侯得知猎宫的消息后,静坐了很久,最终将人马都撤了回去。

“我们得为自己筹谋了。”

他走到后院,见程卫昭没有换下染血的盔甲,手持长刀在院中舞得虎虎生风,便合了院门。

“你来做甚?”程卫昭瞥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西洲侯道:“太后残党已经剿灭,前朝后宫都将迎来大换血,我们得为自己打算,此番你平叛有功,陛下定然会嘉奖于你。”

程卫昭收刀,看着他父亲冷笑:“是为你自己,别搭上我。”

“你怎么就是说不通!”西洲侯恼怒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杀了我娘是吗?”

“如果你娘不死,你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成就!你的一切都是靠着程氏荫蔽,靠的我!”西洲侯咆哮道。

程卫昭惨笑一声:“我宁愿不享受这样的荫蔽,或许我不会爬到金吾卫中郎将的位置,但至少,我有个完整的家,我娘不会被我爹亲手杀死!”

“你——”

程卫昭快步走到西洲侯身边,一脚踹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不同不相为谋,滚吧。”

西洲侯气得七窍生烟,手抖的指着他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气哼哼的离开了院子。

章麓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入了夜。正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任由晴放为她擦涂伤口,而她的母亲则是坐在一旁哭个不停。

从小到大,除了哥哥战死,她还从未见母亲如此伤心过。

待章麓换好素衣,被内侍带着去往灵堂,在皇后的指示下跪在了淳王的身侧哭灵。她摸了摸母亲刚刚趁着拉手时塞过来的手帕,轻轻按在了眼周,不需要她酝酿感情,眼泪就如同奔赴到入海口的江河,奔腾而下,止都止不住。

“……”汰,这么辣的嘛!

这让跪在最前面,半天都没留下一滴眼泪的三位皇子都忍不住侧目。

后半夜的时候,章麓就有些熬不住,伤口在发烫,她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这两年养尊处优,着实让她娇气了不少。

好在,不单单她熬不住,不少朝臣也熬不住。哭灵的声音在减小,直到子时,整个灵堂都变得悄无声息。

淳王发现章麓的不对劲,他悄悄带着蒲团往章麓身边挪了挪。跪在他身后的李谨渊和李谨焕跳着眼皮看着自家兄长,看着他如何贴在章麓身侧,如何让对方依靠在了自己身上。

李谨渊轻啧一声,揉了揉酸涩到极致的眼睛,纯粹靠断臂的疼痛支撑着自己不睡过去。而李谨焕更是不停的睁大眼睛,呼吸吐气,生怕不小心睡过去,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不放。不过相比被弹劾,他更怕身受重伤的母亲觉得他不争气,再发脾气。

有些年纪大的肱股之臣被龙鳞卫带走休息,于是,宗亲和门外的官员中间就形成了一个空旷地带,直到鸡鸣时分,身着白底龙纹袍的皇帝,才带着一众老臣重新填满了空着的位置。

淳王扶着章麓站起身,低眉顺目的随着泰安帝三跪九叩,对太后的棺椁进行大拜。

大拜结束后,章麓完全靠着毅力回到了营帐,她完全没听清李鹤霖说了什么,只隐约捕捉到了零星的两句话,似乎是要去猎宫清扫什么……什么来着?

也许是疲惫到极致,章麓这一觉睡得非常沉。待她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伤口的地方也重新换了药。

哎,重伤还要跪灵,真是不干人事!章麓在心里默默吐槽。

揉了揉混沌得脑袋,章麓走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凉凉的却极为醒神。

帐外的晴野听见动静,打帘走了进来,道:“姑娘,热水一直架在柴火上温着,可需现在洗漱?”

章麓坐在茶桌旁,诧异的问道:“你回来了?身体可好?听贤王妃说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

晴野大大咧咧的握住自家姑娘的手,笑到:“姑娘别担心,奴婢好着呢!”

这笑容,让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章麓,突然哭了出来。她紧紧抱住晴野,满含歉意的哭到:“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让你和双竹去查靖国公的!我真的太后悔了!你们要是回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双菊了,怎么能再把你们弄丢了啊!”

晴野的嗓子发紧,一时半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用力回抱着自家姑娘,无声的流泪。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靖国公在奉天的府邸里养了一百名死士,她和双竹真的是拼了命,经过九死一生才逃回来。

若不是老天爷开眼,当时秦国夫人正压着贤王世孙在惠济渠里练闭气,他们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见到姑娘!

守在帐外的双竹低笑了一声,感觉到眼睛有些疼,赶忙抬起头看着天空。

两人哭了好些时候,章麓才红着眼,一抽一抽的问道:“晴放呢?”

晴野道:“昨日龙鳞卫的刘贤大人带着奴婢和双竹来找了侯爷和夫人,之后夫人便将姐姐带走了,并命我这几日都在姑娘身前伺候,直到回到京城为止。”

章麓微微蹙眉,追问到:“母亲现在何处?”

“夫人今日一早便同秦国夫人一道回长安了。”

“就她们二人?”

晴野摇头:“还有其他几位官夫人,张锦大人也在队伍里,还有几名太医和重伤的靖国公。”

章麓隐隐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揉了揉红肿的双眼,道:“算了,还是先洗漱吧。”

晴野笑着应是。

陛下营帐内,泰安帝披着外袍与李鹤霖对坐,两人之间摆着一盘没有棋子的棋盘。

泰安帝道:“霖儿,朕现在说不了太多话,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卫王意图谋反,当全府幽禁宁古塔,下人全数流放。但雨陶朕得放她回去。”

“父皇查到了什么?”李鹤霖问。

泰安帝咳了两声,捂着嘴幽幽的望着棋盘:“张锦的新税法推行的很不顺利,但从地方税务司的运转好坏中,却能发现不少东西。就比如莱州、青州至淮南一带,明明靠着水运商业发达,但商税却年年都收不上来,税务司形同虚设。”

“父皇怀疑淮南王?”

“朕怀疑的人很多,至少整个两江都不干净。”

“父皇想要儿臣做什么?”

泰安帝:“去登州。东郡的事已经有眉目,三司六部理清了所有的账目、口供、案卷,就算减掉章麓那两个侍从从奉天和泾源带回来的那部分,也还有巨大的缺口。这部分缺口十有**都在吐谷浑。”

李鹤霖:“莱青是雨陶郡主的封地,父皇是怀疑她?”

“不是怀疑,是确信,所以朕才要放她一马,让她回去,去布局,去想尽办法绝地反击。这么大的生意网,单抓几个头目是没有用的,朕要把这条线彻底断掉,才好向吐谷浑发难。”

李鹤霖望着脸色发白的泰安帝:“父皇要攻打吐谷浑?”

“朕不打他们,他们也要打朕,既如此,索性直接征西,一路打到大食国去。”泰安帝猛咳了几声,“但在此之前,莱青的祸患必须铲除。”

按规矩,需要哭灵三日。头一日所有人不能幸免,而昨日章麓和李谨渊都被免去了跪灵。今日是最后一日,即便已经过了大半日,但也要摆个样子,否则有头无尾,好说不好听。

停灵三日后,泰安帝宣布扶棺回长安。

天还没亮,章麓便昏昏沉沉的被晴野叫醒。待她穿戴整齐后,来到整装待发的车架处,才看见李鹤霖站着车旁,似乎是在等自己。

章麓一愣,两步跑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还要参加起灵仪式?”

章麓身上有不少刀伤,虞庆侯特别关照太医,让其将女儿的伤势说的严重些,好免去参加起灵仪式,再受辛苦。而泰安帝也表示理解,大手一挥便下了道旨意,让章麓直接在马车内等待回长安便好,还以其护驾有功,赏赐不少金印布匹,着封新安郡主,加一千食邑。

李鹤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捧着的长型木盒递给了章麓:“这是父皇在邓州时,地方豪绅进献的三宝刀之一,花纹‘采似丹露’名曰‘含章’。”

章麓将其拿出,上面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闪耀,她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刀柄和刀鞘,惊喜道:“魏太子丕造白辟宝刀三:其一长四尺三寸六分,重三斤六两,文似灵龟,名曰灵宝。其二彩似丹霞,名曰含章。长四尺三寸三分,重三斤十两。其三缝似霜,刀身剑挟,名曰素质,长四尺三寸,重九斤二两。[1]”

李鹤霖面色微红,紧张道:“你的匕首丢了,我没什么好东西,唯这含章宝刀尺寸与你那柄匕首相近,便送与你了。”

章麓一听,下意识拒绝道:“不可不可,此为上古宝刀,怎能赠与我用呢?之前说的都是玩笑话,你还是收回去吧!”

李鹤霖坚持,他将刀和木盒一柄塞进章麓的怀中,急促道:“我还要去起灵,你好生在车里坐着,别着了风!”

“哎!殿下!咳咳咳……”章麓呛了口风,再抬头时,哪里还能看见李鹤霖的身影。

坐在车里,章麓的指腹小心翼翼的划过含章的刀鞘、刀身、刀柄。她在回来那日,听贤王世孙讲述当日情形的时候,便提到龙鳞卫的侍卫长擅使长短刀,而短的那柄正是露陌刀‘龙鳞’。

贤王世子是个爱用枪的人,对陌刀也非常熟悉,他特意提起应当不会看错。

龙鳞在刘贤身上,含章在淳王身上,那么素质和灵宝呢?会不会在康王和安王身上?如此一来,刘贤对于泰安帝来说,也相当于是儿子吗?或者重要性等同于自己的亲子?

扶灵回长安的路上非常的赶,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休息过,堪比军队长途奔袭。

章麓常年在各地奔走,尚且还稳得住,倒是常年不太运动的文官和老弱妇孺,恨不得直接晕在车里。

但也许是虚弱的泰安帝也在坚持,一路上竟无人敢提出异议,就这样沉默的一路回了长安。

王相权早就领着长安城的禁军和朝臣们迎出城外,远远看见扶灵的队伍便跪了下去。

按照旧历,太后驾崩不可能只停灵三天就结束,还要在皇宫内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为其诵经祈福,才能安葬入早已修好的皇陵之中。

如同当年洛阳镇国昭公主一般。

虞庆侯还要跟随泰安帝入宫,处理余下的事宜,章麓便自己回了虞庆侯府。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她就看见了正在洒扫的晴放。原本混沌无神的双眸登时亮了起来,她惊喜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晴放道:“辰时初方到,你们这一路辛苦了,快些休息。”

章麓扫了扫四周,问道:“其他人呢?怎么是你在洒扫?”

晴放低声道:“夫人处置了府中的丫头小厮,不少都直接发买了,今晨宫中侍卫前来拿人,羁押了不少丫头小厮,如今府上几乎都空了。这屋子好几日没住人,可得好好洒扫一番,否则太委屈了咱们姑娘。床铺都换过一轮了,帐幔都是新换上的,姑娘快去休息。”

晴野:“那奴婢去给您烧水洗漱。”

晴野性子活泼,话音还没落就跑了出去,章麓都来不及喊住她。

她看向晴放,问到:“可是查出是谁安插进来的探子?”

晴放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夫人不说,但夫人很早就掌握了他们的底细和动向,反向利用了他们。其实,不少官员府中皆有这样的暗桩,今日牙人可是忙的脚后跟打头,几乎各个府院都在卖下人。这些人在长安已经有许多年,朝代更迭势力交叉复杂,恐怕很难查得出。”

每个官员的府邸皆有暗桩?章麓吃惊不已,到底是谁有如此本事?

这番渗透得多少年才能做到啊?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都在忙活太后的身后事,虞庆侯几日都没有回来,淳王也未曾来看过她,而章麓也听母亲的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府中养病。

[1]《典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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