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识过凤汐花的血,风舒阳胸口处的花再也没有躁动过。
哪怕是离那灵枝极近,它都没有任何的举动,平静的仿若消失了一样。
风既白看着眼前那个莫名熟悉的密道,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和不解。
凤汐花向前走着却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于是停下了脚步回头问到:“怎么了?”
风既白道:“我小时候走过这个地方,但印象有些模糊。”
“古叔抱着我走过这条道.....”风既白的头瞬间有些疼。
碎石,爆炸,坍塌....
突然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闪过。
凤汐花看着眼前人脸色有异,忙牵住了他的手腕。
风既白腕间一热,拽回了他的神思。
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腕间细长的手指,又骤然收回,像是怕自己沦陷这温软中。
他清了清嗓子,“想不起来,我只想起来古叔抱着我飞快的穿过这里,之后的事情,没有印象。”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凤汐花安慰道,“一会儿小心点,等出了密道很有可能外面还有官兵,你和刘老注意点,别被发现了,咱们能拖一时拖一时,若是能拖到宝环带着任知青来最好。”
刘知昔沉默了片刻道:“脱不了那么久,李儒那个人心思重的很,能骗过古峨,也骗不过李儒。”
凤汐花皱眉道:“可古峨才是这个国家的王,李儒他只不过是——”
“你们不要轻视李儒这个人,李儒看着文弱,可他掌握着整个王城的兵权,权归臣兮鼠变虎,当初就是李儒的提议,我才被关在那地牢里,古峨对李儒十分信任,信任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李儒所有的提议,古峨全部都会采纳,在古泉出了古峨,李儒可谓是。”
刘知昔的语气十分沉重,虽然他打断了凤汐花的话,可正因如此,凤汐花才回想起苦祀的话。
苦祀也是这个李儒提议铲除的,只不过古峨没有听他的....
她的目光看向苦祀。
刘知昔说古峨对李儒的信任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可他说错了一点,古峨否决过李儒的一次提议,就是因为苦祀。
看来苦祀对于古峨而言还是不同。
等到了密道口,还没等他们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几个人止住了步伐,躲在密道中观察。
一声阴柔之声从不远处响起。
“查的如何了?”
“回禀大人,暂时还没有查到头绪。”
“可曾抓到什么可疑的人?”
“并没有。”
凤汐花紧了紧胸前背着的背包,感觉到里面灵枝安静的呆在背包里,她的心才逐渐放缓。
“再等一会儿,李儒还在,等官兵走了之后咱们再出去。”
几个人又躲回了密道内,趁着等待的机会,凤汐花带着风既白和刘知昔去看了那个被划花的墙画。
刘知昔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密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见过与这个相同的画,不过我能肯定是,这上面的颜料,早就在古泉采摘不到,这上面的颜料,是来自古泉的一种矿石,而那种矿石,早就在千百年前就已经绝迹。”
凤汐花点头表示明白,毕竟这个东西被弄成这个样子,她也没打算真的能破解里面究竟画了些什么,古泉的密道,他们的画,这种机密还是交给他们去破解吧。
可一旁的风既白倒是盯着这图案发着呆。
不是风既白被这画吸引,而是他觉得他见过这上面的画的东西,尤其是那节小拇指,上面的那个戒指,正是古叔手上的戒指。
“这幅画和古亶有关系。”
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他们当中引爆。
“什么!?”
“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引了过来。
风既白抬手指着那一节小拇指说道:“这个是古亶的手,这个戒指是古亶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他从来都不离手,这个戒指名叫守护。”
“既兄,这明明是个美人的手吧,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古亶的手呢?就凭一个戒指?”
风舒阳摇着头,他怎么看着修长的手指都不像是一双男人的手。
“戒指?”
刘知昔眯着有些老花的双眼,仔细辨别着画中的图案,“我小时候听我父亲讲过,古泉最初的圣物有两样,但其中有一样已经被损毁,只留下了一个圣泉,结果圣泉还失踪,这才有些弱与其他三国,毕竟其他三国的圣物当时都还在。”
风舒阳耸了耸肩,“现在好了,除了凤鸣,其他三国的圣物都丢失了。”
刘知昔回眸看向凤汐花,问到:“公主殿下,那圣物真的十分神奇?可撼动天地?”
“撼动天地属实是夸张,不过神奇倒是神奇,就是跟萤火虫一样会发光罢了,还没苦祀他们身怀灵力让人吃惊。”
凤汐花这句说的是实话,她真觉得那个黄金权杖没什么用,除了她拿着时候闪了闪光,剩下的时候,就像个死物呆在那个地方。
风既白指着戒指的形状道:“这个戒指上的宝石跟树叶一样,这我不会认错,古亶十分宝贝这个戒指,小时候我调皮想给他的戒指骗过来玩,结果挨了一顿打,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树叶戒指。”
“借过来玩?”风舒阳虽说见怪不怪,无论从风既白嘴里在听见什么都不足以让他吃惊,可听见他如此熟稔的语气,依旧忍不住重复。
刘知昔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年轻男子,他当时算出了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没想到,他居然还认识千年前的人,看来,那一卦说他不是在世之人,可能他就是千年前的人,千年前能和古亶呆在一起的人.....难不成他也是古泉的人?古泉的哪个王族?
刘知昔的眼睛里出现了类似亲人的温柔之感,他更加放心的想将苦祀托付给他们。
风既白看着那熟悉的戒指,眼睛发酸,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枚戒指,他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光除了是他母后还在时,就是在古叔这里,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所熟悉的人或物全都不见,如今父王的下落也不明,他眼角微红,想要贴近那让他熟悉的画面。
‘咔哒’
戒指突然变了颜色,图案上的小拇指动了一下。
凤汐花几人脸色巨变,她连忙扯住风既白,想要带他远离那壁顶的画。
可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二人困在原地,风既白的胸口发出荧光,晶莹剔透的花瞬间绽放,顺着风既白的胳膊,向着壁画蔓延。
凤汐花被苦祀从风既白身边拉开。
“你别靠的那么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凤汐花试图摆脱苦祀的双手,“不行,不能让这朵花出来,苦祀,给我刀。”
苦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那花出来,但依旧听从凤汐花的话,将皮靴里的小刀拿了出来。
凤汐花迅速划过她的手掌,瞬间鲜血涌出,她将手按向风既白的胸口。
可这次,风既白胸口的花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也不再害怕她的鲜血,反倒是十分享受的吸取着她的血液,一瞬间,花开始变红,甚至有丝丝的火苗从花瓣上冒出。
红色的花伸出触须触碰着壁画。
壁画中原本在变换的手指一顿,那节小拇指居然从壁画中探了出来。
几人皆是震惊。
风既白咬着牙,忍住身体里灵力的流失之苦,他红着眼眶看着那节小拇指,轻声念道:“古叔.....”
原本还在紧张当中的凤汐花,看见那节小拇指在听到风既白的声音之后,微微一颤,随后一股蓝色的荧光从戒指中飞出,飞到了风既白的心口,原本动弹不得风既白,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冲进他的体内,滋润着他每一寸的脉络。
看着风既白面色红润,凤汐花也松了口气,明白那节小拇指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她这才放松了下来。
可这一放松,她突然感觉体内的血液开始翻涌,像是激流,不断地向着她手掌得地方涌去,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幸好风既白用手圈住了她的腰身,这才防止她摔倒在地。
而那蓝色的荧光从戒指中飞出后,那枚戒指的颜色就开始变淡,原本一直向下伸出的小拇指也开始行动缓慢了起来,甚至原先在乱舞的花朵触手,像是抓住了他虚弱的时机,立刻用根茎缠住了那节拇指,像是一个贪婪的饿死鬼,一边疯狂的吸吮着凤汐花的血液,一边抽取着戒指中的灵力。
凤汐花咬着牙,想要将手从风既白的胸口移开,可花朵的吸力太强,她的手根本抬不动。
苦祀见状,立刻用刀也在她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不过她没有直接伸向风既白,而是将手伸向那节被根茎包裹的小拇指。
苦祀刚划开她的手掌,那朵花像是闻到了什么十分美味的东西,立刻将花头掉向苦祀的方向。
小拇指上的根茎,也不在纠缠于那节拇指,而是朝着苦祀手掌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