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园长是去哪里了?”云墨突然问道。
鹤知瑛因伤隐退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哪怕作为一族之长得云墨也不过以为他与当初的墨老一样,不过是厌烦了名利,故而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了而已。
至于为何接手保育园,众人不知具体缘由,但纷纷猜测其中定有深意。
保育园专属于皇室,历年来只有女皇才知其具体位置,其余人只能通过女皇间接的进入。
哪怕现在保育园内的幼崽并不多,但在如今生育率越来越低的妖界,幼崽重要性不言而喻。细细想来,如今保育园内的幼崽虽然都有些问题,但都不是普通的身份。
如此情形下,鹤知瑛从女皇手里接过保育园,更符合大家的猜想了。
结合竹叶这次透露出的信息,云墨有理由怀疑他们在做针对幼崽的研究!
实验目的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好的,如果真的能让没有妖丹的幼崽长出妖丹,不敢想象这将在妖界掀起何等波澜。
如果当年就有此等技术,那就不用……
云墨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白岫烟还在盯着夏灼→哪怕夏灼已经躲到木星身后去了。
不是,她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啊!
夏灼暗暗叫苦,这族长夫人莫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吧,这么盯着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她呢!
不,不是暗恋。
↓
按这小眼神,至少是迷恋!!!
显然木辰也发现了,从入座后他就一直在观察云墨跟白岫烟,白岫烟的毫不掩盖她的眼神,要发现这点并不难。
“族长夫人见过舍妹身后的人?”木辰顺着云墨的视线看向白岫烟后问道。
白岫烟“啊”了一声,收回自己的视线后面上浮现一丝羞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云墨拍了拍她的手:“说了让你克制一点吧,你看把夏小姐吓到了。”
白岫烟歉意的看向了夏灼一眼,可惜夏灼躲在木星身后并没有看到,“实在不好意思,只要一想到因为夏小姐的缘故叶子主动联系我,还叫我母后,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着,泪水决堤而下。
哭泣声引起夏灼好奇的从木星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就见泪水大颗大颗的从族长夫人那细腻白皙的脸庞滑落,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夏灼看的合不上嘴,跟木星对视了一眼,这又是哪一出?
木星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怎么说哭就哭呢。”云墨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拭去白岫烟脸上的泪花,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易碎的瓷娃娃。
哇呜~
夏灼无声的朝木星挤了挤眼睛。
“自从竹叶竹花两姐弟来了保育园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每每想起我都痛心,我的宝贝们过得不知是好还是坏,都怪我没有本事,护不住他们。”
白岫烟的长相是标准的古典美人,颇似红楼梦里林妹妹,尤其哭起来后克制却又微微颤动的样子,柔弱的需要人的保护。这不,云墨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高大的男子搂着女子,两人相貌皆是绝色,容貌气质上还有些相像,画面看着就很和谐。
夏灼脑中灵光一闪,难怪她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气质!两个人身上的气质跟园长一模一样,不,不能说一模一样。
他们身上气质都带着一种古典美,夸张点形容就好像画上的人走下来一般,一举一动仿佛都自带韵律。
不同的是,云墨跟白岫烟像是观赏性古竹,清冷、孤高却易折,而园长则像是久经沙场的古剑,光芒内敛却锋利。
乍一看去很像,但只要稍微再多接触一点时间,就会发现园长与他们截然不同。
比如,以园长的性格就肯定不会这么优柔寡断!
没错,优柔寡断!
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距离白岫烟开始哭,云墨开始安慰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一个翻来覆去不断自责“都是我不好”“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一个覆去翻来不断安慰“宝贝”“这不怪你宝贝”。
夏灼皱着眉头看向木星,不是,这种无营养的对话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们是不是忘了现场还有我们在了。
木星耸耸肩,双唇微动无声的说:习惯就好。
夏灼:???我们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吗?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族之长将他的夫人哄好了,将怀里的瓷娃娃面庞上的泪珠擦拭干净,又将发梢整理好,左右看了看确认白岫烟除了眼睛红了点没有其他不合适的地方后,才转头看向木辰。
夏灼:……这个时候还看形象O不OK,有没有可能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很不OK?
“木统领,不知犬子现今在何处,可否方便带我们去看看。”云墨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虽说是问句,但看神色更像是要求。
“自然没有问题。”从接到通知开始,木辰就做好带他们去翠竹园的准备,甚至一开始以为他们会直接去翠竹院,但是没想到他们反而先去找了夏灼。
木辰的视线微不可查的落在夏灼身上,而后起身朝着云墨抬手示意:“我们可以现在就过去。”
云墨矜持的点了点头,带着白岫烟跟在木辰的身后。
经过夏灼身边的时候,白岫烟红着一双眼问道:“夏小姐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木辰道:“族长与夫人与花花叶子许久未见,家人团聚想来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夏灼在场怕不是很方便。”
白岫烟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跟着木辰出去了。
三人一走,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袅袅茶香在萦绕。
下一秒,木星戳了戳夏灼:“说吧,在生气什么。”
夏灼闷声道:“我没有生气,我哪有生气。”
木星看她去收拾桌上的茶杯,也不去帮忙,玩沙发上一靠:“还说你没有生气,你浑身上下的刺就差能扎人了。”
夏灼眉头一皱:“这么明显?”
“嗯呐。”木星点头,陌生人可能看不出来,对于熟悉她的人而言,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到了客厅以后,你就差把‘看他们不顺眼摆脸上了’,说吧,他们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夏灼正好收拾到白岫烟刚刚坐的位置上,把手里的茶杯往盆里一扔:“他们真的是花花跟叶子的父母吗?亲生父母?”
“是啊。”木星再度点头:“千真万确,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哪有亲生父母是这样的!”夏灼亲呼呼的往盆里放杯子,茶杯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百年,一百年诶,就算你们妖的寿命很长,但是花花跟叶子还是宝宝呢,他们为什么不来看他们。”
木星看了一眼被‘粗暴’对待的茶杯,还好还好,这杯子是主上烧的,应该足够结实。
“而且这么久时间没见了,第一时间不应该去看自己的孩子吗,竟然是来找我,这也太奇怪了吧。”
夏灼越想越奇怪,把盆往桌面上一放,看向木星:“更奇怪的是,那个族长夫人,一边哭诉自己很失败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一边又只知道哭哭哭,哭什么,这种时候把眼泪擦干净,先去翠竹院不是更有用吗!”
茶杯连盆被放到桌上的时候发出重重的“砰”一声,木星的目光从茶杯往上移到夏灼的脸上。
只见她皱巴着一张小脸,面色微微泛红,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
“噗。”木星没忍住笑出了声。
夏灼的眉头更紧了:“你笑什么,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木星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笑得是夏夏你也不喜欢白夫人那副姿态是吧。”
“也不是不喜欢。”夏灼不习惯轻易评价他人,但……“比起哭,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事情发生以后,哭泣是最无用也是最无能的方式,要想解决问题,靠的是行动。
“我就说喜欢夏夏不是没有道理的。”木星揽住夏灼,“夏夏的性格就招人喜欢。”
丝毫没有议论的人是一族族长夫人的觉悟,木星直接道:“白夫人的性格我就喜欢不起来,柔弱、没有主见、遇事只会哭,难堪大任。”
这样的人一个都已经很可怕的了,偏偏夫妻俩没有哪个人能够立得起来的。
云墨身为一族之长,魄力也有限,这辈子唯一硬气的一回就在娶白岫烟这件事上。否则也不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花花“走失”的真相,还是暂时不告诉夏夏了吧,光是知道他们一百年没来看孩子,就这么生气了,要是让她知道花花是被扔的,估计更气了。
木星这边刚做好这个决定,就听见夏灼说:“而且我觉得花花当初被墨老捡到这件事可能也有蹊跷。”
“原来一开始,我以为花花是野外大熊猫。根据自然规律,野外大熊猫妈妈在诞下双胞胎后,会舍弃身体较弱的那一只。但都是妖了,还是一族之长,哪有舍弃自己孩子的道理。”
“不是说妖族幼崽十分珍贵吗,那为何墨老还能在野外捡到花花,墨老还说花花那时候才几个月大,后来被接走是说能把她身上的病治好。”
“不会是花花生病了,所以他们干脆把花花给扔了吧!”
木星:……怎么就忘了夏夏还很聪明来着了。
见木星欲言又止,夏灼一个锐利的眼刀扫过来:“说,不要试图撒谎,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星:“这事说来话长……”
夏灼:“那就长话短说!”
木星长叹一口气:“说起来这是两百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