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珂的婚事完全尘埃落定,已经是几日后了。祝珂这几天一直在祝府和将军府中间来回跑,哄好了祝家夫妇二人,终于让她们勉强接受了苏慈安这个女婿。
因为忙于婚事,祝珂这几日也没往宋家跑,等一切事情都搞定后,才到宋家来找宋惜文。
“可都办好了?”宋惜文问。
祝珂喝了一大口茶水,点头:“办好了,也不妨我辛苦这几日。我以后也是有夫人的人了!”
宋惜文附和:“对啊,没想到徇舟你都是有夫人的人了,以后可得养家糊口了。”
祝珂羞涩一下:“我求母亲给我找了个安稳的差事,每个月都有俸禄,以后可以自己养一家人了。”
宋惜文微笑:“没想到徇舟你是最先进入官场的。”
祝珂摆摆手:“诶,没办法,没有其他能力,只能混口饭吃了。对了,观砚你的婚事还不着急?可别等我孩子都出生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孤家寡人不好吗?”宋惜文问。
祝珂像看怪人一样地看着宋惜文:“观砚,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宋丞相能同意?”
宋惜文耸肩:“当然是开玩笑的。”
祝珂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观砚你是说真的。”
宋惜文:“等我考取了功名,再商量婚事也不急。”
祝珂大笑:“那我便提前祝福观砚你高中了!”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
秋闱一共有三场,分别在八月九日、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分三场进行。
宋惜文提前好几日起便开始养精蓄锐,准备着秋闱这几日的精力,毕竟秋闱考验的不仅是学识,还有考生的体力。
不过,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的洗礼,宋惜文现在的心态是很平和的,对于科举抱着一个很平常心的态度。
带上干粮,宋惜文辞别了宋筱竹,便独自来到考场贡院。这里,考生们正在有序地排队进入。
京畿附近的考生都汇聚到京城来进行考试,所以这几日京城都多了不少穿着素色长袍的生员。
宋惜文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下。看着陌生的脸,宋惜文沉默了片刻,问:“请问,有何贵干?”
女人比宋惜文矮了半个头,衣着倒是华丽,像是某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
她眼神尖锐地打量着宋惜文,问:“你就是宋惜文?”
宋惜文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反问:“这位姑娘如果连要找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冒然拦下一个陌生人,岂不是愚蠢?”
女人冷笑:“伶牙俐齿,看来你就是那位才貌双全的宋家小姐了。要我看,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宋惜文笑了:“不知这位小姐对我是有何指教?”
“指教?这可谈不上,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害了我弟弟一辈子,还能心安理得地来参加科举!”
说到这里,宋惜文差不多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她神色冷淡地说:“殷小姐这话便不对了吧,我和殷公子素不相识,只是偶遇交谈过两句,耽误他一辈子这盆脏水可不能乱泼。”
殷雯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满:“你明明知晓我弟弟心悦于你,你不仅故意刁难,还让他失了清白,你这好歹毒的心!”
殷钰嫁进敬王府后,日子过得并不好。成亲那日,不仅给殷钰脸色看,就连洞房之夜都去了何侧君那里,让殷钰这个正君被王府所有人嘲笑。
殷雯心里怎么会不心疼?奈何找不到发火的地方,想到何梵周和宋惜文的关系,以及殷钰对宋惜文的爱慕,殷雯决定定要趁这个时机让宋惜文好好丢脸。
周围围观的不明所以考生很多,听到殷雯的话脸色都变了。害人家大好男子失了清白,真是好歹毒的心。
不过,有些知晓内情的人很快悄悄退出去。毕竟,皇家和贵族们的八卦,可不是她们这些小人物敢听的。
宋惜文脾气好,但是不至于到别人踩到她头顶来还能忍受,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大锅盖到她头上,她可不同意。
“首先,我和殷公子是真真切切的点头之交,故意刁难他更是无稽之谈。其次,殷公子出事我也很惋惜,不过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手伸到那个地方去。最后,如果殷小姐真的认为这一切是我做的,是不是应该拿出证据,而不是在这里空口白话呢?今日殷小姐在此当众对我不分黑白地发难,损伤了我的名誉,殷小姐又准备怎么补偿?”
殷雯脸色一变,一看就是拿不出证据。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看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只是无稽之谈,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一看就是找不到人出气,只能找这位宋小姐开刀,宋小姐真的惨,真的惨啊!”
“……”
殷雯脸都绿了。“你说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没有做,你也难不成证据说明你没做啊!”
宋惜文笑了:“殷小姐你这话是否就是胡搅蛮缠了?我没有做,自然是问心无愧。况且,是你说我做了这些事,我是受害者,难该拿出证据的不是我,是你才对。殷小姐可不要分错了主次关系。”
“你!”殷雯气急败坏,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这是在干什么?反了天吗!考场附近保持肃静,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是不是想被取消考试资格了?”
主考官黑着脸走过来,后面是不停擦冷汗的副考官。副考官和殷雯的眼神相接,很快不着痕迹地挪开。
宋惜文正准备开口回话,就不知道被身后谁撞了一下,趔趄了步。等她转过头,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回大人的话,殷小姐对我一见如故,正在和我交谈,许是大声了些,惊扰了大家,抱歉。”宋惜文回答道。
宋惜文当然不是在为殷雯开脱,只是这个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她不想惹上麻烦。
主考官看看宋惜文,又看看殷雯,冷冷地说:“保持安静,有序进入,再破坏考场纪律,我只能按违规处理。”
殷雯和宋惜文两人都应了好。
主考官一行人离开后,殷雯阴测测地看了宋惜文一眼,也拂袖离开。
宋惜文微眯着眼,总感觉殷雯不会善罢甘休,心中多了几分提防。联想到刚才那个莫名其妙地撞,她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想要害她,还是得再修炼几年吧。宋惜文心想。
按照考试流程,每个考生都要脱下衣服进行检查。除此之外,包袱中携带的物品也要经过检查。
宋惜文因为殷雯闹的那一出,排到了靠后的位置,等前面的人都检查得差不多了才终于轮到她。
简单进行过搜身后,就轮到了检查包袱中携带的物品。负责检查的官员正准备打开宋惜文的包裹,副考官就背着手来了。
“副考官。”官员向着来人行了礼。
副考官点点头,叮嘱:“检查要仔细一点,不能让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进去,影响了考试的公平公正。”
考官连声道好。
副考官笑了笑,一抬头就对上宋惜文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不由心下一紧,难道宋惜文猜到她们的交易了?
等副考官再看时,宋惜文已经垂下了头,看起来温和无害。副考官放下心来,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官员很快就检查完了宋惜文的包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正准备将包袱递交给宋惜文,就被副考官拦下。
“你可检查仔细了?”副考官冷着脸问。
那官员摸不着头脑地说:“副考官,已经都检查过一遍了,没有任何的异样。”
副考官大惊:“怎么可能?”
这话一出,场面安静了一瞬。宋惜文幽幽开口:“您看上去很意外吗?”
副考官尴尬一笑,摸着鼻子说:“我的意思是她检查的时间太短了,怎么可能全部检查了一遍。”
宋惜文挑眉:“那就请大人再检查一遍吧。”
副考官立即接过包袱,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发现里面的确没有任何东西。
她心中不由紧张起来,怎么可能,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人把东西放进了宋惜文的包里,现在怎么会不见了!
“大人,您可检查完了?后面还有好些人呢,再脱下去时间可就迟了。”宋惜文淡淡地开口。
后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考生们纷纷抱怨起来,让副考官更加紧张。
“一定是你!”副考官恍然大悟。
宋惜文一脸无辜地问:“大人在说什么?什么一定是我?”
“你……”副考官哪里敢说是宋惜文发现了她们的计谋,将东西拿了出去,只能将这口气憋下去。
“已经检查过你的包裹了,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祝宋小姐高中。”副考官强挤出一丝微笑。
宋惜文点点头:“感谢您的祝福,会的。”
宋惜文取走包裹,转身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她不傻,很快就发现了殷雯和副考官的毒计,便顺水推舟,让两人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放弃继续设计陷害她。不过,她还是得多加小心了,不能着了她们的道,宋惜文心里暗暗想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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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