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竹压低了声音说:“是八皇女和殷家的公子。本来殷公子早该走了,不知道为何会和八皇女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偏殿。”
楼竟淮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然后问:“丞相大人可看见慈安了?”
宋筱竹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并说:“陛下没有留他,是不是早就回府了?”
“刚才宋小姐听见有人假冒我的名义叫走了他。我又听见偏殿出了事,难免有些担心。”楼竟淮郁郁地说。
宋筱竹:“苏将军武力高强,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长帝姬切放心吧。”
“多谢宋丞相宽慰。”楼竟淮说。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宋惜文适时开口:“徇舟也不见了。”
宋筱竹微微皱眉:“可是祝尚书家的小姐?我也未看见她。”
宋惜文和楼竟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挥之不去的担忧。
“不过,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丑事,陛下可有说这样处置?”宋惜文问。
宋筱竹摇摇头,没说话。
这时,宋惜文听到一声呼喊:“观砚!”
是祝珂。
她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就是衣衫有些凌乱,额头还挂着汗珠。身后还跟着脸色淡淡的苏慈安。
“徇舟,你没事吧?”宋惜文低声问。
祝珂摇头:“没事,具体我明日再同你说。”
楼竟淮也看看苏慈安,问:“你没把别人怎样吧?”
苏慈安摸摸鼻子,说:“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不过总归没有出什么大事。”
楼竟淮笑了笑,说:“时候也不早了,现在这破摊子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走吧。”
苏慈安点点头。
宋惜文和祝珂两人也在宋筱竹的授意下离开了。
次日,祝珂一大早就到了宋府。
“观砚,你听说没?陛下昨夜下旨,罚了八皇女禁足两个月,还敲定了她和殷钰的婚期,就在下个月月中。不过,殷钰那边还在要死要活的不肯嫁给八皇女。”
祝珂在榻上坐下,继续说:“也是,毕竟八皇女风流成性,殷钰怎么会想嫁给她?只不过,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陛下又下了旨,殷钰怕是没办法了。”
宋惜文脑中一边思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矮桌。
“这件事很奇怪。昨夜早些时候,殷公子才拦下我……和我讨论了诗词歌赋,宴会结束后就和八皇女……这件事要是说没有阴谋,那真是奇怪了。”
祝珂很容易抓住了要点:“诗词歌赋?人家是对你表白心意吧?你不会真当作京城有哪几个男子接近你是真的为了想和你探讨那些东西的吧?”
宋惜文脸色有些尴尬,要不是楼竟淮直接道破了殷钰的心思,她确实以为人家是真的来和她探讨文学的。
“对了,你昨天晚上和苏将军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一起出现的?”宋惜文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祝珂不敢看宋惜文的眼睛,语气里不禁有几分心虚:“我昨夜不是出去吹风吗?刚走到偏殿附近就被苏慈安拉走了。听到外面的响动我俩才跑出来。”
宋惜文双眼微眯,总感觉祝珂省略了一些细节,但是还是没过度询问,而是说:“如此看来,其实八皇女的目的很可能是苏将军,而你和殷公子由于意外打破了她的计划,最终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还是有几个疑点。第一,早就该离开的殷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偏殿;第二,在八皇女的计划里,究竟有没有引众人前去见证的一步;第三,这件事情里只有八皇女一个人吗?”
祝珂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很坦诚地说:“不知道。”
宋惜文失笑:“我就没想过指望你。不过,尊重男子是我们女子应该记得的,可不能做一个负心汉,耽误人家。”
宋惜文这话让祝珂差点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看看宋惜文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的模样。
祝珂便说:“观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自然知道不能做负心汉的道理。”
宋惜文挑眉:“听不懂算了。对了,你可知道昨夜陛下把大臣们留下是和亲团那边出了什么事?”
祝珂:“我听我母亲提起过一句,说是狄人那边这次求和的态度放得很低,不仅派来了皇女和亲,还送来一位美貌的帝姬。”
宋惜文抬起眼皮,漆黑的眼珠里只有点点反光:“帝姬?这位帝姬怕才是来者不善吧。”
昭怀长帝姬府。
苏慈安也在和楼竟淮聊起昨晚的事。
“那个假传我话的宫女究竟是谁派来的?我感觉像是八皇女的手笔。”楼竟淮说。
苏慈安摇头:“我不知道,昭怀你知道的,我向来看不出这些预谋都是谁干的,谁想出来的。反正针对我的人很多就是了。”
楼竟淮一副看“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着苏慈安:“我说,你要是真的嫁进八皇女府,被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
苏慈安挠挠头,可不敢反驳楼竟淮的话。
楼竟淮无奈地叹气:“这件事估计就是冲着你来的,只不过被别人当了替死鬼。你的婚事还是得早些定下来了。你和那个祝家的纨绔怎么样?”
苏慈安下意识反驳:“我和祝珂不熟,谁要嫁给她啊!”
“慈安啊,我好像没说要让你嫁给她的话吧?我就是昨天看你们俩一起来的,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所以问问。”
楼竟淮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可是苏慈安和楼竟淮做了这么久朋友,哪里能不知道她的坏心思。
苏慈安很有眼色地求饶:“我和她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还是别说她了,说点其他的事吧。你和那个宋惜文宋小姐关系看起来也不错吧?”
楼竟淮垂着眼,拨弄着盘子里的葡萄,说:“泛泛之交,见过两次面。我们这样名声不好的人,可不能把人家清正君子的名声败坏了。”
苏慈安笑:“咱们尊敬的长帝姬殿下竟然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啊?”
楼竟淮只送给好友一个矜持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