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第15章 诊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里的薛衍舟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萧遥不敢问，只能这么抱着他，手指顺着腰攀上他的背想要安慰，可刚一碰到，怀中人便颤抖着吸气。

不对……

萧遥不敢再动，指尖却渐渐沾染了濡湿的黏腻。

是……血？！

禁军开路，马车在京都的街上疾驰，一路从薛府门前闯入了永安王府，还未等街上看热闹的百姓回过神来，就见那些开路的禁军调转了方向，反过头将薛家围了起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街头巷陌，人人都在猜薛家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得永安王如此动怒。

马车停在了永安王府后院的客房门前。

谢书怀和宋晨如今正住在这里。

萧遥抱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薛衍舟下车，还未等进门便大喊：“师兄！”

早一步回来报信的江拂听到声音从厢房探出头来，冲萧遥招手：“王爷，这里！”

萧遥赶紧抱着人跑进去，就见房间里门窗紧闭，还用屏风挡了进内室的门。

谢书怀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把人带进来。”

见萧遥是托着人的腰把人半扛在肩上进来的，谢书怀有些意外。

“他背上有伤。”萧遥言简意赅。

谢书怀微微皱眉，指了指床：“先把他放下给我看看。”

萧遥轻手轻脚的将薛衍舟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下，让他能靠在自己怀中，不至于碰了背后的伤。

谢书怀执起薛衍舟的手腕，没等号脉，先看到了他腕上被勒出的青紫。

萧遥自然也看见了，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而谢书怀指尖才搭上薛衍舟的腕脉片刻就变了脸色，语速极快的吩咐萧遥：“除去他的衣衫。”

萧遥从未见过谢书怀这样急切的样子，知道必然是情况紧迫，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去解薛衍舟的衣服。

繁复白袍下，薛衍舟瘦的几乎只剩一副骨架。

明明怀中是爱人未着寸缕的身体，萧遥却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只看到他小腹上不知怎么造成的斑驳青紫，还有背后的一片鲜血淋漓。

心脏疼到几乎麻木。

“抱好他，别让他乱动。”

谢书怀麻利取出提前浸在酒中煮沸过的金针，片刻之间就有三针没入薛衍舟的小腹。原本毫无意识的薛衍舟突然开始颤抖着呻吟，萧遥揽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加了几分力道，却未感受到半点挣扎。

就算在昏迷中，薛衍舟也只是咬着牙忍下了那些痛苦。

就连继续下针的谢书怀都十分意外。

他最是清楚那几针会有多疼。

整套针全部用在了薛衍舟身上，在最初的剧痛过后，薛衍舟的呼吸声反而清晰了许多。

要知道……这一路上薛衍舟的呼吸都若有似无，萧遥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

谢书怀重新净了手，又执起薛衍舟的手腕重新诊脉。

初时还是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便开始皱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神色复杂的看向萧遥。

“师兄，怎……怎么了？”

谢书怀摇了摇头，道：“先保下他的命来再说吧。”

萧遥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保下命……

怎么连谢书怀都这样说……薛衍舟不是前一日还说自己剩下三五年的光景，怎么分别半日，就差点成了天人永隔？

萧遥突然想到薛衍舟前一日吃过的那颗续命的药丸，伸手在床边的衣物里摸索了一会儿，还真的找到了那个药瓶。

谢书怀正在开方子，见萧遥找出一个药瓶，抬眼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萧遥将药瓶递给谢书怀：“衍舟说是续命的丹药，师兄你给看看，能不能先喂他吃一颗？”

谢书怀接过药瓶打开，轻轻嗅了一下，猛的皱紧了眉头，又倒出一颗在手心里碾碎，指尖沾了一点送到唇边，片刻后，侧头将那点药渣吐了出来。

脸色冷的吓人。

“哪来的庸医开出这种催命的药来！我就说他的病因虽然棘手，身体也不至于短短几年衰败成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先天的病症，原来竟是因为这药！”

萧遥心中一凛：“这不是续命的丹药吗？”

“续命？”谢书怀冷笑：“催命的毒药还差不多！”

萧遥急道：“他昨晚才吃过一颗。”

听到这话，谢书怀又自药箱里翻出两根银针，灸入了薛衍舟胸口靠下的穴位。

原本十分平静的薛衍舟突然急促喘息起来，少见的开始挣扎，他身上全是针，萧遥不敢让他乱动，只能揽着他的肩膀轻声唤他的名字。

薛衍舟当真安静了几分，之后偏过头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眼见着已经吐了五六口还没有停下来，萧遥有些急切的看向谢书怀，就见他微微摆手。

“让他吐出来才好。”

等薛衍舟终于不再呕血，谢书怀收了那两根银针，继续下笔写方，眉头却仍是紧皱着，没有放松半分。

厢房门口。

江拂亲自守在这里，脑袋里满是疑惑。

将军天天去薛府后门不是去等美人郎君吗？为何会让她去召见一个女子……难不成将军其实喜欢女……

算了。她连将军藏在马车上跟着一起到了薛府都不知道，还是别想了。

贺冬说的对，以她的头脑还是只听将军的吩咐做事就够了。

刚下定决心，就看到宋晨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院子。

……不对呀。

若将军喜欢女子，那这位和屋子里给人治病那位又是怎么回事？

宋晨不知道江拂在想什么，他一大早跑去花园里玩，还是听到下人说将军回府了才回来的。

回来就看到江拂守在厢房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

“江姐姐~”

宋晨刚满十六，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原本样貌就甜美可人，再加上一副笑脸，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就连一向对男子敬而远之的江拂都忍不住挠了挠头：“宋公子。”

宋晨捂着嘴笑：“江姐姐不用这么叫我，你是师姐的朋友，叫我晨晨就好啦。”

“晨……”江拂张了张嘴。

喊不出口。

宋晨见她急的抓耳挠腮，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江姐姐，我师姐是不是回来了呀？她在哪儿呢？”

“啊，将军跟谢公子在厢房呢。”

“厢房？”宋晨眨眨眼：“师兄也在？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推门，江拂赶紧把人拦住。

“晨，晨……呃，谢公子正给人治病呢，吩咐了不准进去打扰。”

“治病呀？师姐也在吗？”

“呃对……”

完了。

总不能说就是在给将军的相好治病吧。

江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说出个：“是将军带回来一位小姐。”

“哦……”宋晨恍然大悟：“是师姐的朋友呀！那我在外面等他们好啦。”

完了。全完了。

江拂苦着脸往厢房的方向看去。

一会儿将军出来，该怎么面对这整整齐齐的三个人啊。

正发愁，突然听到厢房内传出萧遥的声音。

“江拂，进来。”

江拂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看到萧遥从内室的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难看的要命，衣襟上还沾了不少血迹。

这……这不能是在里面打起来了吧？

不对啊……她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萧遥看着江拂神游天际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这会儿没空理会，只在江拂眼前打了个响指，见她回神便将手中谢书怀刚写好的方子递过去。

“赶紧去抓药，回来交给厨房去煮，熬制方法也写在上面了，煮好之后立刻送过来。”

“是！”

江拂做事还是靠得住的，接了方子就急匆匆往外跑，连门口的宋晨都顾不上。

宋晨眼见着江拂离开，透过房门看见了里面的萧遥，正想跟她打招呼，厢房的门就又在他眼前关上了。

……师姐怎么跟没看见他一样！

宋晨扁嘴，在院子里找了好几块小石头踢开泄愤，到底不敢真的去打扰谢书怀诊病，忿忿跑回自己房间生闷气去了。

厢房内室。

谢书怀找出了几颗丹药喂薛衍舟吃下，这才开始着手处理他背后的外伤。

那些金针吊着他的命，在汤药煮好喝下之前都不能取下，谢书怀只好让萧遥继续撑着薛衍舟，自己站在一旁为他上药。

萧遥一直看着薛衍舟背后那些伤，一言不发。

直到所有伤口都处理完，谢书怀取了件轻薄的白袍披在薛衍舟身上，才抬眼看向萧遥。

“就是他？”

“是。”萧遥帮薛衍舟拢了拢衣襟。

他这人面皮薄，要是醒着，断不肯这般靠在她怀里。

萧遥这般想着，又抬手帮他擦掉鬓边的冷汗。

衍舟喜洁，出了这么多的汗肯定不舒服，一会儿得拿帕子帮他擦一擦。

谢书怀就这么看着两人，许久，轻声叹息。

他在山下游历多年，可于情爱一字……依旧难解半分。

在他眼中，萧遥本是天霜门中恣意潇洒的少年侠客，四年未见，却因一个男子将自己糟蹋成了这副模样。作为师兄……他在见面之前对薛衍舟其实并没什么好印象。

尽管他们从不相识。

可真看见萧遥眼中对他的珍视和爱护，看见医治过程中薛衍舟是怎样的隐忍坚韧，又一点点推翻了心中成见。

沉默半晌，开口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多问，也不会管。只说他的病情……”

萧遥有些紧张的看向谢书怀。

谢书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这病因大概是从三四年起的。”

“他服过断产药，这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