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富江们 第13章 再约会一次吧

你低头吸了一口吸管，被色素依次渲染成渐变之色的饮品，呈现出十分廉价的甜味，薄荷气味和冰温在嘴里散发凉凉的感觉，十分解渴。

你忍不住吸了一口又一口，扇了扇眼睫，刚刚落泪的眼角有些红。

被川上富江牵着手，你故意落后他一步，在被他拖手向前走的最后一刻配合迈步。

难得犹豫起来，你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哭泣的，莫名其妙的原因。所幸他最后没有多问，不知道是对此心下了然还是漠不关心，你得以脱困。

在海底通道一步步踩住他的脚步，越往出口的方向，光照越亮。跨出大门之后，空间陡然变得宽旷开阔。你的心情随之一下子轻松起来，你也觉得神奇。

可能是脱离了身后封闭而浪漫的场景，你的心跳声渐渐平复，吸管头被你咬得破破烂烂。

虽然一起买了冰饮，但是川上富江明显对这种五颜六色的饮料不感兴趣，喝了几口就扔掉了，还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再多买一杯。

另一杯未开封，被你连袋子一起拎在手里。你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用视线在门口四周找了找。

“啊，果然还在。”你松开川上富江紧握的手，看到门口的棕熊布偶装还在原地分发气球。

你仍然是跑了过去，为了方便，你的粉色气球之前已经让川上富江帮忙绑在手腕上了。粉嫩亮色的气球跟随你，追上你，细线收紧又松却，最后晃晃悠悠地悬在你的头上。

而透过厚重的布偶头套，从嘴巴处的视窗，你看到熊布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下意识递过来的新气球。他毫无疑问是在疑惑你到来的用意。

“给你的，熊先生。谢谢你，熊先生。”你把薄荷饮料递给他。

“不是熊，是夜斗大人！”从熊布偶里传来了不经大脑思考的反驳，由于重重阻隔听起来有些失真。

“这样吗？——夜斗大人，这么热的天气待在里面想必十分辛苦吧，休息的时候，请喝这个。”

“因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口味，所以和我一样点了薄荷饮料，希望你不讨厌。”

花费了不少勇气，你把饮料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做完这些，你才小跑回去，把自己的手重新塞回川上富江的手中。回过头时，你看到熊布偶把头套拿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性，气质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脖子上系有薄围巾，从他的紫发不断滴落闷热潮重的汗水，被打湿的前发间露出一双颜色更浅的蓝眼。

他把布偶头套拿在手里，眼角微微上挑，瞳膜是太过特别的冰蓝色，所以不经意散发出凉意和光芒，远远给人一种如履薄冰、明镜止水的氛围。他的目光也正看向你，不知不觉令人印象深刻。

你对夜斗点了点头，感受到手下紧了紧，立刻转头收回注意力，问川上富江，“怎么了？”

你觉得也许是他有一些疑问，主动解释了你的行为，“在那种头套里那么长时间会中暑的，那副装扮也不方便去自动售货机买水。”

没想到川上富江还是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温柔？”

“有吗？”你以为他是在夸你，但是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好。“也没有吧。也是我先收到气球的。”

即使只是做兼职分发的免费气球，你还是对从陌生人那里收到气球感到格外开心。

不由地，你的音调升高了一些。

“因为我今天和川上君的约会太开心了吧。”

“原来逛水族馆是这么开心的事。海豚从水中跃起顶球的样子好可爱，把小鱼干给海豹就会翻肚皮打滚，美人鱼表演漂亮又厉害。虽然比不上川上君。”简单直白的言语用于表达你的心情。

而且美人鱼看起来很喜欢你，直到表演结束都在和你互动。

“当然，太开心了会忍不住对其他人也好一点。”你觉得自己平时很少会这么做。

“约会还可以继续吗？”你又问，不知道他的答案。

“当然。”川上富江想也不想地回答，随后强调一件事，“你不许对其他人这样。”

他的神情冷冷淡淡，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仿佛在下达你必须遵循的命令，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哦…好的。”你不解其意但是答应了下来。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你把喝完的饮料杯扔进垃圾桶，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错过饭点不少时间了。

你确实感到有些饿，想到川上富江一定也很久没有进食了，你最后选择了一家高级日料店。

用手机找到最近的店，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在接受范围内。

在店员的引导下进店，你们坐进雅致格调的隔间。你们于等待上菜的时间，还有去完水族馆未消的兴致，所以在继续闲聊着与之相关的话题。

“不过真的很漂亮……”一一细数水族馆的表演节目后，你再次提起美人鱼表演。

幽邃梦幻的玻璃内，一个美人鱼打扮的女人不断从水面下潜，栗色茂密的长□□浮分布在她的身侧，以假乱真的鱼尾划出优雅反复的水波，耳部饰有鱼鳍。

相隔玻璃，她尖利的指甲与你缓缓相触。蓝宝石般夺目的眼瞳泛出光泽，她的嘴唇覆盖口红，长相艳美绝俗，还和一个过世不久的歌后很像。

随她的动作，人群中爆发一波小小的喝彩。她无视所有无所谓的声音，缓缓张开喉咙发出难得的天籁之音。

闲聊期间，你和川上富江聊起了《海的女儿》。最小的美人鱼公主对王子一见钟情后，与女巫交易歌声和双腿，未能得偿所愿，最终在海面上化为泡沫。

日本古代传说中，也有八百比丘尼吃下丈夫带回的人鱼肉，从而变得长生不老，求死不能的情节。

按照川上富江的评价是，“期待他人、任人鱼肉就是最大的错误，真是活该。”

你感觉由毫无反抗之力的他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的样子。

“川上君不相信童话吗？”

“既不相信，也不喜欢。都蠢透了，连小孩子都不会当真。”

“人们只是喜欢其中传达出来的美好感情。”

“所以说，那种感情根本不存在。”

“川上君，但是相信本身就是美好的。我相信今天你对我说的话。”

对你的话有所不甘，以发泄莫名的不满为目的，川上富江在上菜后狠狠吃掉了好几片生鱼片。

你们在吃完之后继续约会，接下来的行程较为随意，没有安排，变成了想到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们去电影院看电影，荧幕上的恐怖片主角们从灾难中幸存，后来一一因为意外危险死亡。两人座位中间放置的焦糖爆米花，独特的香气在口腔内迸发，可乐冒出刺激的气泡。

你们去商场购物，你买了好几种栀子花香的香水、香薰、空气清洗剂，找到口香糖也有这个口味的。你趁机购置一些全新的毛巾、牙刷、男士用品，问川上富江还需要什么。

你们去花店挑花，鲜花簇拥的店面无比繁美，店员按照你们的喜好和推荐包装出一束漂亮的花束。也许你在考虑要不要以后养点什么花草植物，而不是只会每天给仙人掌浇浇水。

你们去买衣服，你们去做手工，你们去逛超市。

你们不断约会着，约会着，这样幸福就不会再次断绝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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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再约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