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网恋，然后搞钱 第38章 第 38 章

爱与咳嗽是根本藏不住的。

哪怕刚发芽的喜欢，亦或者是很小声的咳嗽。

长孙梵天见过周谭爱的模样。所以现在，哪怕爱的对象，不是对他，他也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了。

周谭不问，是不想问，不是不能问。

他知道即使特殊部门有国家的背书，可对于楚鹿来说，他们实际上是画了一个巨大的圈，然后将他哄骗了进来。

这是个骗局。

周谭因为对楚鹿萌生情愫，所以选择闭上眼睛，还未意识到强烈的爱，便已经开始下意识作出决定要陪楚鹿一起被骗。

哪怕是不同的平行世界，他好像都是这个性格。

可是即使是相同的人相似的性格，因为平行世界的存在，他的爱也不会从一而终，而是会遇见岔路口。

长孙梵天几乎都能复原周谭的心路历程。

上将军衔是好奇的开始，送入蝶园是正式认识的契机，最后清山大雪是隐秘的心动时刻。

周谭是行动派，长孙梵天知道他大概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放纵，就是他给自己下的军令。

难道周谭潜意识不知道楚鹿是不可以被喜欢上的存在吗？

可是他依旧这样无畏的做出了选择。

就像宇宙外人降临前如预告一样降临前一晚，他原生世界的周谭邀请他上星舰，然后在银河系上画出一个爱心。

“即使星系毁灭，我也许会死在明天，但我的爱不会落下。”

周谭似乎是说到做到。

他们没有时间定下伴侣之名，却是人尽皆知的恋人。

最难熬的时刻，他没有崩溃，就是想着周谭这句话。

爱会永远日不落。

他也要日不落，让人类文明永远不落。哪怕整个星际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苟延残喘，也要如此。

长孙梵天想，或许爱的誓言依旧奏效。

只是也是有范围的。

“周谭，楚鹿是【蝴蝶效应】的核心，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任何会让微小蝴蝶翅膀震动的因素，都是危险因素，可能引起一场未知的飓风。”

半路上，无人机敲窗，周谭将车短暂靠边停，打开窗户，将东西取了下来。

是楚鹿喜欢那个牌子的儿童手表,真正的小宝宝版，腕带比成年版的细了很多。

周谭拆开包装，三枚手表，只帮忙拆了一个。

小楚鹿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一只了，他用两只手捧着三枚手表包装图案看了又看，最后把拆开的那枚手表待在了右手手腕上，剩下两个他也没有拆，只是宝贝的抱在怀里，时不时低头摸一摸，似乎是还确认在不在。

最后小楚鹿就算困得闭上眼睛，也抱的很紧。

长孙梵天等楚鹿睡了，又沉默好一会，才突然开口，提醒周谭。

他不是见不得周谭对楚鹿好。

只是周谭如果不克制，他身为部长，不得不管。

不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我在特殊部门人设很低，地位很低。但是，老朋友……”周谭看了一眼长孙梵天，黑眸微眯,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我连机器领导都比不过吗？”

“领导即使有感情，也不会失控。他的数据库掌握在顶级黑客手里。周谭，你们不一样。”

顿了顿，长孙梵天叹了一口气，温柔的声音像是泡在了被遗忘太久长满海藻的水池里，湿漉漉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即使会讨人厌，他也要说。

无关他自己。

——如果周谭真的爱上了楚鹿，那他就不能再接近楚鹿。

长孙梵天要楚鹿处于类似孤立的状态，他不需要再来一只未知的蝴蝶，影响楚鹿。谁知道周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未知的可能太多太多。

如果这个世界周谭的爱仍然是日不落，那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梵天，你是以长孙部长的身份在跟我对话吗？”周谭突然问，视线正对前方，他没有继续看长孙梵天。

长孙梵天：“是。”

“公事公办，没有私人感情。”周谭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分寸。现在不是我跑过来，而是你们需要我。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我无法保证结果，只能告诉你，即使我不是机器人，但我也不会完全毫无征兆的失控。我给自己自查的风险度，并不高。”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长孙梵天继续道。他听出周谭有些不悦了。只是周谭不懂他的爱，他懂，才会这样说。

“我知道，话说开了就好。”

周谭低声对长孙梵天说：“我们都说了彼此该说的话。公事结束后，我依旧拿你当熟悉的老朋友。”

长孙梵天沉默了：“……”

他缓缓扭头，看向周谭五官端正俊美的侧脸：“……”

长孙梵天这一沉默，就是沉默到蝶园。

他要收回上面的话，原来周谭不是不懂。

车子慢慢停下，长孙梵天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也拿你当朋友。认识很久的普通朋友。”

同样的话，说了几千遍，唯有这次，带着涩意。

没想过说多了普通朋友，真的成为普通朋友了。

原来他自己没察觉，他看向周谭的时候，把另一个世界的爱代入了进去。

周谭一直是有所察觉吗？

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难道之前他没有重生到自己身上时，他与周谭毫无关系吗？明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名字始终贯穿着对方的人生，是同样站在圈子里这一代小辈的顶端，能被相提并论的两人。

长孙梵天摸了下石化的半边脑子，他不信是他的记忆欺骗了他。

周谭停车，熄火：“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叶子，也没有经历时间也不会变样的叶子，除非是死去的标本。”

他扭头看向主动开车门伸手够车门的楚鹿，继续道：“第一次我送楚鹿来蝶园就是在这里停的车，只是尽管这次还是我们，也只是还原出七八分，无法完全复制。不过，幸好楚鹿变成了小鹿，现在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宝宝，他没有严格的标准。不然真想完全还原，辅助楚鹿完成刻板行动，那将是个巨大的成人工程。”

周谭看似是发出感慨，一时间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可是说话的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说什么，听这段话的人，也同样是。

周谭没有让长孙梵天很难堪，他就这样用聊天感慨的语气，划清自己与长孙梵天的界限。

不管是真是假，以前是以前，以后只会是朋友关系。

长孙梵天本来不愿意多说什么，他原生世界的经历，都属于机密。他不会轻易提，也没有必要提。

【蝴蝶效应】不成功，这些回忆都没有意义。

可周谭的话，虽然语气温柔，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够委婉，但听在长孙梵天眼里，依旧刺耳。

“我们并不是恋人关系，只是你最后说爱我，我也是。”

周谭已经知道平行世界，他又何必藏着掖子。

一句话足以概括。

“我愿意祝你们幸福。”

周谭先是这样说，他开车门，黑眸盯着小垫脚往蝶园看的蝶园，声音突然骤然低了很多，他的声音故意细若蚊吟，微风一吹就散：“……其实我也觉得你不是我熟悉的他。”

长孙梵天垂眸，当做没有听见这句话。

他从未欺骗国家。

他什么都坦白了。

“……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当时他还活着，跪地哀求我，可我仍然因为求生的本能，无视他的哀求，结束了他的生命，因为我不想死，因为我觉得，我的命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命都珍贵。”

“之后潘多拉魔盒开启。”

“凡是我视线之内，与我抢夺生存可能的人类，都会被我杀死。我已经沦为彻彻底底的杀人狂魔，只对自己的生命有概念，同类在我印象中，逐渐变成了我的食物。”

“最后，幸存的人类，都成为了我的食物。整个人类星系，只剩下我与随处可见的石块。我每天睁眼就是咀嚼石块，吞咽下去，维持我的生命。”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完全没有愧疚，也没有负罪感。因为实在太努力，宇宙外人放过了我，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吃播，想看我能坚持多久。”

“我坚持的比任何人想象的久，我把所有的石块都吃完了，一块也没剩。”

“只有最后一块石块吞咽下肚，我才感到腻味的反胃，还有空荡荡的孤独，整个人类星系只剩下我，只有我了。”

1号问：“然后是宇宙外人杀死了你吗？”

“不是，是我自己。我忍受不了饥饿，石化了自己的躯体，一边以自己为食，一边养活自己。最后又坚持很久很久，大概是把自己吃死了，也可能是撑死了。”

1号：“这是你复生到这个世界自己身上后，想当救世主的原因吗？”

“大概是，我不想再吃人了。可我觉得或许这就是复生的代价，我杀死了这个世界的长孙梵天，但是弱小的长孙梵天带走了我全部的恶。如果这个世界沦陷，走向末日，我会毫不犹豫立即自杀。”

长孙梵天彻底的坦诚，换来1号的信任。

原本的长孙梵天确实是天之骄子，根正苗红的天之骄子，不出意外，他辈子都与杀人的罪名无缘。

可平行世界复生的长孙梵天，他硬生生吃了六十亿同类。

这是编都编不出来的故事情节。

而长孙梵天所在的平行世界会灭亡，是因为人类文明的科技发展到星际，太阳系的秘密都被破解，人类文明已经走出星系，发现了宇宙的秘密，即将更加辉煌，只要走出宇宙——然后，宇宙外人发现了人类。

宇宙到底是什么？

人类研究到最后，发现人类能看见意识到的宇宙是个老鼠洞。

人类是老鼠。

宇宙外人是房子的主人，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老鼠洞。

可有趣的是，老鼠想看外宇宙外的世界，竟然主动从老鼠洞钻出去。

宇宙外人理所当然要灭鼠。

人类星系的灭绝，在宇宙外人眼中只是堵死一个洞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正要动手的时候发现，咦？有一个老鼠突然发了疯，开始疯狂啃食同类，最后他们只是试探杀了一小部分，还没有正式灭鼠，那只老鼠已经吃同类吃疯了。

怎么会没意思呢？看着比动手灭鼠有意思。

老鼠的纬度太低了，宇宙外人就因此放弃亲自灭鼠，看着那只老鼠吃同类，他们愿意花一点小时间，等待老鼠种族的最终结果。

长孙梵天就是那只疯了的老鼠。

即使有平行世界存在，这样的长孙梵天也千界难遇。

本世界的长孙梵天争不过他的意识，没人意外。可是彻底被碾压的长孙梵天又偏偏能偷走长孙梵天的所有的恶，只留下善的属性，这怎么不是是千年一遇的机遇呢？怎么不算是个奇迹？

1号愿意给奇迹一个机会，也愿意给长孙梵天一个机会。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特殊部门就是被特殊对待的部门，里面的人都很特殊，从各种意义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