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网恋，然后搞钱 第36章 第 36 章

周谭足足沉默一分钟，才开口回答楚惊鸿问的问题。

他缓声说：“究竟是不是，要看骷髅鬼王如何理解。可能是，也可能都不是，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果骷髅鬼王心里清楚骷髅小猫即使说的是浑浑噩噩的梦话，也依旧愿意当真。就算楚惊鸿自认为跟骷髅小猫没关系，根本不认识，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步入他与爱人梵天的后尘。

或许在骷髅鬼王眼中，他的骷髅小猫说什么都不会有错。有错的，只会是闯进他小猫脑海里的人。不然那只骷髅小猫怎么会知道他们？有相关记忆？

周谭知道即使他的爱人因P线死去，骷髅鬼王还是会怀疑他是否与P线有关。

“我是不清楚我的父母有没有在外养一只小猫弟弟。”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楚惊鸿并不能准确确认。他的父母一直很喜欢用休息的时间手牵手出门散步，他们享受夫妻时光，并不会怎么带上他这个拖油瓶。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会勉强带上他这个小电灯泡。

父母在公园散步时候，或者之前上班的学校，下班的路上，到底有没有可能遇见一只流浪的小猫，喂养了几次？并且在双方都熟悉之后，絮絮叨叨聊天，把家里情况都说给小猫听了？

然后那只小猫记住了父母的名字，还知道他的乳名，并把自己当做父母的第二个儿子，直到父母去世，小猫意外死亡，变成骷髅小猫，仍然记得父母的姓名，与他们口中的家。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小羊是我的乳名，很少有人知道了。小羊哥哥……”

楚惊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朝周潭伸出手：“不是找我合作吗？周叔，我同意了。”

楚惊鸿尽管已经成为了北山妖类尊敬的楚班，可他今年实际上才刚二十六岁，都没有上三十岁。十二年没有灵气复苏前，他刚刚满十四岁。父母虽然结婚的早，却足足备孕十年，才有了他这个爱情的结晶。

所以楚惊鸿是泡在爱里长大，他的笑容，含着非常旺盛的生命力与感染力，原本紧绷的气氛立即消失了。

按照年龄，楚惊鸿叫周谭叫叔，没有叫错。

周谭却有些微愣。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长期战线，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也许会更久。

楚班一直埋头研究发明各种灵宝，并不喜欢参与各大势力对抗中，更无意于外界的纷纷扰扰。

谁都知道北山妖类只是给楚班提供庇佑，并不限制楚班的行为。想要跟楚惊鸿合作，最难的是不是越过北山妖类，而是如何让他点头。

他以为会很困难……怎么会那么容易？

难道是新地府也给北山妖类暗地里通风报信了？北山也不想正面跟骷髅鬼王对抗，所以想让楚惊鸿搭上他这趟顺风车，跟骷髅鬼王示好？

“突然多出个疑似弟弟，还是一只小猫，我自然会很好奇。”

楚惊鸿似乎看穿了周谭的困惑，直接把事情摊在阳光下说。

他不是骷髅鬼王那种，说一句话要绕好几个弯，隐喻反讽不断，楚惊鸿更习惯对任何存在坦诚相待，坦荡阳光的要命。

他做灵宝的技术一流，可是成为妖类最喜欢的楚班，靠的是阳光开朗坦荡的性格。

太阳光了，妖类会想靠近他，仰望他。

“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楚惊鸿坦诚至极：“只是现在仍然处于保密阶段，很复杂，影响力也会很大，我现在肯定不能告知你，周叔。”

楚班背后是北山妖类，最强的一批妖类。

最初灵气复苏时，同样是应运灵气而生的新物种——鬼与妖。

明明该是一样的处境，在新的时代，理所当然要平起平坐，可是事实情况并不是这样发展。

最初妖类就不如鬼魂，等到局面稳定下来，妖类的地位不但没有上升，反而下降，变得更低下了。

一只鬼是灵异，但人人死后都能变成鬼后，所有人就都普遍能接受，认为死去的鬼并不恐怖了，因为那将是自己生前朝思暮想的人，只是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

大家对鬼的理解是如此，偏偏对于妖类，大多数人却认为妖类是不同于鬼的异类，脱离了人的范畴。

八个字形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算当时恶鬼伤人的事件频繁发生，比起恶鬼，人们还是更惧怕奇形怪状的妖类。

妖类就这样负重前行，甚至时常还要承担恶鬼们造成的恶果。再加上他们的实力不如恶鬼，最后处境堪忧，沦落成了最底层。人人看不起，人人都想踩一脚。

后来尽管妖类因此从此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强行站了起来，但是他们的风评已经被定性了，偏见是一种大山，所有的妖类都被死死压在山下。

妖类已经不是类别，而成为社会公认的弱势处境。

新地府的崛起，更意味着妖类试图反攻鬼类的结果只能失败。因为新地府的领袖是阎王，并不是妖王。

五山妖类一度陷入了困境——直到几年后，灵宝的问世。

还很年轻，甚至还没有成年的楚惊鸿站出来，向全世界展示厚厚的实验报告与实验成功的第一代灵宝。他用绝对明确的数据说话，为妖类正了名。

——妖类不是异类。

——他们与鬼魂的区别是，灵气复苏诞生的鬼都是一个单独的主体。妖类却是灵气未复苏，没有机会变成鬼的灵魂，阴差阳错附在物品或者动物上，随着时间与数量的积累，直到最后组成了一个崭新的共体。

——大家以为的异类妖类，他们睁开眼后，身体里也许藏你们朝思暮想的亡魂。仅仅因为这些残缺无法转世，或许对人间还有留恋，一直坚持没有消散的灵魂，只因没有幸运的碰到灵气复苏的好时机，好不容易用过灵气，他们以另一种形式重返人间，就要被打成异类吗？

——人，鬼，妖最后的结局都是转世，所有存在都殊途同归，不存在异类，没有异类。

楚惊鸿研究出的灵宝拯救了妖类的困境，他被妖类奉为座上宾。最初他是与一个北山的小妖合作，灵宝火了后，他们的合作期限无限拉长，北山妖类第一个公开，成为楚惊鸿的后台，警告任何想打楚惊鸿想法的人，如果你敢，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承受全体北山妖类的报复。

对了，不要单纯的以为只有北山。

楚惊鸿对整个妖类都有恩。只是北山妖类最高调，选择公开护着。因为楚惊鸿还是阳间的活人，他们不想模糊楚惊鸿的立场，才只派出了北山。

当你惹到楚惊鸿，就相当于惹了整个北山类。而你惹到北山妖类，就又会不可避免惹到护犊子的其它四山。毕竟谁都知道妖类最团结，在他们的世界里，绝对不会出现单挑对单挑，只有单挑对群殴。

不要试图跟妖类讲道理，谈武德。

哪怕是出动联合所有的妖类，对付一个人，或者恶鬼。他们都觉得没问题，只要赢了，那就是光荣的赢了，又爽又美滋滋。

周谭自然知道妖类的品行。

他听楚班这样说，立即推翻先前新地府报信的想法。

右眼皮微微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惊鸿轻易愿意合作，背后的全体妖类也支持。

那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了。

聪明人之间谈话，并不需要大声明说。

周谭的视线往下，落在了他随时携带的灵宝上。

爱人留下的遗物不多，这是其中一件。

楚惊鸿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他开口道：“周叔，既然要合作了，用我免费给你的灵宝升个级吗？灵宝有灵，现在正好有新技术，只要用心维护，主人的气息能保存很久，不会消散。”

“谢谢。”

周谭没有继续追问楚惊鸿。他已经快奔五十，他的人生已经过半，精力根本不能跟年轻时相比。他必须承认，他的黄金时期过去了，他的时代也过去了。

后半生，他只为自己而活，让爱人的灵魂能安息，让自己死而瞑目。

那身军装脱掉，没有继续穿上，他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不配穿了。

……周谭十分怀疑是“灵宝”出了问题，楚班才会如此。

灵宝依附于灵气。

如果是，那谁也逃不掉，鬼气妖气还有现在呼吸的活人。

也许一场灾难即将降临，也许与P线有关，谁也逃不掉。

一枚阎王之眼就能骗世界十几年。

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周谭无法欺骗自己，他在心里，是希望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或许，自己是病了吧。

周潭离开北山后，独自一人待了很久。

最后也没有改变想法。

他抚摸爱人留下的戒指，低声喃喃道：“只有你无法转世，没有来世……梵天你让我替你赎罪，不要帮你报仇……可我该如何释怀？如果没有新地府的转世，不知道这一切，也许我会听你的话。”

“军人，爱人，我首先要做个人。”

周谭不觉得因为老了，又见证了爱人的死亡，受了刺激，所以他的思想觉悟才下降。

如果不报仇，他会觉得自己不配当爱人，更不配做人。

他的前半生，就白活了。

“梵天，你没有犯任何罪。”

本来不可能拿到的“上将”军衔，因为骷髅鬼王，一个小时落实办好了。

“我也没有。”周谭亲了亲戒指，最后说：“我们都只是在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抛弃我们的时代，努力挣扎活着而已。”

*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周谭觉得实在匪夷所思，他垂眸，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声音低沉沙哑。

太有意思了。

好消息，牧徒招魂没失败。

坏消息，招回来的魂，方方面面都缩水了。

很像网购买一赔十，然后商家一共发了十一件物品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