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网恋，然后搞钱 第22章 第 22 章

清山的雪一出来，楚鹿的异瞳便只能看得见雪，看不见前方周谭的背影。他的潜意识并不觉得忽视掉虽不是普通人，但是仍属于人类物种范畴的周谭,是一件值得去在意的事情。

【01】是骷髅，是反科学与唯物主义的非人物种。而自己虽是被国家强取豪夺选中的普通人，却因为工作网聊的形式接触了【01】，与【01】交上了朋友，无法避免被同化为同类——虽说是个P出来的假骷髅，但【01】接纳它，就与周谭本质不同。

综合以上信息，楚鹿在他自己都没有特意去思考的情况下，天生的强大的分析信息的能力已经不知何时开始运转，迅速便将骷髅雪手的出现判定为是合理现象。

【01】发过用骷髅手蹭简体小猫的图片，楚鹿记住了他右手骨头的形状，一眼就认出雪里裹着的手，是【01】的。

然后是判定在当前这个场景里存在的周谭为不合理的现象，潜意识排斥出自己的世界。

楚鹿给出最直接的反应，就像白日对待炸屏的领导一样，自然从内向外散发冷漠人性与无情的神性。即使周谭是那么明显倾身向他靠近，抬起了胳膊，肢体语言表达明显至极，想要得到回应，他也没有抬眸，分过去一丝眼神，完全无视掉了，只专注的盯着雪手看。

恐怕此时就算周谭被暴雪冰杀，楚鹿也依旧如此。他的潜意识坚如磐石，认定眼下遵循的行为规则就是最高规则，不会因为任何突发意外而更改。

因此楚鹿与周谭即使近在矩尺，实际上两人却是割裂的存在。他的情绪也与周谭完全相反，彼此之间完全无法同频共振。

楚鹿根本没有震惊的情绪，叫的那声短促悦耳的“啊”，也仅是雪手太冷，触碰到他的手后，他的体温也跟着雪的温度，开始飞速降温。

周围的环境总是会影响楚鹿的体温。可是就算体温跟随环境起起伏伏，最终还是会保持在正常的人类体温，不会生病。

楚鹿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这次体温断崖式跳跃实在太大，异感强烈，他感到惊讶不适，才会出声。

几秒钟适应后，回过神的楚鹿立即将另一只握着身份证的手，也放在雪手上，根本也没有纠结体温骤降。

此时楚鹿看着像主动对【01】投怀送抱，实际上是开战前的行为宣言。

即使【01】只是露出了一只手，记性很好的小蝴蝶也没有忘记他此行的来意！

是面基？不，他是带着不开心的警告，过来突袭【01】，想跟【01】好好当面仔细谈一谈。

眼下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01】只露手没有脸露脸，那就换汤不换药，无法将身份证贴到【01】的眼前，那就放在他的手上。

楚鹿踮起脚，**的白皙玉足如新月一样弓起，踩着落地的碎雪，故意将身体重心落在脚尖上，放身份证的时候，正面朝上，用力往下压了压【01】的手，是只有可爱小蝴蝶才会做出的无害挑衅。

鬼王柳玄君并不知道这是小猫的挑衅，他感受到的是小猫在主动靠近，还以为小猫也迫不及待见到自己，鬼气瞬间变浓郁，抓着小猫的手往自己健硕的胸上拉，唇角微扬，他已经想好见到小猫后的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了。

第一次是他的骷髅小猫主动打招呼。

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在同样的地方下了同一场暴雪。

楚鹿感受到【01】手臂力量增加，正想开口说话，这时他的双腿关键时刻忽然再次失去知觉与力气，没来得及开口，连带着腰一软，身体便顺着【01】拉去的方向，漂亮艳丽的五官穿越过厚厚的一层冰雪，那些晶莹剔透的雪花落满了他卷翘浓密的眼睫、眉毛、微红的鼻尖，粉色的唇，还有长发上，让他看起来整个人像是刚从与雪结了一次婚，幸福美满，一直白头偕老。

要摔倒了吗？！

楚鹿本能因为恐惧闭上双眼后，却因为在雪花擦过鼻尖的时候，闻到了不属于雪本身味道的淡淡的香甜，再次本能的睁开异瞳。他略显迷茫的微微张唇，精致小巧的喉结飞速上下滚动好几下，口腔内不停的分泌唾液，简直要被这个味道狠狠诱惑，馋的口水要就流出来。

这是什么香？这是什么味道？

楚鹿忍不住去想，低头顺着味道，嗅了嗅，想寻找香甜味道的来源。只是，他没能如愿，最后柔软的唇，只碰到了冰冷的雪。

“你好，小猫。”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楚鹿从未知香气的神魂颠倒般的沉迷中唤醒。

楚鹿猛然抬起了头。于是，在漫天飞雪中，他的美丽的异色瞳孔里，倒映出两朵绽放在冰雪之中的紫罗兰之花。

楚鹿突然浑身剧烈一颤，身上的雪花纷纷被抖落，有几片雪花融化在他柔软的齿间。

楚鹿毫无征兆愣住了，下一秒漂亮的异瞳便蒙上了一层泪雾。接着，他好像被人操控了一般，异瞳变得迷离失焦，时间突然变得好慢，漂亮的蝴蝶宝宝松开了原本紧紧捏住的身份证，不受控制抬起纤细的胳膊，张开的透明五指，想要触碰眼前盛开的紫罗兰花。

没有紫罗兰花，有的只是鬼王柳玄君的紫眸。

只有眼睛，没有花。

楚鹿根本摸不到想象中的紫罗兰花瓣，他的指尖只是轻轻触碰到鬼王的眼皮，便在下一秒闭眼昏迷了过去，最后如同做梦呢喃一样，微弱的吐出两个字，手腕像流星般直线坠落，正好扫掉了原本心心念念已经放在【01】手掌上的身份证。

楚鹿：“主人……”

身份证往下掉，同样穿越风雪，最后牢牢的立在楚鹿赤足旁的小雪堆里，正面对着鬼王柳玄君的脸，风也吹不动。

“我是【01】——”鬼王柳玄君已经在心里酝酿好的见面语因为小猫的昏迷被迫戛然而止。

他将昏迷的小猫圈在怀里，用左手去楚鹿往下掉落的手腕。可本就不该有悬念的事情，偏偏出了差错，正要追上的时候，他的骷髅之手突然被无形的线拦了一下，便与小猫白皙柔软的手背擦肩而过。

鬼王柳玄君：“……”

鬼王只愣了一秒，便冷着眸，第二次直接冲破线的阻碍，还是追赶握住了小猫的手，没让小猫这只手坠落到底，顺便也没忘记用鬼气卷起了小猫特意带的礼物卡片。

虽然不知道小猫带着身份证是要做什么，但是既然第一时间放到他手里，小猫必定很在意这张身份证。

鬼王柳玄君卷到一半卡片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结果原本的身份证在他紫眸的注视下，来了一场华丽的改变，紫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污染了证件，几秒钟的时间变成一张与之前毫不相干的精致紫色卡片。

卡片的正面是一朵紫罗兰图腾，不知道用了什么神秘的材质，图腾中心的紫罗兰流光溢彩，不是单纯上紫色，而是那种像宇宙里最神秘银河显示出紫的颜色。背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紫色蜘蛛网状，除去紫网，下面背景是最高纯度的黑色。

鬼王柳玄君没有犹豫，直接将这张紫卡又扔回了原地，并且用鬼气缠紧，不停的摩擦雪面。

【01】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美妙，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第一次：小猫看见他时，眼神失焦后说的主人。

第二次：故意拦住他手的线，不想让他碰小猫的手。

第三次，他一碰就变了模样的证件。

三次都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恨不得直接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这是下马威。

很好，很好。事实摆在他眼前，将骷髅小猫丢弃的前主人，就算不是P线的创造者，也与P线有关。

他刚利用P线制造出的阎王之眼找到玩躲猫猫的小猫，便跳出来疯狂显示存在感，搞他的心态。好像在说，即使你找到小猫又如何？这是有真正主人的小猫，跑到你怀里，也不完全属于你的。

呵，可重点是，既然藏头露尾不出现，丢弃不管小猫，现在又怎么敢有脸跳出来，当着他的面那么高调的宣示过期的主权？

鬼王柳玄君用鬼气彻底遮住紫色的卡片，因为小猫，他没有选择丢掉。只是，看着紫色一点点消失，柳玄君想到自己这双紫色眼睛。

他的紫眸是天生的，从小就是。

柳玄君缓缓眯着眼，难道不是天生的吗？是P线的影响？跟阎王之眼类似？还是那个藏头露尾前主人的眼睛，见他的紫眸有几分相似之处，因为这双眼睛，他才控制P线选中了他成为骷髅鬼王？想要莞莞类卿，把他当替身？

恶心。

鬼王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恶心，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个藏在P线后的幕后黑手碎尸万段，剔肉磨骨。

“你是阴沟里的老鼠，还是残了翅膀只能小声嗡嗡叫的烦人苍蝇？”

“我不关心你到底是老鼠还是苍蝇，也不想知道你到底藏在何处，又有什么目的，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P线没有再出现，烦人苍蝇不叫了，不知道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暗自偷窥。

鬼王柳玄君横抱起昏迷过去的骷髅小猫，骷髅化作骨伞，遮挡住了满天的雪。他离开依旧没停雪，还在下的清山时，用鬼气一路拖着与烦人苍蝇有关的紫色卡片，不停的摩擦地面。

鬼王一直没有回头，只留下两句话，搭配着不停摩擦地面的卡片，是柳玄君的宣战：

“他已经是我属于的小猫了。”

“你的权利过期失效，所有的一切都截止于今日——”

“终结于我，柳玄君。”

鬼王柳玄君踩了一脚紫卡，清山与暴雪逐渐被他甩在身后。枯败苍凉的清山一直望着鬼王柳玄君的背影，跟无声的雪一样沉默，直至再也消失不见。

雪仍在下，无人机如鹰眼一样隐秘地盘旋，第一只无人机监视察觉意外发生，立即发出警报。藏在清山周围的人们，以最快速度支援。

最终从清山上救出了昏迷的周谭，还有全身冰冷失温，被雪包裹，宛如死人一的楚鹿。

长孙梵天的心几乎吓到一度停止跳动。

直到丧尸女孩凌慕凝使用精神异能，检查了楚鹿的身体，严肃的给出判断，特殊部门才知道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

凌慕凝：“死人的精神力是平稳的直线，他的精神力却是彻底消失了。这说明他没有死亡，而是处于一种很神奇的状态，暂时假死。”

“在我的原世界，这是灵魂出窍。”牧徒牵着弟弟的手，烧了几张叫魂符咒，都定位不到楚鹿的魂，眼皮因为兴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垂眸视线直直看着伸缩玩弄僵硬手指的乖巧弟弟：“我觉得就一种可能，他的魂已经不再这个世界，而是跑去了【01】骷髅的平行世界。我们的预想，或许成功了。”

——通过【蝴蝶效应】，只要条件成立，真的可以打开两个平行世界的互通通道！在两个平行世界里进行穿梭！

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长孙梵天坐在轮椅上，他揉了揉心脏的位置，带上倦意的眼神并未有多少惊喜，仍然冷静，一针见血：“是个好结果，可是付出的代价是对楚鹿的掌控暂时失控了。我们无法确定，楚鹿在【01】所在的平行世界会遇见什么事情，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灵魂出窍的时间不会太久。”牧徒摸了摸对自己微笑的乖弟弟，一阵沉默后，眼神微沉，稚嫩的声音多了一丝阴冷：“我有个办法……招魂阵。”

长孙梵天看向牧徒，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原本乖巧的小男孩牧霖突然眼神一变，一口狠狠的咬在了牧徒的手腕上，绿色的血滴直接冒出，飞溅出来。

牧徒的血竟然不是之前的红色，而是暗沉的绿色。

“赫赫……赫赫……不要……”

天真无知的小男孩的魂被长大的自己的魂压住，快速蹭掉了额头上的符纸，稚嫩的眼神红通通的看着牧徒。

“牧……牧徒……继续……重蹈覆辙……招魂阵……不……不可！”

与牧徒一起重生回来的长大版弟弟，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信任哥哥。牧霖咬牧徒的手腕，是带着纯粹的恨意，根本没有嘴下留情。

“赫赫……赫赫……我不想……不要……再吃……再吃无辜……无辜之人……的魂了！赫赫……不要！”

牧徒的遮羞布，被最爱的弟弟无情撕开，他却站在原地任由弟弟用僵硬的手捶打自己，眼神充满无可奈何。

“哈～”丧尸女孩凌慕凝笑了，直接道：“特殊部门真是卧虎藏龙啊，你说呢，［正义］的天师大人。”

牧徒只看着像看仇人一样看自己的弟弟，瞳孔微动，他轻声道：“你以为我还会那样做吗？以前是没有选择，可现在我们有选择。弟弟，招魂阵不止一种。”

“……恶心，恶心，赫赫……！”

牧霖弯腰干呕起来，抗拒推开了牧徒要伸过来的手：“不要……叫我弟弟……赫……你不是……我……哥哥了。他死了……死了。”

牧徒又是背手一张符，在牧霖抬头的瞬间，贴了上去。天真可爱的小牧霖回来了，小男孩还嘟嘴嘴巴，不高兴的跟哥哥告状，说坏哥哥怎么又抢走了自己身体，还凶哥哥，真的好坏，真讨厌！

“乖宝宝不要生他的气好吗？是哥哥先做错了事。”

小牧霖看不懂哥哥眼里沉重的悲伤，可是他好像能感同身受，控制不住跟着落泪了。

“秋秋不管，不管哥哥做错什么事情，秋秋都原谅哥哥……”

等到小牧霖哭累了，闭上眼，牧徒抬头与长孙梵天跟凌慕凝各自对视一眼。

他对凌慕凝说：“你吃过人。”

又对长孙梵天说：“长孙部长，你也不可能清清白白。特殊部门多一个养尸吃魂的我，也不稀奇吧。”

“长孙部长可比我们俩厉害，他啊，罪名是监禁六十亿年哦。”凌慕凝在旁补充说明道。

三人互相对视，形成一个三角，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安静的空气似乎在讽刺他们：

这是一只由恶人组成的救世主团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罪孽。

可现在，在这个平行世界，重生而来的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做个英雄。

这里面的因果谁能说得清？

“此刻，我倒是希望，蝴蝶跟我们是同道中人，之前的表现只是他的伪装。”长孙梵天最终打破寂静，开口道。

他面容平静，语气柔和，真的是这样想的。

在灭顶之灾与巨变的世界面前，善良是无用的东西。

现实比电影残酷。

真正的想活下去的人，不愿屈服死亡的人，必然双手双唇都沾满无辜的鲜血。因为只有不择手段的活着，才能坚持活到找寻希望的那天。

“他的身体在这里，灵魂便跑不了。我先准备材料。“牧徒顿了顿，接着道：“做招魂阵。”

*

离开清山后，小猫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透明，鬼体开始不稳定。鬼王柳玄君选择直接带楚鹿回了大本营，回到他与小猫共同的死亡之地。

果然，进了鬼域，情况好转了。等到了废弃电脑室，小猫隐隐约约闪烁的身体已经不再继续透明，彻底稳定下来，微皱的眉终于松开了。

鬼王柳玄君小心翼翼将小猫特意放在他的分身骷髅编织好的喵窝上。窝下面是被分尸砍骨成大小形状都各异的狰狞的骷髅块，都是他的骷髅。

鬼王柳玄君的身体看着是完整的骷髅体，实则真正使用的骷髅不到身体该有骨头量的三分之一，其他空缺的地方他是用鬼气模拟的骷髅骨。

他习惯使用三分之一真正的骷髅骨，将剩下三分之二依旧埋在土里，维持鬼域的绝对统治，还有他内心恶趣味。

既然死了，骨头入土，便不是活人了。就算将所有的骷髅挖出来，全都按在身上，又能怎么样？死亡不能逆转，原本完美的人生，已经残缺。

现在，因为需要养只骷髅小猫，柳玄君才将剩下三分之二都挖出来，弄出两具分身骷髅互相拆掉彼此，最终搭建成小猫的窝。

骷髅分身在亲手做猫窝的过程中，特意让三十三骷髅恶人围成一圈，满意的看着当死亡场景重现后，自己的骷髅骨因此生出了更凶的鬼气。

这下更适合养骷髅小猫了，鬼气能喂的小猫肚子饱饱的，没准到时候小猫还会高兴的眯着异瞳，发出呼噜呼噜声，就像爷爷之前养的那些流浪猫一样，围着他转圈，会蹭他的手。

那三十三恶人骷髅团也已被他的骷髅分身榨干新增的价值，派出去公布假阎王的秘密，扫地出门，没有留一个。

没有隐患，小猫不会应激。

鬼王已经想好，等小猫吃了更多由他骷髅养育出的有营养的鬼气，脱敏了，再把这些特意为小猫留下的磨牙玩具，给召唤回来。

到时候，小猫喜欢哪一个，便玩那一具骷髅。

至于那些像蚂蚁搬家一样，拖着散架的骨头爬出了地狱，逃出升天的骷髅团，在鬼王柳玄君眼中，只是因为小猫的到来，他们有用的程度与可玩性都在直线上升，让他觉得当初恶趣味把他们都变成骷髅，慢慢折磨，真是一个绝不会后悔的决定。

小猫还没有醒来。

鬼王的紫色的眼眸垂下，终于静下来，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小猫沉睡的脸。

白皙柔软的皮肤，精致艳丽至极的五官，饱满的唇瓣，浓密微卷淡蓝色齐腰的微卷长发，空灵梦幻，比那些以美貌著名的妖类，还有惊艳数倍，一眼万年，不在一个层次。

鬼王靠的更近了，他发现小猫沉睡的时候，浓密卷翘的眼睫会轻轻的颤动，简直是世间仅有的罕见可爱，一等一的绝色漂亮，亲眼所见，小猫鬼幻化成的模样比那张被不要脸的苍蝇老鼠偷走的照片，要来的震撼太多，柳玄君敢肯定，小猫做猫都时候，一定是一只顶级漂亮可爱的小猫咪，轻易能将人类迷的神魂颠倒——现在多了鬼。

漂亮小猫那种死亡角度，随手一拍的自拍照都让鬼王柳玄君看的入了神，更别提现在的触手可及。

鬼王柳玄君毫无疑问是多出的那只鬼，他紫罗兰色的眼眸越来越深邃，不知不觉瞳孔出现深不见底的漩涡，越看越喜欢，视线专注至极牢牢锁定似乎不知道忧愁，睡颜天真可爱的笨蛋小猫，反复循环扫视全身，看了很多遍，也看不够。

——早已死亡的心跳，再次开始激烈跳动。

那是做人时，都没有的悸动。

鬼王柳玄君伸出手指微微摸了下小猫的闭上的双眼，不知何时起，脑海里无限循环回想小猫抬起异瞳，看向他的那一刻。

右眼的淡蓝，清澈如世界万物的初生；左眼的棕绿，却带着神秘的野性，瞳孔深入仿佛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原始森林。

最漂亮的异瞳长在最漂亮的小猫身上，没有人会不喜欢。

可对于鬼王柳玄君来说，他不仅仅是因为堪称绝色的漂亮而失神，除去非人的美丽，他更多是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强烈感觉。尤其与小猫那双异瞳对视之时，他的理智清楚的意识到在清醒的沉沦，可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无法逃脱，也不想避开小猫一眼万年的注视。

“小猫。”

“你也会是量身为我打造的另一把刀吗？”鬼王柳玄君突然出声低声道。

小猫的突然出现，让鬼王柳玄君十二年不变的世界，发生惊天动地的大变化。

鬼王不是傻子，哪怕被漂亮小猫迷的神魂颠倒，依旧清楚的知道一点。

最开始的P线，弄出了一把刀。十六年的时间，他自然而然给予了幻想中的刀所有的信任，结果关键的时候，刀背叛了他。

他被在校分尸，人性彻底被摧毁撕毁，沦为恶鬼，在漆黑的夜里，残血断骨从厚重的泥土里爬出来，在清冷的月色下，不断拖着骨头爬行，寻找组装自己被三十三人用大砍刀剃掉肉，埋藏在附近的其他骷髅骨。

柳玄君成为骷髅鬼王，不是他本该拥有的身份，也不是他本该活着的人生，是他的大意，是他的失误，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是自诩聪明绝顶，傲慢无礼，却被未知敌人算计至死的结果。

现在，那只老鼠是不是已经把新的算计编织成网，让无辜无觉的笨蛋骷髅小猫带到他身边？

如果第二次被算计，一定会比死亡还恐怖，也许会榨干他仅剩这些骷髅骨里的骨髓，全部被啃噬殆尽。

这次，鬼王柳玄君似乎已经提前预知了未来的走向，不会无知的被杀死，输掉一局。

可是没有睁眼的楚鹿是不可能回答鬼王提出的问题。

柳玄君问出这句话，根本准备让小猫回答。

在他看到小猫照片，明明感觉到自己理智在一点点崩塌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直接杀死冒出阎王的兔纸扎，毁了新地府，让世界阴阳失衡彻底大乱，追寻P线的踪迹，而是与万秘书合作，站出来接过兔纸扎制造的烂摊子，顶住压力，稳定世界格局，只想利用阎王之眼先找到躲猫猫的小猫的时候，柳玄君便已经做了决定。

是不是量身打造的刀，不重要。

小猫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是一直无辜的小猫。

他决定要养，就不会放手，也绝不会后悔。

所以世界不能乱，所以即使内心想把那张紫卡给掰断捏成碎片，也能忍下去。

“小猫好，是烦人的苍蝇坏。”柳玄君替小猫回答，好像在一问一答。

他说完，修长的手指隔空描绘小猫的是鬼体轮廓时，想到了自己上次主动靠近的存在，还是已经去世多年的爷爷。

拾荒的监护人爷爷从小被丢弃，一生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常日与垃圾为伴，除去自己的温饱，唯一的爱好是喂养流浪猫。

老人一直沉默寡言，像头不知疲倦，任劳任怨，没有思想的老黄牛。可这位老人唯一一次睁开浑浊深沉的眼眸，展示岁月磨炼的锋利，是为了拒绝幼崽时期已经清冷初现的柳玄君的示好靠近。

爷爷只说：“你不该选择靠近我，我不会收养你。因为你没有爱，你也不愿忍耐，离我远点。”

幼时就出众至极的外貌，罕见的紫色的眼眸，聪明的头脑，没什么波动的情绪，这些堆积在一个孤儿身上，二次投胎通道自然而然就为柳玄君打开。

想领养他的人，多的是。条件好的，也多的是。

偏偏柳玄君只愿意接近这位捡垃圾的爷爷。更神奇的是，这位拾荒老人，看不上小天才，只因他觉得他无爱，亦无忍。

如果有爱，至少爱自己，会选择家庭条件优越的养父母，离开孤儿院。

如果有忍，哪怕不愿被领养离开孤儿院，也不应该主动靠近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拾荒老人，让自己异类的那么明显，脱离世俗。

因为一直处于生存的最低线，时光一点点酝酿出爷爷最基础的智慧。爷爷每日行千里路，见过无数人，他一眼便看穿，柳玄君完美的外貌之下，是空洞的废墟。这个人人都想领养的天才儿童，只有两种未来，他生他人死，他死他人生，绝不会普普通通过一生。

爷爷最终妥协了，可他最后的遗言，给柳玄君安排了一个“忍”字。

爷爷有丰富的养猫经验，知道想要养活一只猫，是需要在自己的生命里容纳另一个不与自己精神共生的生命体，充满无限可能的忍耐，比只要养活自己难太多。

如果柳玄君选择养了猫，那就是选择勉强忍耐，他至少会成为世俗的天才，过上世人眼里的完美人生，不会有什么大波澜。

爷爷指出的道路，有猫，有忍。

唯独没有爱。

他不指望一个自小连自己不爱的人，能去学会爱。

但是恐怕去世的爷爷怎么也想不到，要素都有了，剧本却没对上。

小猫有，忍也有，刚露头的爱甚至在忍前面。

鬼王柳玄君不是因为习惯了小猫，而选择忍耐。他从决定要养小猫的那一刻，就先无师自通学会了忍耐。

至于以前？

他不是不学，是不在乎。

从小有刀在，他的情绪都在刀上，本人不需要忍，他的爱恨情仇似乎都被那把刀外包了一样。直到刀背叛，他成了骷髅鬼王，虽然遗忘了刀，可实力变得更强大，更不需要任何忍耐了。

于是他花式折磨三十三恶人骷髅，无关恨，只是他们既然分尸了他，那便一起变成骷髅，与他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直到他玩腻了为止。

原本百年人生本就长，没有尽头的鬼生，更是如此……

鬼王柳玄君看的入神，摸的入神，想的入神。

小猫突然毫无征兆惊醒，直接睁开异瞳，视线逐渐变清晰，闯入了鬼王柳玄君的紫眸里。

“……【01】？”

楚鹿眨了下眼，视线控制不知往鬼王柳玄君右手看去，原本迟疑的声音逐渐变得确定起来，他又追问道：“你是【01】！我没有认错对不对？”

“你好小猫，我是【01】柳玄君，交个朋友。”

鬼王微微弯眸，他把之前被打断的介绍，重新说了一遍。当然，他是记仇，也是故意而为之。

他想对小猫说的话，轮得到苍蝇嗡嗡嗡吗？只要他想，他总能说出来。

是01，是他！

楚鹿漂亮的瞳孔有些机械的转动，微微歪着头，散落的淡蓝色长发像蓝色花海在呼吸，衬托的他艳丽的五官宛如仙人之姿。

他有些笨拙的抬起了一只手，左右看了一下，又去看01的右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鬼王一眼便看懂了还在迷糊小猫的需求，鬼气卷起了那张纸卡，夹着，递到小猫眼瞳面前：“鹿鹿小猫是在找这个吗？”

正正方方的卡片，是身份证。

楚鹿眼眸一亮，抬手抢过卡，推到鬼王的紫眸前，把没能说出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你看，仔细的看，我是人，不是小猫！不要再被你幻想的小猫我，迷的神魂颠倒了。”

这个时候鬼王的紫眸还带着宠溺的笑意。

楚鹿下一句话却委屈道：“所以你不要再背地里诅咒我了，我是想跟你做好朋友，可以装成骷髅小猫，可我并不想因此失去双腿的骨头，间断性走不了路了，我不要爬着走！”

诅咒？失去双腿的骨头？

鬼王柳玄君紫眸的笑意淡去，小猫如今只有鬼魂体，身体里哪里来的骨头？根本没有。

之前觉得有，是因为鬼识迷糊，笨蛋小猫把自己都骗了。

“小猫。”

被迫背黑锅的鬼王没有生气，只是轻叹一口气，反手握住小猫伸过来的手，慢慢将卡片退回去：“你带的是身份证，还是小猫证？”

楚鹿乍一听没有明白，直到他看见身份证变了颜色模样，黑色的天空，紫色的毛线网格，最后右下角有一块喵爪的凹凸印记，霸道的占满了三分之二的卡面。

楚鹿：“……？”

这是他带来的官方证件吗？

楚鹿觉得诧异，他拉回手，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是这个气息，没有变。上面有他洗漱残留后的淡淡香气。

正正方方没有变，怎么会模样变了？

楚鹿脑袋慢慢转动了一圈，最后视线看向了唯一的嫌疑人。

“……就算是好朋友开玩笑，也不能太过分。是你在继续欺负我吗？”楚鹿的眼神湿漉漉的，看的可怜又可爱，语气却意外的强硬：“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我可以拒绝跟你继续做朋友，断绝友情。”

鬼王观察小猫的皱着漂亮小脸的神情，不记得失焦时喊的主人，还把证件的变化安在了他身上，说明也不知情。被完全被骗的团团转，还找不到真正罪魁祸首的笨蛋骷髅小猫这样指责，完全生不出任何一点怒气啊。

鬼王柳玄君心里有谱了，小猫不记得，他其实不会主动提。谁想提烦人的苍蝇存在？但是苍蝇的嗡嗡嗡，可以说。

“鹿鹿，你都知道我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那我怎么会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欺负你？”鬼王柳玄君说：“不是我，是一只苍蝇鼠头干的，把你的证件污染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给我带来的礼物，让小猫伤心了，是我的错。”

苍蝇鼠头是什么新物种？

楚鹿来不及去思考，便被柳玄君下面的话又硬控了，后知后觉，想起【01】是个很惨的鬼。

而且，他怎么还把证件当做礼物？

楚鹿眨了眨眼，直视鬼王的眼，迟疑道：“真的不是你，是别的苍蝇鼠干的？”

鬼王自然是咬死这个说法，点头。

楚鹿立即觉得证件有些脏了，他松开证件后，柳玄君只是轻描淡写在一旁说已经在雪里洗了无数遍了，便又讨了小猫的欢心。

“爱干净是个好习惯，我也爱干净。”楚鹿不擦手了。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玷污小猫送给我的礼物。”

【01】又提了一遍礼物。

可是这不是礼物，而是他准备对峙吵架的武器。

楚鹿想到这，声音又软了一分，只是他没忘记来意：“那我的腿呢？是不是你？你看，现在就软绵绵，像融化了的奶糕。”

楚鹿晃了一下腿，按着鬼王柳玄君的大手，往自己的无骨的软腿上按，从上到下，从左腿到右腿，都按了个遍，最后严肃强调说：“我是真的很难受，走不了路，我就会变成残疾人，到时候，我就没办法正常上班工作了。”

这个时候，小猫意识到走不了路，在意的是没法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

柳玄君紫色的瞳孔微颤，一点点浮现出的忧郁，让他俊美的面孔显得无比脆弱，很像一块被别人打碎却只能努力自我复原的透明玻璃：“或许是我吧，是我自带不幸的诅咒，不然为什么是我在死后，变成一具孤独的骷髅？”

楚鹿的异瞳那么漂亮，偏偏好像不聪明，看不透鬼王的小把戏。

他看着好像非常愧疚的柳玄君，最终还是抬起手指戳了戳他，声音里的怒气微乎其微了：“……如果你不是故意的，其实解决就行了。我现在都没有哭，你千万不要哭啊。”

楚鹿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鬼王柳玄君193CM的身高，与肌肉完美流畅的身材。一个鬼王能将他藏在自己怀抱里，不知道怎么会觉得柳玄君会哭。

因为执着做普通人，小蝴蝶对人类的外形一视同仁，其实欠缺了欣赏，分析会出现一点不合理的差错。

就比如现在，他对鬼王的俊美视若无睹，高个头的体型同样只是，只从鬼王丧气的语言里，怀疑他要哭。

“小猫，是我害了你，你却反过来还安慰我。怎么会有那么善良的好小猫？”

鬼王柳玄君先给笨蛋骷髅小猫灌**药，把小猫哄得漂亮脸蛋都发生理性发红了，才眯着上扬的紫眸，图穷匕首见。

“我愿意拿出我的骷髅，雕刻成新的骷髅骨，作为赔礼，送给小猫。”

“我的身体可以任由小猫选择，请不要嫌弃我丑陋，好吗？”

胸腔的满是砍痕血迹的骷髅骨若隐若现，鬼王握着小猫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要用自己的骷髅心骨，让小猫的死去的心，重新跳动。

重新因他而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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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