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寻归途 第358章 第十三章

中场11第十三章

堡垒那场声势浩大的宴会之后，多了不少值得一提的事，也创造了不少热点新闻。比如向来高冷且极少与外人打交道的真武堂总负责人亲自赴宴；比如堡垒新任土皇帝与他的皇后那夹杂着权谋与利益、黑/暗与隐忍、扬眉吐气与前任之血的、传/奇如爽文的爱情故事；比如忽然间崛起、声势浩大、顷刻间超越斗兽场不少老牌大组/织的命运组/织；比如宴会中无数耐人寻味的小细节与无数断断续续的小视/频，那令人艳羡的奢华与尊贵，那些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的大人物……总而言之，短短几天之内，李/明夜的爱秀粉丝数暴/涨数十万，而她仍然是一条爱秀都没有发过。

这场宴会对命运组/织的影响几乎是立竿见影，这一点从公共区域的交通状况就可见一斑。人潮汹涌，熙熙攘攘，来求职的、来入职的、求职没成没事瞎逛的、已入职了没事瞎逛的、来接项目的、来做项目的、来送项目的，再加上近期数量剧增的赎身者们也需要日常通勤……原本的飞毯已经不够用了，李/明夜又派人去场情局搬了一批回来，如今飞毯总数一千五百条，算是暂时缓解了大家“打不到车又不认路”的窘境；而靳一梦最近则在考虑扩充公共区域以塞下更多人，并在办公场所里增设食堂、澡堂、室内公园、室内健身房等公共设施，以便塞来的人能够安心加班。实际上该事项有关决议的相关申请和计划已经整理完毕，并发送到了靳一梦的战术终端里，只是他还没空审批。

最近组/织里来了太多人，又即将来更多人。组/织扩充、架构细化、面试筛选、技能培训……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即使是过目不忘脑力超群的圣者，也很容易怀疑人生。其实在组/织升级之前，这些本来是弗兰克的活儿，所谓大总管嘛，自然该总管一切事项。只是即便黑心如靳一梦，都不忍心再往弗兰克那边推活儿了——那倒霉的吸血鬼最近比他还忙。

弗兰克这几天一直在加班，这边受邀参加活动，那边抽空谈话小聚，中间穿/插着无数业/务交流和商/务谈判，同时还在战术终端里开数场在线会/议。可怜的大总管连家都没空回，成天就好似接东西小游戏中的小人儿一般，到处赶场子接那些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量业/务与大堆利益。求生欲爆棚的堡垒诸侯手捧大堆项目、人力、装备、功/法、法宝、资源点等财富，心急如焚地在弗兰克的联络簿里排队领着同他见面的号码牌，一怕他不见他们，二怕他好不容易见了他们，他们费尽心思给他送的好处，他竟然不要。这恐怖的利益若是通通换成小铜板，哪怕仅计算短期收益，恐怕也能淹死十个圣者了……而想要将那些收益安置落实，实现最大化的精益管控，也着实不甚容易。

大部分人可以由弗兰克对付，那么自然也有少部分人，必须要由李/明夜来对付。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关系重大的谈判，一些至关重要的决策，一些意义微妙的表态……以上种种，必须她本人亲自出马，斟酌拿捏，仔细把握。

简而言之，李/明夜也是需要赶场子的，而且她所要赶的场子，也并不太少，只不过这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分/身赶场子作/弊。于李/明夜而言，同时参加十场必须精密思考和话术斟酌的会谈，并不影响她在研究大楼里那三百多名分/身专心致志地头脑风暴，也并不影响她在战术终端中拉开无数分屏刷论文和开/会。值得一提的是，因此之故，她也提出替弗兰克去赶几个场子，却被弗兰克拒绝了。这倒不是大总管有多爱岗敬业，主要还是二人组/织地位不同，表态的重量级自然也就不一样。他的那些场子，不应该由李/明夜亲自去赶——这倒不是那些场子不重要，只是确实不合适。

不过话虽如此，大家还是相当鲜明且深刻地认知到了“唯一自我”的重要性。看李/明夜本尊每天到处闲逛、优哉游哉、晃到谁那里就对谁说风凉话的死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其实灵魂功/法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一手，从灵魂中切出分神和匹配容器都不困难，大不了直接去白塔买无魂生化人，只是对没觉/醒“唯一自我”的修行者而言，从灵魂中切几个分神出来，实在是一件相当危险和困难的事。

给灵魂切片这事儿，其危险与困难并不在于“切出分神”，而是在之后驭使分神和容器出门办事这个阶段。没有至高无上、坚/不/可/摧、独/立于灵魂之中的“唯一自我”，切出来的分神极易在无数经历中迷失混淆，有可能各自独/立，有可能互相篡夺，有可能自然消/亡，而这不过是灵修者最常见的三种下场。总而言之，随便切灵魂很容易把自己切成精神病，而且得精神病的风险并不与灵魂类功/法水平的高低相关。高明灵修者艺高人/大胆，不慎把自己切成精神病，以至于直接消/亡或因病导致行为错乱并最终消/亡的悲惨例子，在斗兽场中比比皆是。兄弟会的欺诈师之所以切灵魂切得跟李/明夜一样嚣张，是因为他切出去的灵魂通通打发进了其他容器里，而他本尊肉/身佩戴有高位格定制版灵修类装备。并且，重点不是“高位格”，而是“定制”。

根据泽菲尔的爆料，凯欧斯·加西亚确确实实没有觉/醒“唯一自我”——至少在《遗忘国度》中尚且没有——那件装备乃是兄弟会一位高阶法相根据其灵魂量身定制，那叫一个量体裁衣，贴身守护，如此才保得他就算把灵魂雕出花来，自我都能平静安稳。至于命运组/织这边，交好的高阶法相其实也不是没有，可惜一个个对炼器都不甚在行，若是为“想无所顾忌地分/身办公”这种私人方面的小事去托关系找/人……其实非要搞也能搞定，按李/明夜的说法，找堡垒找真武堂找场情局她都能想办法安排，只是弗兰克认为以当下来看，这种资源交换实在太不划算。如此高风亮节，令靳一梦等人/大感意外。

“你们也不想想，假如这真是十全十美的好事，为何唐不去做，科恩不去做，兰瑟不去做，只有加西亚才去做？他真是为了分/身办公才去做的吗？”弗兰克在在线会/议中没好气说道。虽然已经忙昏了头，不仅其本人正在一场冷餐会上推杯换盏，且同时正在阅读数份关系重大之报告，但思维仍然无比清晰。“还有你，路易斯，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打听清楚再来跟我说。”已经忙到丧/心/病/狂，连老板都直接喷了。

正在自家花园里晒太阳喝下午茶的李/明夜本尊在挨怼之后并不敢还嘴，只是在战术终端里拉了一个分屏，去找泽菲尔的晦气。泽菲尔听后反应平淡，表示他们几个之所以不讨要此类装备，主要是出于**方面的考虑——就像量体裁衣理所当然要让裁缝量遍全身一样，定制这种灵魂类装备，也一样要请求负责炼器的法相扫描把/玩自身灵魂的每一个角落。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欺诈师那纯粹是没办法，毕竟像他这种高水平又没能觉/醒唯一自我的灵修者，若是不加干涉，几乎板上钉钉要得精神病，而一旦得了精神病，心魔和翘辫子自然也就不远了。

“这世上最难以阻止的谋杀就是自/杀，那件名叫‘灵海之锚’的装备正是起到这样的效用——它能够稳定佩戴者的状态，使佩戴者免遭自己的伤害，因此它的制/造条件远比其它装备更为苛刻。除此之外，随着佩戴者自身的成长变化，还需要不定期找制/造者为装备做更新，等于不定期做一次深度审/查。”泽菲尔冷静且平淡地说道，“至于分/身办公，不过是附带的额外功能，这个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增设职位解决。他之前就找过我，不过重要到能代他出席一些场合的职位，其增设并非儿戏，同时也很难招募到足以配得上这些职位的人手。考虑到这不过是一段临时性的特殊时期，我给他的建议是他自己咬牙顶一顶算了。”

“我简直要为弗兰克落泪了。”李/明夜悠悠叹息。想也知道，似弗兰克这等心思复杂之人，绝不可能接受这一方案……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能接受这种极端的方案？跟这比起来，所谓“分/身办公”，确实只是咬牙顶一顶就能熬过的小事罢了。大家不是圣者也是有穷，连修/炼关隘都闯过来了，再忙难道还能忙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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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李/明夜忽然叹了口气，望向自家河洲的桥头。她的目光一瞬间穿透森森林木、潺/潺溪流、静谧湖泊与精致小径，遥隔数公里距离，准确无误地落在一辆红白配色、造型精巧豪华的小面包车上。这辆小面包车的车身上喷涂有一个闪闪发亮的城堡logo，乍一看还有点像迪士尼，不过下方单词乃是“瑞文卡索”——这是位于堡垒本部公共空间之奢华会所的名字。这家会所是阿斯特罗就任宴会的承办方，其住房、各方面服/务及娱乐设施皆在斗兽场中享有盛名。它并不只接待堡垒系统内的客户，实际上每个有幸去堡垒本部办事的角斗/士，大部分都会选择去那里享受至少24个小时。

——这是那场晚宴对命运组/织的另一影响：阿斯特罗虽然打消了将瑞文卡索的厨师团队派遣至命运组/织的念头，却也派人叮嘱厨房，只要李/明夜人在斗兽场，就必须每日精心准备他们一家人的晚餐餐食，再配合李/明夜惯常的中式用餐时间，即命运组/织内部时间晚上6时，准点送餐过来。在接到此命令后，瑞文卡索那大名鼎鼎的送餐小面包车，每天必定准时出现在命运组/织公共区域的入口街头，一路摇着它那招牌性的银铃，丁零当啷，招摇过市，直达靳李家门口，由家务机器人接收取餐。至今已是第四天。

其时夕阳西下，漫天云霞似火烧，轰轰烈烈，艳/丽迷人。李/明夜对着对面的堡垒第一美/人叹了口气，“都聊到这时候了，就留下来吃晚饭吧。”她说道，“反正这餐由你老板买单。”

海雾也发现了那辆送餐小车。她微微皱眉，探究地望向李/明夜：“詹姆也吃么？”

“他一会儿就到家。”李/明夜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家务机器人，配合今日送来的餐食多做几个菜。她没有提前通知瑞文卡索，自己这边多了一个看似体格纤瘦、实则有穷期大胃王的海雾，送来的恐怕不够吃。

海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考虑了几秒，还是语气谨慎地说道：“其实这些送来的餐……未必合你们口味，我记得瑞文卡索不太经常做中餐。假如你或詹姆自己不想吃，可以让家务机器人送到其他人家里，比如文森特和凯特。”

“怎么，部/长让你们酒店餐饮部往菜里下毒了？”李/明夜不由失笑，随即摇摇头，“对外彰显亲/密的方式有许多，非要选这种……连你都能看出这家伙不怀好意，詹姆当然更加知道。”

“我也知道。”霍拉蒂娅脆生生地说道，“阿斯特罗叔叔在向爸爸挑衅，他想入侵我们的餐桌，想让爸爸妈妈吵架！”虽说吃/人嘴短，且该吃的时候一滴酱都没落下，但该说的时候，霍拉蒂娅也是很能摆正立场的。

“或许有更深层的含义。”克鲁格冷静地说道，“他在暗示我们一家子都是靠他吃饭的。”

“克鲁格！”李/明夜轻声斥责道，后者立刻闭嘴，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想吃蛋糕，却发现方才还在盘中的蛋糕已经在短短一刹那消失不见，遂转头瞪了同样故作若无其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克鲁格的布莱克一眼。李/明夜见状不由失笑，示意三个孩子先离开，克鲁格便点点头，拉着布莱克与霍拉蒂娅下桌离去了。

海雾静静旁观这一幕，终于开口道：“老/师，您这次招我来共进下午茶，是为了让我替您传达您家人对这件事的不满么？”她的本性相当爽朗直接，因此也就直言不讳了。

“这只是目的之一，我的主要目的还是考量你的物质魔法课业，不过说句老实话，我对你的功课不太满意。你要加强感知类功/法的学习，感知是一切物质活动的基础，也是一切修行的基础。我们要先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变化，才能针对它的变化不断地调整反馈，你的感知越细腻和详尽，反馈也就越正确。”李/明夜笑道，“至于这件事嘛……《遗忘国度》里他在我的资源点白吃白住一年，让我吃回来也没什么，更何况他既然已经这么做了，贸然中断也不好，影响我做生意。在这件事情上，我更希望你能多关注他的变化。”

“多关注他的变化？”海雾疑惑道。

“他现在很得意，这是难免的。扬眉吐气，大/权在握。但得意不能忘形，他一旦沉迷于权力带来的享受，难免会肆意妄为，进而成为下一个斯克芬奇。”李/明夜十分平和地说道。实际上她隐约有种感觉——在这件事之前，靳一梦对阿斯特罗虽有恶意，却并不强烈，甚至还多少有点情谊，但最近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开始将他视为破/坏他生活的麻烦因素，有些希望他死了。这当然是她不愿见到的，阿斯特罗不仅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同时也是她收益最高的投资项目，她不想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而蒙受损失。“我听说，你喜欢过他？”

海雾一怔，有些意外于李/明夜会提到这个话题，但犹豫之后还是轻轻点头。“阁下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的声音不自觉渗入一丝温柔，“老/师，其实您要是对他有所不满，可以直接同他说。请不要把他当作斯克芬奇，他是一个本性温柔多/情的人，也懂得尊重他人的意愿，这是许多人都不具备的良好品质。因此只要您认真同他说，他就会认真倾听，然后做出改变。”

这只是他的手段，李/明夜在心里苦笑。阿斯特罗确实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乐于放纵自己，品尝自身情感随世事变化时所发酵出的微妙滋味，就好像他喜欢品酒一样。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此人有时多少显得有些多愁善感，但他的多愁善感何时真正影响过他的行为和决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经常被人评价以心肠冷酷的她而言，他才是真正的冷酷之人，并且冷酷太多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科恩阁下将我视为他的自身利益，并且越发表现出这一趋势……海雾，你曾遇到过擅自将你视为自身性资源的人吗？”她顿了顿，又笑了一声，“我说错了，这不该是个问句。你一定遇到过，而且肯定遇到过不少。”

“大部分男人，少部分女人。”海雾露/出好似吃了苍蝇的嫌恶表情，但即使是这副表情，其容姿依旧绝美……甚至因为表情生动，而脱离了那种近乎于神性的孤高，从而显露/出几分可爱和俏皮来了。

“不是‘绝大部分男人’吗？我真意外，或许剩下那部分掩饰得比较好。”

“是我不愿这样想，老/师，我不想恶心自己。”海雾皱紧眉头，似乎忍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有许多人，我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是好人——至少在工作方面是好人，高效、干练，十分专/业，但他们时不时会令我不舒服。就在昨天，我去找阁下汇报一件事，出来时遇到秘/书处的里昂，他在等候区里踌躇不前。里昂问我阁下心情如何，我说‘他心情很好，始终面带微笑’——阁下经常笑，但我跟随他那么久，能看出他的笑容是否真/实——可里昂听到这话后，脱口而出‘那是对你才笑’。”

李/明夜发出一声轻笑。海雾也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发誓我绝不歧/视赎身者，也相信里昂此言绝非出于恶意——他大约认为这只是一句寻常的回应，一句随口的玩笑，甚至是一句恭维，我对此也完全习惯了，这种事我一天能碰见一百回……但它仍然令我不快。老/师，阁下对您的追求，也会令您不快么？我希望您能仔细分辨这种不快，究竟是来自于阁下对您的爱慕，还是来自于那些……以低/劣眼光看待他追求行为的外人。将二者混淆在一起，对阁下是不公平的。”

看来她依旧喜欢阿斯特罗，李/明夜心想。其实海雾一直没有对二人之间的关系发表过任何观点，但只要随便问两句，她就忍不住开始为他说话了。她便笑道：“你认为他人的眼光能够影响到我吗？”

海雾怔了怔，思考了一会儿，郑重摇头。但她又迟疑了几秒，还是道：“但如果是詹姆……”

“我爱詹姆，毋庸置疑，但即使是詹姆，都没能阻止我投资阿斯特罗。不必怀疑，他们二人从很早就看彼此不顺眼了。”李/明夜的微笑与低语就如暮风一般轻柔。她轻轻掰/开最后一块司康，用餐刀擓了一块凝脂奶油，慢条斯理地将其涂上，精心修饰着造型，直到那奶油似一座小雪山般坐落于司康饼之上。“我之所以执意投资你的科恩阁下，当然不是因为我更爱他，而是因为我断定他具备成功的一切可能，而他的成功能使我赚大钱。呵呵，我当初多无知啊，真的以为钱就是一切……不过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认为这桩投资中的收益是远大于成本的。”

“那么——”

“那么，他如果决定停留在他目前的成就里，享受到手的权力，这在我看来无所谓，人各有志。实际上，从投资的角度上来说，这样的他应该是我所希望的，一个稳定盈利的项目。”李/明夜望着海雾，她的目光仍旧是一个老/师应有的温和，但内质却是冰冷的。就像美丽绝伦的玉石一样。“但我不会为任何投资项目，去损害我的公/司。他很重要，但不是全部，假如他变本加厉，那么他给我带来的收益将不可能覆盖我的损失，我就只能及时止损。或许他现在的成就和权/势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阁下不是这样的人。”海雾脱口而出。但就在此时，那辆来自瑞文卡索的面包车已经顺着蜿蜒山路开到了庭院门口，几个家务机器人迎了上去，二者开始交接……她坐在花园里，目睹这一幕，不由咬了咬嘴唇。

“人是会变的。人生如水，顺势而动，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成长，以及不同的堕/落。说起这个，我简直想不起我刚进斗兽场是什么样子了……就算按历练用时来算，那也才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啊。”李/明夜微带惆怅地感慨道。在短暂的感慨之后，她随即敛容，温和说道：“关于他最近行为给我带来的困扰，我会亲自跟他谈，至于你，我只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好好观察他，是否因最近的一系列成就，而产生了一些比较不妙的变化。我之所以拜托你做这件事，是因为比起杰森他们，你对阿斯特罗的感知角度更加细腻，而且换做杰森的话，他说不定会觉得作为老板，阿斯特罗更像斯克芬奇也挺不错。”她顿了顿，又笑：“但你一定不喜欢。”

“虽然您一直以‘项目’、‘公/司’这种形容来做比喻，但您其实很关心他。”海雾说道。

李/明夜没有否认，“他是我的朋友，或许是最好的那个。”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亲自关注他？您是足以媲美‘欺诈师’的控心者……”海雾说到这里顿了顿，“您接下来要同我们分开历练了，对吗？”

“首先我得纠正一点——曾经挫败过欺诈师的图谋，并不意味着我在心灵魔法上比他更厉害。单论心灵魔法，他比我强得多，只是输在了其他方面。”李/明夜笑道。这她可一定得跟海雾说清楚，毕竟斗兽场里圣者圈子就那么大，若是海雾在这一点上没搞清楚，贸贸然跑出去对其他圣者的学/生装/逼，岂不是招笑？“至于下次历练，我已经接受了真武堂的邀请，不能再与你们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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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的下次历练计划，是在一天前唐正、阿斯特罗上/门拜访泽菲尔时定下的——准确来说，正是因为有这次拜访，才有了这个历练计划。

在真武堂所有的计划历练项目之中，能够劳动唐正亲自出行的项目并不多。此人修为超卓，资历深厚，经验丰富，手下又是强者如云，人皆拜服，因此就算是真武堂那几个长期重点历练项目——比如“一/贯/道资源点回收计划”——他也向来是得到情报信标之后，让王不离通知大家开个会，明确分工协调合作后让手下去搞，又因为手下基本都挺强且听话之故，基本不会翻车。徐道林那次乃是数十年未遇之意外情况，这才引得他大发雷霆，亲自出马。这一出马可了不得，此人收拾了烂摊子查明了真/相，回收了资源点弑了个半神，圆/满完成了历练和计划，还为资源点打下了一份万/世基业，中途甚至意外跑去《最终幻想》挫败了兄弟会……

总之，这家伙一般是不会太认真地给组/织干活的，但真要他干活的时候，他倒也不推脱，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会把活摊/派给手下人干。至于他自己，基本都是随便找个高级宇宙往里一扎，再举重若轻信手拈来地打个前期，眼见一切步入正轨且逗留时间刷满，立即把手一甩宣布自己死了，随后就钻进随便哪个深山老林里开始修/炼。作为一个道/士，王不离已经给他主持过不下二十场法事，一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吉利，两三次后完全淡然，全团演技更是突飞猛进，给他哭丧时连眼药水都不用了。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将唐正放在常规的重点历练项目里——即使那个项目涉及半神——都是多少有点浪费的。这倒不是他区区一个圣者竟然嚣张到看不起半神，只是以真武堂本部团长及重要诸侯们（唐正的常规摊/派对象）的位格位阶，但凡把接到的历练任务探索得深入点儿，哪次撞不上半神啊？跟半神没关系的任务也犯不上让他们亲自去做，继续分解完摊下去就好了。理所当然的，这种任务通常都会附带一些能够对付半神的妙妙工具，比如附带有真武堂半神或神魔力量的符/咒，比如一份烧了之后直通真武堂半神或神魔在当地受控投影的青词等等。反正这种任务常规备品备件，用就用了，下次需要接着报就是了，因此大家需要使用道具弑杀半神时，向来是张口就报，该用就用，若是不够用还打申请让物资部快递上/门，从不会跟自家物资部和大能力者们客气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徐道林团灭后，唐正第一时间就怀疑其它圣座组/织的原因。徐道林进入历练时，理所当然也是带着物资的，只是因为“入梦”这个特殊情况导致他脱离肉/身，工具掏不出来，这才惨遭灭团。需知似汤谷那般“不知不觉入梦又无法自主醒来”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在通常情况下，锁储物空间这档子事，就算是精通空间魔法的半神土著，也会因为缺乏该意识而反应不及，只有角斗/士才会如此熟练地作出这种针对性的战术决策，而在那些角斗/士之中，也就只有其它圣座组/织的高阶核心成员，才有条件、有经验、有能力且具备一定意愿，去完成这样一桩谋杀。当然，唐正在实地查证之后了解了真/相，也因此洗脱了晨星的嫌疑，转而将该事/件定性为安全生产事/故。目前他正在考虑整改措施，琢磨着是否要把这种特殊备品从方便快捷的符/咒改成能引来当地受控投影留念关注的物品……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综合来看，可以看出适合唐正亲自出面的组/织项目，一般属于两大类——其一，即重要性与保密性都非比寻常的项目，比如之前的尼福尔海姆之行；其二，即将会同其它圣座组/织核心成员产生交互的项目，比如他原以为的《洪荒万界》，实际上的《最终幻想》。而这一次，两者兼备。

根据泽菲尔透露的情报，兄弟会确实一直对万界最古宇宙之一的洪荒主宇宙有所图谋。不过这里必须提一句，任何一个圣座组/织对这个宇宙有所图谋，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作为万界最古宇宙之一，洪荒主宇宙不仅资源丰富，投影万界，衍生无数，更是出了不少过于璀璨的人物，首当其冲的就是曾经炼世的疯神觉者，之后便是真武堂与影盟的二位主/宰。祂们诞生于此，也成道于此，那里有祂们的本源。任何人想探究觉者之谜，或是想更好地精进践行兵者或律者之道，又或是想给以上三位找不痛快，再或是想去万界中修/炼资源最丰富之地修行，统统都绕不开洪荒主宇宙。又及，根据兄弟会高密级情报，自从出身于该宇宙的觉者在借助白塔按自己的意愿炼世之后，洪荒主宇宙就跟白塔以及整个混沌万界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呼应与联/系。只可惜该情报密级实在太高了，泽菲尔没能阅读到详细报告，但也足以看出该主宇宙并不简单。

不得不说，对于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圣主们来说，有了意图竟然没有马上达成，实在有点掉逼格，但这个主宇宙牵涉到太多次级衍生宇宙，又跟整个混沌万界隐隐呼应，着实棘手得很。若是贸然下场吞噬炼化，即使打赢了其他圣主，达成了自身目的，又焉知是否会因牵扯过于沉重，而沦落到昔年那炼世疯神的下场？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诸位圣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炼化吞噬各先天最古主宇宙的原因。

对于那些先天最古宇宙，以及其中标志性的洪荒主宇宙，大家固然是垂涎三尺，但大多还是倾向于温和的手段，比如派人进去历练殖民，用自家人逐步替换先天神灵，进而篡夺/权/柄和法则，慢慢彻底改造成自家资源点；又或是跟土著神魔结盟发展代/理人、让自家圣主收土著神魔为徒、将土著神魔吸纳入斗兽场自家组/织之类……方法多种多样，大体可以分为“直接殖民派”和“温和殖民派”。根据目前的态势来看，得益于堡垒的协助与组/织人员从选拔就开始的诸多专项培训，洪荒主宇宙中真武堂优势最大，将其它圣座组/织打得狼狈不堪。不过很显然，大家并没有放弃，至少兄弟会并没有，并且他们一直在付诸行动。

这里必须提及流传于圣座组/织古老者口/中的“星图”这个概念。这个词汇约等于“世界源”的古语，但特指“击杀或篡夺先天法相及以上等阶土著存在后，所获得的大量权/柄法/理相关的重要世界源”，而这部分世界源之所以被称为“星图”，是因为其确实有指路导航的作用。

需知混沌海可不是简洁明了、一目了然的三维世界，主宇宙是非常难找的，但若是从该主宇宙下属多个次级衍生宇宙中搜集到足够多的星图，那么就可以通/过投影与本尊之间的联/系，定位到该主宇宙的所在。除此之外，若是针对性搜集到足够多的指定土著神灵投影所掉落之星图，甚至有可能反客为主，直接篡夺其位于主宇宙的存在。只不过时至如今，大部分主宇宙法相神魔的存在本质都早已换过不知多少次，却没有人使用这种方法。

通常来说，法相的投影，不论受控与否，大部分都是法相，神魔的投影则完全受控且略等于本体，然而受宇宙等级限/制，有可能是神魔，也有可能是无限接近于神魔的法相。投影虽然名为投影，却不一定会比本尊要好打多少，而假如想要针对性搜集到足以直接篡夺其主宇宙存在的星图，更是不可能干掉五六七八个就完/事，必须找到并干掉五六七八百个都相当正常。如果诸位外神只是单纯地想给主宇宙土著法相神魔们、及斗兽场诸神的主宇宙存在印记们换换里子，完全犯不上使用“从投影入手篡夺存在”的方法，而如果是出于隐蔽性的考虑……正所谓事以密成，连续搞几次事情，和连续搞几百次事情，哪个暴/露风险更高？总之，从投影入手篡夺存在，完全不如随便打几个本尊是老乡的投影，给主宇宙定个位，然后一进去就直接找本尊开干。

直到今日，关于“星图”的作用，兄弟会给出了第三种答/案。结合唐正等人在尼福尔海姆之中的新发现，这个庞大而又细致的阴/谋，也隐隐然浮出/水面。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兄弟会打算用得自此生宇宙的星图，秘密培养主宇宙土著神魔和其他圣座组/织诸位法相神魔的投影体，时机成熟之后，一举篡夺其存在。届时不仅洪荒主宇宙能够收入囊中，其他圣座组/织在诸多先天最古宇宙中的探索，也一举为兄弟会做了嫁衣。当然，这般庞大的计划，必不可能是单独成/立的。这个计划中延伸出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与每一步微小的成功，都有可能是兄弟会其它计划与成就的组成部分。

就比如那些被派往D级科技宇宙散播天/网的兄弟会成员。这些兄弟会成员不可能知道手头的天/网来自于阿斯加德的海姆达尔，乃是他们愚者尊上亲自派遣分神得来的战利品；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天/网的其中一个作用，是经营并运□□福尔海姆资源点中的投影体培养基/地；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之所以被派去那些低级宇宙发放天/网，是为了促使该宇宙外道化，从而方便他们殖民，而那些宇宙则是洪荒主宇宙在次生过程中与其它宇宙融合震荡诞生，因其他类型宇宙的元素过多，以至于脱离了真武堂的垄断和关注……

看看，区区一个“天/网”，就牵扯到了兄弟会的三个计划，而这三个计划，共同构成了“兄弟会意图一举篡夺其它组/织大能力者存在”的阴/谋。在“散播天/网”这一步，置身其中的人茫然不觉，旁观者却洞若观火。只不过，谁又能肯定，旁观者就一定不是另一局棋的局中人呢？

碍于密级位格所限，泽菲尔并不知道这些大计划的全貌，只是根据手头任务与一些信息作出推测罢了，但就目前来看，他们猜测的大方向是没有错的。当然，若是有朝一日，大家发现“篡夺其它圣座组/织大能力者”也不过是另一个计划的一部分，同样不会觉得有多奇怪。这世上真正的成功总是无比庞大、复杂和综合的，每一步成功或失败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一颗颗螺丝钉罢了。

就比如，唐正在《洪荒万界》中接/触到的兄弟会的直属团队，就是一堆螺丝钉中的某一颗。那个直属团队的组/织任务是获取该宇宙中的《山/海/经》，即某高级洪荒次生宇宙的万界地图，助益组/织在该高级洪荒次生宇宙中获取星图的行动。

像《山/海/经》这样的物品，在宇宙次生过程中多少会有些变形走样，而彼时的泽菲尔既然将这项组/织任务摊/派给并非得力心腹的直属，可见此事也重要不到哪里去——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因为在这一任务上，他采取了广撒网的方式。他将此事摊/派给了数十个人，走样程度不太严重的那部分次生宇宙，就派遣能力出色的得力下属，反之则派出较为平凡的下属。这些下属有的会成功，有的会失败，反正他最后会得到数十份《山/海/经》，之后将其上报组/织分析总结，自然能得出与高级洪荒次生宇宙中《山/海/经》大差不差的版本，如此便交了差。

——值得一提的是，泽菲尔本来对《洪荒万界》颇为看重，计划派出得力亲信，只是后来得知徐道林团灭，立时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不必在此时触真武堂的霉头。考虑到信标等资源都已经申请下来了，也好奇是何事竟能引得真武堂本部团队团灭，他最终还是指派了人，所图不过是探听情况罢了，至于该宇宙版本的《山/海/经》，他压根就不做指望，也根本就没做交代。后事果然如他所想。该团队虽然努力尝试完成任务，却没有获得成功，但因为没有KPI逼/迫的缘故，他们在努力一段时间后就十分轻易且从容地放弃了，决定安心给真武堂打工，也因此得到了十分良好的结果。他们抱着唐正和王不离的大/腿，刷到了满满当当的收益，其中包括许多颇具洪荒特色、其他类型宇宙难以获得的高阶装备道具。除此之外，该团队亲身参与了汤谷收复之战与重建过程，也因此获得了泽菲尔所需要的大量第一手情报。

——汤谷的情报。

——这是泽菲尔所接到的另一个组/织任务，他摊/派给了另一拨人去做，却因他及时根据情报变更了人员任务目标之故，在原《山/海/经》任务人员的汇报中，意外完成了大半。

近期兄弟会“星图计划”的下一个重点目标，指向的正是一个A/级宇宙中的某位神魔投影。至于具体目标为谁，具体在哪个宇宙，泽菲尔都不甚明了，因为这并不是他的任务内容，反正他所接取到的组/织任务只是从低级次生宇宙搜集《山/海/经》和汤谷城情报。考虑到汤谷扶木的功用和《山/海/经》的意义，这个组/织任务的实际含义是“协助行动部门掌控该宇宙地图信息及空间魔法枢纽”，其范围涵盖整个宇宙，也就是说，具体目标人物是谁都有可能……但毋庸置疑，该A/级宇宙的汤谷或扶木，必然是他们的重点行动目标之一。

“确定具体是哪个A/级宇宙并不难，只要伦德哈特先生提/供之前任务所派发信标的大致时空坐标，我们就可以从这些低级次生宇宙，反推出最有可能被兄弟会视为目标的A/级宇宙。假如他们尚未行动，或行动尚且处于早期布置阶段，那么这件事想必会派我去，以中级总负责人的身份来打草惊蛇，做一些试探性的接/触和调/查，假如情势有变，亦可以直接挫败他们的图谋。”彼时的唐正用平和而笃定的语气说道。但他略一停顿后，微微皱眉，话锋一转：“不过，虽是打草惊蛇，我却也需要一些必须出现在那个宇宙的缘由，以避免伦德哈特先生的存在暴/露。”

“这件事就由你上级去/操这个心吧。他们若是需要你出现，自然会为你的出现寻找恰当的理由。”阿斯特罗笑道。这是正儿八经大组/织出身的思维方式。组/织归组/织，个人归个人，事到临头固然是责无旁贷，但也从不为组/织额外操这份闲心。

不过多久——实际上就在几小时后，“恰当的理由”与最有可能成为目标之A/级宇宙的信标便一同出现了。在同李/明夜沟通之后，唐正打算以“陪同组/织外人员历练”为由申请信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很合理的。李/明夜的修行凭借《洪荒万界》进了一大步，她想去同类高级宇/宙/历练是非常正常的事；而那个同类高级宇宙既然是真武堂的重要资源点，必须经由地头蛇许可、且全程需要真武堂人员陪同监/督，也是相当正常。唯一的问题在于，该申请虽然在唐正权限范围之内，但他申请与否，主要取决于该组/织外或低密级人员同他的私人关系，是否值得他提出这样的申请……简单来讲，此类申请是唐正在真武堂身担要职之后，破天荒的第一次。

“上层都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无法对外人解释，斗兽场中毕竟人多口杂……这可能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一定的影响。”唐正在私/聊沟通时表达了歉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同意。术业有专攻，我并不擅长时空类的功/法，你的彩虹桥之术令我印象深刻，既然事涉汤谷与扶木，我希望你能提/供帮助。如果你有所顾虑，不愿接受，我会另想它法。”

“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是合则两利的合作，说得跟你求我似的。”李/明夜笑道。她的黄谣早就满天飞了，哪里会在乎这个……再说了，以她的实力和地位，就算黄谣再多上十倍，也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引人遐想的花边新闻罢了。“只要你真能落实这个借口，不要妨碍我在你们真武堂的地盘上修行，那我就没有/意见。”

“那是自然。”唐正答应得很干脆。既然李/明夜已经牵扯进来，而且堡垒和真武堂的上层都认可了她的加入，并肯定了命运组/织身为棋子的作用，那么在可预见的未来之中，他们就会是盟友，关系甚至有可能比他的下属更密切。他不介意对她开放一些组/织机/密，并尽可能地助益她的修行——她越强，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大。“既然如此，你可以开始做历练计划了，我会把前期情报发给你。鉴于你们组/织当下的情况，我建议你尽快安置好你的主要团队，最好让其他人在较为安全的环境中开始下一次历练，避免兄弟会可能的滋扰。我可以提/供一些选项，不过我这边的优质历练资源，跟你/的/人似乎都不太合得来，尤其是在文化和生活方面……我回头会让不离把这部分资料发给你，若是你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去找科恩或孔雀。”

“其他人我会做安排，但我丈夫要跟我一起。”李/明夜说道。就算排除情感因素，靳一梦也必须同她一起——想要挫败现任愚者所领/导之组/织的行动，如何能少得了前任愚者的掺和？顺便也可以试探一下真武堂高层对尼德霍格亲自掺和此事的反应。她又笑道：“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名誉受损’了。”

“我不抱希望，有可能更糟。”唐正也笑道。身为圣者，他多少也会一手心灵魔法，也因此在被动/情况下莫名其妙吃了不少瓜，对角斗/士的无聊程度有极其深刻的认知。他记起《洪荒万界》中靳一梦破除句芒梦境的未知手段，与其随后几乎独自弑神的奇异壮举，便也说道：“我会向上面提出申请。”

“好，我等你的消息。”李/明夜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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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