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 第88章 森屑（十一）

所罗门王曾经命令两位母亲争夺孩子，看谁先不舍放弃，谁便是那孩子的生母。

然而西鸟羽进介的新主旧主，这两个来自地狱的恶鬼，争夺起他来却没有任何的怜惜与手软。

“哈哈哈哈哈哈！”先代面目扭曲地狂笑着，毫不留情地把镰刀往下压着，“我的宠物，我的医生！一起联手背叛了我！”

“你们两个，真是该死！！”

“西鸟羽！你难道忘了那天救了重伤的你的人是我了吗？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比起你后来那些卑鄙的行为，我宁愿那天就死掉！”西鸟羽进介在勉强清醒了一些后，努力地把刀往上一抵，趁机后撤离开了先代面前。

“卑鄙？我就当你夸奖我了。”先代手持镰刀恶意地笑着，“谁又告诉过你，黑手·党救人不需要报酬了？”

一旁听着的森鸥外也笑了起来：

“完全没有问题，先代大人。”

他一身白大褂，双手背在身后，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洋裙的金发幼女，女孩的蓝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意思。

“可既然西鸟羽君已经做过你的宠物了，也付出了报酬了……”森鸥外微微低头，向来优雅矜持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疯狂与邪恶。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所有物了。”

“他现在属于我，是我的工具与情人。”

我不是！西鸟羽进介握紧了刀，沉默地望着森鸥外，他很想否认，但芥川兄妹的存在不容他反对。

所以他只是沉默着。

而先代则是轻蔑地看着森鸥外，活动了一下手腕，挥了下镰刀。

“西鸟羽，杀死他，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

“不然你知道我的惩罚的。”

西鸟羽进介眼睛蒙着黑布，下意识看向先代的方向，嘴唇颤了颤，一下子战栗起来。

他在一片黑暗中转头看向森鸥外，想着他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样子，沉默着。

……要杀死他吗？

跟森鸥外在一起似乎总是伤心。

被命令去偷取家入硝子的术式，跟禅院直哉恋爱他只因为那名义上的情人就要发怒，跟伏黑甚尔恋爱他想法设法地让自己加班，甚至到家里来故意整治伏黑甚尔的心态。

再到最近，他贪图自己名下的财产，已经盘算好自己死后怎么为组织占有这些财产了，甚至不讲道理地不许自己花钱。

直至现在，他不顾自己的恐惧强行命令自己面对自己的梦魇。

真不明白他的存在对自己有什么意义。

西鸟羽进介抬起了刀刃。

“很好，只要你杀死了这个背叛者，我愿意给你和你养的那两个累赘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先代残忍地笑着，收起了镰刀，好整以暇地看着西鸟羽进介的动作。

然而作为西鸟羽进介的目标的森鸥外，却没有任何慌张，他反而说：

“将敌对一方彻底击垮杀死，西鸟羽君，这是命令。”

“森医生……”西鸟羽进介慢慢道。

“摘下你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正面击垮他。”森鸥外继续补充道。

“森医生！”西鸟羽进介厉声喊道。

而看着他们的先代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或许横滨有普遍以异能者为尊的准则，但我却从来不看好拿两个贫民窟来的小鬼。”

“……医生，你也一样吧？”

西鸟羽进介蒙着眼睛看着森鸥外的方向，抿起了唇。

他心中猛然升起了一种担心。

而森鸥外笑了笑，只是淡淡道：

“西鸟羽君看重他们，他们想必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吧。”

这话说得既委婉又虚伪。

“不过西鸟羽君确实比他们更有价值，尤其是在他哭泣流血的时候。”

“越痛苦，越绚烂，”森鸥外咏叹道，“这就是西鸟羽君啊。”

“别说的好像他是你的所有物一样！”先代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他是我精心炼就的心脏，上面流着血的伤疤是我的准许！”

“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杀了他，西鸟羽！屠戮他人，你就是为此而生的！”

“我不是！”西鸟羽进介悲伤地喊了一句。

“那你真该死。”先代冷冷道，“完全没有用处的你，连做我的心脏都不配。”

“你还活着做什么？”

西鸟羽进介颤抖起来。

“森医生……”西鸟羽进介举起刀对准了森鸥外，慢慢走了过去。

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在漆黑的眼罩的映衬下，仿佛一片终末的雪。

“西鸟羽君，你觉得活着本身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森鸥外静静地看着他，“太宰君曾对我提出过这个问题，你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从出生起的那一刻，怎样而活，从来就不由我决定，”西鸟羽进介轻轻地笑了，笑得一片惨然，“爱我的人也好，恨我的人也罢，总能自作主张地决定了我的人生。”

“或许，活着本身就没有意义吧。”

他褐色的眼眸颤了颤，莹莹晨光在他眼中如易逝的朝露般闪烁着。

“和太宰君一样的回答呢。”森鸥外微微一笑，“但你和他完全不同，我捡到太宰君的时候，他可是在自杀。”

“而你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的一切诉说着，你想活，让你活。”

“为什么呢西鸟羽君？”森鸥外平静地看着他走近自己，“我后来了解了咒术界，明白了你活着的含义。”

“你的存活本身就是一种对‘大义’的背叛，而如若有人爱你——”

“他们就会为了你一起背叛‘大义’，继而背负骂名。”

“西鸟羽君，”森鸥外有些愉快地微笑起来，“你可是把他们害惨了。”

“尤其是禅院君，他失去了少主的地位，失去了父亲的亲情，也失去了他赖以生存的家。”

“他现在孤零零地带着三个年轻的女下属，一个什么都做不到，另外两个又太过年幼，还要背负着为你对抗咒术界的罪名，过着他本来不应该过的生活。”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必要努力活下去吗？”森鸥外轻轻道。

而西鸟羽进介已经泪流满面。

“我是个自私又贪心的人渣，所以我总想活下去。”西鸟羽进介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我不肯为了咒术界去死，反而自私地想要拥有和普通人一样最平凡最微小的幸福，我真是罪不可赦。”

“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久，还贪恋被人拥抱的温暖，我真是罪该万死。”

“西鸟羽君……”森鸥外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事情朝着他预想不到的方向脱轨滑去。

“为什么活着？也或许我只是在和咒术界较劲吧，”西鸟羽进介满脸泪水，轻笑了一下，“他们越要让我死，我就偏要活。”

“我终究只是一个把一切搞得一团糟的幼稚鬼而已。”

西鸟羽进介握着刀的手微微后撤，身体俯低，做出了攻击的预备姿势。

“森医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芥川他们的关照。”

“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太宰能这么平静地保护芥川兄妹，一定是你刻意放纵的缘故。”

“西鸟羽君，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温情，只是芥川他们再过几年马上就能为组织所用了，我才容忍他们。”森鸥外顿了一下，“……不是为了你。”

“或许他们有一天还会为了组织死去，或许到那一天你会恨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西鸟羽进介摘下了被泪水浸湿的眼罩，那双忧郁而俊秀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我不是神，能为他们安排到如此地步我已经尽力了。”

“我很想让他们一生平安……但这里是横滨，生死本是平常。”

“我不喜欢这句话。”森鸥外淡淡道，“先代在时硝烟遍地的横滨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横滨意味着平安和幸福。”

“是吗？”西鸟羽进介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也不妄我为你做如此决定了。”

说罢，西鸟羽进介霍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先代就是一刀。

“西鸟羽进介！”先代的怒吼声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补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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