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娘,不是和你说过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吗?”沈知禹像只被踩了尾巴尖的猫,浑身炸毛的围着桑时转悠
沈淮:我记得应该就我吃了吧
沈知禹在发现桑时并没有吃后,转头看向沈淮,“爹,你也快吐出来。”
沈知禹很着急,但他的便宜爹娘倒是一个比一个悠闲
看着自家崽崽又开始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桑时实在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为了止住沈知禹的泪,桑时拍了拍沈淮让他自己看着办,反正她是没招
“没事的。”沈淮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安慰沈知禹
“怎么会没事呢?万一他在里面下东西了怎么办!”
沈知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糕点里真有毒,那他要怎么办 ,两辈子好不容易体会到一点亲情
桑时看着沈知禹这副天塌了的样子,终于在记忆里找出来,当时他吩咐自己的话
县城门口
沈知禹:“娘,要是有人给你吃的玩的你都不能接受。”
桑时:点头
沈知禹:“一定要提防那些人,不要掉以轻心。”
桑时:什么点心
沈知禹:巴拉巴拉
桑时:猛猛点头
终于回想起来的桑时,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沈知禹,就连一起被训斥的沈淮她都不敢看
看着一脸心虚的桑时,沈知禹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别气了。”沈淮这个破嘴安慰了不如不安慰
沈知禹看着自己这对便宜爹娘,深刻的感觉到当初的小皇帝是多么的聪明
“这些点心我先收起来了,以后不可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吃。”沈知禹把解开的点心系好,语重心长的教训着他们两
院子里大家干的热火朝天,院外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品
沈知禹已经决定在晚上再好好交自己的便宜爹娘常识,现在应该快可以吃饭
桑时看着被没收了点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干活,那些内脏,猪头以及边角料将成为今天的晚餐
“主菜好喽——”张巧来到院外喊到
桑时瞬间就被吸引了,也不无精打采,也不满脸怨气
三人一齐来到院外的主桌旁,沈里正倒是对他们很欢迎
“来坐着儿,今天可是拖你们的福才吃上这杀猪宴。”
很快大盆的猪肉炖菜、浓白的骨头汤、炒制的猪杂等被端了上来
桑时对于坐哪里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面前的一大桌子菜上了
炖的烂熟的猪肉,带着青菜的香味,勾的桑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
桑时拿起筷子,精准的夹一块带皮的肥瘦肉吹了吹,塞进嘴里,吃饭又快又专注,腮帮子鼓鼓的
桑时:吃饭真的好幸福啊
这样了都还不忘给够不着的沈知禹来上几块肉
沈知禹:感谢娘亲送来的肉
沈淮对于吃食倒是不怎么上心,但架不住他喜欢学习桑时,看桑时吃哪个,他就跟着吃哪个
几个胆大的村民端着酿的米酒对着桑时和沈淮敬了一杯
“秀才公,多谢您和沈娘了。”
“是啊,这肉可真香,沈娘子可真厉害。”
他们话里倒是带着真挚的感谢
“娘,大家敬你。”沈知禹给桑时倒了一点白水,“喝一点就好。”
桑时疑惑抬头,欣然接受,反正不影响她干饭
倒是沈淮,沈知禹不过是慢两拍去说,就被灌了两三杯酒
“爹,大夫不是说不宜过多饮酒吗?”沈知禹感觉出声制止他们热情的劝酒
沈知禹:依旧这个家,没我得散
酒足饭饱后,野猪肉也被分割的妥当,大家提着买的野猪肉,个个喜笑颜开,对着他们一家又是一顿好话
院间的忙碌告一段落后,日头已经快落下西山了
沈知禹小心的点起油灯,搬着小凳子,看着并排在屋檐下发呆的两人,深吸一口气
今天必须把需要注意的说出来!
“娘,爹,我们来说说话。”沈知禹的声音唤回了还在发呆的桑时
“说什么?”
“安全。”
沈知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两人面前,小脸上满是严肃
“先说吃的。”他指了指桑时,“以后不可以接不认识人的东西,除非带给我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可以吃,娘这条你要一定要记住。”
“还有,在我不再的时候不可以私自进山,不可以去见那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更不可以赤手空拳的去打野兽!这一条娘你更是要重点记住。”
沈知禹说到这儿,语气里满是郑重,眼睛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桑时
桑时晕乎乎的听完,晕乎乎的点头
桑时:合着都是我要记住的?
沈知禹紧紧的盯着桑时,现在桑时的信用在他这里买不了任何东西
“一定要记住,不能乱吃东西,不能乱捡东西。”
桑时看着一脸执着的崽崽,沉默了片刻,似乎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但沈知禹看她的眼神显然依旧不往心里放
桑时确实没往心里放,毕竟她可是丧尸王,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人类拿捏,只要他不知道就可以了
沈知禹正准备继续说时,院门口又响起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
沈知禹:够了,跟吃饭似得一日来三次,比饭点都准时
“师父,小师弟,我又回来了!”
赵辞山这次不敢进院门怕桑时又给他扔出去,只是扒着门缝,露出个脑袋,脸上满是谄媚,手中举着个会发光的东西
“师傅您看,这是我身上最值钱、最亮堂的玩意儿了,玉佩,拿来孝敬您。”赵辞山举着玉佩,使劲晃了晃
桑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捕获
看着桑时的目光,沈知禹立刻上前挡住她的视线
桑时往左看,他就往左挡
桑时往右看,他就往右挡
桑时站起来看,他就……他没办法,身高是硬伤
“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不会收你东西的,请你现在就离开。”沈知禹气到脸颊鼓鼓,却挡不住桑时两眼放光的视线
“师父,这玉佩可好了,冬暖夏凉,您摸摸看,就当是徒弟我的拜师礼。”赵辞山心想这次可算是送对了
桑时想绕过沈知禹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玉佩
“娘。”沈知禹再次发动自己的眼泪,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走,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泪
桑时在看玉佩和哄崽崽两个选择间来回挑选
拿玉佩,崽崽哭;不拿玉佩,崽崽不哭
赵辞山倒是傻眼了,怎么自己送个东西还把小师弟给惹哭了
而后桑时在经过思考,决定把眼睛一闭
桑时:看不见就不用选择了
沈知禹的眼泪瞬间卡住,看着闭着眼如同入定般的桑时,擦了擦眼泪
赵辞山悻悻地收回玉佩,“算了算了,今天时机不对……师父,我改日再来。”
然后脚底抹油的开跑了
赵辞山揣着没送出去的玉佩,在回家的路上唉声叹气,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院子不大胜在清净,没人会莫名其妙的来打扰他这个被发配的纨绔,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是纨绔
一进房门赵辞山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姓沈这一家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他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这桌子今天这么膈应呢?
低头一看,一封家书
“家里的信?”赵辞山嘀咕一声,随手拿起,看着上面印着火漆的图案,确实是家里的信
不过这就奇怪了,自己最近应该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是吧
赵辞山一下子坐直身子,生怕是他祖父写信过来骂他
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写的,那没事了
赵辞山漫不经心的又趴会桌面上,里面内容无非就是嘘寒问暖,叮嘱他在外要收敛性子,莫要惹是生非
原本以为还是如此,却不成想母亲笔锋一转:
“近日乃多事之秋,长安有一桩科举舞弊案发,朝野震动,据说牵扯到去岁秋闱乃至今岁春闱,而今风声鹤唳,听说牵连甚广。”
“因云州地界乃是最近的直隶州府,往来士子颇多,嫌疑线索亦有不少指向此地,你父与祖父皆已奉命协查,府衙内外气氛凝重。此事关系重大,虽在县城,亦需谨言慎行,约束部下,万不可在此期间惹出什么乱子,切记切记——”
赵辞山虽为纨绔,可到底出生官宦之家,母亲信里逐句交代,看来此事真是牵连甚广
这种大案,一旦沾上,别说他一个小小捕快班头,就是他祖父,一个不好也可能被拉下马来
“科举舞弊?还牵连到云州,沈家……”赵辞山到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不中用,这种事情他连看都看不太懂,更别提帮助自家了
只是这沈淮回来的时候却是蹊跷了点,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官府都承认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又活着回来了
“不能吧,看他那副样子,除了黏师父,不像是能和舞弊案扯上关系的,而且要是真有问题,他就如此胆大的回村,一点不带掩饰?”
“真是……麻烦!”赵辞山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这封家书,最后还是找出自己放信的盒子整齐的放好,上锁
盒子里满满当当的信件,大部分都是父亲母亲写来的问候,小部分是祖父来骂他偷鸡摸狗的
赵辞山:实在是太为难我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