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不醒 第15章 第 15 章

宋佳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么大，一声声焦急的跳动彰显着此刻她是多么的紧张，血液冲上耳朵让她的耳朵不停的发热。隔着校服彼此靠近的体温，灼伤了宋佳的理智。

“姚琛？”宋佳颤抖着嗓音小声唤了一声姚琛。

“嗯。”

“姚琛......”

“为什么要一直对我这么好？”姚琛听着宋佳微弱的呼唤，心中的欲/望叫嚣个不停，她为什么要这么柔软，为什么偏偏就要一往无前的对他好？

“因为......”因为你不止一次救过我，因为在我人生至暗时刻你拉住了下坠的我，因为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她有万语千言想说，却无法对着一个她创造出来的人物说着他从未做过的事。

姚琛渐渐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多人很多事都受某些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就像很多人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只能充当推进情节发展的工具人。

就算是陈典、佟梦瑜、宋佳和他这种有自我意识的人，也是会在某些瞬间失去自我，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就像宋佳会不停的强调她喜欢陈典，嘴上说爱陈典，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神秘力量让她举着陈典的条幅欢呼，但是却偷偷在自己的T恤上别好亲手写下的他的名字的条幅。

一个无可奈何，一个只关本心。

姚琛轻轻摸着宋佳披在肩膀上的黑发，一边轻轻嗅她秀发上的香气。这股味道让他原本不安、焦躁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昨天没能见到宋佳的苦恼瞬间烟消云散了。

算了，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就放任它逐渐沉沦，控制不住的为了见她而辗转反侧就在这梦里尽可能的对她好。这个世界诡谲变换，但是他可以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每一秒。

“我们去看电影吧？”

姚琛的声音太具有蛊惑力，宋佳靠在他的胸/膛听的如痴如醉，身体比理智更快的做出反应，在姚琛的怀中点了点头。

松开彼此的两人都有些不太自在，明明是两个25岁的成熟灵魂，却还是忍不住谨慎、拘谨的相处。

他们先是在食堂里吃了一顿便饭，期间收到不少同学的注目礼，看来他们的四角关系又要给一中论坛添上一些新的谈资。

吃完饭他们就近选了一个商场，姚琛询问了宋佳想看什么电影，却被宋佳告知刚刚他在食堂里给两人打饭的时候，她已经买好了电影片和饮料爆米花套餐。

姚琛并没有觉得因为没有满足自己的男子主义而觉得被轻视，相反他感受到了她默默无闻的关心。

他知道她害怕这种娱乐消费会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所以借着报答他请她吃饭的理由回请他。

宋佳拿不准她提前买好电影票和零食饮料的事情会不会让姚琛不高兴，试探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但是最近风评最好的就是这部恐怖片，我们看这个可以吗？”

姚琛接过服务人员递过来的零食，笑着回道：“很好呀，我们进去吧。”

宋佳小媳妇似的跟在姚琛的身边，姚琛见宋佳跟上他的步速有些困难，慢下了脚步，两人检了票，坐进了电影院的座位里。

工作日的午后，电影院里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宋佳和姚琛坐在第十排的中间，刚落座，宋佳想从姚琛手里接过他替她背了一路的书包，但是姚琛拒绝了，很自然的把书包放在了自己旁边的空位上。

电影院内灯光熄灭，电影开场就将恐怖的气氛拉满，宋佳则趁着姚琛没注意，闭紧了双眼。宋佳的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扶手，听着恐怖的音效过去，才敢试探性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姚琛拿起两人座椅间被架上的饮料，浅浅的吸了一口，就很自然的放到了另一边的杯架里。

他很自然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宋佳紧抓着扶手的手，宋佳被姚琛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解的睁开了眼看着姚琛挂着笑意的脸，越看越专注，神情也越发不自然。

那时候为了糊口，高考后宋佳在电影院找了一个兼职。高考以后的某天，她就在检票的时候看见姚琛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一起来看了这部电影。

所以她以前经常做梦，梦见那个陪姚琛看电影的是她，是她和姚琛有说有笑的一起谈天说地。甚至她还梦见了她在觉得害怕的时候躲进姚琛的怀里，一直和姚琛在看电影的时候手牵着手。

但是那些曾经做过的梦，如今都实现了，姚琛很自然的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抓住了她的手，甚至直起了上半身缓缓靠近她，将她的头按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选择来看恐怖片呢？”姚琛很小声地问。

宋佳枕在姚琛的肩膀上，姚琛薄薄的校服T恤上有着清爽干净的味道。宋佳很温顺的靠着姚琛，被姚琛抓住的那只手一动也不敢动，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呼吸艰难了。

“我自己不敢看。”虽然宋佳心中的鼓已经敲打了的几千遍，身体也因为不知所措僵硬的不像话，但是为了给她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姚琛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实在是太轻了，宋佳僵硬的控制自己力道的事暴露无遗：“你就放轻松些吧，我还没有脆弱到让你靠一会儿就觉得累的程度。”

宋佳担心被姚琛觉得她太重的心思被戳穿，再次被姚琛扶着头紧靠在他的肩膀上时，宋佳终于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老老实实将自己的重量交给姚琛的肩膀。

这一整场的电影姚琛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好几次宋佳害怕姚琛太累想要起身，都被姚琛拒绝了。

姚琛给的理由也让宋佳无法反驳：这场电影恐怖片段太密集，她还是老老实实闭上眼休息吧。

于是宋佳就枕着姚琛的肩膀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整场电影下来，明明看的是恐怖片，但是宋佳的周围似乎都要冒粉红色的泡泡了。

姚琛也一改往日高冷面貌，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抓着宋佳的那只大拇指总是趁着宋佳不在意的时候悄悄在宋佳的手背上摩梭。

姚琛第一次对这个梦境觉得满意，梦本来不就是应该是大胆、自由的吗？既然是在梦中，他抛弃现实中的理智、古板选择和另一个人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怎么了？

但是这个梦境本就有太多局限，姚琛陪着宋佳看完了这场电影，又去吃了一顿麦当劳，看了看世间，姚琛得赶去打工了。

姚琛看着宋佳上了来接她的汽车，汽车发动前，宋佳依依不舍的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半晌说了一声：“姚琛，明天见！”

姚琛看着汽车缓缓并入车道，回忆起一整天的约会，心中的情绪越发高涨。他跟随着身体的本能朝着打工的烧烤店走去，即使被烟火熏了一整晚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开心。

“阿琛，今天有什么喜事啊？这一晚上嘴角都没有下来过。”老板娘趁着姚琛从前台端酒时打趣到。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高兴。”

不同于姚琛对今天这些举动的定义，宋佳的心里有着无数的纠结和困扰，一方面她觉得梦中的爱情甜蜜，实现了她自青春期以来的梦想；一方面她又觉得这一些虚无飘渺，恰似镜中月水中花。

回到家的宋佳在画室呆了好几个小时，她一直在反复画一双彼此交握的手，这幅手稿并不完善，但是已经看得出雏形，宋佳仔细回想着那双手的温度，几次失神。

“宝贝女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妈妈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宋佳思绪，宋佳有些手足无措的想遮住这张画，却因为画布太大而无计可施。

“没。”宋佳底气不足的说道，“不能算是谈恋爱，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可能的。”

宋妈妈见女儿有些失落，从身后搂住了宋佳的肩膀，安慰性的拍了拍。

“年轻人的恋爱本来就是不会按照阶级、权力和地位来左右的，那些心动的瞬间本来就很难得，何苦因为一些外在的东西局限自己呢？只要你们不越界，谈一场恋爱又何妨呢？”

“妈妈，可是横亘在我和他之间，并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些东西可以被打破，但是有的东西即使再喜欢、在努力去抓住，也成为不了现实，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特别难过的原因吧。”

宋妈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女儿，心疼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深夜收拾妥当的姚琛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终于给海绵宝宝头像的宋佳发了一段话：虽然我们不太熟，但是你说如果你和另一个人约会、牵手、拥抱，这算不算是在和他谈恋爱？算不算和他在一起了？

姚琛焦急的等了半晌，那边发来回复：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