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透过纱帘,在苏晚的设计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靠在窗边的软椅上,左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小腹上,右手握着铅笔,在画纸上勾勒出一串圆润的纹路 —— 线条像水波一样起伏,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像极了夜里宝宝轻轻踢她时,肚皮上鼓起的小鼓点。
“就是这个感觉。” 苏晚轻声呢喃,笔尖在凸起处画了个淡粉色的小圆点。自从上次感受到第一次胎动后,宝宝就像个调皮的小鼓手,每天固定在傍晚时分 “敲鼓”,有时轻有时重,却总能让她的心变得软软的。前几天母婴品牌 “星宝汇” 的负责人来看她的设计稿,一眼就看中了她随手画的 “小鼓点” 草图,当场敲定要合作推出 “亲子系列” 珠宝。
“晚晚,喝杯热牛奶。” 厉烬寒端着杯子走过来,看到画纸上的设计,脚步放慢了些,“这个纹路比上次的更生动了,宝宝今天又‘敲鼓’了?” 他坐在苏晚身边,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小腹传来的轻微震动,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
苏晚把牛奶递到嘴边,笑着点头:“刚才还踢了我三下呢,好像知道我在画它。我想把妈妈款的项链主石做成淡粉色,像宝宝的小拳头,宝宝款的手环就用银色的小鼓点,戴在手腕上刚好能碰到小手心。”
厉烬寒拿起设计稿仔细看了看,指尖在 “小鼓点” 纹路上轻轻摩挲:“这个想法特别好,既温馨又有纪念意义。‘星宝汇’那边说下周要样品,我明天去工厂盯制作吧,你在家好好休息,别累着。”
苏晚有些犹豫:“工厂那边那么远,还要盯工艺,你会不会太辛苦?要不我让工作室的助理去……”
“助理哪有我懂你的设计?” 厉烬寒打断她的话,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设计的‘小鼓点’纹路要圆润,不能有毛刺,不然会刮到宝宝;主石的镶嵌角度也要刚好,不然粉色会显得暗沉 —— 这些细节只有我盯着才放心。再说,我每天都能给你汇报进度,像学生交作业一样,多好。”
拗不过厉烬寒的坚持,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设计稿去了城郊的珠宝工厂。临走前,他特意把苏晚的 “孕期灵感本” 放进包里,说遇到不确定的细节,就翻本子找感觉。
从那天起,苏晚每天都会收到厉烬寒的 “进度汇报”—— 早上九点,他会发一张蜡模的照片,配文 “小鼓点纹路已确认,圆润度达标”;中午十二点,是镶嵌师傅正在固定主石的视频,他在镜头里比了个 “OK” 的手势;下午五点,又会发一段他和工匠讨论手环尺寸的语音,声音里满是认真。
有天晚上,苏晚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突然发现每张照片的背景里都有她的灵感本 —— 有时放在工作台上,有时摊开在蜡模旁边,甚至有一张里,厉烬寒的笔记本上还抄了她写的 “宝宝今天踢了五下,比昨天多两下”。她看着那些细碎的细节,心里暖得发颤,忍不住给厉烬寒发了条消息:“别太较真,注意休息,我和宝宝等你回家。”
收到消息时,厉烬寒正在工厂的样品室检查第一批半成品。他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回复道:“放心,明天就能出成品,后天给你带回来试戴。”
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下午,厉烬寒在检查第二批样品时,发现有十件宝宝款手环的 “小鼓点” 纹路不够圆润,边缘有细微的毛刺。工厂负责人有些尴尬地解释:“最近订单太多,工匠们有点赶工,没注意细节…… 要不我们重新做,就是要推迟三天交样品。”
“推迟三天?‘星宝汇’下周就要开新品发布会,推迟了会影响合作。” 厉烬寒皱起眉,拿起一件手环放在灯光下看,毛刺虽然细,却能摸到轻微的刮手感,“不行,必须今天处理好,不能让晚晚的设计打折扣。”
他让负责人找来了锉刀和细砂纸,自己坐在工作台前,开始一点点打磨毛刺。工匠们想帮忙,却被他拒绝了:“你们忙别的吧,我知道晚晚想要的圆润度,我来处理更放心。”
灯光下,厉烬寒的手指灵活地握着锉刀,小心翼翼地沿着 “小鼓点” 的边缘打磨。他的眼神专注,连额角渗出的汗珠都没察觉,只想着要在今天把所有有瑕疵的手环都处理好。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工厂里的工人都陆续下班了,只有他还在样品室里忙碌。
当他打磨最后一件手环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锉刀的刀刃,一阵刺痛传来,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他皱了皱眉,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想继续打磨,可血却越流越多,顺着指尖滴在了手环的银色表面上。
“厉总,您的手受伤了!” 留下来加班的工厂主管看到了,急忙拿来急救箱,“我帮您处理一下吧,这么深的伤口得包紧点。”
厉烬寒接过纱布,简单缠了几圈,又拿起手环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小伤口。把成品装起来,我明天一早就给‘星宝汇’送过去。”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苏晚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看到他推门进来,立刻站起身:“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注意到厉烬寒右手食指上缠着纱布,脸色瞬间变了,“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厉烬寒想藏,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走过去,把装成品的盒子放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是打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锉刀,小伤口而已。”
“什么叫小伤口?” 苏晚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看到伤口比她想象的深,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是不是工厂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哭,晚晚。” 厉烬寒急忙伸手擦她的眼泪,声音放得很柔,“就是有几件样品有毛刺,我怕推迟交样影响合作,就自己打磨了一下,不小心弄伤的。你看,成品都做好了,特别漂亮。” 他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 “亲子系列” 的珠宝 —— 淡粉色的项链主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银色手环上的 “小鼓点” 圆润可爱,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瑕疵。
苏晚看着成品,心里又心疼又感动。她拉着厉烬寒坐在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重新给他处理伤口。生理盐水碰到伤口时,厉烬寒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不疼,真的。”
苏晚没说话,只是更小心地用棉签擦拭伤口,然后敷上消毒药膏,缠上干净的纱布。缠到最后,她让厉烬寒闭上眼睛:“厉烬寒,闭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厉烬寒听话地闭上眼,能感觉到苏晚温热的气息轻轻吹过伤口,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瞬间驱散了疼痛感。他能想象到她皱着眉、认真吹伤口的样子,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好了。” 苏晚帮他系好纱布,抬头时眼眶还是红的,“以后别这么拼了,我心疼。样品晚几天没关系,你的手要是出了问题,我和宝宝怎么办?”
厉烬寒睁开眼,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只是看到你的设计,就想把最好的成品做出来,不想让你的心血白费。你看,这个‘小鼓点’多可爱,以后宝宝戴着手环,肯定会知道妈妈在孕期里,每天都在感受他的‘鼓声’。”
苏晚靠在他怀里,伸手摸了摸盒子里的珠宝,轻声说:“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就给他戴上这个手环,告诉他这是爸爸亲手打磨的,妈妈亲手设计的,里面藏着他小时候的‘小鼓点’。”
“好。” 厉烬寒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设计更多的亲子珠宝,记录宝宝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 第一次会爬,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上学…… 都要藏在珠宝里。”
这时,苏晚的小腹传来一阵明显的胎动,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话。厉烬寒和苏晚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客厅的灯光柔和,盒子里的珠宝闪着温暖的光,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