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第16章 第十六章

学校在寒假开展了政治研学，鉴于是少数高一高二都能参加的活动，小孩和我简单的商量之后都报了名，然后在对研学的期待中焦虑地准备期末考试。

考完的隔天就去研学。对于成绩出来之前启程这一安排，我几次跟小孩称其为明智之举。

“有点出息没。”在我第四次高呼明智时，小孩故作嫌弃地看着我。

“你干嘛~~”我突发奇想模仿起之前小孩给我分享过的鬼畜视频。

在良久的沉默后，小孩僵硬地蹦出三个字：“汝甚骚。”

放好行李箱后，小孩跟我抱着自己的书包在大巴上坐下，开始写第一天的研学日记。

“今天，咱跟咱小男友，首次一起出去旅行……”写完给小孩看，他说我要是敢交这个上去就把我做掉。

清晨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薄薄一层，在流窜的寒气中显得温柔却扎眼。小孩突然往我肩边挨了一下，我看到光照在他的右脸上，而小孩半眯着眼睛。

“我俩换个位置？”

“不用，”小孩只是挨着我坐着，身体朝我这边稍微倾斜，“这样就好。”

我把手轻轻地盖在了他的手上。

大概是大床房的缘故，我们的房间看上去要比其他人宽敞不少。导游姐姐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带着抱歉跟我们解释说，次日就有空的双人房，我们到时候就能搬过去。我刚想推辞，小孩快我一步地小手一挥，直说没事没事。虽然导游姐姐在晚上贴心地又为我们送来了一床被子，但小孩和我还是窝在了一床被子里。

“哥你别总动手动脚的，”虽然一片漆黑，但我估计小孩其实瞪了我一眼，“我还怎么睡觉啊。”

“好不容易跟你哥睡，这么早就睡了不可惜吗？”

“可惜你个头！”小孩说着一个翻身就压到了我的身上，“睡觉！”

“那你先下去，”我挣扎了一下，可无奈小孩缠得死死的，“你这么重我怎么睡？”

“我重？”小孩作势往下一压，给我疼得叫出来声。

“我错了我错了，”我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我保证不乱动了，轩仔你先下去好不？”

“保证啊。”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小孩才慢慢地挪到了一边。

“那可以抱着睡不？”小孩一下去，我就又贱兮兮地凑了过去。

“……那你不能乱动，”犹豫了一会，小孩才缓缓开口。

“好嘞。”我贴近小孩的后背，把一只手搭上他的大臂。小孩身上清澈的体香沁润过来，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说是研学，其实和旅游没什么差别，除了每天要写几百字的研学日志之外，也还是到各个地方去参观。

可口可乐工厂是小孩和我最期待的地点，但实际上我们大部分时间看到的都是由无数台灰色机器构成的流水线，只有各种饮料五颜六色的外包装为工业风的整体点缀了几分鲜艳。转了一圈回到门口，看着纪念墙上各年代的可口可乐瓶身和吉祥物，我忿忿地跟小孩吐槽：“我还以为至少能每人发瓶可乐呢。”

小孩没接我的话，而是指着墙壁一角的一个涂鸦对我说：“你看这个，像不像恐怖片里的形象。”

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露出诡异笑容的小男孩的涂鸦，不禁打了个寒颤：“搞这种形象真的不怕影响销量吗？”

“快走快走。”小孩辟邪一般拉着我跑出了工厂。

不记得是哪个集团的车厂倒是让我和小孩喜出望外。除了全程坐车参观汽车的制作过程外，陈列了各年代车辆的车展更是让人应接不暇。每到一辆帅气一点的车子前，小孩都要拉着我拍照，我一向不太喜欢上镜，但迫于小孩软硬皆施，还是陪他照了不少照片。后来翻手机的时候发现车子的照片装了几页，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车展当场最酷的是一辆被拆解的跑车，车身被分为十几个部分，用钢丝悬挂在半空，黑色的引擎，白色的车灯，红色的鲜艳外壳都清晰锃亮。特别是空中的黄色座椅，让小孩念叨了很久想坐上去的冲动。

“以后我买车也要买红色的，”小孩跟我嘀咕，“红色的车帅死了。”

“那到时候是你开还是我开。”

小孩一时没理解我的意思，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似的小声地说：“轮着开嘛。”

回去的大巴上，大家都很疲倦地倚靠在座位里。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呈现出一片灰黑色。窗外霓虹闪烁，红点白点被拉长交汇，随着车子一同流动。后座的女生们唱起了歌，歌声一重一重在空气里起伏：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呼唤我姓名

小孩靠在我的肩头，睡得很熟，呼出浅浅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