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观心一跳,看向老人:“你真在药里动了手脚?!”
诧异多过愤怒。
这里没好人是没错,但罪一向分很多种——有意为之、无意为之,以及被迫为之。
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这种连手机都玩不转的老人只会是无意犯罪。
“我、我不知道,什么手脚?我都是按那个声音说的做……”老人惊慌失措。
【休息时间结束,第二轮游戏开始,请1号向2号提问。】
准时响起的系统提示阻止了众人的追问,老人松了口气,碎碎念着求大家相信自己,只得到了范观的一声冷笑。
张德想了半分钟也没找到话问,有了第一轮的答案,其它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倒计十秒时,他眨眨眼,想起了什么:“我退学那天遇到的混混是你找来的吗?”
他因为打群架被强制退学,办好手续的当天遇到了仇家,被拖进巷子打得半死,最后是范观救了他。
但他一直想不通,那些人应该还在派出所才对,且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范观先是愣了,随后神经一样笑了出来:“哈……我想着你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呢,突然开窍了?对,是我找人保释了他们,你的行踪也是我说的,但仇是你们自己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不这样干的话哪来一条这么忠心的狗?”
彻底撕破脸后,两人的对话越发直接,一点不拐弯抹角,或者说他们都很清楚,为了活下去必须直面过去,甚至可以为此不择手段地清除一切阻碍。
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出乎意料,张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情绪,神情恍惚,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范观本想问椒墨的底细,但只得到了“曾是普通公司员工、守法好青年”的回答。
第二轮前两人都没撒谎,气氛却更怪了。
何愉被问为什么上车,她有点犹豫:“……是我丈夫,他犯了事,我只能跟着他跑。”
【假,
“乘客”怒气值接近一半,回答时间还剩40秒,是否更改答案?】
眼看其他人脸色变了,她忙补充道:“他杀人了!他让我帮忙,说这样就是帮凶,不会揭发他,我答应了,所以只能跟他一起跑……”
【真,
“乘客”怒气值:40%】
这趟列车原本的终点站离机场很近,逃罪的人多是想出国避难,难怪会聚到一起。
到了这一步,大家对犯罪已经见怪不怪,范观道:“你问那老婆子,药有什么问题。”
何愉看看无辜的老人:“……不好吧……”
“我让你问!!”吓得人心狂跳。
“好、好……我问……”她哆嗦着开口,“阿婆,你给我们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提示:列车上发生的事不能直接提“是否”问题。】
“那……您为什么给我们药?”
从刚才开始,老妇人就一直是宕机状态,闻言一震,脸上的皱纹都在发抖,她呆呆地张嘴:“为了治伤啊……”
【假,
回答时间还剩35秒,是否更改答案?】
范观气急败坏地踹了她的椅子一脚:“还不说实话?!”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想给你们疗伤……”依旧无害。
“死老婆子!解药,把解药给我们!我们死了你也别想活!”众人那传染一样的咳嗽让他认定自己也中毒了,只是发作得慢。
老人瑟瑟发抖:“我真不清楚……”
几番话下来,她咬死了是真的,回答时间结束。
【假,
“乘客”怒气值:60%】
进度超过一半,走廊的“乘客”吼叫愈发频繁,含着泥巴的口水滴到地上,五官扭曲狰狞,四肢360度旋转,在湿泥里划出一道又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它们不断往活人的方向探头爬行,到了一定范围内又不甘心地停下来,无形的屏障阻止了**的爆发。
还有两次机会。
游戏期间不能对其他人动手,范观肺都要气炸了,老人害怕地避开他冒火的视线,问下一个人:“……孩子,你为什么上车啊?”
方幕允看了眼眼巴巴盯着大餐的怪物,又瞥了下椒墨,后者挑眉:“别紧张,实话实说就好。”
他要是再撒谎,下一个休息时间怕是就要被范观弄死。
“……我要转学,避难。”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转学了,上一次转学仅在一个月前,那时是因为父母换工作,但因为是插班生,周围的人都不太能接纳他,还有几个人带头孤立,导致他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依旧是一个人。
人类是群居动物,任何时候都不能容忍这样的孤独,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明明格格不入却还是拼命想改变现状的人。
方幕允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谁知前几天孤立他的男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考砸了的卷子传遍全班,还肆意嘲笑。
他从小便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顿时气得差点背过去,又不能正面起冲突,于是在放学后装作女生给那人写了封表白信,约会地点在学校的器材室。
高中晚自习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器材室早没了人,方幕允以还器材为由早早要到了钥匙,他的爸妈有些权势,学校对他很宽容。
等男生进了器材室,他假装有人来检查,吓得对方藏进了柜子里,这里本来就是个窄小的仓库,东西堆满后就没什么空间了,柜子更是只能勉强装下一个成年人。
人一进去就得挤着那些散发着胶臭的陈年道具,手脚蜷缩成一小块,整个身体压得不成样子。
计划成功,方幕允眼疾手快地把柜子锁了,悄悄离开,顺便把大门也给锁死了。
复仇的快感让他开心了一整晚,梦里都是第二天对方忏悔认错的嘴脸。
但他算错了一件事,那个男生有幽闭恐惧症和哮喘。
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器材室的柜子少有人会打开,这男生又是个喜欢逃课的,座位空着再正常不过。
直到腐烂的恶臭引来了借器材的人,终于造成了轰动。
学校一向是不愿意公开这种丑事的,怕影响招生和赚钱,便压了下来,查到方幕允头上后,又被拿钱封了口,只说是男生自己跑进去的,怨不得旁人。
至于更多的细节,方幕允并不清楚,只知道在自己快要崩溃到去自首的时候,爸爸推过来一个行李箱,告诉他转学手续办好了,自己去外面避祸。
他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后悔得又是失眠又是哭,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第二天便踏上了这趟列车。
【真,
“乘客”怒气值:60%】
没想到一个看似无辜的高中生身上会背着条人命,椒墨想起他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若有所思。
未成年犯错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说“他还小,他懂什么”,只有等事情发展到天理难容的程度,那些声音才会逐渐弱下去,变成“我就说孩子得教,你看看”,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霸凌者没人教育,踢到铁板时就会自食恶果,而被宠坏的孩子行事难免大胆些,因为有人兜底所以肆无忌惮,往往也会出现事故。
方幕允没敢看旁人的反应,转身就要问秋松风为什么上车,一转头猛地跟一张无限放大的鬼脸撞了个正着。
他低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往椒墨身上扑,明明不信任,却还是下意识地想向对方寻求庇护。
然而周围迟迟没有动静。
【检测到7号精神状态异常,识别中——结论——无限接近于列车的“乘客”,鉴于真心话游戏未结束,强制陷入休眠状态,游戏结束后自动解除。】
【7号将提前被划分为淘汰者,请6号向1号提问。】
秋松风靠在窗边,半阖着眼,看不出眼瞳的眸子毫无高光,脸上和身上的裂纹被泥巴塞满,牙齿又细又密,干瘦的四肢垂在身侧,竹节虫一样露出骨骼的形状,她面黄肌瘦,皮肤毫无规则地凹陷下去,坑底发青。
如果不说,没人能看出来这是谁。
车厢静了片刻,直到系统报了30秒的倒计时,范观狠松了口气。
椒墨趁他松懈,在方幕允耳边低语道:“问那具尸体怎么处理的。”
范观没有亲自安置死者,只有张德知道全过程,他们的个人任务也许跟这个有关。
张德淡淡地哦了一声:“扔垃圾车里了,那个每两天清一次,早上才清过,足够我们离开了。”
【假,
“乘客”怒气值:80%】
【第二轮游戏结束,休息时间为2分钟,随后开启第三轮。】
甚至来不及质问,一条滴着污水的长舌猛地缠上他的椅背,缓缓缩紧,有一定硬度的材质瞬间断裂,参差不齐地吱呀落地。
紧接着,二十几只爪子钳住了几人的手和大腿,无数条舌头在脚下爬行,时不时地舔过鞋面和皮肤,提前享受这场盛宴。
几乎是判定提示跳出来的同时,他们全部被“乘客”抓住了。
坚硬的指甲陷进裤子,抓破皮肤,血打湿布料,椒墨拧眉闷哼,看着爬上椅子的“乘客”,他偏头躲开伸出来玩弄猎物的长舌,恶臭扑面而来。
恶心的污秽顺着伤口流进身体,经脉被硬生生刨开,差点把整块肉撕下来。
【你已被“乘客”抓伤,达成感染条件,异化程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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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花花公子尤礼安一回国就被长辈强压着和夏家联姻,签订一纸合约,协议结婚三年。
领证当天,夏终祠披着他几年前丢掉的过时外套,对他低眉浅笑。
最后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般,猛地上前,拥住了尤礼安。
*
尤礼安以为夏终祠爱他爱得痴狂,费尽心机逼自己跟他结婚。
因为爱得病入膏肓,所以穿着他的旧衣来见面;
因为爱得如痴如醉,所以拒绝在有“不管私事”条款的合同上签字;
因为爱得自轻自贱,害怕自己外面有了人抛弃他,所以才半夜跑来求他回去
……
尤礼安不屑地把这份感情踩在脚下,弃如敝履。
直至某天,长得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堂弟借着读书的名义,搬来了他家,撒娇似的喊他的对象、他的老婆、他的妻子——“哥哥”。
尤礼安这才猛然惊觉,那件旧外套是自己当初随手扔给了堂弟的。
合约到期,
尤礼安却后悔了。
*
夏终祠爱钱,相当爱钱!
家里面临破产,他正愁以后去哪捞钱时,恰好尤家递出橄榄枝,要求两人结婚,三年内不让尤礼安在外面乱来。
他立马答应!
下雨淋湿了他重金定制的西服,他果断扯过在旁吃婚席的堂弟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结婚对象半截西服扎进裤腰,夏终祠瞪得眼皮抽筋,气不过直接一把将它扯出来;
合同上“不管私事”的条例阻碍到他挣钱,夏终祠干脆利落地划掉;
时刻关注尤礼安的花边新闻,一旦发现,立刻将他“缉拿归案”向大金主讨赏
……
*
合约到期,
夏终祠带着鼓鼓囊囊的钱包提桶跑路。门刚一开,就被人直接扛起,压到落地窗前,双腿被炽热的大手强硬分开。
尤礼安红着眼,咬牙切齿:
“为了钱签的协议?我也有钱,这次换个地方签。”
利益至上钓系美人vs吊儿郎当花花公子(双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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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狼人列车(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