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便当 第12章 柠檬水

距离春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大家也逐渐从过年热闹的氛围慢慢适应到忙碌的工作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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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风透过办公室窗户吹进来，带着点还未散去的寒意。陆暖捏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屏幕上是姑姑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女生眉眼清秀，笑容温婉，配文写着“这是你表姐的同事，家境人品都好，跟小钟挺般配，你帮忙问问小钟的意思，要是喜欢可以了解一下，正好都在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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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屏幕愣了半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酸酸胀胀的，说不上来的难受。从过年回来到现在，他每天中午还是会提着便当去顶层找钟胤，分享的八卦从春节趣事变成了新的办公室见闻，两人的相处比以前更自然，钟胤偶尔还会主动问他“今天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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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钟胤以后会有喜欢的人，会跟别人谈恋爱、过一辈子，再也不能每天听他絮叨，不能分享他做的便当，陆暖心里就堵得慌。他甚至没敢深想这种情绪是什么，只当是舍不得“最好的午餐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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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陆暖磨磨蹭蹭地走进顶层办公室，保温盒放在茶几上，却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打开，只是攥着手机，站在原地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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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正在看文件，抬眸瞥见他反常的样子，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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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陆暖咽了口唾沫，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把手机递过去，“那个……我家里人让我给你看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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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放下钢笔，接过手机。屏幕亮起，女生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他的目光顿了顿，没说话，等着陆暖解释。

“我、我姑姑给你介绍的对象……”陆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家里人觉得你人挺好的，就想……想让你认识认识，要是觉得合适，就、就处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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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心里的酸涩又翻涌上来，手指握的很紧，指尖都在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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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又缓缓移到陆暖低垂的发顶。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每天中午的烟火气，习惯了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习惯了他眼里纯粹的光亮。过年时陆家的温暖、阳台的烟花、少年掌心的温度，都在他心里慢慢沉淀，化作不易察觉的暖意。他以为，陆暖对他也是不一样的，那种毫无保留的亲近，那种事事惦记他的真诚，不是普通朋友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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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却收到了一份“介绍对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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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没有丝毫波澜。他沉默了几秒，把手机递还给陆暖，薄唇微启，声音冷得像初春未化的冰：“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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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暖接过手机，心里一紧，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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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已经重新看向文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眼底的暖意像退潮的海水，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最初的清冷疏离，甚至比两人刚认识时更甚。他没再看陆暖一眼，也没再说话，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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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知道钟胤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那种全然的冷漠，像是在拒绝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像是在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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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暖小声应着，把手机揣回口袋，回到沙发上，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点莫名的委屈。他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精心做的糖醋排骨，可此刻却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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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还有陆暖小口吃饭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叽叽喳喳。那种和谐的暖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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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看着文件，目光却没有焦点。他想起过年时陆暖拉着他的手跑向车站，想起他拍着胸脯说“我全包了”，想起烟花下他亮晶晶的眼睛……那些画面曾让他冰封的心有了松动，可现在，都被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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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少年的亲近不过是单纯的热情，他的惦记也只是朋友间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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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胤的指尖微微收紧，钢笔的笔帽被攥得泛白。清冷的眸色里，最后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也彻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