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漫过Z&L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投下大片暖金。陆暖提着保温盒,小心翼翼的穿过寂静的走廊,往顶层去,电梯没有到顶层的门禁,陆暖就到35楼再走一层楼梯上去。
入职半月,试用期薪资刚够分摊房租和水电,他每天清晨五点爬起来做便当。公司明文禁止办公区用餐,他找了很多地方都不适合后,他意外发现这处鲜有人至的顶层阳台——风里飘着高空特有的清冽,成了他独享的午餐角落,电梯都上不来,肯定不会被发现。
保温盒打开,是清甜的玉米鸡丁配糙米饭,热气裹着食材本身的鲜气,悄悄融进风里。陆暖找了个被栏杆挡住的角落坐下,后背贴着微凉的玻璃,小口扒着饭,嘴角不自觉弯起,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全然没留意这层楼连空气都透着与楼下截然不同的矜贵。
顶层办公室内,钟胤刚结束会客。方才客户留下的浓烈香水味还萦绕在鼻尖,甜腻得让他眉峰轻蹙。起身,推开连通阳台的玻璃门,他只想呼吸一口干净的空气。
门轴转动的轻响,让陆暖猛地抬头。
撞进视野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肩线利落分明,黑色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露在外面的手腕骨节分明,他的目光深邃冷冽,像结着薄冰的深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矜贵感,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陆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里的勺子顿在半空。他不认识钟胤,只知道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同事,应该是什么大领导。他慌忙合上保温盒,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办,视线扫到旁边那块草莓瑞士卷——本是留着下午垫肚子的,此刻却像救命稻草。
他双手捧着瑞士卷,小步挪过去,声音细如蚊蝇,带着点无措的颤音:“你好,这、这个给你吃!我不是故意在这里吃便当的,就是办公室不能吃……我刚上班,房租还没凑齐,要是被举报辞退,真的付不起房租了……你别跟行政说好不好?”
他语速不快,却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耳尖泛红,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方,像只请求宽恕的小兽。
钟胤的目光落在他捧着甜点的手上,指节圆润,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他没心思管这是谁,也没在意,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清冷又简短:“你怎么不干脆进去吃。”
陆暖愣了愣,眼里的慌乱瞬间被惊喜取代,亮晶晶的:“可以吗?真的能进去吗?不会打扰到你吗?”
钟胤没应声,眉峰依旧微蹙,眼底没什么情绪。
陆暖以为是默许,立刻露出灿烂的笑:"你真是个大好人,要是我领导有你这么好就好了!"他抱着保温盒轻快地从他身边走过,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清冽又好闻。走进办公室的瞬间,他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叹:“哇,你办公室也太大了吧!这落地窗也太绝了,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还有这个地毯,踩着好软,哇!哇!”
他的声音清脆,像山间的泉水,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钟胤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着浅灰色员工制服、却浑身透着阳光气息的少年,清冷的眸色微动。
空气中残留着少年身上干净的皂角香,驱散了香水的腻味。钟胤薄唇微抿,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清冷无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