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三年秋,宝船舰队启程返航。
古里港在晨雾中渐渐远去,林微熹站在船头,望着渐渐缩小的海岸线。这次西洋之行,不仅打通了商路,更让大周威名远播。
"舍不得?"萧执走到她身边,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
"是在想,"她回头看他,"朝中那些人,此刻在做什么。"
返航的第七日,天色骤变。乌云如墨般压来,海浪开始翻涌。
"是飓风!"经验丰富的老船工惊呼,"必须立即改变航向!"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数丈高的巨浪不断拍打着船身,宝船在风浪中剧烈摇晃。
"稳住舵!"萧执亲自在甲板上指挥,"降下主帆!"
一个巨浪打来,林微熹脚下一滑,险些被甩出船舷。萧执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怀中。
"进舱去!"他在她耳边大喊。
"不!"她紧紧抓住缆绳,"我要在这里。"
就在这时,瞭望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有敌船靠近!
风雨中,数艘黑帆战船正借着风势疾驰而来,船头上飘扬的,竟是三皇子余党的旗帜!
"他们竟追到了这里!"赵锋拔刀出鞘。
"不是追来,"林微熹眸光一冷,"是早就埋伏在此。"
箭矢混在雨中袭来,玄甲卫立即还击。然而风浪太大,准头大失。
"用火炮!"萧执下令。
轰隆炮声在风雨中回荡,一艘敌船中弹起火,但其余敌船依然顽强逼近。
激战中,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林微熹后心。萧执想也不想,转身将她护在怀中。
"噗——"箭矢没入他的右肩。
"王爷!"
"无碍..."他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保护夫人!"
就在这时,风雨渐歇。天际露出一线光明,远处传来号角声——是大周水师的援军!
原来林微熹早在离开古里时,就暗中传讯调来了援军。
敌船见势不妙,想要撤离,却被水师团团围住。
"一个都不能放走!"林微熹扶着萧执,声音冰冷。
清理战场时,他们在敌船首领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信中详细记载了他们的航行路线,以及朝中的接应之人。
"果然有内应。"萧执忍着伤痛,"我们必须尽快回京。"
简单包扎后,船队全速返航。林微熹守在萧执床边,亲自为他换药。
"下次不许再这样。"她看着他肩上的伤口,声音微颤。
"若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他握住她的手,"你比我更重要。"
十日后,泉州港在望。然而还未靠岸,就见一骑快马疾驰而至:
"京城急报!三皇子余党发动宫变,陛下被困宫中!"
林微熹与萧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
"立即启程返京。"萧执强撑着起身,"调集所有可用的玄甲卫。"
临下船时,林微熹忽然道:"等等。"
她取出一面西洋得来的水晶镜,对阳光调整角度。镜面反射的光芒在港口闪烁,很快,几个商贾模样的人悄然靠近。
"夫人有何吩咐?"
"启动'织网'。"她低声道,"是时候收网了。"
原来她早在离京前,就在各地布下了眼线。这些看似普通的商贾,都是她精心培养的暗桩。
马车日夜兼程,七日后抵达京城。城门口戒备森严,但见到靖王府的令牌,守将立即放行。
"先去何处?"赵锋问。
"皇宫。"林微熹与萧执异口同声。
夕阳西下,皇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一场决定大周命运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