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灯火通明橙黄色暖光洒在房间各处角落张明涛和段蕾带着剧组里几位交好的好友聚在客厅打牌,沈卿含盯着厨房磨砂玻璃上映着的黑色模糊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厨房油烟机噪音很大,身侧投下阴影白皙双手伸来拿走还未洗净的蔬菜。
“下午的事...”
“理解。”许时笙抚平内心的涟漪拿过沾着水的蔬菜:“水凉。”
“......”沈卿含屈屈手指红唇开合讲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辛勤工作的油烟机在狭小寂静的空间里成了扰人的噪声,空气中的热气压得人呼吸困难。
许时笙掀开冒着热气的砂锅盛出一碗汤,递到沈卿含面前率先打破压抑气氛,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山药排骨汤,尝尝小心烫。”
沈卿含接过瓷碗舀起汤汁吹凉抿进口中,汤汁鲜甜可口。但当下复杂的心情影响了它本身的味道,她放下汤碗面色沉肃郑重跟她道歉:“对...对不...唔。”沈卿含瞪大双眼,许时笙放大的秀颜夺去她的思考能力。
许时笙将人扣在自己和料理台之间,轻咬她的唇瓣惩罚她的不专心。唇上的酥麻感犹如电流般流窜,她伸手攥住她的衣服,许时笙也适时地稳稳地托住她的腰。
“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为我做道菜吧,有点想念你的厨艺了。”
“想吃什么?”沈卿含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喘匀气仰头用染着露水的黑眸看着她声音很轻。
热气吹在脸上撩得人心痒痒的,想抱紧又不敢。这个吻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叹口气声音有些低闷“土豆丝吧。”
“土豆丝?这么容易满足。”
“当然。”许时笙抿唇勾出一抹极浅的笑,“自己能站稳吗?”
“嗯,能。”
许时笙帮她穿戴好围裙,卷好衣袖,将能用到的调料放置在手边,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暖黄灯光拢在周边岁月静好,图方便沈卿含将一头乌黑长发束在脑后,耳边鬓发垂落,皮肤嫩白得像个瓷娃娃,许时笙冷厉妖邪的黑眸渐渐温和,有星光从中倾泻而下。
张明涛朝着厨房内忙碌的模糊身影扬扬下巴:“嘿,你不觉得她们很般配吗?”
段雷丢个她一记白眼回道:“不觉得。”
“嘿你这人,对人家那么大敌意干什么?”
“啊?我有吗?”
“就差写脑门上了。”
段雷瞥他一眼轻嗤:“切,谁都像你一样刚认识没多久就叫人小笙那还了得。”
张明涛哑然,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憋得老脸通红。
“欸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他嘬了口烟吐出烟雾将见面的过程讲述给她听。
“自媒体?”
张明涛点头。
“包庄园,还投资?”
张明涛点头。
“您不是在这里跟我编剧本呢吧!”
“我看起来很闲吗?”
“亿点点。”
“你...”
“那她拿了多少投资。”
张明涛伸出手张开五指神神秘秘的。
“五十万?”
他摇头。
“五百万?”
他继续摇头
“五千万?”
这次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万投资电影?”
段蕾骤然拔高音量,张明涛忙看了眼紧闭的厨房门,食指压在唇上压低声音:“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她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有些怔忪,张明涛老神在在地靠着沙发倚背全然忘记了当时收到钱时的丢人情景嘲讽道:“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堂堂影后呢。”
倒不是说没见过世面,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见过的有钱人比比皆是,但是这群人重利且好色。一部电影的投资他们要考察很久。除非……
“喂,小含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张明涛大惊失色。
“不……不会吧。”
厨房拉门从内拉开许时笙和沈卿含一前一后走出来看到两人以一种不可言喻的微妙眼神盯着她们窃窃私语。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卿含拍拍身侧的许时笙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她放下盘子,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脸上巡视一圈摇头:“没有。”
原本很正常的动作,彼时做出来在满脑子都是被包养的旁人眼里理所当然变了味道,两人表情越发难以言喻。
许时笙性子向来冷淡不咸不淡地招呼人上桌吃饭。
年轻人爱闹席间又小酌几杯,气氛逐渐活泛。张明涛举起酒杯:“小笙不喝酒吗?”
“嗯,不怎么会。”
“还年轻人呢,怎么成天死气沉沉的。要有朝气!朝气懂不懂!来喝点。”
张明涛硬拉着许时笙喝了几杯酒,宴席结束,她们在客厅玩各类小游戏,只有许时笙呆坐在沙发上像具提线木偶,沈卿含惦记着她玩游戏时频频回头总是输掉游戏,气的队友直接把她踢出局,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起身离开牌局,去厨房泡杯蜂蜜水端给许时笙。
许时笙抬眼看她,黑瞳被沁得闪亮,是她没见过的神情,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嗯?谢谢。”她反应慢半拍双手接过杯子。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卿含抬手贴贴她发烫的脸颊温声问。
许时笙耷拉着脑袋哼哼一声表达自己没有不舒服,她不敢摇头因为真的很晕:“冰箱里有芒果慕斯,我去给你拿,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款甜品。”
“许时笙,坐下。”她的语气有些冷,许时笙不明所以,本能地乖乖坐在她身侧。
沈卿含重新将蜂蜜水塞进她手里厉声命令:“喝掉。”
许时笙抿唇拿过杯子大口地喝被烫得直皱眉。褪去往日的凌厉现在的许时笙竟有几分可爱,沈卿含忍笑。
不远处悠闲喝茶的两人又开始偷偷观察她们背后分析蛐蛐两人目前所处的关系阶段。
“这哪里像被包养了。谁家被豢养的金丝雀这么硬气。”
“啧,再看看,别吵。欸,怎么走了。都怪你!”段蕾朝他翻白眼。
张明涛满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沈卿含送许时笙回卧室,房间里落了一地银霜两人呼吸间的热气相纠缠编织成一张缠绵的巨网,罩住两人沈卿含跪在她身上勾起她的下颌借着月色描绘妖孽雕刻精致的眉眼:“初见的时候如狼似虎,怎么现在越来越怂,见我就跑,嗯?”手指灵活地挑开她衬衣衣扣。
许时笙捉住她作祟的手,仰头吻上去。呼吸渐渐急促湿润,许时笙离开她的唇,揽紧她的腰,漂亮的凤眸眼角染上绯意。
“原来是喜欢这种的吗?”
“你猜猜看。”柳叶细眉挑起,她笑笑地拍开她的手嗔道:“松手,喘不过气了。”
许时笙松开手臂,沈卿含拉拉身上衣服的褶皱:“好好休息,不舒服叫我。”优雅走出房间。
“哦呦呦,好像被人揩油了!”张明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火上浇油。
段蕾一记眼刀射过去,噌地站起来冲过去将人拉进房间,刚好出门碰上出门的许时笙,咬着烟匪里匪气的模样,看见就让人心生厌恶。段蕾狠狠剜她一眼。
“我要找你老板,走开,我真的有急事。”戴维扒开宁沐、宁淼二人冲进别墅。
许时笙冷了脸,就连话语里都带着冰碴子:“带去书房。”
张明涛是个明事理的主,见她有正事要谈便带着众人回了各自住的地方。
书房内
许时笙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窝靠在椅子里,妖冶的凤眸微眯,唇间的细烟有袅袅青烟升起。戴维觉得有些冷拢拢外套。
“我有些事想同你谈谈。”
“虽然我们之间有合作,但是先生闯入我家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
“抱歉,我真的是有急事。”
她耸耸肩清冽的嗓音带着沙砾般的哑意。
“记得把撞坏的大门赔偿一下。”
“好的,好的。”戴维擦擦额角的冷汗。
“什么事说吧。”
“我们根据走私犯布莱克的供词得知他们一直在为Heaven运送货物,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从没见过,所以想请你帮忙查一下。”
“你们没有卧底吗?”
“我们人手不够,所以还要劳烦你帮忙查一下。”
“回去等消息吧。”
“好的。拜托您了。”他朝许时笙深鞠一躬退出房间。
许时笙揉着眉头声音充斥着疲惫。
“宁沐,电脑在我卧室帮我拿来。”
宁沐回来时手里拿着电脑和眼镜工整地摆放在她面前悄悄退出去。许时笙阴沉着脸戴上防蓝光眼镜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打工人怨气冲天。
深夜,书房门被敲响,许时笙沉忙着看监控,随口答了句“进”。沈卿含端着咖啡走过来放在她手边,声音很轻:“怎么还不睡?”
紧凑的眉舒展,从枯燥乏味的监控视频中抬起头。目光灼灼晃得让人移不开眼。眼镜盖住了眉眼间的锋利,增添了几许书卷气但又有种斯文败类的气息掺杂其中。
许时笙捏捏手腕:“看东西没注意时间,你怎么还没睡?”
“口渴,下楼倒水喝,看书房灯还开着想你在里面,就来看看,顺便带杯咖啡给你。”
“谢谢。”许时笙端起咖啡杯嗅了嗅唇瓣轻抿一口,咖啡微苦醇香的味道充斥口腔,眉毛蹙到一起:“很香就是好苦。”许时笙中肯评价。
沈卿含眉目温润柔和轻笑:“不喜欢?”
许时笙捏捏眉心:“没有不喜欢,是不习惯。”
“好,下次记得给你带茶。”
“嗯,谢谢。”许时笙迎着灯光眯眼看她慵懒恣意。
沈卿含靠坐在桌边仔细端详说:“第一次看你戴眼镜。”
“是吗?感觉怎么样?”她拎拎眉尾做作地推推眼镜冷脸问。
“妖孽又臭屁。”
许时笙喝着咖啡没吭声咖啡杯遮挡住浅淡笑意。
“你应该不近视吧,怎么还戴眼镜?”
“看电脑久了眼睛会疲劳干涩,所以戴着预防。”
沈卿含颔首,视线落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欲言又止:“还是少吸烟吧,对身体不好。”
许时笙像是被猫捉住的老鼠尴尬的清清嗓拿过烟灰缸将烟头倒进垃圾桶里消灭罪证若无其事道:“不是我抽的,是闯院子那个男人干的。”
远在家中熬夜看资料的戴维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继续埋头苦干。
“哦~是吗?”目光若有所意地瞟过她手边干瘪的烟盒调侃地看着她。
许时笙将烟盒也丢进垃圾桶,面色不改:“这人太不客气了。”
“是这样吗?”沈卿含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啊。”
“真的吗?”
“绝对真实。”
“你确定?”
“你还不回去睡觉吗?”许时笙喉咙干涩。
“心虚要赶我走吗?”
“留下想我亲你吗?”
“臭不要脸。”沈卿含嗔骂一句拿起自己的杯子施施然的走出房间,手按在把手上抬眸与犹如饿狼盯看猎物般的**目光擦碰,红唇轻启:“小妖孽,吃人还吃上瘾了。”
许时笙盯着紧闭的房门呆怔半晌收回随她而飘远的思绪呼出浊气。起伏的心跳逐渐归于平静,指尖重新点开播放键她将自己重新埋在乏味的录像中。
窗外月明星稀,有乌鸦飞过落在枯枝上,一盏暖黄的灯彻夜未熄,有位春心萌动的女人也跟着那盏灯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