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加林同人 珍珠的花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坦言

珀尔被加林搀扶着带到一个远离原驻地的隐蔽房屋，屋外是几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她还记得那几张面孔，他们就是参与屠杀街坊邻居的部分凶手。此时他们身着与加林相似的制服，看到加林后就静默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路来。

房屋里空空荡荡的，不要说和花店比了，这里的环境还不如刚刚他们待着的那个帐篷，加林扶着珀尔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让人进来给她包扎伤口，随后又将孩子们放到了桌子上。珀尔看着两个孩子仰着被放到桌子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他们这样好像两个被人端上桌的菜啊。

在这一路上珀尔都没有和加林说话，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吭声，此时也安安静静地坐着让医生给她包扎伤口。加林则是在一旁解开了孩子们的衣服打量着他们有没有受伤，他先仔仔细细地看夏姆洛克，这小子白白嫩嫩的，身上连个红印都没有。再把香克斯放在怀里瞧，他好像更胖些，也不够配合，爸爸要看哪边，他胖乎乎的小手就挡住哪边，好在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至于俩人刚刚额头上被撞的地方早就被温柔的妈妈和艾尔给揉好了，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珀尔看向加林，对方正在耐心地给孩子们扣衣服上小小的扣子，他眼中对孩子们的担忧与疼爱不像是假装的。想起来，当时珀尔怀孕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期待，第一次见到孩子们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即使缺席了孩子们的出生，加林对他们的情感却从未缺席过——这是珀尔一直坚信的。

但是他为什么又那么残忍地对待其他人呢？他很讨厌他们吗？可她怀孕时，加林还主动带着她在那条街上漫步购物，也目睹过她与其他人交谈。珀尔也和他说过，在他不在神之谷期间，大家给予了自己很多的帮助。而且，他们甚至还在加林眼前保护了自己和孩子们。

在这期间，加林从来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憎恶，所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那些染红了石板路的鲜血、抽搐的躯体、无法闭合的眼睛，这个人看到之后难道完全无所谓吗？

在珀尔眼中，加林不再是一个单一的人，而是一个戴着正反两张面具的不知名躯体。正面的他，是自己温柔强大的爱人，是孩子们耐心可靠的父亲，反面的他，则是一个残忍邪恶的杀人狂魔。

面对这样的加林，珀尔的心仿佛被割成了两半，一半依旧在贪恋“加林”的温柔，一半又在畏惧“加林圣”的残忍，脑海中自己的思绪仿佛升到了一处很高很高的云层，冷眼看着两半心脏互相纠结，永不停歇。

加林已经给孩子们扣好了扣子，担心他们冷还拿起刚刚被珀尔放到一边的斗篷，将他们细细包裹好才继续放到桌子上。他越是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们，珀尔心中的违和感就越强，她想她快要疯掉了。

两人默契地对视，珀尔余光扫到加林衣襟上干涸不久的血，那个高度不可能是她胳膊上的血，她看着他，心中不由得为他担忧起来：他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吗？刚刚来救她的时候也受了很重的伤吗？医生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他包扎伤口呢？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要唾弃自己：他是个残忍无度的恶魔啊，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怎么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呢？所以应该是别人的血吧？

目光一转，看到他破碎开裂的衣襟，不对，他身上是有伤口的。珀尔心中天人交战，手却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拨开对方破碎的衣物，里面光滑一片，没有伤口，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她想要收回手，却被对方捉住。

加林看到她在关注自己刚刚受伤的地方，知道珀尔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一片暖意，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松开，他对她说：“外面现在很危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会让人保护好你们的……”不想却被珀尔推开，对方的眼神陌生的让人讶异。

“我有事情要问你。”他听到对方这样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思量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是珀尔眼神中的不满不似作伪，加林觉得下面的谈话应该不会很顺利，也不是几句话就能结束的，所以立刻回避了对方的眼神，借口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转头就要走。

这次换珀尔抓住了他的手，加林没有思考太多，条件反射地抓紧对方的手，似乎再不抓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一样。

“我只问你一件事。”珀尔几乎憋不住眼泪，她鼻腔里酸酸的，喉咙里像堵上了一团浸了醋的棉花，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不管加林的回答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问他：“神之谷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你吗？”

瞧啊，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和对方放出一句重话，就连质问都好像变成了一句轻飘简单的疑惑，毫无力道。

加林看着对方，抓着对方的手更紧了，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只是好奇，好奇珀尔为什么会知道：“是艾尔告诉你的吗？”不对，一个奴隶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

珀尔扯了扯嘴角：“当然不是，我只是从她对你的称呼里猜到了你的身份而已，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神之谷才……”

“是我！”加林止住她的话语：“是我先来神之谷踩点，是我负责神之谷的‘狩猎大赛’，是我让其他人登陆到这里‘狩猎’，也是我杀了……”

“啪——”的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加林接下来的话，旁边的医生察觉情况不对，没敢说话，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加林偏着头，他舔了舔嘴角的腥甜，心里无波无澜，他不觉得生气——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况且珀尔今天失去的东西好像有点多，即使这些东西在加林眼里不值一提。

但加林是个很好的爱人，他心胸宽广，忍让珀尔的小脾气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她说清楚的，至少不要当着外人和孩子的面发脾气，这样他会很苦恼的。脸上的红印因为“印记”的存在而迅速消退，他温柔地转头，想问一问珀尔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还想继续刚刚那段未尽之言。

珀尔正视加林，眼睛里温情不再，只有愤怒与憎恶。

她在愤怒憎恶什么？加林不理解，只当她是因为失去太多，一时无法接受，于是走近她：“不用担心，等这里所有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走，你、孩子们我都会带走的，我们一起回到‘圣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幸福生活在那里……”，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不好再继续和珀尔说明以后怎么安置她的事情，因为珀尔在笑。

加林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是看到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珀尔圆圆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整个人也笑得弯下腰来，他觉得她有些兴奋过度了，看她眼泪都笑出来了。真是的，都已经做妈妈了，怎么还是这么大大咧咧呢。

不过她就这么开心吗？听到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就这么开心吗？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她呢，比如她会成为“天龙人”凌驾于世人之上，比如他为她在玛丽乔亚准备的很大的、种满了珍稀花草的区域，比如…比如…

没等加林再说下去，珀尔先笑够了，她拨开加林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然后直起了腰身，噙着笑说了句什么。

加林觉得自己听错了，他靠了过去，只听到她说：“你怎么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