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环岛是一个独特的岛屿,八个小岛环绕在一个大岛周围,小岛周围耸立着高达约1000米的山壁,像极了闭合着的莲花。各个岛之间流淌着清澈的湖水,与前方海水相交却不相融,形成一道分界线。
各岛上的天气不一样,按天气好坏排序。
分为壹岛——春岛,气候温和湿润。贰岛——秋岛,气候凉爽湿润。叁岛——夏岛,气候炎热湿润。肆岛——风岛,全年刮风。伍岛——雨岛,全年下雨。陆岛——冬岛,全年下雪。柒岛——雷电岛,全年打雷。捌岛——沙漠岛,气候炎热干旱。中间大岛被称之为主岛,四季分明,对外统称为八环岛。
春岛,希望海洋大学。
绿意盎然的草地上,站着一个穿浅蓝色潜水服的女生,身高大约1米8,有着一头蓝色的短发,看起来清爽干练。
海听澜走到岸边,对着下方湖水中一群人严厉的说:“同学们,本次潜水课程时长为1个半小时,也是本学期最后一次的潜水课,潜水结课作业16号截止。温馨提示:注意安全,遭遇突发事件即时按下手腕上的安全钮,注意气瓶余量。”
看着远处蔚蓝的海水,她神情变得有些落寞,“珍惜现在的潜水时刻。也许,某一天,大海不在蔚蓝。”
“11点30分准时在这里集合。”
海王湖湖面上漂浮着装备齐全的学生和三艘潜水艇。
学生们纷纷拍两次掌,表示收到,成群结对叽叽喳喳的向海王海方向游去。
鱼霖在湖面上摆弄着相机,瞧着相机还是黑屏的状态,她猛然上去就是两下拍。
相机亮了起来,她调了下参数,向海中游去。
五彩斑斓的珊瑚礁群下方一只雀鲷正在清除没用的植物和藻类,看见游来的两脚兽,兴奋大喊:“人,你来了。”
鱼霖看着眼前发展壮大的菜园,一脸欣慰。结课作业有着落了,海底农夫和它的菜园。
不远处,一群各种各样的鱼叼着海胆排队,在慢悠悠开海胆的海獭和隆头鱼瞥见鱼霖连忙加快开海胆的速度。
后方几只机械大鱼不远不近的跟随着鱼霖。一只章鱼接近着其中一条大鱼时,几只机械大鱼爆裂开来,零件四处散落。正准备动手的章鱼看着面前支离破碎的零件,一只触手挠了挠头,便游走了。
鱼霖拿起相机录下菜园欣欣向荣的景象,录好后,翻看以往录的视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片段。
雀鲷从石头下方叼来一个小贝壳,游到鱼霖面前,开心的说:“人,送给你的礼物。”
鱼霖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听清这句话。
她看着面前的雀鲷,想到了缺少的画面,结局,农夫一脸欣慰巡视着欣欣向荣的菜地。
鱼霖轻击着海:“鱼,你到菜地中游荡一圈,嘴角呈现45度微笑,眼珠看向左边的海带,在看向右边的海带。”
雀鲷放下贝壳,游到菜地边上。
“好,说游在开始游,保持这个状态。”
她调试着角度和参数,调试好后,“游。”
雀鲷嘴角努力向上扬起,不时的看向那片诱人的海带,在看向那片诱人的海带,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爱恋。
“卡。”鱼霖满意的欣赏着视频。
雀鲷又叼来贝壳,递往鱼霖手中。
她看了眼贝壳,“你吃吧,我不爱吃。”
“不是吃的!是礼物。”雀鲷把贝壳叼到鱼霖面前,轻啄了下贝壳,贝壳毫无动静,又一尾巴甩到贝壳身上。贝壳打开,漏出一枚硕大的粉色珍珠,颤颤巍巍的将珍珠伸出。
见鱼霖迟迟没有动静,雀鲷耷拉了下去,“不喜欢吗?”
鱼霖拿起珍珠,贝壳连忙一开一合的跑了。
她连忙敲击着海:“喜欢,很喜欢。”
萎靡不振的雀鲷精神抖擞了起来。
鱼霖看向雀鲷,在看向珍珠,在看向雀鲷,有些不知所措,“呃,那边小鱼吃大鱼,不可多的素材,我去拍摄下。”
她扑腾着游走,游到另一处海域,将手中紧握着的珍珠放进前方小背包里,这是她第三次收到礼物。
一群沙丁鱼涌过来,将鱼霖包围。
包围圈慢慢变大,一条灯笼鱼裹着气泡自下而上,游到中间。灯笼鱼的灯光将这里照亮,一只巨大的陆龟显现了出来。
陆龟体型像一座小山,龟甲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古文字,让人望而生畏。
一道带有时间沉淀庄严感的声音响起:“你好,鱼霖。”
“可以称呼我为龟先知,他们都这样叫我。”
鱼霖轻击着海水:“有事?”
她可以和某些生物沟通,不过需要介质,陆地依靠空气,海里依靠水。
“14号,世界就要毁灭,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说到这,龟先知停顿了下,又接着说了下去。
“穿越。”
“不过,穿越是有风险的,你可能会死穿越途中,或者也可以选择苟延残喘在这世界生活下去。”
鱼霖击打着海水:“你这话互相矛盾啊,前面说会灭绝,后面还可以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生物没了意识,身体行尸走肉般活着,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活着。”
“你的选择呢?”
“为什么选择我。”
龟先知直直望向鱼霖,“你是拯救者。”
每天盼望世界毁灭的鱼霖不可思议看向龟先知,哈?她是拯救者!?愚人节还没到呢吧。
不过,这糟糕的世界早就该完蛋,人类太过贪婪,妄想掌握不属于他们的一切。环境的毁灭,动物的呐喊,仇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人类。
鱼霖迟迟没有回答,龟先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世界不单单只有人类。”
“无理鱼是这个世界上存在最无理的生物。”
“穿越时空的方法,用无理鱼卵孵化出9条母鱼,在幼年期,让它观赏到人类男性健壮的身躯。割破手腕,血滴入水中,9条无理鱼会融合成一条鱼。在多大的容器它便会长到多大。在海里它的身形将会长到30米,你需要几条结实的绳子拴在它身上,因为它的速度奇快无比,没有绳索,你会被甩下来。”
“花园中,有一朵晚上发着幽光的花,找到它,挖开那里,沉睡的日记会指引你。”
“当黑暗侵蚀,狂风四起,无数流星划破天际。海水淹没你所处的山洞,深海里响起歌者最后的悲鸣,炽热的火焰点燃海洋,那就是穿越最好的时机。”
话完,龟先知消失了。沙丁鱼席卷着灯笼鱼散开,朝着未知的地方游去。
鱼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便转身向菜地游去。
“鱼,如果世界即将毁灭,你会选择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雀鲷鱼有些疑惑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的说:“留在这里,农夫不能没有菜园。”
“菜园那里都可以在找的。”
雀鲷思考了下,回答:“不一样的,人。”
虽然它说不清楚那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的。
“世界毁灭,你的菜地就没有了。”
“菜地一直在的。”
手表“滴滴”的声音响起,鱼霖将其关闭。她脸上扯出笑容,“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很喜欢你的礼物,粉色珍珠很好看,再见,鱼。”
雀鲷挥动鱼鳍,“再见,人。”
鱼霖拖着躯体,疲惫的抬起腿,往台阶上放。到了二楼,她走到二楼右边最后一间屋子前,拿出包里的钥匙,将门打开。
推开推拉门后,她伸手挡了下眼睛,前方鱼缸上摆放的灯光线刺眼。
鱼霖进门后把包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走到水池旁洗手,捧起一把水,泼向脸上,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已,水珠顺着脸蜿蜒而下。
看着那双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和痛苦。
鱼霖拉上旁边的一块布,遮盖住镜子,弯腰从水池下方拿出两个盆,接了两盆热水端到窗户角落简易洗澡间里,又在衣架上拿了毛巾和短袖短裤挂在里面挂钩上。
她拉起塑料帘子,将身上潜水服脱下放在小凳子上,端起一盆水,从头顶往下冲。
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鱼霖把毛巾搭在脖子处,走到鱼缸前给鱼喂了饲料,将刺眼的灯管关闭。
屋内光线顿时变得暗淡。
鱼霖瘫坐在椅子,闭上双眼,心中问着自已,有必要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生的希望吗?
想去陪小竹了,她意识慢慢昏沉。
椅子上鱼霖睡的并不安稳,额头流满了冷汗,眼球快速的动。
一道道声音如恶魔低语诅咒。
充满惋惜的声音:“你可得活下去。”
充满恶毒狠辣的声音:“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充满癫狂的声音:“你要活下去。”
充满童真的声音:“你会活下去的。”
“活下去。”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她脑子中大声响起。
鱼霖惊醒,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头顶上的汗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流。
她伸手将桌面上台灯打开,灯光驱散桌子周围的黑暗。
海燕见屋内亮起灯光,啄了下窗外的玻璃,可怜兮兮的说:“人,外面好冷。”
鱼霖用毛巾擦了擦脸,借着毛巾的遮盖,“冷了就去找火烤熟,就不冷了。我不需要回报,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海燕急忙说:“不是为了回报,咱们是好朋鸟呀。”
另一道声音紧跟其后:“好朋蜂。”
熊蜂揪了下海燕头顶的羽毛。
海燕心领神会,咳了下嗓子,“哎,澎友,你瓜保熟不?”
海燕头顶上的熊蜂气上下乱跳,“频道错了。”
海燕尴尬似得小咳几声。在核桃大小的脑袋思考了下,粗犷的声音响起:“好朋鸟,好朋蜂,一生一世一起走,呀,嘿!”
黑线从鱼霖脑门上划过,她连忙上前打开门,“就一晚,明天早上就给我滚蛋。”
海燕驮着熊蜂,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内。飞到桌子上,头插进翅膀,装作睡觉的样子,眼睛不时的偷看着鱼霖。
内心得意:小小人类,拿下。
“不睡滚出去。”
海燕连忙闭上了眼。
熊蜂,在海燕背上钻了钻,睡了过去。
鱼霖走到角落,将折叠床打开放置在地上,抱起架子上的被子,铺好,躺了下去。
海燕有眼力劲的将台灯关闭,屋内恢复黑暗。
凌晨,鱼霖坐起身来,紧皱眉头捂着肚子,迅速拿起桌上的一卷纸,冲向一楼厕所。
这一栋楼只有一楼有厕所,正好方便了她。
鱼霖翻到厕所隔间上方,掏出兜里螺丝刀,将排风扇卸下来,放置在厕所隔间里面。她从排风扇口钻出,身姿灵活躲避着摄像头,一路小跑到花园,躲在墙角暗处,在一群花中寻找着发光的花。
左前方墙角处,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蓝光。她从另一侧摄像头死角,绕道那个墙角。
一朵蓝色小花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像一个小精灵。鱼霖蹲下身,拿出一个尖勺子,将花朵小心铲掉,向下挖掘。
挖到日记后,鱼霖借着花朵微弱的光,飞快看了一眼,尽管潮湿的地下,书并没有受到影响,字迹清晰可见。她将土填平,花朵从新栽了回去。顺着原路,返回。
躺在床上的鱼霖,望着屋顶,水流和气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
一夜,她没有睡着。
早晨,鱼霖随手在鱼缸里抓了一条小鱼,再将稀释过后的花粉放置在桌子上。
海燕将鱼吞下,连瞅吃着三明治的鱼霖好几眼,“人,你跟以往不一样了。”
多了一丝生气,不像稻田中的稻草人,这句话它没有说出口,不然肯定得让它滚。
熊蜂也瞅着鱼霖,觉得霖更疲惫了,昨天霖晚上没有睡觉,前天,前前天也是。霖不能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是吗?吃完饭,你们两个立马给我滚出去。”
“收回那句话,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海燕和熊蜂躺在桌子上装死。
鱼霖一手一个,将装死的两小只抛出门去。两小只稳住身形,停在楼边栏杆上,诉说着鱼霖的无情。
她锁好门后,给了一鸟一蜂个脑瓜崩,便悠然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