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眠 第18章 第十七章

临近期末考试，路栖棠后面一个星期周末索性没回家，反正也没多久就要放假了，她也省得来回跑。

阮梨她们也都留在了学校复习，这次期末考试不仅直接决定着下个学期的分班。而且还是市统考，会有排名的。

周日晚自习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模拟选科，发了一张表，上面有物理和历史还有学科的组合。看得路栖棠眼花缭乱，都不知道从何下笔。

老肖站在讲台上，手里那些表指着要填写的地方说：“今天不是正式地选科，只是让你们熟悉一下流程，你可以选两个或者三个想选的组合，不过等正式填的时候只能选一个也只能填一个，好了开始填吧。”

她刚一说完，班里就跟炸开锅了一样，热闹得不行。全在谈论选什么科，路栖棠她们那四个也不例外。

“你们都选哪个组合啊？”林郁禾平生最讨厌做选择题，她真的有选择困难。

路栖棠咬着笔盖，摇了摇头，她光看着跟物理绑在一起的十多二十个组合头都大了。

阮梨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怎么这么多啊，看得人都要晕了。”

唯独乔念眼都没眨在纸上打下两个勾。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纸上“物化政”和“物化地”两个选项前的框里被打上了勾。

“念念女王，这么果断的吗？”林郁禾有些震惊，她抓起乔念的手，“女王，求不纠结教程！”

乔念觉得有些搞笑，她抽回自己的手摸摸林郁禾的脸，说：“没什么教程，想选就选了。”

“不愧是念念，就是这么果断！”林郁禾忍不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路栖棠考虑了一会，也选好了。她比乔念多选了一个“物化生”。阮梨只选了一个“物化地”。

就剩林郁禾一个人没选了，她趴在桌上抠着手上的死皮，不知道该怎么选。

“阿禾，选吧，反正这次也只是模拟，你要是还没想好就先随便勾两个。”路栖棠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抠，“还有两天可以想，现在没想好没关系，我们回寝室慢慢想呗。”

阮梨跟乔念点点头。林郁禾看了看她们，随便在那张表上选了几个组合。

“真烦，最讨厌做选择。”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阮梨撑着脑袋，叹着气道：“没办法，人生就是一张巨大的试卷，而这张试卷全是选择题。”

“看来梨子感悟很多嘛。”乔念靠在她身上调侃她。

阮梨表情凝重，语重心长地说：“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差点没把路栖棠和林郁禾笑死。路栖棠捂着肚子趴在桌上，林郁禾已经笑倒在了桌子下面。

“哎呦我去，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梨子……”林郁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完整，“哈哈哈什么叫‘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路栖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行了哈哈哈，太好笑了，肚子痛哈哈哈哈。”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

本来阮梨和乔念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她们两个笑成这样，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画面就变成了三个人在趴在桌子上笑，一个人坐在地上笑。

虽然她们都收着在笑了，可动静还是太大被站在讲台上的老肖还是注意到了她们。

“林郁禾，路栖棠，阮梨，乔念！”老肖冷不丁地叫她们四个人的名字，“在笑什么这么好笑，说给我们听听，让大家都笑笑。”

路栖棠她们马上坐直，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忍住笑。林郁禾从桌子下面爬起来的动作十分地狼狈，路栖棠差点没忍住。

“林郁禾，桌子下面是有什么宝贝，捡了这么久还没捡完。”老肖说着，一只手撩了撩她的头发。

林郁禾低头站着，她往旁边瞥了一眼就对上路栖棠的眼睛笑出了声，下一秒她就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努力把嘴角往下压：“没什么。”

老肖也没多说什么：“行了，坐下吧。”

林郁禾得到指令快速坐下来。四个人都静悄悄地憋着笑。

到真正选科的前一天晚上，学校还组织整个高一开了个会，说是有专家过来解释今年的这个选科的问题。

专家聊了一个晚上，路栖棠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没明白专家想表达的意思。

第二天大课间老肖就抱着一沓像试卷的纸走进教室，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纸上的组合少了好多，物理组从刚开始的十多个组合变成了三个，历史组也只剩下两个组合了。

路栖棠一做选择题就喜欢咬笔盖，她盯着那三个组合看了好久，慢慢地做了选择。

她选了物化地。

阮梨和乔念也都选了物化地。

而林郁禾选择了史政地，全文。

把纸交上去后，林郁禾情绪有些低落：“下个学期都要分开了吗？”

路栖棠拿书的动作一僵，选了科就说明下个学期她们就要分开了，不在同一个寝室，甚至不同班。

阮梨和乔念也没说话，她们也不想分开。

林郁禾见没人说话自己打破了僵局：“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别不开心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放学的。”

“说得没错，我们是分班又不是见不到了，别那么伤感。”路栖棠笑着说，“而且我们周末还可以出来聚呀。”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一起住了一年早就已经有了感情，这一分开又要适应新的室友新的环境。

要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就这样一直住下去。

选科的事也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高三的毕业晚会。路栖棠作为学生会的边缘分子，还是没能逃过被洛学姐抓去帮忙。

本来路栖棠是不想去帮忙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观众。可是她真的招架不住美女学姐的请求。

洛时薇来找她的那天，她看着学姐貌美的脸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此，林郁禾羡慕得要死，拉着路栖棠的手就是一顿晃：“棠棠棠棠，洛学姐好美，我好喜欢，想要合照。”

路栖棠被她晃的头晕：“停停停，我去给你要合照，再晃下去我要晕了。”

“嘿嘿嘿谢谢棠棠。”林郁禾谄媚地拉着她的手，“最爱你了棠棠。”

毕业晚会那天，高三的学长学姐也来了不少。虽然洛时薇喊她过来帮忙，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无非就是接一下东西之类的，不过这边离舞台更近。

路栖棠站着无事的时候跟洛时薇提过一嘴林郁禾想要合照的事，洛时薇听完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她对表演也没怎么有兴趣，后台也没什么要忙的，她跟负责人说了先回班上一趟，其实她没回去，而是在旁边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着。

路栖棠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很低落，就是想安静地坐一会。她拿出手机无聊地刷着朋友圈，没看一会就把手机放在了腿上。

她就这样一个人在角落里坐了好久。

宋津去她们班找了一圈没见着人，一问才知道路栖棠被叫去帮忙了。他百无聊赖地走在操场上，转了一圈都没看见路栖棠的身影。

他刚转身想回去，不经意往旁边一瞥，路栖棠就出现在视野里。小姑娘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看得人心一软。

宋津没过去，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宋津撞破她偷拍周鹤野，那时候他还只是把她当妹妹，是什么时候感情开始变质的呢，宋津也无从得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路栖棠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没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注视着她。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耳机带上听歌，每到心情不好她就喜欢听歌。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坐了多久，宋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后面是学姐发消息问她在哪里，她才离开的。宋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清潭。

目送路栖棠离开后，宋津抬起脚走到刚刚她坐的那个位置坐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

“你刚刚坐在这，是在想他吗？”宋津轻轻地说，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明明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回答还是要问，就像他明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对她动心。

空气中的茉莉花香慢慢消散，告诉着宋津该回去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回到人群。

有人问他去了哪里，他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晚会到九点就已经接近尾声了，林郁禾也如愿跟洛学姐拍了合照。路栖棠也跟很多有节目的美女拍了合照，还有不少认识的高三的学姐学长。

结束的时候宋津来找她，林郁禾很有眼力见地拉着阮梨她们离开。

“宋津哥，你怎么过来了？”路栖棠对他的出现有点惊讶，至少她没想过她会出现在这。

宋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哦我就是看到你在这，过来看看我们棠棠妹妹工作有没有偷懒。”

路栖棠有些无语，感情这家伙过来就是为了看他偷没偷懒。她扭头跟洛时薇说：“学姐，你说我今天偷懒了吗？”

洛时薇笑着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们栖棠工作可认真了，而且还做得很好。”

路栖棠得意地朝宋津扬了扬下巴，那傲娇的表情像是再说：你看吧，没骗你。

宋津被她的表情逗笑，那傲娇的样子像极了他养的猫。他忍住想要伸手捏她脸的冲动：“行行行，知道你很认真，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忙完了没。”

“还……”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时薇打断：“完了，现在没什么要忙了，棠棠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不然今天真的是忙不过来，还有一点收尾这里我在就行你先回去吧。”

见她这么说，路栖棠也不跟她客气，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她：“学姐，你一个人这门行吗，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你把。”

洛时薇摆摆手：“能行，我可以，放心吧。”

“那我先走了，学姐。”路栖棠一步三回头，“你注意安全，学姐。”

洛时薇一脸吃到瓜：“好，去吧。”

林郁禾她们早就没了身影。宋津跟她并排，两人一开始谁也没说话，走了一小段路后宋津先开口打破沉默：“棠棠，听说你们选科了，你选的什么？”

路栖棠低头看路：“你绝对想不到，我一个理科不好的人竟然选科物理和化学。”

宋津失笑：“你们今年好像不分文理了吧。”

“是啊，讨厌的新高考。”

两人聊着日常，慢慢地就走到了女寝楼下。

“上去吧，今天也累一晚上了，早点休息。”宋津揉了揉她的头，弯腰跟她平视。

路栖棠躲开他的手，用手扒拉着被他摸乱的头发：“好，那我走了，拜拜。”

宋津的手停在半空，他笑着收回手，轻轻地攥紧拳头，手心还有她头发毛茸茸的感觉：“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