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 第1章 重回原点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还呆在老头的这间别墅里没有离去，我已经收到了周律师的信息，他说我不能再呆在这别墅里了，这里现在已经是政府财产了，我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我的心里面，它就是老头的家，这里面曾经住着老头他们一家人，他们在这屋子里留下的那么多声影到现在还不曾散去，我经常可以在这里的某个角落看到他们在走动，在说话，它是我的……但无论我怎么争取都无法保住它。我在别墅里徘徊着，来到二楼的阳台上，绕着阳台从一边走到另一边，望着脚下的风景，这座别墅靠在半山腰上，前方是向下蜿蜒伸展的山路，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山崖下就是海，海在咆哮着，阳台的玻璃栏杆总让我有一种站在半空中的错觉，我听着海浪，海浪中一直夹带着哭声，是秦幽又回来了吧？

我经常可以见到她，变成了一朵青灰色的花朵，漂亮妖异，但是没有生命，我想她一定一直在这片海洋的周围徘徊着，寻找那个让她生让她死，让她娇喘呜咽的影子，死死不放手，我真怕我会变成她。

阳台上的观鸟镜还放在那里，位置都都没变过，我似乎还可以看见那个身影站在那里，苍白的皮肤，穿着浅色的衣服，静静的，活在他自己的心中，喜欢透过镜头看向他心中的另外一个世界，我试着去感觉他的视线，他的感受，这样仿佛他就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去。

一辆车子驶过海边的公路往迂回蜿蜒山道缓缓往山腰爬上来，在它经过了建在半山腰上那一群群别墅并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门铃响了起来，然后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在这空旷的别墅里显得异常刺耳。

我打开了大门。

“你有什么事。”我说道。

“怎么那么久！”门外的人咳嗽一声，用无比暗哑的声音说道，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感冒了，喉咙很痛很痛。

我把门拉开让他进来，他跟在我身后并四处张望着，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别墅的主人一个个消失了之后，这里的工人也很快离开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别扭吗？”这个警察难得会关心到我的个人问题，虽然我们曾经是难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一向都是努力公事公办，生怕跟我扯上一丁点的关系，他一定很怕我，怕我给他招来麻烦。

“你来有什么事？”我坐到沙发上，“还是法院派你来通知我什么消息，比如我不能住在这里了，得立刻滚蛋。”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但是自从他们结案后把案子递交审判后，我对他总带着一股怒气，虽然他有点无辜。

“你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你干吗非要如此……”

“这也不关你的事。”我打断他的说，“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但他就这样消失了，你来这里多少次都没用，他不会再出现了，他跑到海里面去了，他死了……”

“叶浮，你何必这样呢。”他又再咳嗽一声。

“他死了，他们俩兄弟一起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朝他大声吼道，我知道他们这些警察是不会放弃的，尸体一直没找到。“你走吧。”我说道。

他没有说话，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叶浮，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他叹息一声，“你弟弟，你不想去找他吗？”

“他……”我张了张嘴，然后喉咙口感到一阵苦涩。

“如果你想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他突然说道。

“这样有用吗？”我颤声说道，我知道如果他如果利用警察身份帮我找，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我很想见他，很想见他，可他说他不想见我……

身后的落地窗并没有关，窗帘随风舞动着，仿佛有谁站在我身后，我快速回过头，不管谁，谁能回到我身边都好，可我身后空无一人。

“也许我真得离开这里了。”

“这对你好处。”警察说道。

“你说这别墅最后会变成谁的呢……”我环顾四周，

“它的结果可能不是被拍卖，这样风格特别的建筑物并不是人人都会喜欢的，特别是它也有好些年头了，他的价值也许……”他实说实说，

“这样啊，这样也好，曾经活在这屋子里的人都消失了……”我轻声说道，我回过头，仿佛可以看到这座别墅最终化成一堆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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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我回去了，这条短信我在脑海里构思了很久，有很多话我打出来，但最后还是删掉了，我想我要说的话你都懂，对我们发生过的的事，希望你也能够释然，你知道我在哪个地方，有空的话来找我，我们还是朋友，我带你去采访市民们的写意生活，生活终将归于平静，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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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还是发了这条信息给你，这并不是说我理解你了，只是我想给你一个交代，让你死心也好，让我走得安心也好。现在你明白了吧，我走了，我知道你如果要找到我很容易，但是我不想见你了，我只希望我能够将你忘记。

我也想回去，回到过去，那时候我普通得卑微，我看起来什么也没有，总是使着小性子，感觉要抓住生活中想要的东西总是要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失败总如影相随，我的世界总如此渺小，但我还是想回去，变回过去的叶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