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一无所获回到了雾都,愁云不散。
但我几乎可以确定,当年我母亲一案,是格林德沃的手笔无疑。
共处于同一片雨幕下,我很难再去面对那位老朋友。
邓布利多。
听说他最近麻烦缠身。
“他安排纽特·斯卡曼德去巴黎寻找一个默然者,消息很快被英国魔法部知悉,他们派了一支傲罗代表队去质问邓布利多,其中甚至包括纽特的哥哥。”
听到这里我冷笑一声,真是可笑,魔法部缺人手到这种程度?
我喝着茶,继续听着秘书的汇报。
“魔法部要求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做对,被邓布利多回绝。”
意料之中。
毕竟我都没有说服他,更何况是魔法部。
我闭着眼睛,靠在靠椅上,“听说特拉弗斯给邓布利多装了警示环,让他不许再教授黑魔法防御术?”
“是的,司长女士。”
我挥挥手,秘书离开后,我睁开眼睛,摩挲着手中的羊皮纸——格林德沃要在巴黎召开集会。我也许久没回巴黎了。
我记得,霍格沃茨的有一面厄里斯魔镜。
“有求必应屋,还是这么好找。”我抖抖身上的灰尘,直直的看向面前来人的背影。
“阿不思,沉湎于过去的幻想,对未来没有一点作用。”我走到这位教授身后,和他一起站在镜子面前,“厄里斯魔镜,我一个咒语就能打碎它。”
身旁人开口:“菲妮洛普,你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不屑,撇撇嘴:“总归不是和某一个人缔下血盟这类的盟誓,害的自己二十多年后都脱不了身。”
对方终于转过头来,轻笑着,“菲妮,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心下了然,随即放软了语气回应着,“过去的事,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过是带着愧疚活一辈子,过去已经无法改变,就算是使用了时间转换器,也永远改变不了你在内心给自己施加的桎梏。”
我知道,他还在纠结当年阿利安娜之死的真相。
阿不思,阿不福思,盖勒特。这三个人没有谁能够担下这样的罪责,在另外两人的怨恨中度过此生,这样的责任,大家都承担不起,我们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生怕不小心就戳破了这层若有若无的面纱。
再次回到巴黎,黑雾一样的纱布几乎笼罩了整座城市,像一个即将好戏开场的戏台,黑幕下,人们不得不臣服于黑魔王的威压之下。
这场声势浩大的信徒集会中,我在远处观望着,我看到人群中混迹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内心轻笑。
邓布利多居然舍得让自己最亲爱的学生也来冒这份险,那个平时只爱混迹于神奇动物行列中的孩子,也敢来这么危险的黑魔法集会。
不过看到不远处他哥哥的身影,我便也放心不少,准备离去之时,一位老巫师拦住了我。
“司长女士不打算看到最后?”
是尼可·勒梅,邓布利多的老朋友,著名炼金术士。
“您都在的话,这场面看来不需要我把控,既然阿不思想要给他学生历练的机会,我还是不干涉了。”
谁知对方只是笑笑,和离去的我招了招手,“未来的话,欢迎你来做客。”
我点点头,转身融进雾色中。
这些事,看来都在某人的掌控之中。
又过了几年,我结束了和那位英国纯血的婚姻,毕竟旧案几乎已经尘埃落定,我也要回到我的故土。
依靠着莱克西家主的身份,我强势入主法国魔法议会,再通过父亲这么多年人脉的打点,直接进入法国魔法部的权力核心。我继承并革新了母亲的政治遗产,但手段更为高超。我不再仅仅是一个派系的旗帜,而是一个纵横捭阖的政治家。
我如今站在了一个更具影响力的职位——法国至高巫师议会议员,后来的新闻工作者记载“菲妮洛普·莱克西利用自己在英法两国魔法界的深厚人脉,成为了欧洲魔法政治中不可或缺的枢纽人物。”
再见到故人,已经是巫师大战中,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世纪交锋,彼时,血盟被二人的魔咒亲手打碎,那个红色小瓶子里掺杂的所有情愫、夏日玫瑰的香气、床头羊皮卷纸味、和两个少年最青春的对于权力世界构造的幻想,被他们的主人亲手碾碎。
1945年,邓布利多不能再对格林德沃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他站了出来。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一场巫师决斗能比得上他与格林德沃之间的较量。尽管格林德沃是老魔杖的主人,但邓布利多还是打败了他。格林德沃被关进了纽蒙迦德,这座他亲手建造的监狱。而邓布利多则赢得了老魔杖。由于击败了当时历史上最强大的黑巫师,邓布利多获颁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彼时我就站在台下,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断裂了。
是什么?情感的纽带,还是一直以来被束缚的枷锁?
我不再去细想。
再次见到格林德沃,我只看到了一个青年人极速枯败后的样子。
纽蒙迦德监狱。
当年的事情,他还没说清楚。
以我如今的身份,想出入这里易如反掌,我捏着信封的一角,递给了面前人。
我讽刺着开口,“黑魔王大人,你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即使倒台了,依然有人给你写信。”
“快打开看看吧,相比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写的。”
说完,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紧接着是羊皮纸沙沙的声音,我望着窗外的大雪,听着身旁人呼吸的变化。
又过去了许久,再递来的信封,我感觉到了厚度的变化。
我不禁嗤笑一声,“你们两个,拿我当信使吗?”
“多谢您了,议员女士。”夹杂着故意阿谀奉承的语气,对方真是狠狠恶心了我一把。
我扭回头:“好,你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是我的事情。”
我顿了顿,沉重地开口,“我母亲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真相,对吧。”
说来真是可笑,命运竟然这样戏弄着我。
我原本以为多年前在美国见到格林德沃那次,这桩案子就已经落定了,我以为我找到了真凶,故而对这位恨之入骨。可当我回到法国,才在档案室里发觉了真相的一角。
当年,我母亲时任傲罗办公室主任,是激进派推出的下一任部长候选人。她能力出众,威望极高,主张进行温和的改革,这让她同时成为了保守派的眼中钉和中间派有意合作的对象。
她的死,并非格林德沃的直接命令,而是法国魔法部内部的政敌——保守派势力精心策划的一场政治暗杀。
在这场完美的“借刀杀人”中:保守派巧妙地利用了格林德沃这个“外部威胁”作为烟幕弹。他们雇佣了一群信奉格林德沃理念的北欧黑巫师,对克瑞西达发动了袭击。这样一来,她的死可以完美地嫁祸给“危险的黑巫师格林德沃”,既能除掉政治对手,又能煽动公众对激进派“软弱外交政策”的不满,一举两得。
在悲剧发生后的几十年里,我一直将格林德沃及其势力视为杀母仇人。
直到最后,在纽蒙迦德,格林德沃带着一丝嘲讽和怜悯告诉我:“你追查了我一辈子,莱克西,却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没看清……是你们法国魔法部那些冠冕堂皇的老爷们,借我的手清除了障碍。”
自此,真相大白,天光大亮。
快完结了呀[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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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