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悖论花园的访客 第46章 知识壁垒与现实的缝隙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夏天，空气似乎都比别处更加凝滞，混合着老房子的灰尘、旧羊皮纸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声无息的、高度紧张的备战气息。

奥瑞恩·博尔赫斯完全沉浸其中，仿佛一株找到了最适宜土壤的植物，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汲取着养分。

总部里的人员逐渐增多。

韦斯莱一家几乎都搬了进来，带来了更多的嘈杂和活力（尽管被压抑着），赫敏·格兰杰也时常出现，眉头紧锁地翻阅着各种资料。

然后，有一天，哈利·波特也来了。

当那个戴着眼镜、额上有闪电伤疤的瘦弱男孩被护送进这所阴暗的房子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无声的关注。人们低声交换着眼神，目光中有同情、有担忧、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但奥瑞恩·博尔赫斯对此几乎毫无反应。

他当时正窝在布莱克家族图书馆旁一个被清理出来的小房间里——那成了他临时的书房。

地板上、椅子上、甚至窗台上都堆满了书，不只是魔法书，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麻瓜的物理学、哲学甚至神学著作，他似乎在尝试进行某种跨领域的、旁人无法理解的知识整合。

他正埋首于一本厚得能砸晕巨怪的《高阶魔文阵能量流变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移动，演算着复杂的公式。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只是从书堆里抬起头，透过门缝瞥了一眼，看到那个著名的救世主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厅里。

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看到一件新家具被搬了进来，然后便漠不关心地重新低下头，沉浸回他的魔文矩阵世界里去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也几乎如此。在走廊遇见哈利、罗恩和赫敏时，他最多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脚步却从未停留，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那些艰深晦涩的知识所占据。

只有韦斯莱夫人能把他从他那个知识堡垒里强行拖出来。

“奥瑞恩！吃饭了！你不能总待在里面，会把脑子熬坏的！”韦斯莱夫人会直接推开他的房门，双手叉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母亲般的语气命令道。

奥瑞恩通常会从书页上抬起眼，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刚从另一个维度被拉回来。

他会轻轻叹口气，像是被打扰了重要实验的科学家，但还是会顺从地放下笔：“好吧。”

然后他会默默跟着韦斯莱夫人走向餐厅，甚至有时会下意识地想把那本正在看的书也带上，在韦斯莱夫人不赞同的目光下，才不得不将其放下。

餐厅里总是很热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在努力活跃气氛，金妮和赫敏低声交谈着，罗恩和哈利则常常显得心事重重。

奥瑞恩通常会选择一个角落的位置，安静地吃饭，眼神偶尔会放空，显然思绪又飘回了他的那些公式和理论里。

一次晚餐时，大家的话题转移到了哈利即将到来的魔法部听证会上——因为他当着麻瓜的面使用了守护神咒。

“……所以，时间定在下周四上午九点，在魔法部第九审判室。”韦斯莱先生说道，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但眉宇间的忧虑难以掩饰。

“他们不能这样！”赫敏激动地说，“这明显是不公正的！哈利那是为了自卫！”

“魔法部现在只想捂住盖子，福吉害怕承认任何与……你知道谁……有关的事情。”卢平的声音比较平静，但带着深深的无奈。

奥瑞恩听着他们的讨论，舀汤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像是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在餐桌上真正聚焦，落在了哈利身上。

“所以。”他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略显沙哑，“你是因为这个才在这里的？”

他问哈利，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仿佛在确认一个实验变量。

餐桌上安静了一瞬。大家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哈利更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几乎像个幽灵一样存在的奥瑞恩会突然跟他说话，而且还是问这个……人尽皆知的原因？

“呃……是的。”哈利点点头，有些困惑。

奥瑞恩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桌边的其他人：“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跟他们解释过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指的是哈利、罗恩和赫敏。

这话让气氛更加古怪了。连双胞胎都停下了互相丢豆子的动作。

疯眼汉穆迪粗声粗气地回答：“我们解释过了。”

“什么时候？”奥瑞恩追问，表情是真的有点疑惑，他似乎在记忆里搜索不到这个片段。

“就在你看那本……叫什么来着……《保护神奇动物——高危魔法生物应对手册》的时候。”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插话道，“大概一周前？莫丽端来她新烤的坩埚形蛋糕那天。”

奥瑞恩努力回想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保护神奇动物》……他记得这本书，里面关于客迈拉兽习性演变和毒液应对方法的章节写得相当精彩，尤其是关于如何利用其领地意识反制的那部分……

但是……有人在那天跟哈利他们解释他的情况？

他完全没印象。他的记忆仿佛被那本书的内容完全占据了，外界发生的其他事情如同被过滤掉的杂音。

“哦……”他最终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学术讨论般的语气评价道，“那本书里关于用卜鸟羽毛反制摄魂怪负面情绪影响的假设很有意思，虽然实践起来成功率可能低于百分之三点五……”

餐桌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大家看着他，眼神复杂。

赫敏张了张嘴，似乎想就这个学术问题发表看法，但又被眼前这诡异的局面弄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罗恩凑到哈利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早就说过，拉文克劳都是怪人。”

奥瑞恩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他又低头吃了几口东西，然后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理论节点，猛地站起身。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他匆匆说完，甚至没等其他人回应，就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迫不及待地返回他那间堆满了书的小书房，将外面的世界和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再次关在门外。

餐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韦斯莱夫人担忧地叹了口气：“那孩子……学习太用功了也不是好事啊。”

穆迪的魔眼滴溜溜地转着，盯着奥瑞恩离开的方向，粗声嘟囔：“专注是好事……但别专注到把敌我都分不清了。”

哈利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这个奥瑞恩·博尔赫斯，和他学校里认识的那个慵懒、善于交际、偶尔**的拉文克劳美人，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像一把完全出鞘的、只为知识而锋利的剑，寒光凛冽，却也……让人难以靠近。

而奥瑞恩，早已将餐厅里的小插曲抛诸脑后。

他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羽毛笔，脑海中思考的不再是哈利的听证会，而是如何优化刚才想到的那个利用古代魔文稳定跨物种变形术能量逸散的模型。

对他来说，眼前的知识壁垒，远比外界正在酝酿的风暴更加真实，也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