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悖论花园的访客 第43章 未启动的旅程

城堡被沉重的悲伤和无声的恐惧笼罩。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亡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尤其是赫奇帕奇学院。

哈利·波特关于伏地魔复活的话语，则在恐慌之上更添了一层难以置信的阴霾。

礼堂里不再有往日的喧闹，用餐时也常常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这片集体的哀恸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奥瑞恩·博尔赫斯消失了。

他把自己彻底关在了七楼那间僻静的炼金术教室里。食物由家养小精灵默默送来，又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昼夜交替的光线透过高窗，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明暗的轨迹。

他的面前，摊开着尼可·勒梅亲赠的《如何制作一百个魔法制品》和那本更加私密的笔记。

旁边的工作台上，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微光，中央摆放着一个已经初具雏形的、极其复杂的金色沙漏状装置——时间转换器的核心。

而最关键的，是一小撮被小心保存在水晶瓶中的、闪烁着诱人红光的粉末——魔法石的碎屑。

勒梅先生将这份珍贵的礼物交给他时那严肃的叮嘱犹在耳边：“别用来干坏事。”

制作一个真正的时间转换器，魔法石的粉末是最难寻获的核心材料，能提供跨越时间洪流所需的巨大能量。

而现在，它就在奥瑞恩手中。

他计算过。普通的时间转换器，旋转一圈只能回溯一个小时，且有严格的使用限制和危险。

而他设计的这个，借助魔法石的力量和勒梅笔记中更深奥的原理，理论上能回溯更久。

但即便如此，要回到十六年前父母仍在世的时候，他需要的力量是天文数字，几乎不可能。

直到他再次研读勒梅的那句批注：“最精妙之处在于‘锚点’的设定，锚定过去亦或未来，需付出截然不同的代价。”

锚点。

一个灵感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他不需要蛮横地对抗整个时间流，强行回到十六年前。

他可以设定一个“锚点”——一个存在于过去时间点的人或物——作为坐标。

时间转换器会以消耗魔法石能量和自身存在稳定性为代价，将他直接“拉”向那个锚点所在的时间层。

邓布利多说得对，他在炼金术上的天赋是惊人的。

在极度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偏执的驱动下，他仅用了三天——不眠不休的三天——就完成了这个理论上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杰作。

一个精致的、蕴含着可怕力量的黄金沙漏躺在他的掌心，细细的红沙（混合了魔法石粉末）在其中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般闪烁着。

他将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金属贴着他的皮肤。

夜晚再次降临，炼金术教室里只有月光和仪器幽蓝的光芒照明。远处城堡主塔似乎还传来隐约的哭泣声，为了塞德里克。

奥瑞恩的手指悬在时间转换器的启动按钮上。只需要轻轻拨动，他或许就能改变一切。

但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迷茫和犹豫攫住了他。

以谁为锚点？父母？哪一个时间点的他们？如果他们……已经死了呢？勒梅笔记上模糊地警告过，如果锚点不存在或死亡，使用者可能会被时间乱流撕碎，或者被强行抛回原点。

如果锚点还存在……他还能回来吗？回到这个有炼金术、有阿莱、有西奥多的现在？他付出了如此代价才窥见一角的真相，难道就要这样抛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迟迟无法落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炼金术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西奥多·诺特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寻找已久的痕迹。

“奥瑞恩？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奥瑞恩胸前那个散发着不凡能量的金色沙漏上，以及奥瑞恩那悬在启动按钮上的、颤抖的手指。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西奥多。他几乎是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奥瑞恩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从那个危险的按钮上拉开。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月光恰好洒在西奥多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双因为急切而显得更加深邃的蓝色眼眸。

奥瑞恩怔住了。

这双眼睛……如此熟悉。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第一次在西塔楼的昏暗光线下，遇见那个化名阿莱的、同样拥有这双蓝眼睛的男人的时刻。

过去与现在的影像在这一刻离奇地重叠了。

西奥多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回：“回答我，奥瑞恩！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紧紧抓着奥瑞恩的手腕，没有松开。

奥瑞恩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失笑，那笑声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什么……”他轻声说，任由西奥多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地面，“坐吗？”

两人就这样靠着冰冷的工作台，滑坐在地板上。仪器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的侧脸。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奥瑞恩问，声音有些沙哑。

“你消失了三天。”西奥多的回答很简单，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奥瑞恩的脸，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哦？”奥瑞恩侧过头，带着点调侃的语调说，“所以，你一直在偷偷观察我？”

西奥多的耳根微微发热，好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也许是夜色太沉，也许是连日的疲惫和刚刚经历的犹豫击穿了他的心防，奥瑞恩忽然用一种半真半假、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的语气，开始诉说起来。

他说起他想回到过去，说起他那对在他三个月大时就“为伟大的事业牺牲”了的父母，说起那个英雄名头背后的空洞与怨恨，也说起制作时间转换器的疯狂念头。

奥瑞恩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自嘲，但西奥多却从中听到了深藏的、从未愈合的伤痛和孤独。

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那个在诺特家族冰冷宅邸中如同幽影般存在、最终悄然消逝的女人。

那种失去至亲的钝痛，那种无法挽回的遗憾，在这一刻奇异地与奥瑞恩产生了共鸣。

两颗同样骄傲又同样伤痕累累的心，在寂静的、弥漫着魔法材料气味的黑暗中，不知不觉靠近了。

突然，奥瑞恩转过身，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西奥多。

西奥多身体猛地一僵，完全愣住了。

奥瑞恩的拥抱很用力，带着一种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依赖。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颤和那份深藏的脆弱。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不知所措，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但最终，他没有推开。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月光在地上的位置都移动了几分。

然后，奥瑞恩松开他，稍微退开一点，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西奥多的蓝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郑重的请求：

“西奥多，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拿起那个刚刚差点启动的时间转换器，以及旁边那瓶还剩下一半的、无比珍贵的魔法石粉末，还有勒梅的那两本笔记。他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施了强固咒的黑曜石匣子里。

“帮我把这个藏起来。”奥瑞恩将匣子递给西奥多，眼神无比认真，“藏到一个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一个绝对安全，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

他承认自己冲动了。被真相和悲伤冲昏了头脑。但就在刚才，看着西奥多的眼睛，他忽然失去了按下那个按钮的勇气。

或许……如果是十一岁那个刚刚得知父母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某种“伟大事业”的奥瑞恩，他会毫不犹豫地转动它。

但现在，他不再是那个只有恨意和迷茫的孩子了。

西奥多看着手中的黑曜石匣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改变时间的可怕力量，又看向奥瑞恩那双写满疲惫、挣扎却最终归于清醒的绿眸。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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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未启动的旅程